第一百七十一章: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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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你自找的!”
李道誌眼中濺出憤怒的火光,雙手急速交叉,時合時離,古老神秘的術印,在他手中一次又一次的成形。
‘地火囚’就像一個燃燒的牢籠,憑空的從地上出現,它先在地上圈出一個圓,而要攻擊的人就在這個圓裏,一旦術印結成,這個圓裏就會燃起熊熊烈火,地上的枯葉會在眨眼間化成灰燼,就連泥土都會燒焦,進而凹下去,變成一個焦黑的圓坑!
從北辰與李道誌過招到現在,他們的周圈已經形成了極為壯觀的景象,一個個焦黑的圓坑不是套在一起就是緊挨著,乍看上去頗像一幅畫。
不過北辰可沒有在這裏和李道誌畫畫的閑心,他唯一想看到的就是李道誌耗盡內力,然後他再找機會逃掉。
但以目前李道誌大氣不喘的狀況看,距離北辰期許的目標似乎還有很遠的距離!
北辰躲過一擊,但腳剛著地,周遭的空氣就灼熱起來,就好像他跳到了一個巨大的炭盆上,他清楚,他又再一次的落入了‘地火囚’的攻擊範圍。
北辰急急的往外逃,但慢了一點,驟然間燃起的火焰,將他左臂的衣袖燒的一點不剩!
左臂傳來的痛楚讓北辰清楚的認識到他逃不掉了,下一步,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因為就在他逃出這個攻擊的時候,李道誌已經預測好了他接下來的一個方位,隻等著他落地的一瞬間被大火吞噬!
似乎也夠了!北辰這樣想,因為他覺得自己雖然輸了,但並沒有讓對手贏得太舒服!
結果無法改變,但至少自己已經努力,這就足夠了!北辰腳落地的那一刻閉上了眼睛!
但奇怪的是,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李道誌的烈火。
他睜開眼睛,在一片煙塵的迷蒙中,他看到李道誌的神色有些不對,那張城府深又深的臉上此刻竟多了幾分驚慌!
北辰定睛細看,隻見李道誌身前的地麵上竟多了一道長長的土痕,這痕跡很明顯是他往後退的時候被靴子的後跟劃出來的。
李道誌將被震得發木的右掌收到背後,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盯著退到北辰旁邊的人道:“道友內力深厚,不知是那壇的弟子?”
北辰呆了一下,順著李道誌的目光,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右側隔著三步遠的地方竟然站著一個人,他很吃驚,等到他看清楚,他的眼神有那麽一刻的火熱,但當那人也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又很快的冷了下去。
北辰轉過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手上已經沾了一些灰燼,擦汗的同時,額頭上也被他自己擦出了三道黑印!隻要往這三道黑印上加一豎,就成了一個‘王’字!
現在,站在北辰旁邊的那個人就想給北辰添上這一豎,他還想揉揉北辰亂糟糟的頭發,並罵上一句:你妹的,這一下變成母老虎了,以後可沒人敢要了!
但北辰冷下來的臉,卻讓天羽想要靠近的心結了冰。
還沒有原諒我嗎?天羽深吸了一口氣,把目光從北辰臉上移開。
被晾在了一旁的李道誌被兩人的關係弄得一頭霧水?是朋友?但他沒見過這麽冷的朋友相見場麵!是仇人?但仇人又怎麽會出手相助?
李道誌咳嗽了一聲,比先前提高了一倍的音量道:“敢問道友出自……”
“出,出,出你爺爺!本少爺不聾!你鬼叫什麽?”天羽對著李道誌張嘴就是一頓臭罵,他心裏不舒服,李道誌自然成了現成的瀉火良藥。
李道誌被天羽罵的鼻子要噴火了,恐怕這是他自來到玄火門以來遇到的最無禮,最粗魯,最野蠻的人類了!換作以前,他早就一把火將對方燒的死去活來了,但從剛才他與對方過得那一招來看,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內力不是對方的敵手,因此盡管對方無禮,對方粗魯,對方野蠻,他都要保持著君子的風度。
“道友出言如此粗俗,就不怕傷了自家師尊的顏麵嗎?”
這句話,聽著想勸誡,其實就是‘你不要臉’的委婉表達!
天羽聞言大怒,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露著凶光,早已沒有了昔日裏的半分柔情,顯得十分可怕:“我操!你還有臉提顏麵?欺負這麽一個廢物你的臉是被拿到茅坑當石頭了嗎?”
廢物?北辰聽到這個詞,默默的在心裏朝天羽翻了一個白眼,罵道:你才廢物呢!
