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傷亡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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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一道白光飛過,漆黑的天空中豁然明亮幾分。第一排正中間的那個敵兵,就被這一箭射中,整個人倒栽下馬。由於他剛才衝擊的度很快,身子摔倒在地,但是一隻腳還掛在馬鐙之上。轉瞬間,就被身邊友軍的戰馬踏過了胸口。頓時,原本還在蠕動的身子,猛地一抽再也沒有動靜了。

    隨著黃忠的這一箭射出之後,他身後的這一隊親兵千箭齊。眼前的這一小隊敵兵,幾乎同時被射成了馬蜂窩。隻聽一陣“噗通!噗通!”聲響起,敵軍的整個第一小隊毫無例外的一起栽到在地。當主人死後,胯下的戰馬,很自然的會隨著別的馬兒一起飛奔。然而,當這一片的主人都死去以後,戰馬就會愣愣地停在原地,低頭貼著自己的主人,似乎是想要將他們喚醒。此刻的情況就是這樣,隨著整個第一隊的敵兵都中箭倒地之後,二十多匹活著的戰馬全都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是馬的天性,也是人類最善用的一點。但凡是在草原呆過的人都知道,當你降服一群野馬中的頭馬以後,所有的野馬都會跟你走。

    黃忠一口氣射殺了這一隊敵兵之後,就想借用這些戰馬與屍體作為障礙物,調整好自己這一隊親兵的位置,等待著又一批的敵軍衝上來。很快,下一隊騎兵又衝了過來。雖然這一次的敵兵反應很快,一看見前方的情況不對就想調轉馬頭。然而,在整整一排近千名親兵隊的注視下,逃跑怎麽可能來得及。一個是以逸待勞、一個是殺的興起,結果早已經注定。

    當黃忠一口氣射殺了,十幾批衝過來的敵軍騎兵分隊以後,前方的戰馬已經將整個大營前的空地都填滿了。戰馬不時的仰頭嘶叫,一聲聲悲鳴催人淚下。然而,地上這些堆積如山的屍體,早已經聽不見了。此時此刻,這些屍體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鮮血將這一片塵土染成紅色。

    與此同時,校尉馬忠與他的部下,卻在營寨的右後方與敵人展開殊死的搏鬥。一隊看守糧草的長槍兵,遭遇十來隊殺得熱血的敵軍騎兵,戰鬥尤為慘烈。一般來說,長槍兵應該是足以克製騎兵的。但是,此刻的騎兵並不是一般的騎兵,他們是能弓擅射的弓騎兵與精銳騎兵的結合方隊。更何況,馬忠與這一隊值勤站崗的衛兵,從建設完營寨之後還沒來得及休息,正是最辛苦的第一班崗哨。

    正因為如此,上千名看守糧草的長槍兵,與一隊隊敵軍騎兵廝殺的局麵相當,死傷差不多。他們幾乎都是在中箭中槍的同時,刺殺麵前的敵人。那是典型的一命換一命的戰法,那是用自己的血肉捍衛自己尊嚴的最真實寫照。

    隻可惜,就在雙方殺的難解難分的時候,又是一大片的敵軍衝了過來。同時,在敵軍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隨著口哨聲一響,天空中忽然飛舞起數百枝“呼呼呼”的火箭。

    頃刻之間,一個個糧草搭建的草囤周圍著火了。此時正值北風呼嘯,火箭一插進草囤之後,立刻火借風勢,轉眼就將整個草囤燃燒起來。

    好一個馬忠,一看自己身後的草囤著火之後,仰天大吼道:“第七、第九、第十一小隊立刻前去救火。其餘人跟我衝,老子和他們拚了!”他話一說完,咬緊牙關舞動著手中的一枝黑鋼槍,衝進了麵前的騎兵陣中。

    叮叮當當”的兵器撞擊聲接連響起,馬忠借著幾匹無人騎著的戰馬,來回的左鑽右突,靈活的四下刺殺著麵前的敵兵。還真別說,他一人驟然衝到了敵軍麵前,騎兵一時還不好對付他。當他一口氣刺死了五六個騎兵之後,終於將麵前手握長槍的......

    騎兵刺殺一空。

    此刻,在他麵前的隻剩下那些握著弓箭的騎兵。馬忠一看到這裏,“噗呲”一聲竄到一匹戰馬身邊,挺槍刺了上去。隻聽,“呲”的一聲,一個弓騎兵傻傻地看著長槍插進自己的腹部。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一縷縷鮮血沿著長槍滴落到胯下的馬鞍上。

    這時,其餘的長槍兵看見以後,也學著馬忠一般盡量的衝到騎兵的戰馬旁邊。此刻,騎兵早已經勒緊韁繩停止衝擊,放開雙手與麵前的敵軍搏鬥。當騎兵失去了靈活、猛烈的衝刺度之後,一旦被長槍兵貼身,剩下的隻有死亡。隨著越來越多的騎兵被長槍兵貼身刺死之後,這一次的勝利天平忽然向著馬忠隊這一邊靠近了。

    終於,敵軍認識到了這一點,受不了如此重大的傷亡。在蜂擁的敵軍騎兵中間,忽然響起了一聲沙啞的呼吼聲:“目標已經完成,全軍撤退!”

