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1-295 沒了爰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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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玉言浩這樣說道,完全沒有耐心和這個軟硬不吃的丫頭繼續周旋了他本不想要對這個密情局的許諾辰也在乎的人如何的,但她三番五次這般衝著自己大呼小叫,的確是太不合規矩。
少華閃了一下眼睛就俯下身子,拿起來那壺酒,打開了酒蓋,直接把酒往自己嘴裏倒。她似乎沒有理智,隻知道在這個人麵前自己就很難過,很想要發泄。
你瘋了見著她竟然這麽主動,玉言浩趕緊搶過酒壺去,方才的憤怒也消了一大半了。說到底他可不想和這丫頭鬧僵,這丫頭,也許會是他和密情局友好往來的關鍵。
可是晚了,他這才看到那堅強的外表下,不堪一擊的脆弱。
她一下子倒在地上,隻感到一陣陣惡心,頭好痛心口好痛,就象是有人拿刀在她的心口來回攪動,拿著一塊石頭在自己頭腦裏來回敲擊。
這確實比致幻劑加上迷蝶香厲害多了,她不知道是該捂住自己的頭還是心口,她漸漸地蜷縮自己的身體,咬緊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的脆弱從口中流露出來。
她的眼睛不再那麽冷漠,漸漸充斥著痛苦,她的嘴唇咬出了血,抱自己的頭,死命捂住自己的心口。
好疼,好疼,她的身體一個勁兒地顫抖。
但是她不會求饒的。玉言浩,我以為我已經不會恨你了,不,現在,還是恨。
玉言浩早見慣了生死,這個孩子毒發的時候表現的如此孤獨,似是紮傷了他的眼她想自己承受那些痛苦,不願意向外人表露,她一定有一個不同於常人的過去。
過去。她的身份。在玉林山莊的所有人裏麵,江灝是唯一一個沒有檔案的人。許諾辰不許查,而現在為了確保這丫頭的安全,玉言浩還未繼續向靜海問及此事,奇怪的是,在送上這候選人的時候就該報上的身份,靜海卻根本沒給,以至於至今,玉言浩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但一定不尋常,因為,就連密情局都在保護。
當時靜海根本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能夠活得過暗殺,所以一點都沒有關注所謂的江灝的身世,同時那個江灝為了掩埋自己的過去,命令了手下做一些事情,加上她自己的隱瞞,或者還有密情局的阻攔,完全地斷了可以追查到江灝的過去的線索了
玉言浩於是厲聲問道:你知道錯了嗎
若是她知道錯了,他給她解藥。
少華並不回答,看樣子並不把所謂的解藥放在眼裏。
玉言浩又重新惱怒:說,你知道錯了嗎
她知不知道自己還受著內傷呢哼。
他也不想要這樣折磨她,他不想和她弄得像是仇敵一般,但,她哪怕隻是鬆口說自己做錯了,都不肯嗎。
其實她哪裏還有力氣說話,她感覺口中有東西要吐出來了,怎麽這麽難受,加之賀綠的那一掌造成的傷害未完全恢複,她蜷縮得更加厲害了。
一時間,她的口中充滿了鮮血,源源不斷,她感覺心口處有一根刺紮在裏麵。
玉言浩雖然並不知道她承受的痛苦到底怎麽樣變化,卻看得到,她的反應明顯的超出了這個毒藥的症狀,憤怒瞬間化成了冰冷:你怎麽了
隻是她聽不到
她捂住心口,夢中那一幕驚恐再一次浮現。就好像隨著心口處的疼痛,那些屬於這疼痛的記憶也在慢慢複活過來。那根刺紮到自己的手了:不要
隨著最後一句話,口中噴出來的深紅色的液體,且她所表現出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此毒的症狀。
沒繼續對她講什麽讓她認錯之類的話了,玉言浩俯身將解藥塞進她的口中,這才見著她的掙紮漸漸輕了。
難道,她的身體以前有過什麽重傷離向陽也曾說過這丫頭渾身是傷。
但很快,玉言浩製止住自己的思緒:這不重要,這個丫頭現在還不懂得順從自己,活該受罪。
即使如此,玉言浩還是將她抱起,小心地送回到她的房間去。
一路上,見到莊主抱著那個孩子,屬下們都非禮勿視,自覺俯身低頭。
玉言浩看到這麽多回避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對她太好了沒讓人將她拖回去就算是好了,還親自抱著她有些後悔了怎麽辦
玉言浩麵色凝重地將她抱到她的房間去,進門時,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這間房,並不理解為何這樣的房間夠不到這丫頭的標準,她竟然會嫌棄
