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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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上午的藝術熏陶,兩個宿舍加在一起,十六個饑腸轆轆的孤男寡女們,浩浩蕩蕩的來到金百萬火鍋城。學校周邊那些叫“城”啊“宮”啊的飯館,其實比書記他們宿舍也大不了多少,起個“火鍋城”“韓國宮”的這樣唬人的名字顯得檔次也高了,最起碼請女生吃飯總不能去蘭州料理(就是蘭州拉麵)那樣的地方吧。

    這裏是書記他們宿舍的根據地,吃完飯沒錢可以簽單。因為隻有書記一個人是本市戶口,所以,一開學書記就把身份證和學生證壓在了這裏,放假大家再一起湊錢給贖回來。

    書記掀開飯館沾滿厚厚油膩的塑料門簾,差點被裏麵衝出的蒼蠅推個跟頭,顯然它們已經用餐完畢自由活動去了。一群人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連說帶笑的一擁而入。

    老板娘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大兄弟,過來了?”

    “嗯,來了來了,今兒和同學們來聚個餐。”書記看著臉上笑得都變了形的老板娘,有些受寵若驚的應道。

    其他人也不用老板娘招呼,七手八腳的搬桌擺椅的忙活了起來。二肉和國祥把兩張桌子對在了一起。郭華殷勤的抽出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邊,讓給白倩坐,然後又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白倩的身旁。白倩有些不是很情願的,下意識的把凳子往旁邊稍微挪了挪。白倩和郭華是老鄉,也是高中的同學。郭華一直對白倩是一片癡情一往情深,可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的單戀。而白倩對郭華的感覺就是沒感覺,她不喜歡郭華這樣老實巴交的,有些孩子氣的,不成熟的男生。做朋友還可以,做男朋友就不可以了,但又怕傷害了郭華那顆脆弱的小心靈,所以也沒有很直接的拒絕郭華的追求。但是,大家也都能看得出來白倩對郭華不冷不熱的態度,隻有郭華他自己不知道,每天都還屁顛屁顛的圍在白倩的周圍。看來戀愛不止是讓女人變傻,對於男人也是一樣啊。

    國祥是宿舍的老大也就和白倩坐在了一起,二肉極不情願被安排到和一個和他體積相當的女生同坐。小不點恐怕走丟一樣,一直形影不離的跟在書記的後邊。其他人也都不自覺的就分成了一對對的坐在了一起。

    眾人一坐定,就急吼吼的吆喝老板娘上火鍋了。老板娘麻利的應了一聲,扭著肥碩的屁股去後廚忙活去了。大家也不閑著,二肉郭華直接去吧台裏拿酒去了,書記給各位女生端茶倒水,其他人忙著分發碟碗,儼然飯館就是自家開的。

    不多時,老板娘小心翼翼的端上來一個碩大的鴛鴦火鍋。學校周圍的飯館,不管做的飯好吃與否,鍋盤碗碟是一定要大的。這幫窮學生,肚裏都沒油水,像書記這個輕量級的,吃拉麵都能吃三碗還不飽,饅頭吃五個還嚷餓。今天,能借著請女生吃飯的理由公款吃喝,眾人早已憋足了勁,眼見到這鍋紅彤彤,麻辣鮮香的火鍋端上桌來,各位英雄俠女們,早已不顧了身份,運筷如飛上演了一場餓狼的傳說。

    正在眾人熱火朝天的大吃特吃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一聽就是那種進口的大排量摩托車發出的聲響。接著,門簾一挑,連說帶笑的進來幾個穿著摩托服的年輕人,為首的是一個高個帥氣的小夥,一件藍色的摩托服穿在他身上就像盔甲一般,襯得人也分外的英武帥氣。他隨手把頭盔往桌子上一扔,摘掉墨鏡,環顧了一下四周。拉出一把椅子,在離書記他們不遠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後麵那幾個小子,也是一身“戎裝”,大搖大擺的晃了進來。看到書記這桌坐著幾個美女,幾雙眼睛也在幾個女孩子的身上掃視了一圈。炫耀的把頭盔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在穿藍摩托服小子的旁邊拉了幾把椅子坐了下來。

    在那個年代,能買的起一輛近萬元的,走私來的大排量摩托車,家裏一定是非官即商,都是些不缺錢的紈絝子弟。而且這幾個小子長得都還挺帥,在那些窮大學生眼裏自然是很有魅力。

    幾個女生忍不住也偷瞧了幾眼這些摩托小子,書記眾人也無心吃飯了,順著聯誼宿舍的女生的眼光,忿忿的看著這群小子。

    藍衣小子從兜裏掏出一盒萬寶路,抽出一根放到嘴邊,隨手又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zippo打火機,嚓的一聲把煙點著。那兩個小子也一邊掏煙,一邊吆喝著老板娘上火鍋。

    二肉下意識的把桌上放的紅梅煙裝到了兜裏。書記尷尬的清清嗓子:“吃飯,吃飯,都涼了。”其他人也忙著幫腔夾菜。

    幾個女生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吃飯。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吃飯氣氛,被這幾個摩托小子一攪,也冷淡了不少。

