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最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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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這時,眾人才發現江昊那雙眸子不知何時變得漆黑一片,幽幽放著森光,好似兩個擇人而噬的漩渦要將一切生命都吞噬的渣滓不剩。

    江昊盯著三當家,他的目光好冷好冷,不帶生氣的聲音從喉嚨裏吐了出來,“你最該死。”

    黑色鱗甲折射出幽幽森光,將江昊襯托的猶如地獄裏走出的魔神。

    三當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覺得這一刻的江昊好可怕,他很想逃跑,可被江昊那雙無情的眸子盯著,他連舉步的勇氣也隨之失去。

    “嗖”,一支突兀的勁箭破空射來,刹那間到了江昊身前。

    江昊麵無表情的看著它,忽然舉了舉手,以勁箭快了好幾倍的速度將它抓握到手裏,緊接著順手一甩,將這支箭矢原路折射回去。四當家怔了怔,來不及任何反應被自己射出的利箭洞穿了頭顱,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江昊,臨死之際吐聲道:“魔鬼,兄弟們,跑……”

    身子一仰,直挺挺地倒下,再也沒了生息。

    江昊冰冷無情的目光在眾人身掃過,沙啞著聲音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走脫。”

    說完話,身體突然動了,化為一束黑光從三當家立身的地方衝過,三當家連瞳孔都沒來得及收縮被他撞成了一蓬血霧炸裂的無影無蹤。周邊強盜驚呆了,感覺是眾人聯手也經不起此時的江昊一根指頭敲打,他們立刻散開逃逸,哭爹喊娘間隻恨自己少生了一雙腿。

    江昊鬼魅般的身影在人群移動,凡是被他攆的人都被他撕成了碎片,或是被他蠻橫地撞成一蓬血霧,他像死神一樣在這片林子裏無情地收割著生命。猛鬼林,猛鬼林,此時成了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

    風靜靜地吹,一直把林裏裏的血腥味道吹出去很遠。

    江昊身的漆黑鱗甲被鮮血染紅了一層又一層,紅帶黑,越發的冰冷嗜血。他將手那具無頭屍體扔到一旁,這是最後一個逃到三十丈外的強盜,回頭看看自己造的修羅場地,江昊立於原地仰天嘶吼,風雲都為之色變。

    “嘎吱、嘎吱”。

    遠處無人駕馭的馬車裏突然傳來輕微地咯吱聲。

    江昊停止了嘶吼,回頭看著那輛馬車,一個閃身到了十七八丈外的馬車前。揚起手掌,轟然拍在拉車駿馬頭,如同鐵錘錘西瓜般將一頭高達八尺的畜生轟成了爛泥。他揎開車簾,看見車廂內有位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兒,怔了怔,那隻長滿鱗片的手掌還是毫無感情地伸過去將她如擰小雞般從車廂內擰了出來。

    小姑娘以為自己也會被這可怕的惡魔殺死,頓時嚇得“嗚嗚嗚”大哭出聲,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眼前惡魔居然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伸著血淋淋的手掌在自己陶瓷般的臉蛋兒摸了摸,嘴裏一片癡情道:“柳韶月,我沒有做強盜,我沒有做強盜……”

    小姑娘不知道柳韶月是誰,隻覺得眼前惡魔很是想念那位姑娘。

    感覺到眼前惡魔對自己沒有惡意,小姑娘膽子大了些,想問問他柳韶月是誰。可他眸子裏的漆黑光芒正在快速的消退,隱隱可以窺見一點瓷白,搖搖晃晃得好似失去了所有力量撲倒在自己身。

    小姑娘尖叫出聲,用盡了全身力氣將他推開。等跑出幾步才發現身後竟然沒有了聲息,回過頭竟然發現這個惡魔般的男子躺在地睡著了,身漆黑發亮的鱗片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小女孩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眼前的男子雖然可怕,但是他卻沒有傷害自己,相反還殺了那麽多的強盜。要是任由他昏睡在這裏,那些強盜的餘黨趕來,不是要被殺害了?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江昊身體周圍的鱗片完全消失,鱗片下透露出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少年麵孔。小姑娘盯著這張麵孔看了好久,發現他的相貌真是普普通通,沒有棱角分明的臉型,也不是非常黑或者非常白,要說不一樣是自己身邊的那些人多了一些堅強的氣息。

    忽然,小女孩回到車廂內將那隻全身雪白如貓咪般的小獸抱了出來,看著少年沉睡的身影,她對那隻小獸說:“塔妹,你說他是好人嗎?我怎麽會覺得他是個良心不壞的家夥呢,並且還覺得他身的氣息好舒服,和以前遇到的那些富家少爺完本不一樣。你也有這種感覺嗎?要是你也有,我們跟著他吧。”

    貓咪般的小獸好像聽懂了小姑娘的話,居然人性化的點了點頭,還對著少女劃劃自己肉乎乎的爪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不過少女像是看懂了,她嘴角掛起甜甜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回頭看著地獄修羅般的場景,她居然鎮定自若,完全沒有先前江昊看到的那副害怕模樣,讓人完全捉摸不透。

