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命確實是夠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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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前輩,前輩來青羽宗有什麽事?小人奉家師之命外出辦事,誰想辦事歸來,青羽宗整門被邪物屠殺,屍首全部堆積到這裏,等哭完,地掩埋掉了。從此,恐怕幽州修真界再無青羽宗了!”
年修士說到這裏,也是悲由心來,索性一次講完對方想知道內容,不帶一丁點隱瞞。
江昊一聽,隻感覺心髒用力一沉!臉色也頓時變得極為蒼白,努力控製住顫聲問道:
“啊?怎麽會這樣!你可認識青羽宗的劍宗弟子紫雯修士,她在不在這堆屍首之?”
年修士萬萬沒有想到像虛環期老祖這種陸地神仙般的人物,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當下驚訝地一愣,老老實實地搖頭說道:
“紫雯是在下的大師伯,紫雯,大師伯並不在這裏麵。”
江昊聽了心下又猛地間一鬆,忍不住展顏笑道:
“沒有好!沒有好!”
剛剛說完,立刻發覺人家門派裏剛剛死了這麽多人,自己這麽說明顯不大合時宜,連忙咳嗽數聲,老臉一紅說道:
“咳咳!你的師父是誰?另外,叫紫雯出來見我可以嗎?”
年修士對著江昊拜了一下說道;
“回稟前輩,小人的師祖大人名叫青嵐。師父名叫黃蓮!”
江昊聽聞晴雯不在這些死人堆裏,此刻心情大好,聽了年修士的話,嘴角明顯一抽!心道:
‘原來是黃蓮的徒弟,命確實是夠苦的!’
但是嘴巴咧了咧,故意裝出一副苦瓜嘴說道:
“原來是黃蓮那個小丫頭的徒弟。對了,你大師伯紫雯呢?”
年修士這時再笨,看江昊這一驚一乍的,也知道眼前之人和自己那個大美女師伯關係非尋常,當下猶豫了一下反問道:
“請問前輩可是姓江?曾經參加過玉寰宮最後那一屆潛龍大會的江前輩?”
江昊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江某。若是和玄陰五宗鬧翻以後沒有再開的話,應該是最後一界了。”
年修士聽完,猶豫片刻說道:
“這個!大師伯真的是不方便出來和前輩想見,由晚輩,帶路過去吧!”
說完話,快步朝著青羽宗的後方行去。
江昊無奈隻好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用了半頓飯的時間穿過了大半個青羽宗,最後到達一處連接兩儀島的石橋之,年修士卻站在橋頭說道:
“前輩請自行進去吧!師伯在裏麵。等前輩喚我,或者時機合適時小人再進去。”
江昊皺皺眉,見到對方大為恐懼的神色,明顯心已經有種不妙的預感,身軀一晃已經從橋頭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那座茅屋前麵。再看茅屋早已是多年不住人的模樣,茅屋的前麵前前後後堆著四個墳塋,第三座的石碑麵赫然寫著劍宗大弟子紫雯修士的字樣。江昊悲從心發,想不到‘紅顏易老’這句話竟映襯到了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女人身,也是這麽多年來,唯一有肌膚之親的一個!
江昊不禁落下兩滴眼淚,躬身蹲在墳前,撫摸著冰冷的石碑的字跡。
“早知這樣,我早應該回來了!早知這樣,我當日不從幽州離開了!”江昊說完這些,已經淚流滿麵。
此時的江昊才知道:那個傻乎乎地愛著自己的前世今生的傻女人,原來在自己的心裏這麽重!
那名年修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悄走到江昊身後,輕聲說道:“晚輩也是看江前輩既是性情人,又和大師伯交情匪淺,這才出此下策,還望贖罪。”
看到江昊不理不睬之後,才又接著說道:“大師伯惦記前輩,終生沒有再尋雙修伴侶,尤其是近兩三百年,幾乎整年住在兩儀島,很少外出的。”
“竟然,兩三百年裏深居簡出?”
江昊沉聲問道:“紫雯是什麽時候隕落轉世的!是因病還是有什麽仇家?”
說到最後幾個字,江昊的聲音明顯一冷,周圍的空間都瞬間凝結出數十點冰花。
直嚇得年修士心一顫,回答說道:
“前輩不要動怒!師伯真的死於壽元耗盡,絕不是什麽仇敵所殺!”
年修士已經清晰地看到江昊身後鑽出丈許高的黑焰,哪裏還敢說謊。
“什麽?死於壽元耗盡?!是了,神環期修士隻有千年壽元,若是沒有進階虛環的話,確實已經壽元耗盡了!”
江昊慢慢自語道。耳旁不禁回想起紫雯曾經說過的話:
“是啊,修仙之人本來不應該愛凡人。凡人的壽命那麽短,留給我們修仙之人的絕對是無盡的回憶和傷感。可是明白又有什麽用呢,一場天安排的緣分擺在你麵前,誰能興起抗逆之心呢?”
