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留在這裏會出事的，文老師，你去過那處山穀，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你還要留在這裏。”

    “或許是老了，不想離鄉背井了。而且那處新世界誰知道是什麽樣子。我這樣在我的母校度過最後的日子，也算一種幸福吧！本來還想去看看你，現在你來了，我最後的願望也實現了。你和李薇趕緊走吧！文老師無牽無掛的，你就不用管我了！”

    “我，我必須帶你離開，你要是不願意走，我就算強行扛著你，也會帶你離開。還有，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曾經那個給我幫助，願意將自己的飯菜和我共享的文老師。你沒有老，還是像那時候一般美麗漂亮，是這個世上最美的老師。”

    “新世界很美，環境很好，我已經帶著李薇去了，李薇也有了身孕，文老師，就當我求你，你過去，幫我，就像以前幫那時候無助的我一樣。”

    “新世界也需要你，那些孩子過去，也需要老師，我相信，文老師還是那個喜歡幫助別人，教導他們的好老師。”

    “你就會哄老師，我還年輕麽？”

    “年輕，不信文老師去照照鏡子！”

    陳旭幾乎不由分說掰著文雯的肩膀，將她推到鏡子前麵。

    “文老師，你看，你是不是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都看不出來哪裏和以前一樣了！”

    “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麽年輕美麗！”

    陳旭沒有說，鏡子裏的人永遠不知道，她在自己心裏留下了多麽重的身影。

    “反正我要帶你離開，你要實在不願意，我就隻能動手了！”

    “你怎麽也學這麽無賴了！好了，我去，不過讓我拿幾樣東西。”

    “好！文老師趕緊去收拾！”

    陳旭看著文老師收拾東西的背影，那一刻，看的他在那裏愣神，當文老師的手在他眼前恍過，陳旭才清醒過來。

    一身換洗衣服，幾本書，一個日記本，很老的那種，還有一個老相冊，這是文老師拿的所有東西，她將這些裝進一個包裏，相冊掉到地上，陳旭看到那是他和文老師的一張合影。

    陳旭撿起來，翻看了幾張，都是那年在初中的合影。一張上麵還留著一行小字，看，像不像結婚照！

    “文老師！”

    “好啦，都裝起來，我們走！”

    陳旭在那裏翻著，翻著，第一次沒有聽這位老師的話，整整一冊裏麵的照片全部是自己當年上學和她照的，記得那時候她最喜歡和自己照相了。

    翻著老相冊，陳旭知道，自己曾經錯過了什麽，原來，那時候心裏有對方的並不是隻有自己，還有一個人。

    也許師生之間的喜愛總歸會是禁忌，所以一切都珍藏在一冊老相冊裏。

    那時候自己怎麽就那麽傻，感覺不到她對自己的不同，隻有同情，隻有幫助麽！

    “文老師，你曾經喜歡過那個男孩！”

    “年輕時候的事了，有些東西，或許早該扔掉了，若不是為了它，老師說不好都結婚了。”

    文雯苦笑著！卻看到麵前的陳旭拿著那個老相冊，在那裏低低抽泣著。

    “多大了，還哭鼻子！”

    文雯去捧那張臉，陳旭的手抓著她的手，盡在咫尺，遠在天涯，錯過終歸是錯過了。

    若是，隻是這個世界，永遠沒有若是，那一次的擦身而過，終究會是永遠。

    提著包，他坐在駕駛位，她坐在車後。

    當看到文雯的身影終於消失在星門，陳旭才終於長出口氣。他特意讓江曦月讓人招呼好文雯，其實不用陳旭提醒，江曦月也知道。

    “曦月姐，你幫我看著這裏，我累了！去休息一下！”

    陳旭離開，他不知道自己會走向哪裏，他開著車，漫無目的，路上很難有行人，一棟棟的房子從車窗外閃過，他不知不覺竟然開到了曾經的老街。

    這是他整個幼年青年住過的地方，也是父母和妹妹住過的地方。

    他鬼使神差的將車停在老房子外麵，他走進去。房門鎖著，他用手擰開，裏麵老家具還是像以前一般，自己離開秦都，去往寧海，妹妹在這裏住了三年。

    他走向妹妹房子，房子裏貼著幾張老照片，床頭放著一張全家福，自己，父親和妹妹。

    他輕輕擦掉上麵的塵土，緊緊抱進懷裏。

    他回到自己房子，那裏也和離開時一摸一樣，床鋪上蓋著塑料紙，他拿開，躺在上麵。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很長一個夢，夢到了父親，夢到了和自己打鬧的妹妹，夢到了好多人，最後，一個漂亮的女老師將自己的餐盒推到他的麵前。

    若是可以，我願用所有，換回曾經的過去。

    一覺醒來，外麵夜色迷茫漆黑，陳旭揉了揉眼睛，很不爭氣，夢裏竟然哭了。

    他走出房子，關上房門，和過去說再見吧！一切的回憶終究隻是回憶，存在在腦海，存在在老照片或者某個空間的角落。

    他要麵對的是未來。

    遷移終於結束，秦嶺深處的怒吼也越來越厲害，這幾天陳旭和江曦月一行人去查看，發現這次龍血神嶺氣息外漏比上次還要厲害，幾天的時間，大片的秦嶺山脈都被這些氣息覆蓋，氣息眼看就要侵入曾經的人類世界。

    秦嶺北麓最先出現異變，成群的變異野獸出現，在街道上橫衝直撞，像是末日來臨一般。

    街道上偶爾有人的嘶吼傳來，這是不願意離開的人被野獸撕咬發出的。

    經過龍血神嶺氣息侵染的野獸，對人的氣味分外敏感，幾乎沒有有效手段可以躲避和隱藏。這也是陳旭要所有普通人撤離的原因。

    此時災難不斷在城鎮裏上演，無論躲在哪裏，都會被發現，這些野獸的嗅覺可怕的厲害。

    在一個鎮子，有人提前挖了一條地道，十幾個人在裏麵堆積了許多食物躲避，也沒能躲避野獸。

    災難太多，即使陳旭想管也根本管不過來。

    這些龍血神嶺的氣息估計最多一個月，就能蔓延到華夏國的國境線，華夏國這裏其實還好，留下的人不是太多，別的地方，留下的人才多。

    不過對於別的地區的人，陳旭才懶得去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