    江昊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他感覺自己在一處灰蒙蒙的空間裏飄蕩,孤孤單單的無依無靠。忽地,前麵出現了一片幽黑光芒,江昊快速向那幽黑光芒飄去,靠近了才發現,所有幽黑光芒都是從一扇怪異的石門內溢出。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江昊盯著那扇古老石門,百思不得其解。

    他輕輕挲摩著門麵,耳突然聽見古老石門內有隱隱仙音梵唱,虛無縹緲的讓人難以捕捉,他好的將耳朵貼到門縫,隻聽到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大道至繁至雜,又至簡至純,欲破道,先立道,欲馭道,先催毀繁雜直至空無之境……”

    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古樸氣息,古老到好似從時間長河的另一端飄來,讓人聞了心生亙古蒼桑之感。

    江昊味著這個聲音的味道,他想推開這扇會發光的古老石門一窺究竟。

    可在此時,眼前古老石門突兀的消失了,這處灰蒙蒙的空間也忽然產生了一吸引力,將他向著另一個空間吸引過去。

    江昊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飛了不知多久,好似一刹那,又好似千萬年,最終他飛出了這處灰蒙蒙的空間,回頭望去,隻見那顆離消失的灰色珠子懸浮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及。江昊有種怪的感覺,自己是從那顆灰色珠子裏飛出來的,他伸了伸手想要將這顆珠子抓到手一窺究竟,隻覺自己的右手抓到了一個觸手溫潤而且富有彈性的物體。江昊心納悶:“那顆珠子明明沒這麽大,怎麽還變成軟的了?”

    正納悶間,突然一聲尖叫傳入耳朵裏,“啊……流氓!”

    一個機凜,江昊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張皮膚水嫩的好似吹彈可破的小姑娘臉蛋。她紮著兩個羊角小辮,一對水汪汪的好似會說話的大眼睛正又羞又氣的看著自己。

    江昊怔了怔,不知道眼前小姑娘為何要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

    小姑娘發現江昊已經清醒,她的臉蛋兒紅得更加厲害,如同熟透的紅蘋果般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衝動。狠狠一巴掌拍在江昊手,她嬌羞的嗔怪一聲:“大壞蛋,大壞蛋,你是天下間最壞最壞的人了。”

    她掩著紅透耳根的臉麵快速鑽進車廂,隔著那塊紫色不透光的車簾,也不知她在車廂內幹些什麽。

    江昊呆愣愣的看著隨風搖擺不定的車簾,一臉疑惑之色,看看被小姑娘小手扇得有些發紅的手背,他怔了怔,忽地瞪大眼睛,訝異失聲道:“我,我抓地竟然是她那裏!天啊!”

    小姑娘雖然柳韶月小了一兩歲,卻柳韶月的胸部還要挺翹,這一次自然把江昊當成了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江昊感覺自己很冤,竇娥還冤。

    “我不是在做夢嗎?我記得自己想推開一扇會發光的石門,後來還想抓住自己失去的那顆灰色珠子,可為什麽我推得、抓得,會是她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江昊有些麵紅耳赤,不敢深想,卻又忍不住想了很多。最後無耐歎息一聲,想要站起身給小姑娘道個歉,然而他剛站起身,突然發現自己身旁是一片屍山血海,頓時又驚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臉色卡白的失去了所有血色,隱隱記起自己的父親為了救自己,用後背硬抗了那尊獨腳銅人……

    一座簡陋的野狗能刨開的墳塚,一塊看不出形狀的青石墓碑,江昊對著這座孤墳哭了三天,也跪了三天,已經虛弱的到了昏迷的邊緣。可他還在對著孤墳哭,跪著不肯起來。因為,這座孤埋葬了他最後一位親人,也埋葬了他最後的感情寄托。他像一塊隨波飄流的浮萍,沒了家,沒了歸路,也沒了任何牽掛。

    小姑娘很是為江昊擔心,沉默著陪伴在他身旁久久不肯離去。這幾天裏,不斷有散落的匪眾光顧這裏,推走了那些無人照看的貨車。

    第四天早晨,江昊再也擠不出自己的眼淚,沙啞的說不出話。精神頹靡的直不起身子,可他依舊執拗地跪在父親墳前。

    小姑娘隨身攜帶的幹糧已經吃完了,再陪著江昊這般幹耗下去,她覺得自己不出兩天會被餓死。看著江昊倔強的一根筋不知何時才能轉過彎的身影,小姑娘忽地憂憂歎息一聲:“他用自己的命換回你的命,是想希望不滅。你卻用自己的癡嗔褒瀆他的希望,難不成想把他從九泉之下氣活過來?人生,人生,有生有死,唯有化作黃土才能相伴永恒。你呀,再過幾十年還不是要死,又何必這般絕情的抹殺你父親生前的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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