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天後，水溶出孝。第一件大事就是封後，當時他和黛玉的大婚時間還是先皇定的，隻是先皇突然病倒又出了叛逆之事，此事隻能推遲，現在皇帝出了孝，直接封後也是正常的，而他作為王爺之時那兩個寵妾，被封了嬪，在後宮已經呆了一段時間了。

    林家為黛玉準備了多年的嫁妝，開始有一批先運進了後宮，戴權負責接收，看著黛玉龐大的嫁妝，饒是戴權作為後宮大內總管多年，也有些驚訝，“林侯爺果然疼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的嫁妝真的很多。”小太監邊登記邊感慨，“聽聞皇後娘娘最是寬厚，希望以後奴才們的日子能好過點。”

    “還不幹活，就會碎道。”戴權聽到了他們的議論，迅速叫停。不過對於皇後娘娘，他也有些期待，後宮好久沒有安詳日子了，如果皇上隻有皇後娘娘一個，這日子真的好過多了。

    黛玉的嫁妝理清後，放到庫房鎖好，鳳儀殿重新修整過，很是漂亮。

    “戴公公，皇後娘娘會喜歡麽？”

    “自然，不過娘娘不是喜歡浮華之人，這樣端莊正好。”戴權賞賜了負責收拾的宮人，“接著就等待皇後娘娘入宮了。”

    林府，黛玉拉著賈敏的手，有些不安，“母親。我……害怕。”

    “玉兒，你和溶兒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水溶又是你父親一力教導出來的，你怕什麽？”

    “我怕……”

    “姐姐是覺得怕做不好皇後吧？”林禟指出了黛玉的擔心處。“別擔心，很簡單的，學學母親就是了。”

    賈敏一頭黑線，直接狠拍了一下林禟的肩膀，“怎麽說話的？連母親都敢說。”

    “有什麽的……”林禟看了看賈敏的眼神，“母親我錯了，這不是安慰姐姐麽，姐姐這麽知書達理，皇上的後宮有沒有什麽人，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很好處理。”

    黛玉皺了皺眉頭，她當然希望一生一代一雙人，隻是現在總覺得有些麻煩，“可是……”

    “怕什麽，宮外有我和二弟呢，二弟掌握著兵權，我掌握著賈環，姐姐怕什麽。”

    黛玉咳嗽了幾聲，不太想要理會自己的弟弟，“你出去吧，我跟玉兒有話說。”

    林禟又看了看兩個人，轉身離開了，他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出去找了林海，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又挨了林海幾個白眼，不得不說，林禟越活年齡越小了。

    “不用理會你弟弟，他想的比較簡單。不過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玉兒，別擔心。”賈敏握著黛玉兩隻小手，“何況玉兒一直這麽厲害。”

    “母親有笑話我。”黛玉笑了笑，倒是放鬆了許多，“也不知道溶哥哥如何了，他有那麽多事情要處理。”

    “這女孩子外向呀，去吧，別賴在我這了。”賈敏揮了揮手，將黛玉攆走了，不過當天晚上黛玉還是和賈敏一起睡的，直到她出嫁那天，林海都是睡在書房裏，為此有些怨念。

    這幾日黛玉備嫁，林海沒閑著，看著被關在甄府裏的甄應嘉和甄寶玉，“甄大人可還有話說？”

    “成王敗寇，隻是林大人覺得這外戚真的好做麽？”甄應嘉很是淡然的看著林海，“甄家出了兩朝貴妃，卷入了兩朝叛逆之中，最後落到如此下場。甄家的今天就是林家的明天，林海，你也不要高興地太早。”

    林海平靜的看著甄應嘉，“甄大人繼續……本官聽著。”

    “林海，如果我是你，就不要讓女兒進宮。”

    “放心，你的女兒可以隱姓埋名活下去，不用殉葬。”

    “你！林海，這麽多年，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你也活不了幾年了，不是麽？還這麽忠心做什麽？你難道不明白，你身上的毒跟當今也脫不了關係，如果你死了，你的女兒怕是會下場更慘。”甄應嘉苦口婆心的勸道。

    “甄大人如此為我考慮，我該好好感謝你才是。”

    甄寶玉打住了甄應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林大人覺得家父在挑撥離間麽？其實林大人心中早有猜測不是麽？不管是否是兩個陣營，林大人一直是一個聰明人。”

    “那你也該知道，今日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當今都會知道。”

