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冒險俱樂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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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秋輕靈地躍上拳台,身姿很優雅,特別是淩空虛虛邁出兩步的神技引來不少驚歎聲!他瀟灑地對金旗勾勾了手指,說:“怎麽樣?請上來吧。”
    金旗掙脫許靈拉住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台邊。拳台一米二高,他第一次雙手按著台沿,用力蹦,沒蹦上去,第三次才如願。柏秋揚聲大笑,連和他一起來,老陰沉著臉不作聲的同伴也尖笑起來。冒險俱樂部的同仁們卻難過地掉轉臉去,許靈是往前衝了幾步,真想上去替了姓金的,好歹能抵擋幾招。
    搖搖晃晃走到拳台中央,皺眉問:“小年,不是幹巴巴比試吧?加點彩頭吧,否則我會出工不出力的。”
    柏秋差點噴出來,對麵這家夥是不是傻子?挨揍不說還要送錢!他忍不住問:“真的假的?憑你還想賭拳?”
    “當然。你別小瞧人?”
    “賭多少?十萬?二十萬?”
    “想你也不會有多少現金。賭一百萬好了,不會舍不得吧?”
    柏秋眼睛瞪圓,詭異地盯著對方,半天沒發現什麽,朝台下說:“張力,開張二百萬的現金支票,今天贏拳分你一百萬。”張力果然興奮地寫刷刷!
    聽到張力這個名字,金旗怔了一怔,很快又恢複懶散樣,從口袋掏出支票本,隨手撕了一張丟給台下龍飲水,回頭說:“還算男人,兩百萬夠我揍你的費用了。”
    “討嘴上便宜是要付代價的!”柏秋惡狠狠咒罵著。台下很快驗證了雙方支票真偽,所有的人都圍近拳台,目光中挾雜著種種意思。
    柏秋不是個魯莽人,做事講究謀定而動,沒想到三言兩語被激上拳台,而且硬是下了二百萬賭注。麵對隨意而立,笑眯眯望著自己的對手他下意識地有些許寒意,頭腦中閃過長白禪意門新門主聲嘶力竭的命令:“不許踏入北京一步,所有門人犯此條者重罰不赦!”難道這是掌門派出的秘探?在長白清修沒幾月就熬不住了,借口下山籌集生活用品回到北京,逍遙半月樂不思歸,還打算弄個雙修女伴再回山,很自然想到冒險俱樂部惟一女性,漂亮的七妹,八部天龍之老七許靈。像她這種癡迷武術之人,騙去長白恐怕很容易辦到的事。所以找來了,還找著了。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是怕他,而是吃不透他。柏秋雙手握拳,輕輕擺動著,終於下定決心,怒吼一聲,身形捷豹般撲來。
    出乎意料的是挾風而至的拳頭直愣愣擊中還傻站在對麵的金旗身上,許靈不忍鮮血飛濺的場麵閉上了眼睛。所有人都親眼看見巨大的拳頭透體而過,砸了個對穿對!
    當事人同樣感受,以為一拳就能定勝負,奇怪的是拳頭毫無阻擋地擊入對方身體,以至衝力帶著身子踉蹌出去。空的?明明擊中的呀?柏秋一瞬間意識到“殘影”兩字,難道對方速度快的肉眼都跟不上?他並沒停止踉踉蹌蹌的腳步,就勢斜斜奔出,飛身躍上拳台邊緣木柱上,又是“風擺荷葉”、又是“白鶴亮翅”什麽的,單腿站在木柱上拳法一套、一套的,單從表演角度看倒挺養眼。其實他在防禦,防禦金旗從背後襲擊。
    隨著爽朗大笑,柏秋以及台下所有人都發現本以為擊飛,或者砸倒的金旗好端端雙臂抱胸站在拳台中台,正望著耍猴似的柏秋笑呢。不相信眼睛,用力揉揉,確實一個穩妥地在台中央笑,一個慌亂地在木柱上跳。
    “我說柏秋,人都稱你小年,年可是很凶猛,很厲害的凶獸喔。你怎麽在我身邊跳過,光舞文弄墨地表演,不來真的呢?還小年呢?我看改叫小羊算了。”金旗忽悠挖苦著,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真讓人氣出病來。
    和柏秋動手真是為難金旗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一個是出竊期高手,一個僅僅開光初期,就好像猛獅和公雞比鬥。在他眼裏柏秋揮拳、飛躍等等動作傻乎乎的,動樣緩得像定格片。想一掌揍昏他吧,怕身手過分暴露惹上麻煩;不揍他吧,實在看著來氣。一時倒也拿不定主意。
    其實柏秋已經明白今天碰到紮手貨了。怎麽看對方也沒有一點修真高手的風範,別說懾人威勢了。可是在自己快如疾風的重拳下瞬息消失,即使禪意門一代高手恐怕也難做到。這是否傳說中瞬間挪移的功夫?想到此他頓時覺得自己背上冷嗖嗖的寒意正彌漫著,脖子仿佛正挨著鋒利的刃口,四肢地有些僵硬,腳底木樁變得越來越窄小,站不住腳了……
    拳台下眾人從驚恐到疑惑,有點忍不住發問:“龍大,小年是故意顯擺?”
