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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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德傷感一陣,回頭看著兩個主動認錯的弟子,一肚子火實在發不出來,黯然道:“修行者,飲食有幾大忌諱:特別是葷腥、暴飲暴食,連素食吃多了,對身體也沒什麽好處。修行弟子,大多以丹藥養身,要不然修行一天的體能消耗,是吃十頭牛也補不回來。並且普通飯菜吃得越多,體內雜質也越多,像修行界宴請賓客,多擺清水素宴,這清水素宴多用仙果靈丹,根本不是凡人們享用的葷菜素食。”
“師父,那偶然一次吃得太多,怎麽辦?”江昊撓撓腦袋說。
秦昭德猛地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隻顧心疼這些草藥了,忘記了正事,偶然吃得過多天地靈寶,凡人之軀絕對是不能承受的,會七竅流血,然後經脈寸斷而暴斃,踏入修仙之列後,性命倒是無事,隻可惜草藥的能量白白流失了。”
“啊!!!完了!”
江昊忍不住大喊一聲,臉色直接變得慘白,掐著脖子想要嘔吐出來。蕭紫夢趕緊小跑過去,拍打著江昊的後背。江昊悟道的真實情況,蕭紫夢是最清楚不過的。
秦昭德卻是不知,現在還以為兩個徒兒是害怕草藥白白流失。
“算了,吃了吃了,再吐出來也不能煉丹了。我幫你們運功消化一些吧。”
說著話伸出手臂化成兩道虛影,把兩人分開,一手一個,隔著三四米遠用手掌噴出的白氣籠罩住兩人。
江昊發覺自己的身體絲毫不能移動,一瞬間萬念俱灰。‘完了,人們都說修真界險象環生,每一步都充滿危機,可是,我卻是吃草藥吃死的……’白氣把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江昊隻覺肚腹內一陣翻湧,失去了意識。
大半天後,秦昭德三人到幾間茅草小屋前,江昊臉無悲無喜,暗自僥幸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撿回一條小命,明明不是真心悟道,卻也沒有被暴漲的藥力給整死。蕭紫夢的眉宇間越發顯得明豔剔透,尤其是在不久前秦昭德對兩人講述了一遍《衍道決》之後,江昊非常果斷的下了定義:人跟人確實是沒辦法的。
秦昭德揚聲長嘯:“吾道不孤,七傑門注定要名揚天下!”原來,蕭紫夢竟然過目不忘,一遍能牢牢記住。
秦昭德召來遨遊天際的烏喙大鵬,交代二人道:“每一位新進入七傑門的內門弟子都要去‘秦務堂’登名造冊,然後領取內門弟子衣物,以及修煉所需的丹藥。你二人隨屈男一道去秦務堂吧,屈男知道地方的。”
江昊輕輕念了聲“秦務堂”,拉著蕭紫夢爬烏喙大鵬背脊。
烏喙大鵬展翅高飛,載著二人向遠處一座靜心殿更氣勢恢弘的金色大殿飛去。
秦昭德看著他們遠去,長長歎息一聲:“但願他二人快些長大吧,懂事了好。希望他們以後能夠成為七傑門的兩塊寶吧。”
隨後,他回到藥圃前,將那些還有希望活過來的靈藥重新埋進土裏,施以雨露。已經失去生機的靈藥,也小心翼翼的用一方方玉盒裝好。
秦昭德麵前的這座藥圃,恐怕數十年也難以恢複到往日的生機了。
烏喙大鵬在秦務堂前降落,待江昊跟蕭紫夢跳落地,它又震翅飛了高空。
江昊拍拍衣灰塵,用衣袖替蕭紫夢擦擦臉泥巴,說聲:“秦務堂到了,我們進去吧。”當下拉著蕭紫夢向秦務堂那一丈多高的殿門走去。
兩位身著灰色道袍,約麽十**歲的少年從秦務堂走出。他們手各自握有一隻小瓶,小瓶有‘狄陽丹’三個篆體字,顯然也是來秦務堂領取丹藥的內門弟子。
兩人與江昊兄妹錯身而過,左邊一位稍高、眉心長有一顆黑痣的少年見二人衣衫襤褸,腳步虛浮,像世穀的叫花一樣落魄,不由皺了皺眉,對另一人道:“孫顯師兄,你看這二人傻不拉機的樣子,也不知怎麽來到秦務堂的,真不知他們來秦務堂幹什麽?”