    眾人酒足飯飽,書記在賬單上簽了名,眾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飯館的門口。見路邊並排停著三輛體型碩大的公路摩托車,這是三輛日本產的摩托車,雅馬哈,本田和川崎。每輛車身都是不同的亮麗顏色,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屬光澤,炫目的車身,寬大的輪胎,粗壯的排氣筒每個部件都讓這幫窮小子們垂涎欲滴。

    眾男生羨慕的圍到了車前,指指點點的品頭論足。白倩俏皮的跑到車邊,在車旁擺起了造型,郭華在一旁酸著臉,陪著傻笑。書記二肉圍著車子,摸摸儀表盤,拍拍車座不停感慨著資本主義好。

    眾人正在對著摩托車抒情的時候,突然後邊有人大聲說了一句:“讓開讓開!”隻見藍衣小子和那兩個小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車前。

    大家都不好意思的讓到了一邊。這幾個小子拎著頭盔,抬著眼,撇著嘴,分別跨到了自己的車上。打著火,把頭盔往頭上一戴,把油門轟的嗡嗡直響,地上的塵土也被排氣管裏排出的廢氣,吹得漫天飛揚。眾人連忙捂著鼻子和嘴四下散開。

    藍衣小子回頭炫耀的看了看眾人,又轟轟的加了幾把油,瀟灑的把摩托車護目鏡向下一撥,左手一鬆離合器,隻見車的前輪嗡的一下抬了起來,前輪越過頭頂,車子垂直的立了起來。眾人被藍衣小子的車技所折服,不由得鼓掌大聲叫好。好聲未落,隻見藍衣小子連人帶車向後翻了過去,碩大摩托車重重的壓在了藍衣小子的身上。

    藍衣小子被壓在車下,頭盔也被甩在了一邊,呲牙咧嘴的掙紮著想起來,可是沉重的摩托車壓的他一動也不能動。眾人一片哄笑,都幸災樂禍得站在一邊看熱鬧。

    那兩個小子看到藍衣小子被壓在車下麵,連忙把摩托車停在一旁,跑到他的跟前,蹲下身想把車抬起來。無奈這輛車體型碩大,分量也非常重,兩個人費勁力氣,一時也無法把車扶起來。眾女生都來到跟前想去幫忙扶車,白倩回頭生氣的看著郭華喊道:“你們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還不過來幫忙!”

    郭華急忙也跑到車前,其他男生都不好意思的跟了過來。大家來到車邊,用力的把車扶了起來,把藍衣小子攙起來。藍衣小子灰頭土臉的被眾人架起來,惱羞成怒的照著摩托車後輪就是一腳,罵道:“他媽的,忘了開後車輪的鏈鎖了!”

    書記假意關心的摸著車身說:“唉,車身也劃花了,多可惜啊!”二肉也撿起一塊擋泥板的碎片,走到車前比劃著:“好像粘粘還能用啊!”其他男生也圍在車前,不懷好意的尋找車破損的地方,刺激著那個藍衣小子。

    藍衣小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站在那裏,黑著臉從兜裏掏出一根煙,拿出打火機想把煙點著,誰知打火機也好像是故意在搗亂,他連著打了十多次,也打不著火,氣的他一揚手把打火機扔在地上。

    二肉看到連忙跑過去把那個打火機撿了起來,拿在手裏不停地吧嗒著嘴:“咂咂咂……這可是zippo啊!好貴的哦!扔了多可惜,以後不要了說一聲,我幫您處理。”說完了吹了吹土揣到了兜裏。其他男生都在一旁嘿嘿的笑著,看著藍衣小子。

    藍衣小子氣的把煙往地上一扔,狠狠的用腳碾碎了。對那兩個尷尬的站在一邊的摩托小子吼道:“還不走!等上菜呢?!”說完蹲下身打開鏈鎖,騎上車轟了轟油門絕塵而去。那兩個小子不好意思的衝著幾個女生笑了笑說道:“謝謝幫忙,我那哥們兒就是這脾氣,不好意思了!”高倩連忙說:“沒關係,你們也趕緊去看看你那個朋友吧,別再出什麽事。”

    兩個小子答應著也騎上了車,朝藍衣小子遠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高倩回過頭來衝著郭華抱怨道:“你們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人家已經出了事,你們不但幸災樂禍的看熱鬧,還說風涼話!真是的!”

    其他女生也七嘴八舌的數落著書記眾人。郭華委屈的撓著頭說:“我什麽也沒幹啊!是二肉拿了人家的打火機,我,我……”

    二肉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揚了揚笑道:“誰讓他們那麽囂張了!活該!這個打火機也得幾百塊錢吧?嗬嗬,這回我可賺了!”他話還沒說完,國祥就跑了過來,一把給搶了過來:“見者有份。”說完轉身將跑。其他男生見狀,都哄笑著追了出去。

    眾女生們也都捂著嘴笑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