江昊無奈地自語道:“你這次喜歡的同是修仙人,但是依然是用了數百年的回憶和傷感!”
半晌之後,江昊才恢複不少,朝著另外三座墳塋打量,發現最首的一座寫著青嵐修士,第二座卻寫著侯常震三個字。心道:
“侯前輩來得雖然晚了點,但是總算還見了一麵。起江某來,不得不說好了千倍,萬倍。”
到第四座墳塋時,江昊看到麵寫著極為陌生的名字,不由問道:
“董嬅嫣?這是誰?為什麽位置和紫雯這麽近?難道和紫雯生前是至交好友?”
年修士聽了江昊的話先是極為詫異,然後直接說道:
“嬅嫣修士和大師伯哪裏是什麽至交好友?倆人根本是情敵!自從數百年前找到這裏之後,兩女經常將這裏打得天翻地覆,最後也是一前一後,撒手人寰。到最後一刻才握手言和,說下輩子要當姐妹,這才葬到了一起。”
江昊聞聽,驚呼出聲。這一次半天才恢複正常。接過年修士遞來的兩隻玉簡,查看之下發現一支寫得是幽虛耀真鏡的用法,一支寫得是周天九環儀的用法,知道這是兩女所留。唏噓感慨一番,問明年修士名叫黃山之後,給黃山留下大半隻儲物袋的現今用不著的靈寶之類,在對方千恩萬謝的言語聲騰空而起,站立在高空之朗朗說道:“黃山,你已經有神環後期修為,不要對清羽宗輕言放棄!這是無數清羽宗先輩的心血所在,日後有事可以發傳音符給江某。江某也會在幽州附近呆百年,期間足夠你重建清羽宗並且將其發展壯大了!”
語音傳罷,也不管黃山如何應答,江昊化成一道流光回轉昭德城。
這一番外出之後,江昊將自己關在石屋之,一下半個月沒有出門。再一次走出石屋時,江昊明顯先前沉穩蒼老了許多。漫步走到由宴星樓改建而成的茶館,步入大廳之後,看到今日依然是那名年老修士在說唱,底下聽者眾多,唱詞是:
“!當真是修真無日月!千年夢回才知道,萬般繁華都成黃土了罷!天下間凡俗人事,終是不能長久的!
紅顏易老,壯士難仍,經過滔滔歲月衝刷,一切便都成了飛煙!
昨日金甌玉盞陳案,
今日卻成瓦礫曝荒山,
一任從前驚才絕豔,
到如今隻能成冷僻傳言!”
底下聽曲之人聽到這一處,一齊喝了一聲彩!都感覺唱到了自己心裏麵。走前去對著老者孫女前麵的籮筐扔下一兩枚散碎靈石,也有較闊綽之人出手是二三十枚靈石的。不一會兒女子身前的籮筐已經裝滿了靈石。江昊也慢慢味一番,感覺對方這幾句確實極有采,又倒出了修仙之人的無奈,口口聲聲說什麽斬斷凡心,一心求道,終究是難舍情字,親情,友情,愛情,恩情。試問哪一個血肉之軀,能夠真的做到漠視一切呢?
想到這裏,江昊將手指一彈飛出一道光束,一顆圓滾滾的靈石穩穩地掉落在籮筐之。老者極少遇到如同江昊這般闊綽之人,當下父女二人收了弦琴,起身在江昊所在的空桌一旁坐下。老者拱拱手笑道:
“公子出手闊綽,老朽帶小女謝謝閣下了!老朽姓張,名無。小女名叫若夢。老朽本是南部重劍山的內門弟子,可惜資質不佳,衝擊數次神環期失敗,則興起了隱退之心。本來張家在這方凡人世界還算可以,正當老夫準備開枝散葉將張家發展下去,可惜遇到這種災荒年代,連重劍山都風雨飄搖,張家更是猶如覆巢之卵,難以保全。老朽父女二人雖然都為修士,可惜還是落得這般田地!”老朽喝了一口自帶葫蘆的烈酒,自顧自地將這些往事朝著江昊訴說了一遍。料想這也是看到江昊並無惡意,加修為令對方一看之下嚇了一跳的緣故。
江昊聽了點點頭說道:“寧做盛世犬,不做亂世人。說得還算是有些道理的。張大伯如此修為,卻落得街頭賣唱的境地,也是著實令人感慨!”
張無對江昊的稱呼哪裏敢接!當下忙不迭地擺手道:“道友言重了,一句老伯如何敢當?從麵貌看,倒是像老朽癡長了幾歲,道友如果不嫌棄,喊聲大哥好!”
江昊也不是拘泥這些凡俗禮節之人,自此和張無以兄弟相稱。三人於是這樣共坐一桌,對著幽州近百年內所發生的事情侃侃而談,漸漸地說到了幽州現今的情況,老者常年在外麵奔跑,竟然像是對這些方麵事情其他的苦修之士知道得更為清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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