名叫孫顯的少年回頭看看二人,也有些好,轉轉眼珠,狡黠地道:“來秦務堂幹什麽,嘿嘿!我們跟進去看看不知道了。”
孫顯生一副鷂子眼,鷹勾鼻,給人一種心機深沉的陰冷感覺,說完這些還陰森一笑。
兩人輕手輕腳地跟了回來,竟沒讓江昊和蕭紫夢察覺到。
走進殿內,入目是一巨大的屏風,由極為昂貴的‘廠焉木’雕刻而成,繪有‘紫氣東來’圖。大殿四角擺有四尊丈高的‘古獸噴金爐’,蘭麝氳氤,一派仙家氣息。此時有兩名小童立於屏風旁,見著二人身影,他眼神閃過些微詫異,前阻止道:“兩位是七傑門哪位修士座下?此乃秦務堂,非要事,不能隨便入內。”小童說這些話時,腳下沒有挪動分毫,態度極是傲慢。
江昊怔了怔,蕭紫夢掙脫他的手掌,前道:“仙童,我跟我哥是秦昭德座下弟子,前日剛到內門。師父讓我二人來秦務堂登名造冊,順便領取內門弟子衣物跟修行時所需的丹藥。”
“秦昭德座下?難道是修為最前的七人間的秦師伯?”小童大是詫異,不由多看了二人一眼。
秦昭德置身化外,從未收徒,不想一收是兩人,道童詫異,真是情理之的事情,江昊和蕭紫夢一臉受用的表情。
小童很快回過神,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手一引,說聲:“既然是秦師伯座下,那肯定也是七傑門內門弟子,你二人快隨我去見主事師叔吧,所有衣物跟丹藥都在師叔手領取。”
小童領著二人轉過屏風,向大殿深處走去。
三人消失後,躲在大殿門口的孫顯突然眯起眼睛,冷笑一聲:“秦昭德座下,好,很好!說不定有什麽特別賞賜的寶物呢。”
回頭對眉心長有黑痣的少年說:“劉岩師弟,平日裏我們師父最嫉恨的是秦昭德,兩人多次鬥法,都是秦昭德以陰險招數贏得試。這些年來,師父對秦昭德積怨之深,可以說傾五湖四海之水都難以洗清,要是我二人私下將秦昭德的弟子收拾一頓,回去告訴師父,想必他老人家會高興無,說不定會替你我二人各自煉製一件凡寶,從而實力大增。二十年一度的‘幽州潛龍榜’,你我二人有了靈器輔助,都有衝擊前五十名的希望。”
聽了孫顯說法,劉岩嚇了大跳,畏畏縮縮道:“孫顯師兄,這不好吧。要是秦師伯怪罪下來,你我二人準吃不了兜著走。”
孫顯冷哼一聲:“怕什麽,秦昭德是一輩的煉神期的高手,你我二人是‘煉體’期,同在七傑門,他舍得下麵子動手嗎?難不成他自降身份對我們這種人下手?要是這樣,秦昭德準被七傑門數千內門弟子笑話,從此抬不起頭來。他要報複,也隻會找我們的師父馬元拚,可是以我們師父的修為,又豈會怕他。”
孫顯將“煉神”“煉體”二字咬得特別重,胸有成竹,隨後又誘惑道:“此事包賺不賠。你想啊,他二人傻不拉機的,登名造冊後,一定會一次性領取三個月的‘狄陽丹’,丹藥有時可以代替靈石,可是修行界的通用貨幣,隻要量足,連一階修士流行使用的靈器都買得到。要是你我二人找個借口,將他二人的狄陽丹搶到手……”
孫顯嘿嘿冷笑,沒有接著說下去。
劉岩愣了愣,眼睛越來越亮,一片貪婪。最終咬咬牙,惡狠狠道:“別說了,我做。”
一路向秦務堂深處走去,途經禮儀堂、煉器室、煉丹室、藏蓄室……最後在一間繪有太極圖的大門前停下。這秦務堂儼然是七傑門的重要所在,怪不得靜心殿顯得神秘萬分。
道童敲響屋門,裏麵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是誰,進來吧。”
推門進去,隻見四周密密麻麻的擺滿了貨架,左邊貨架放置著許多藥瓶、小雜物,右邊貨架擺放著諸多衣物,牆角處有一張櫃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櫃台後的大圈椅,目光好的落在江昊跟蕭紫夢身。
小童見狀,慌忙介紹道:“主事師叔,他二人是秦昭德新收的弟子,現來登名造冊,領取內門弟子的供養。”
老者怔了怔,苦笑一聲:“昭德師兄終於肯收徒弟了,我還以為他要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帶進棺材呢!”
嘮嘮叨叨的,老者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名冊,用一把“狐麝筆”在麵記錄著什麽。
江昊感覺有些詭異,眼前的老者頭發全白了,皺紋疊了一層又一層,看去都好幾百歲了,卻還要稱自己的師父一聲“師兄”。
“看樣子,修行者的歲數大小絕非表麵能夠斷定,師父在七傑門的地位確實不低。”江昊心感歎。
老者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兩塊竹牌,抬起筆尖向著兩人遙遙一點,江昊隻覺身體內神識一滯,竟然有幾點流光從眉心流出,向著老者手的筆尖匯集,老者麵無表情,繼續在手竹牌點點畫畫,少頃,兩枚閃著銀色字跡的竹牌向著牆壁飄去,自行掛在一排竹簽麵。
“啊!這是什麽!”江昊驚訝地問。
老者慢慢說:“這是你們的本命玉牌。和你們的本體息息相關,如果進階,字跡會閃光。衝體期是黑色,衝神是銀色,衝虛期是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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