    “如果林大人在這裏，而且不希望這裏的話傳出去，自然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甄寶玉笑了笑，“想必林大人已經處理好了。”

    林海微微笑了笑，打了一個響指，周圍落下四個黑衣人，“今日之後，兩位怕是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所以今日有什麽想說的，就都說出來吧，挑撥離間也好，感慨也好，罵人也好，都無所謂，今日林某有足夠的時間跟兩位共處。”

    甄應嘉和甄寶玉對視一眼，“金陵那邊如何了？”

    “甄老太君已經去了，王氏負責守孝，到還算是賢能，比她父親好多了。作為節婦，自然可以活下去。”

    “是麽？”甄寶玉想了想，“賈氏，她要生了。”

    “如果是女兒，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是兒子……甄大人是明白人，甄家一脈自此除名，這是必然結果，參加兩次叛亂不可能再活下來。沒有牽連九族，已經是當今開恩。”

    甄寶玉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不妨送她一程，讓她先去等我。”

    林海詫異的看了一眼甄寶玉，“還以為你是一個有情之人，沒想到如此無情，對於自己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留下賈氏，隻會給自己填堵，那樣一個心比天高的女子，還是在我之前去了比較好，我可沒有興趣被人帶綠帽子。”

    “也好，你自己處理吧。”林海點了點頭，對於這種家事，他並沒有插手的意思，甄家的人，即使能活下來，也沒有其他出路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跟甄大人確認一下。”

    “甄家的暗衛麽？不是已經被你滅了麽？”甄應嘉詭異一笑，“怎麽，林大人晚上睡不安穩麽？”

    “暗衛本官自然不擔心，隻是苗家的事情，本官可不覺得一個王子騰能讓他們都垂首，甄家到底擔了什麽幹係？”

    “那我也有一個問題問林大人，唐門！林家和唐門的淵源不淺，林家的嫡長子要娶唐門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這樣的事情，當今知道了又如何？畢竟先皇去的還是詭異。”甄應嘉暗中握著拳頭，這是最後一個把柄，為了給甄家留下一個血脈。

    林海歎了口氣，“終於說出來了麽？還以為你能多等一段時間，直接跟皇上說。”

    “這種事情，雖然能埋下猜疑，但是林大人既然活不了多久了，這個猜疑也就沒有了爆發的時間，沒什麽意思。而林家的衰敗我是看不到了，即使衰敗會是必然結果。”

    “千年曆史，百年世家，沒落是常態。我並不在意，隻要不違背本心，做好自己，就足夠了。”林海想起前世，恍如隔世，“何況這一世有嬌妻，孝順的兒女，足夠了。”

    甄應嘉這次是真的震驚了，“你！你！你！”甄應嘉不敢相信的看著林海，“你倒是真的想的灑脫。看來幾次瀕臨生死，讓你真的看透了，沒有出家倒是不正常了。”

    “甄大人一輩子順遂，甄家兩世輝煌，突然沒落，我也理解。好了，想來你沒有什麽說的了，告辭。”林海轉身離開房間，“最後一段日子了，珍惜吧。”

    甄應嘉和甄寶玉目送他離開，“父親，還要說麽？”

    “林海看的透徹，先皇要他陪葬的意思他明白的緊，不過這裏麵當今的算計到底如何，沒有人能真正明白。也許看破不說破才是林海真正的出事之道吧。總覺得他不像是一個臣子，反倒是一個當過上位者之人。”甄應嘉喃喃的說道。

    “父親？怎麽可能？”

    “什麽不可能，你能南柯一夢，看到甄家的未來，然後開始振興，雖然結果依舊沒有改變。林海難道就不能做一個夢，然後發展林家麽？”甄應嘉搖了搖頭，“隻是我還是輸了，沒有讓理親王成功上位。”

    “其實理親王也真的不適合。”甄寶玉笑了笑，“要死了，感覺好奇妙，父親，兒子去處理賈氏了。”

    “老爺，少爺，賈姨娘已經去了。”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是麽？”甄寶玉趕緊過去看，就看到了賈探春的屍體，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屍體總有一種違和感，那肚子總讓人感覺不安。“這是賈氏？肚子怎麽是假的？”甄寶玉直接從哪衣服裏拉出來一個枕頭。

    小丫鬟哆嗦著，一個勁的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甄寶玉心中驚歎，果然不該小瞧賈探春，這樣的時候，還能玩金蟬脫殼，她一個懷孕七個月的女子，還能逃到哪裏去呢？不得不說，甄寶玉有些期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