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過年壓歲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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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賭石俱樂部裏氣氛明顯不同,昨天輕鬆悠然,大家談玉說玉,今天嚴峻緊張,大有一觸及發之勢。觸及到錢,特別是大錢,人就像士狼,個個瞪著腥紅的眼珠子。
李福跟在金旗身後果然如願以償,一見到迎來的薑文蒼特意昂起頭,一副不屑一顧樣子,可惜人家眼都不斜一斜。
“金少,我來介紹幾位朋友。”指著一位清瘦老人說:“這是昆山談老,有名的賭石高手。”
談老微一頜首。此人金旗認識,記得曾在光福清三代五十萬賭一巨石,結果嚎啕大哭一場。今天大過年的豈不是又要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第二位不用介紹,何四海,何文豪的父親。何家現在是合著夥和自己作對。薑文蒼對他口氣很尊重,金旗卻從他眼裏看到不屑。
第三位是個貴婦,珠光寶氣,濃妝豔抹,看來身價不菲。她瞥了一眼金旗問:“金弟有去上海發展的想法嗎?若有盡管對於姐說,於姐在上海置下的家產會給金弟很大助力。”
金旗寒暄幾句趕緊溜走,很難想象有這麽自以為是的女人。正是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他瞥見喜鵲、段木瑩手拉手被許多人圍著,一聽才知他們都在鳳昌買過玉件,而漂亮的大堂經理有時心情好隨便優惠一點、兩點就夠他們樂幾天的,所以人稱“小公主”的喜鵲可是圈內名人,難怪一入場就遭恭維話圍堵。再看李福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中生悶氣,其實他又何必來,這種場合誰不是牙尖嘴利,吃人不露骨頭,都想弄個笑料樂樂,李福不巧被選為扮演了這個角色的人,你越氣惱,他們越開心。想穿這點不如走人!
金旗剛想找位子坐下,有人三擊掌說起開場白:“新年第一賭很有意思,一方是我們俱樂部主席賭王薑老。和他共進退的有常熟恒昌董事長何老,昆山談老和上海萬家樂董事長遲姍女士,他們的身價可以說相當顯赫。另一方是堯峰山莊金氏寶藏的老板,賭石新秀,人稱一眼金的金旗先生。暫時金先生這方才獨自一人……”
“不,還有我!”男腔女調三人的聲音。
喜鵲搶先說:“鳳昌金飾堅定站在金哥一邊。”
同樣段木丫頭也不示弱:“太原段木家族代表段木瑩,就是本小姐,永遠站在金大哥身旁!”說著兩丫頭一邊一個挽著金旗胳膊,像怕別人奪去似的,弄得金旗哭笑不得。
李福也算硬氣,喊著:“算我一個。”
“好,現在四對四,棋逢對手。”主持人滔滔不絕說著:“賭石大家已經見到,石主陸兵先生用25000元賭來,重4.8公斤,青皮粗砂,有一條明顯綹裂,但裂不到底。薑老方麵不看好此石,而金先生相反,這樣就形成賭局,本主持最後問一次有誰需要退出比賽?”
沒人接口。主持人又說:“那麽本主持宣布賭石開始。首先確定中間價。薑老方報價。”
開口的是遲姍,她有點惱怒金旗對她的無視。在見到金旗的一刹那她決定臨陣倒戈,原因不說也罷,誰知這小人不識抬舉。現在她決定狠狠他一層皮,所以衝到第一個說:“五萬,我們報五萬!”
一說完下麵就鬧騰起來,進價二萬五,報中間價五萬,不是看好賭石嗎?末賭先認輸?可是接下來金方報價又讓眾人吃驚不小。金旗懶洋洋地說:“十萬,我方報十萬。”是不是有毛病,答應人家五萬以上已經虧了,還漲到十萬?
主持人朗聲說:“賭石解開後價值五萬以下就是薑老方勝,十萬以上是金先生方勝。現在兩方洽商賭注。薑老方是什麽價位?”
還是遲姍說話,她搖著手中四張現金支票說:“我們一人一百萬,小來來,姓金的敢嗎?”
“有什麽敢不敢的,應了。”
“聽你口氣嫌少?”
“一百萬一人多嗎?”
“好,我個人追加一千萬,你應嗎?
“應了。”金旗揮了揮手。這般爽快弄得遲姍驚駭起來,莫非對方有恃無恐?