李道誌被罵的嘴角抽搐,他剛才與天羽對了一掌,深知天羽內力深厚,他本想問清楚天羽的身份,如果對方不認識北辰,隻是想搶奪靈符,那麽他就準備與他聯手,反正最終的目的都是把葉北辰趕出去,不值得再得罪一個強敵,但天羽的表現卻不由得讓他發怒,他身為玄火壇的弟子,上麵的師尊師兄看重他,同輩的弟子敬重他,他哪裏受過這種辱罵,本身又有一些傲氣的他,立刻感到有一股火從胸腔蔓延到全身,把他想好的計劃燒的一點不剩:“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我好言相待,你卻一再羞辱我,葉北辰身上的靈符是我的,你若再敢阻攔我的好事,別怪我不客氣!”
“我操!說你不要臉你還真不要臉,他身上的靈符怎麽就成你的了?我告訴你,他是我的,從腳趾頭到頭發稍,都是我的,除了我,這世界上誰都不能動他一根汗毛!”
北辰在旁邊被這番話刺激的頭皮發麻,他心裏的感覺已經說不出是甜還是苦了,但還是有一股勁上來了,讓他的聲音變得很冷:“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後的以後,我無論是死是活都與你南宮天羽沒有絲毫的關係!”
又是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話,真絕情……天羽眼底泛起了紅絲,他的心太痛了,他想用自己柔軟的心把冰涼的北辰包裹起來,他將傾盡自己心中所有的溫柔來撫平北辰身上所有的創傷,但渾身長滿冰刺的北辰卻把它紮的血肉模糊!
李道誌搞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隻能在旁邊冷笑:“真是有趣!”
“有趣你爺爺!”天羽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沒法衝北辰發怒,因而他這幾日的憋屈隻能統統撒向了李道誌了。
天羽握拳,像一頭發怒的雄獅衝向李道誌,黑色的煙塵在他周圍狂舞,他的拳頭撕裂了空氣,甚至擦出了火星,他的速度很快,簡直像一陣颶風。
天羽心裏很難受,北辰對他的冷漠讓他十分憋悶,有時候他甚至想砍自己幾刀然後去向北辰道歉,有時候甚至是死在北辰的麵前……隻要能求得北辰的原諒,隻要北辰能像以前一樣同他說句話,他做什麽都願意,但往往卻是,他看著北辰那張冷漠,憂鬱的臉,感覺自己無論做什麽都到不了他的心裏去!
天羽很後悔,很後悔,為什麽當初要那樣去懷疑北辰?
他這一拳,打得是李道誌,但打得也是當初的自己,他帶著自己的憋悶,帶著自己的後悔,全力衝了過去!
李道誌站在原地不動,像當初北辰第一次提劍衝向他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額頭上有些汗水,但他並不害怕,隻是有一絲緊張,他的這絲緊張源於天羽爆發出來的力量。
對手的內力在自己之上,李道誌對這一點很清楚,但再強也不過是拓道境上乘而已,他有自信打贏天羽,因為他修煉的術法是玄火門,甚至是整個修道界最強的術法。
一步兩步三步……李道誌在在心裏算著距離,他已經確定了最佳的攻擊範圍,他像一條蛇一樣,等待著獵物進入他的捕食範圍。
這個有眼無珠的狗東西,今天我非得燒死他不可,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李道誌恨恨的想著。
天羽的速度很快,飛起的煙塵還沒有開始下落,他就已經衝到了距離李道誌隻有一丈多遠的地方,當然也是進入了李道誌的攻擊範圍。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停滯,仿佛有一股強力擋在了他麵前,而這股強力就是一陣憑空出現的熱浪。
北辰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像拉滿弦的箭,差那麽一點就要衝了過去,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李道誌被一拳貫起,撞在了一顆古樹上,古樹的軀幹受到震顫,嘩啦啦的像下雨一般落下了許多的樹葉。
接著,在天羽剛才停頓的地方,有烈火驟然而起,但在烈火裏卻並沒有天羽的身影,如果有的話,李道誌也不可能挨這一拳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隻發生在眨眼間,以至於北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現在隻知道,天羽在剛才絕對沒有被‘地火囚’困住,至於為什麽,他也很奇怪!
‘地火囚’一旦施展開,被困在裏麵的人絕對沒有什麽機會逃出來,但天羽在剛才就逃了出來,並成功擊的敗了李道誌,北辰覺得不可思議,他認為以天羽的內力修為,是必敗無疑的,但現在躺在地上吐血的人卻是李道誌……
其實,這就是達到小周天境界之後的可怖啊!
無論是多麽強大的術法,隻要自己的內力比對方強,他就可以直接以自己的內力對其進行碾壓。
玄火門的‘馭火術’的確強大,但它終究隻是被一個拓道境的人施展,如果李道誌是以天羽的內功境界來施展剛才的‘馭火術’,恐怕此刻躺在地上的人隻能是天羽了,並且是一堆焦炭的天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