    他的話音一落,呼嘯而來的騎兵幾乎同時調轉馬頭,向著原路飛奔而回。隻有十個被長槍兵攻到近身的騎兵,匆匆摔倒下馬。

    馬忠眼睜睜地看著敵軍撤退,右臂高舉,大吼道:“大家不要追擊,快想辦法救火!”

    很快,他的部下就扔下手中的武器,衝入身後的救火行列之中。一隊隊人排成幾十個長長的直列,一個個手把手傳遞著遠處遞過來的水桶。一桶桶水在他們的手中傳遞,雖然有不少水晃出木桶澆濕地麵,但是絕大多數的水桶都傳遞到了草囤的最前方。然後,借由最當先的那一個士兵,“嘩嘩”的潑灑桶中水。

    當馬忠隊撲滅所有的著火草囤之後,他長呼一口氣仰天摔倒在地。不光是他,這一隊長槍兵幾乎是同時一屁股坐到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熱氣。此刻,沒有人在意屁股下的地麵是不是濕的、也沒有人想起自己尚沒有吃飯。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馬忠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他坐起身子對著身邊的士兵一揮手,沙啞的說道:“弟兄們,我們打掃戰場吧。遠處的喊殺聲變輕了,敵軍應該都撤退了。”

    他的話剛說完,前方忽然又響起了一陣馬蹄聲。眾人急忙掙紮著爬起來,進我手中的武器。沒想到,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居然是黃忠和他的親兵隊。

    黃忠看著麵前燒的亂七八糟草囤、又看看一個個傷痕累累的長槍兵,長歎一聲緩緩地翻身下馬。他走到馬忠的麵前,雙手用力的拍了拍馬忠的肩膀,喃喃說道:“幸虧有你在這裏,要不然我軍的糧草盡毀,我拿什麽麵目去見大人。”

    深夜,全軍終於打掃好戰場,點算好所有的損失。這一仗,黃忠軍損兵四千餘人、傷者過萬。基本上每一個兵種的士兵,都折損了大部分。他帶來的兩萬援軍,真正還能參與戰鬥的隻剩五千餘人,其中還包括他的親兵隊以及馬忠的那一支長槍兵。更令人擔心的是,雖然馬忠當機立斷派人救火,但是糧草在那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之內,燒毀過半。

    相對來講敵軍的數據幾乎是不值一提,損兵一千一百七十三人、無一活口。唯一能見人的,就是捕獲了戰馬過千匹。但是,就這樣的一個數據,相對黃忠軍的損失來說,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了。更何況,隨著這一戰的失利,援軍的銳氣喪盡,如何還能趕往昌邑城?

    不得已,黃忠命令連夜拔營,後退百裏趕往金鄉縣休整。同時,黃忠在撤退之前如實寫了一封密信,放飛信鴿送往昌邑城。

    一直到第二天正午,大軍走一段、休息一段,步履蹣跚的趕到了金鄉縣。隨著黃忠上前說明情況,金鄉縣令立刻安排大軍在縣內休整,並出錢盡量補足大......

    軍的糧草。

    隻是,一時半刻哪裏去找那麽多的大夫,能一舉治療近萬的傷兵。所幸,金鄉縣的百姓民風比較淳樸,聞訊以後各家各戶主動地送來了傷藥。雖不能解救所有的傷兵,但是總算是能解一時之困。

    等大軍安頓下來以後,黃忠將自己最親信的一百親兵交與馬忠,由他趕往前方查探情況。在臨走之前,黃忠特意提醒馬忠:別忘記找找剩餘的那一隊斥候,尤其是那個斥候隊長。老子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如何查探的情報。

    馬忠會意的一點頭,抱拳而去。很快,他就帶著那一百親兵衝出了金鄉縣。

    與此同時,我和師傅剛好來到了最後一間傷兵的屋內,準備給他們治療。正當我在開藥方的時候,屋子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聞聲抬頭一看,正是荀攸。他看見我以後,微微抱拳對我眨了眨眼睛。我會意的一點頭,將筆墨交給身後的親兵,由他接替我的工作,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我剛一出屋子,荀攸就將一封密信遞給了我。當我看完以後心中大驚,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我輕輕的貼著荀攸的耳邊說道:“你替我回信過去,黃忠身為主將貪功冒進、致使大軍遭遇伏擊,責任重大、本應嚴辦。念其救援心切死罪暫免,記大過一次、罰俸祿三年、自領三十軍棍、仍暫領主將。望他記住教訓,盡快戴罪立功。”

    說道這裏,我忽然退後半步,對著荀攸大聲說道:“好,援軍既然來了,我們這就回府商量下一步的動態。”我一邊說、一邊不停地對著荀攸眨眼示意。

    荀攸略有深意的一點頭,伸手對我做了一個“您先請”的手勢。隨即,我和華佗交代了一聲,大步走出了軍營。在我出軍營的那一刻,我清楚的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