何四海揚聲大笑說:“金少這麽好賭,幹脆何某再加一千萬如何?”意思是嚇不死你。
李福仿佛又看見同樣的畫麵,南京翠玲瓏雲總一個勁加注威脅金旗,一直加到六千萬,結果害人害己,連自己也輸了一百萬,今天情景再現,自己卻掉了屁股,坐在贏方。嗬嗬,他心中暗樂,渾身熱血沸騰。
果然金旗又說了兩個字:“應了。”不過沒等主持人開口他又對薑文蒼說:“薑老是不是也追加些,對我來說少了沒意思,總是一賭。”
狂,很狂!二千四百萬沒意思,再想加一千萬,而且是主動向賭王索注!眾人眼裏金旗不再是個正常人,而是個狂人。隻有李福對金旗充滿信心,他吃過苦頭,現在是嚐甜頭的時候了。薑文蒼當然不會示弱,一千萬在他身價也要震一震,但是此刻麵子重如山!他笑說:“既然金少興趣正濃,我就套用金少原話,兩個字:應了!”
主持人臉色微紅,小小一塊石頭重負六千八百萬元賭注,他懷疑地向雙方確認兩遍,接過雙方分別簽署的大額支票後才相信一切是真的。他大聲說:“現在解玉開始,各位押注也可以進行,本次做莊由恒昌何老力挺。”
李福猛地跳起來問:“標準?十萬元價值的標準誰說了算?”
這確實是個漏洞,價值十萬你偏咬定九萬又怎樣判定?三千四百萬賭注誰能保證不出黑心人?主持人向薑文蒼望去,薑文蒼說:“在場個個行家,價錢自有公道。”
金旗也淡笑說:“就看公道吧。”
“糊塗,你以為他們都是好人?等會個個下注要你輸,還會有公道?”李福嘰哩咕嚕著,他為金旗擔心最後被黑了。
解玉機抬來,青皮賭石上機,由薑文蒼定了條切線,解玉機就輕唱起來。眾人紛紛簇擁一團商議買誰?買多少?不一會兒兩名女性文秘前排隊下注的天壤之別,賭薑文蒼方勝的桌前排起長隊。買金旗方勝的隻有兩人,而且僅僅各買一萬。這兩人金旗認識,正是昨天“說玉”的兩位。喜鵲很氣惱,說:“哥,借我三十萬,我要下注。”段木瑩當然伸出手。金旗笑著一人給了一張一百萬支票,說:“輸算大哥的,贏當過年壓歲錢。”兩個美少女去下注時態度像上戰場。
李福歎氣說:“我就一百萬,要不我非買個夠!”
金旗問:“你就認定我會贏?”
李福輕輕說:“我忘不了光福六千多萬大賭的那場,我信你。別看他們自視身份、身價、看不起我這等鄉下人,其實他們內心很髒、眼光很差,和你相比我寧願輸一百萬也相信你贏!”
“你還是有點意氣用事。”
“不,我等著一百萬過年費呢。”他目光堅定也看著前麵歡唱的解玉機,倒也有幾分氣勢。
很快解玉機完成工作,轉輪漸停。陸兵搶先打開倉蓋從旋架上取下兩片石料,特意湊到燈下用濕布擦淨大塊賭料的切麵。很靜,像憋足氣,隨即爆出一串長笑和幾聲歎息。笑的最爽的自然是薑文蒼、何四海兩位,看到一片冰霜般的石麵就等於成疊的人民幣有人硬要送來,更解氣的是這該死的小子看你以後神不神氣?還一眼金,我看是一眼狗屎!
陸兵臉色刷地白了,心情一下子沉到冰層。盡管他沒下注但心底裏希望金旗贏,這能證明自己的目光和經驗。現在豈是一個“臭”字可以解釋。他憐憫地望向左側沙發,那裏坐著兩男兩女,三人是詫異加沮喪,金先生倒一臉輕鬆,難道輸的不是他的錢?你看姓李的幾次要站起來,都被他硬拉住了。連看也不想看,難道一開始就知道賭石結果?可是明知又何為呢?
遲姍對主持人講了幾句什麽,主持人向金旗方麵走來,也許同情弱者吧,說話也壓的很低:“對不起金先生,你可以去確認一下,若無疑問我將作出宣布。”
金旗笑問:“你是認為我方輸了?”
“切麵正敘說事實,盡管我很同情,我感到宛惜,我……”
“打住。我想問為什麽不繼續解開呢?”
“繼續解?”
“嗯。”金旗認真點頭說:“把那塊小的拿過來,這次由我劃線繼續解玉。請提醒暢笑不停的先生們,賭石還沒結束。”
主持人不得不同意金旗的要求,按規定另一方有權賭石的任何內容。他過來把情況向薑文蒼轉敘,何四海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薑文蒼卻愣了一愣。他拾起剛才根本沒注意的小片賭石,拿強光手中一照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看見了綠意,憑多年賭石實戰經驗,這團綠意預示著驚人的價值,甚至……“啪噠”一慌神手裏的賭料掉落在地。
硬度高達7.5的翡翠自由落地根本無礙,可是驚動了剛才還興高采烈催著文秘快些兌現的眾人。陸兵首先返過神來,匆匆撿起一看“哇”地驚叫起來:“綠、綠、很可能是祖母綠,祖母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