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半仙半魔

字數:4174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大賭石 !
    家裏已處在風雨飄搖之中,主角還是百般無奈。
    時間對於金旗來說已經失去意義,他朦朦朧朧中修煉,下意識地忘卻時間,否則他會急死。一周,還是一月,甚至數月不知道。知道又如何?出不去一切都失去意義。巨大的石宮殿幾乎每一處都探過、試過,冰涼的,像自己的脫困希望一樣冰冰涼的。那扇巨大的毫不動搖的石門似乎和整個石宮連成一體,根本不是供人出入的門,就是一堵嚴絲密紋的石牆。天啦,難道九千年後這就是自己的活棺材?
    他厭惡石璧上的浮雕,用力砸,可惜撼山般的力量像擊在棉團上一般。至此他才恍然大悟石宮同樣是座陣,是座陣中陣。假如仙人灣白霧區是座自己還能認識的困仙陣的話,那麽石宮就是一座自己根本不識的幻陣。那些浮雕、石台,那些翡翠床、椅、櫃等等也許全是幻覺,而自己此刻也正在夢幻中。想到這裏他放棄了所有掙紮,本能地入靜、調息,在清涼的太陰流沐浴下度過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
    再一次醒來時身體內部出現異常,下丹田中那顆黑金珠子居然自說自話地活躍起來。一絲絲暗金色氣流噴簿而出,自成一股自動地在穴脈中奔行,感覺很詭異。也許幽居無聊,沒事找事,金旗不但不阻止,反而任其自然,感受著別樣修煉。
    說來也怪,九周天後手指上的黑暗戒子有點發熱,並且越來越燙。金旗忍不住釋出神識窺測,哇賽,嚇了一跳!迎麵就是一冊紫色封麵的巨書。試著用神念翻動,不行。太陰流?更不行,根本沒反映。靈機一動,為什麽不用暗金流試試?(這名稱是他自創的)九周天運行下來金旗感覺暗金流已經可以掌握,盡管有點生疏,但是緩急、快慢想怎樣都能辦到。那麽暗金戒子屬於九天魔尊靈物,而暗金流又是他的魔能,一家人是不是好使呢?
    移來一縷暗金流,嗨!果然很容易翻開紫色封麵。就在翻開的刹那間一片紫光炸開,全是千絲萬縷紛雜的紫色光點,密密麻麻朝自己撲來。奇怪的是進入腦海後所有的光點變化成一個個字跡,串連成清晰的一行行文字。頓時《千變魔功》、《九宮魔陣》、《法寶淬魔》、《魔丹百法》等等功訣蜂擁腦域,就像灌水一樣灌了個透!千奇百怪、神奧玄乎,這種誘惑是人無法抗拒。金旗很快沉浸其中……
    恍惚中醒來心情極好,真有大夢方覺醒,窗外日遲遲的感覺。幽禁之人心情為何好?因為現在姓金的已非昨日,在他體內太陰流宛如銀練曼妙暢延,暗金流恰似火鏈錚鏘奔行,真有點半是海水,半是火焰的味道。在讀透、記紫色巨著點點滴滴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至少有半個入魔了。九天魔尊的大神通自然溶入識海,和九千年前大鬧天庭的九天魔尊相比自己缺少的僅僅是功力、曆練和經驗。這些均非一蹴而就、一步登天的事,需要時間和實際操作。對於金旗來說魔尊的魔能、魔技才是無價之寶。比如熟知《九宮魔陣》後就知仙人灣是一座“混元天魔陣”、而石宮恰是“妙乙歸一陣”,聽名兒還有點道味!說到底“妙乙歸一陣”猶如一個驛站,從此地到彼地的中間站,不洞悉之人入此便入死穴,雖無大凶險,卻能慢慢困死你。
    金旗此刻有點處在慢慢困死似境地之中。
    然而“日高煙斂,更看今日晴未”,一個擁有九天魔尊全部魔識的人豈能被區區魔陣困住?抬頭看石宮穹頂果然有一小凹穴,這就是鎖孔,而相配的鑰匙真是自己在京城北香山麓鬼市上買來的“魔焰”翡翠!說也奇怪,偶爾瞥一眼便三萬元收了“魔焰”翡翠,本以為是撿漏,賺大錢,沒想到會誤入魔陣絕地,而“魔焰”恰好是巧解“妙乙歸一陣”的樞紐。這不是撿漏,簡直是撿命。所以說有因必有果,“緣”字就是了的。
    對於半仙半魔金旗毫不在乎,他沒有門閥之見,沒有正邪之辨。魔又如何?隻是一種極端的技巧,和仙術沒什麽差別。至於將來魔是否會對自己的性情有所改變,現在不知,這是將來的事。老實話就算改變又有什麽關係?一種另類經曆罷了。相比表麵道貌岸然,滿腹男盜女娼的正人君子來說,魔真有些可愛,有些令人向往。
    像金旗這種出身草根的現代人多的就是叛逆行為,怪不得他們,要怪就怪偽善的……
    環顧四周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該拿的全拿了,該知的也全知了,至於數千前年魔頭和仙女是不是和自己有些血緣關係,無法弄清楚,也就不去弄了。單手托著“魔焰”,縱身朝穹頂躍去,接近鎖孔時手中“魔焰”隨即投去。隻聽“哢”地聲響,“魔焰”恰如其分地入凹穴。