    “顯擺個屁,我看金兄弟不簡單,不經意間給了小年下馬威,你看,小年神色越來越緊張呢?”說話的是猴子。他是名大學體育助教,一身靈動的猴拳引以驕傲。冒險俱樂部除了必須身體強壯,適應野外生存的條件外,並不是誰都具備搏擊身手。真正有武功底子六十多人中也就十來個,不過六十多人的確人人具有一種特長,比如追蹤、尋找痕跡、熟悉各類語言、攀登、潛水等等,說穿了你在這個團體中必須有價值。猴子就是以身手為特長的角色,而且眼光也內行。他看出拳台上顛倒的變化,心中暗暗吃驚。
    七妹在俱樂部中功夫僅在龍氏三兄弟之下,此刻心中豁亮,知道這個瞎吹自己特長是“算命”的家夥是裝愣貨,不僅不畏懼修真高手,而且大有戰而勝的勢頭。不過想到這混蛋借口算命亂摸自己手時,心裏一陣亂跳,恨不得衝上去掐他幾把!可是給他摸著的感覺……哎喲,說不得。
    龍飲水此刻是最得意的,到他這種檔次接下來比鬥不用看就知結果。高興啊!憋了多久的氣終於出了,真正意義上擊敗柏家,龍門就此鬆了壓抑之氣。一個武者常常被拳頭教訓,這種日子沒法過!慶幸看出金兄弟的不凡,慶幸柏秋無巧不成書的闖來,慶幸七妹有意無意間促成這場較量,總之明日京城武林再也不姓“柏”!他目光炯炯,緊握雙拳,渾身激蕩著戰意,期待著金旗石破天驚的勝利一擊。
    金旗神識早已控製著一千平米地下室,任何人的行動,甚至思緒都了然在胸。在場人畢竟有許多是準高手之類人物,或多或少看破自己也在必然,既是裝愣裝不成,幹脆不裝了,給柏秋看看什麽是檔次差別!
    柏秋現在是最難受不過的,心不死,雖然繼續拚鬥很可能越加難堪,但是投降卻也做不出來。他心裏掠過“要是有支槍多好”的念頭,剛想躍下木樁,突然感到周身一緊,仿佛空間一下子縮小,渾身恍若負重,而且越來越重。慌張地抬頭看去,姓金的依然雙臂抱胸悠閑地站在那兒,可是感覺明顯不同。目光裏銀燦閃閃,周身若隱若現一層霧般虹彩,仿佛身形在朦朧中高大起來,嘴角浮現一絲輕蔑之笑。柏秋不相信自己眼睛,這種神聖般的感覺隻有在兩年前長白禪寺師祖白眉掌門虛空凝立,拈花微笑時產生過,可祖師爺是人間凡世唯一金丹高手,姓金的算什麽?比自己是強些,怎能和祖師爺相比?可是為什麽自己麵對他時會產生惶恐不安,甚至頂禮膜拜的感覺?難道……
    他並沒參加青衣峰決戰,而參戰人員又慎談戰鬥經過,隻是從此門庭大變,掌門大師祖失蹤,二、三師祖陣亡,自己父親、大哥都重傷,連平時柏門最顯赫的二代弟子傑出代表拍夏也命喪青衣峰……說起這恐怖過程許多長輩都支支吾吾,很敬畏地提到一個絕世高手——黑衣人!莫非……他不敢想下去,也來不及想下去,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冷斥:“傻愣個屁,滾下去!”緊接著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腳,整個人像隻裹緊的麻袋不可思議地越過拳台攔繩向仰頭觀望的張力砸去!
    這一腳太簡單了,以至於期待精彩的觀眾們大失所望,都覺得柏秋虎頭蛇尾、張牙舞爪,最後實在太菜!看看,人家就跑過去,轉到背後一腳。他呢,一不抵抗、二不躲避好像很配合似的飛出拳台,沒頭沒腦地砸倒張力,居然還死賴在地上不肯爬起來?
    其中苦隻有柏秋知道!
    龍飲水大喊:“全體全聚德集合,不醉不休!”
    猴子驚問:“又劈硬柴?”(АА製的意思)
    “不,我請客。宴請冒險俱樂部新夥伴金旗、金兄弟,同時我決定邀請他參加三月緬甸他媽他農山區仙人灣翡翠探險之旅。大家同意不同意?”
    能踢小年柏秋屁股的人當然很歡迎!在一片歡呼聲中,張力拖著軟成酥體的小年猛獸灰溜溜、偷偷地溜走了。當然二百萬支票隻能留下了,心裏想賴,不敢。小年倒了,憑他幾手上不了台麵的把戲,沒勁!小年柏秋雖然渾身動彈不的,心裏卻明白。今天踢到鐵砧子了,現在唯一就是快離開是非之地,丟臉不丟臉就別顧啦,請出大哥柏春報仇雪恨不遲!所以他哼哈著用不成腔的聲音催促張力快溜。背不像背,拖不像拖,在一片轟笑和噓聲中曾經不可一世的人物模樣很狼狽、很淒慘,地下室到地麵長長的甬道成了艱難、恥辱的曆程。
    這晚聚直鬧到半夜,別說龍飲水,連許靈都醉了,拉著金旗的衣襟嚷嚷:“教我武功,姐陪你親熱、親熱。”這鬼丫頭醉了還硬充姐!
    當然金旗隻是微醉,沒有趁機吃豆腐。當大部分人把桌底當床鋪時他還記得打通鳳娟的手機,至於在長城飯店1018房間浴缸裏醒過來時,怎麽到此的過程完全不記得。
    不過依在浴缸邊有一手沒一手往自己裸胸上潑熱水的女人他可很清楚,怪叫一聲:“老婆,我要進去!”伸手一拉,噗嗵,美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