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舟不在的幾天，喬伊一心撲在工作，感覺時間特別漫長。小說每天晚陸聞舟都算著時間給她打一個越洋電話，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喬伊覺得這大概叫做幸福吧。其實陸聞舟離開不過四天而已，再有兩天回來了。

    已經進入冬天，一天一天冷。

    早喬伊穿了件厚的高領毛衣，外麵套著墨綠色的毛呢大衣才敢出門。

    似乎是天氣冷的原因，感覺街的車輛都變少了。喬伊一下車瞬間被冷氣包圍了，趕緊快步往嘉音的寫字樓走。

    喬小姐

    喬伊轉頭，是一個並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男人目測有五十歲，大腹便便，昂貴的西裝被肚子頂起老高，地海下是一張油光滿麵的臉。

    喬伊以為是公司的高層，雖然心裏疑惑為什麽對方認識自己，但還是微笑著朝男人點點頭道：您好。

    男人幾步走過來，笑得意味深長：喬小姐，昨天剛剛見過麵，怎麽今天這麽生疏了

    喬伊更加疑惑，昨天兩人有見過麵嗎自己怎麽不記得了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喬伊禮貌地提醒。

    怎麽會呢喬小姐床功夫那麽好，想忘記都難。說著男人抬手想去摸喬伊的臉，被喬伊側身躲過了。

    男人有點不悅，皺眉道：你不是陸嶧城的女公關嗎清高個屁啊怎麽，來嘉音又準備爬誰的床啊

    話一出口，喬伊明白怎麽回事了，當即心燒起一團怒火，恨不得馬去見喬沫。

    不好意思，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喬伊，在嘉音班。說完也不看男人的反應，轉身走了。

    她怕在待一會，會聽到什麽讓自己更崩潰的話。

    整整一午，喬伊的腦海裏都是那個老男人猥瑣的笑容，以及男人那句女公關一直縈繞在她耳畔。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喬伊午飯都沒去吃，直接去休息室給喬沫打了電話。

    喂，找我幹嘛是喬沫慵懶的聲音。

    喬伊深吸一口氣，知道有些事情在電話裏三言兩語也講不清，於是道：晚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我有事情要問你。

    喬沫猶豫一會兒，不太情願地道：行吧，晚六點，興路漫咖啡見。

    喬伊五點辦下班，打車去了興路的漫咖啡，越過一桌桌下班過來消遣放鬆的男男女女，在角落裏看到了一身黑色皮衣，化著濃妝的喬沫。

    喬沫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喬伊，指指她麵前的咖啡道：我幫你點了藍山。

    喬伊不是來品咖啡的，但也端起來喝了一口，把滿心的怒火壓下去一些，她想讓自己冷靜點。

    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雙胞胎妹妹，發現喬沫變了好多。她把長發剪成了利落的短發，暗黑係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冰冷又不近人情，這麽冷的天氣，她也隻穿了一件黑色皮衣，下麵是黑色的短裙，以及同色係過膝長靴。

    找我什麽事別浪費我時間，我很忙。喬沫說著抽出一根煙叼在嘴，姿勢慵懶地吞雲吐霧。

    你忙忙著給陸嶧城做女公關嗎喬伊盯著自己的妹妹，冷冷地開口。

    喬沫夾煙的手頓了一下，像是有點驚訝，不過馬恢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道：那有怎麽樣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吧

    喬伊簡直要被她氣瘋了，算喝再多的咖啡都冷靜不了。

    礙於周圍人，她壓低聲音嗬斥道：喬沫，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

    喬沫冷笑一聲，怎麽，因為我和你張了張相似的臉，所以你覺得丟臉了那真不好意思，這也怨不得我，我總不能去整容吧要不姐姐你去整一下，這樣別人能把我們區分開了。

    喬沫你喬伊握著咖啡杯的手指泛白，忍著起身扇喬沫一巴掌的衝動，問道：如果媽媽知道了，你覺得她會怎樣如果爸爸知道呢

    喬沫的眼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但也隻是一瞬，然後她反問喬伊：你也好意思提爸爸嗎如果爸爸在，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去世的喬父是喬伊心頭的一塊疤，也是任喬沫拿捏的軟肋。她避開這個話題，放緩語氣道：沫沫，我知道之前的經曆讓你難受，楚浩他

    別和我提他喬沫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我告訴你喬伊，那個人已經徹底在我生命裏死掉了，誰在和我提起那個名字，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喬伊沒想到提到楚浩喬沫會有這麽大反應，隻好改口道：我們不提他，但是喬沫你要知道，陸嶧城不是什麽好人，你離他遠一點。

    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啊，剛好，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喬沫又吸了一口煙。這時有服務員注意到她們，走過來禮貌地說：對不起小姐，這裏不可以吸煙。

    喬沫把沒抽完的煙掐滅，手指轉動著那半截煙，漫不經心地說：我的事你別管，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你別走。喬伊扣住她手腕，還是覺得不甘心道：你那麽願意陪好男人床嗎輾轉於不同男人的床，你不覺得惡心嗎

    喬沫冷笑一聲甩開喬伊的手，湊近她道：別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做愛無非是性器與性器之間的碰撞，你被陸聞舟幹和我被其他男人幹又有什麽區別呢

    不能喬伊反駁，喬沫拎起自己的包，施施然地離開了，隻留喬伊一人愣愣地坐在那裏。

    為什麽會這樣

    喬伊知道，再這樣下去，喬沫遲早會把她自己毀了。可是自己要怎麽幫一個甘心墮落的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妹，但她並不想接受自己的勸告。

    又或者喬沫心裏誰都清楚，這個世界太過肮髒，隻有把自己也變得肮髒，才能徹底地融入它，主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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