    突然,黑焰怒射,整個石宮震顫起來,無數煙塵、碎屑飛揚。凹穴處繼而爆出一片耀眼光環,層層疊疊向外擴散,光彩越來越熾烈,閃得人眼無法睜開……一股無法匹敵的吸力自天而來,金旗毫不反抗,身形如一片輕葉頓時被攝入虛妄中。
    此刻金旗覺得被猛地彈出某個通道似的,被強勁的氣流裹挾著,不由自主地拋入太空,然後一震,神知完全恢複,腳是腳、手是手了。睜眼四顧自己處身在茫茫林海之上,腳下是層巒疊嶂、綠浪濤濤,而且是無邊無際一看望不到邊。居間綠色叢中升騰著白色濃霧,足足有百十平方公裏的範圍煙霧彌漫,顯得朦朧、陰森。金旗隻覺得背脊微微發涼,他知道這就是仙人灣的“混元天魔陣”,盡管已經掌握了開啟和脫陣的魔訣,要他再進去一次還是不敢。
    “目識境”打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林莽白霧區域中有一大片暗影正緩緩沉入黑暗地層,越沉越深直至不見。這是困死自己數月的石宮,也就是“妙乙歸一陣”,不知為什麽心裏有些酸溜溜的。也許關時間長了產生感情?也許石壁上雕刻的或許和自己本源有關的故事?也許巨大的翡翠家具以及偶爾獲得的魔尊大神通?這個“妙乙歸一陣”確實給了自己許許多多,特別是那一份遙遠的,近乎荒誕的遐想。
    人有時真得很怪,身置於某地、某個環境時種種不適,千怨萬恨,一但離開,而且肯定自己再也不會回頭時,心情變了,變得那麽脆弱,那麽弱不禁風。筆者接觸過許多知青,他們遙想當年淚眼朦朧的神情,說到小油燈下寫家書時描敘得百般詩情畫意,柔腸寸斷,即使三無肉,也會說那時的白菜發甜,可沒有一丁點農藥。怪不怪?想說清究竟為什麽會如此,看來不是三言兩語的事,這裏隻是略略感慨而已。
    反正金旗已經自由,有資格去緬懷過去,這大概就是對受苦人的一些精神補償吧。
    站在白霧區上方金旗才確信自己脫困了。右手一揮,天釋戒中取出一塊電子表,一看嚇了一跳,今天已是七月十二號,從三月底進入仙人灣大林莽足足有三個半月。他深吸一口氣,要緊的是辨正方向離開。他記得探險隊是由東進入林莽的,便試著朝西飛行。(其實他完全記相反了)
    騰飛約七十多公裏,脫離霧區後他降低飛行高度,尋覓原來進入的小徑以便認準方向。此刻是中午時辰,陽光透過葉隙林子裏光線還可以,沒多久就發現人跡踩踏出來的小路。哎,路和以前不同,寬了些,好像能過一輛車的樣子。還有河?一條三米寬的流水正一路吟唱著穿林而過。樹林似乎稀疏些,低矮的灌木居然有被人修現過的跡象。莫非此地有人居住?金旗一下子繃緊了神經。
    幹脆落下身形,沿路潛入。先是一片水田,又傳來幾聲狗叫,遠遠地看見幾排原木結構的房屋時金旗終於省悟走岔路了。不過眼前的景象實在誘人,他弄不明白在這凶險異常,交通極端不便的環境中怎麽會有人居住?根據五、六排木樓的樣子居住的人還不會少。太奇怪了!他慢慢潛進,距離一百來左右躍上一棵榕樹,自上而下細細觀察。
    木房像苗族的高腳樓,下部由粗木架起三米多高,然後才結屋蓋頂。木樓周圍除了幾株粗大的青榕,其他樹全砍伐幹淨。這一則防野獸,二則能通風、有利日照。木摟下有木柵欄圍住的半地籠子,裏麵關著野雞之類的小動物。幾條狗正蹲在木籠上打著,幾件質地很厚重的衣物掛在樹下,看樣子是洗過在涼曬。這衣服金旗看不懂,不論款式、質地都超出自己的知識範疇。有趣的是河邊還有幾窪菜地,種著紅綠辣椒。看來山居林地生活還挺有滋有味的。
    正偷瞧著,隻聽第一幢木樓門“吱嘎”響著走出一個人來,一束長發披肩而下,垂至腰際。居然是位女性?若不是很不合身的衣裙看著別扭,光憑五官,此女最起碼說得上秀麗、清雅,自成風韻。
    她站在屋外木廊上向北眺望,那裏是一片丘嶺,也許有她的丈夫或父兄正在打獵,暮色將至盼歸了吧?金旗有點想進村和此女聊聊,又恐驚了她,猶豫不決。這時另一幢摟裏傳出老人的喊聲:“阿花,太陽快落山了,你也別盡望著,該生火做飯了。今天打獵的幾個一定勞累,聽說還要刮鹽粉,采幾塊玉石回來,不知該死的老公豬還在不在,願祖宗顯靈保佑男人們。你備些水酒準備著,多弄些幹肉吃食的。”
    被稱作阿花的女子“嗯”了一聲,轉身推門入內。
    完全是中國話,而且是北方口音。在緬甸的荒無人煙的野林中住著一群中國北方人,而且說到“打獵、刮鹽、還有采玉”,啊!這裏有寶呢!金旗真有點腦子不夠用,世界真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