將她安置到床上,他才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靜靜看著她。
她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顯然是昏睡得不安穩,她的眼前浮現出方明遠一家三口幸福的笑,以及心口那根讓她睡夢難安的刺,那根刺紮到自己的手了,她大喊著不要。
那個時候,她才一個月大,有多疼和多不願意都喊不出來,可是現在她可以喊:不要,不要用那根刺紮進自己的心髒。她知道自己很小,手擺上去就在心口的位置,那根刺紮進去了,紮到手了。
不要她滿頭大汗,她不要記得,為什麽,為什麽每當心痛的時候就會做這個夢,這是她自己小時候嗎
發生了什麽,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麽。玉言浩緊盯著這個似乎是在做噩夢的孩子。
她驚坐起來,她抱緊自己,充滿恐懼地盯著這間屋子除了自己以外的唯一活物玉言浩。
頭腦有些不清醒,渾身有著隱痛,似乎又有著那一晚被拋棄的孤獨和恐懼。這樣的恐懼感一出現,她就覺得心口難受異常,眼前似乎又出現了許諾辰拿著匕首逼迫自己不要輕生的畫麵。
那時候,許諾辰的心口滴著血,刺痛她的眼睛。
這樣的她讓玉言浩覺得很奇怪:你怎麽了
玉言浩的聲音似乎夾雜著關切,她卻沒能夠體會,隻知道有個人在說話。
她微微搖搖頭,想要掃清自己眼前的虛影。
虛影裏麵有著許諾辰,他拿著匕首自殘,虛影裏還有著方明遠徐方楚和方玉航,他們三個笑著,幸福著,似乎在嘲諷自己是個沒人要的野丫頭,虛影裏還有著趙從章,他逼迫自己割血驗親,逼迫自己承認自己是一個有著肮髒不堪的身世的野孩子,虛影裏還有沈繼清,他的神色冷狠卻是充滿痛苦,他在問自己為什麽要選擇欺騙和背叛他
玉言浩一貫冷漠的麵色微微凝重,緊緊盯著這個人的變化,但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並不說話,隻是這樣持續了一會,眼神才漸漸恢複平靜,她放開自己的雙手,放平自己的雙腿,眼神充滿了無助,她好累,於是她閉上了眼睛,向後倒去。
你怎麽了玉言浩的心口一縮,急忙站了起來。
看到少華皺緊的眉頭,玉言浩剛剛縮緊的心口,又舒展開來。
夜深了,他將門窗關好,而後離開了這裏。
這丫頭十分倔強,如果有什麽理由能夠讓她留下來的話,她也也許就會不會那樣地拒絕了吧。也許,許諾辰並未派人進行所謂的阻攔,也不過是看著這丫頭並不會真心歸順罷了現下她出了朝廷,也離開了岐山,也是該好好地重新判斷一下,這丫頭是否依舊如自己以前所認識的那般了。
以前,她就很聰明,善於蠱惑人心,心裏有著大愛,也似乎十分自私。
走著走著就到了書房中。今日為了這丫頭,玉言浩沒怎麽處理公事,於是這時候安置好了丫頭,還是要到書房來一趟。
不知道現在,她是否依舊心懷天下紅玉當然能夠猜得出莊主的心思,以前那丫頭縱然是為了自保而躲進了朝廷,但她似乎輕而易舉地幫助了玉林山莊躲避過一場災難。這不排除她自私想要借機脫離武林,卻也不排除,她的確不忍心見著血流成河。
否則,她何必要用著借兵的理由與朝廷中人糾纏,要想躲進朝廷,任何借口都很好找。
是嗎。玉言浩見著倔強如斯的她,竟然不敢確定了。若是她真的心懷大愛,如何就不肯將自己的聰慧奉獻給玉林山莊呢。
現下武林正是動蕩不安的時候,莊主可不要隻顧著這個丫頭。
這件事情,自始至終與你無關。似乎有人要來阻止玉言浩對這丫頭用心,就會成為他的敵人一樣。
紅玉皺皺眉頭:莊主,屬下隻是要來獻計謀。何不讓莊主順心順意而為,至少這樣莊主會快樂一些也說不定。
玉言浩眉頭略微舒展,卻對於紅玉這樣的附和並不感覺十分滿意:退下吧。這丫頭,她所牽扯的事情和人都太多,他要親自解決。
紅玉發現,自打爰靖被囚禁在了三十一號禁地,莊主的話少了好多,也比以往更不愛笑了。以往,爰靖雖然是無理取鬧,但到底能夠博得莊主多說幾句話,偶爾還能將莊主氣樂了呢。
本以為沒了爰靖,自己照樣可以哄莊主開心,至少是能夠開解莊主,不要一味地為了岐山的手段而難過。但是真的沒了爰靖,紅玉才發現,自己哄人的本事,連爰靖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哪怕是順著莊主的心意,也很難得到莊主的滿意。
紅玉眼中有著一瞬的失望,卻依舊回答著遵命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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