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存=吃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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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著意誌走下了長長的高石梯,他發現自己實在走不動了,新建村的廢墟就在眼前,會不會再遇上一兩條該死的野狗他真的不敢打包票,於是鑽進一座民房的廢墟,摸索到了一間地下室,把背包朝爛磚堆滿的地上一放,倒出狗屍,眉頭擰成川字看著這坨賣相非常差的肉。

    饑火和手臂傳來的疼痛不斷朝著大腦進攻,最終戰勝殘存的理智,他在這座半塌陷的地下室裏摸索了一番,借著第二根火把的亮光,終於在廚房裏找到了一套刀具。

    費勁地砍下一隻前腿,撕開那層狗皮,血鼓淋當的前腿肉比之任何山珍海味都能刺激他的唾液,強忍著血腥味帶來的反胃衝動,他一口咬下那新鮮的狗肉,膻腥的血液和滑嫩的生肉鑽進他的口腔,他連忙用右手卡住自己的喉嚨,阻止了那股作嘔的衝動,強迫自己的牙齒上下開合地咀嚼肌肉纖維,最後,他發現這實在是一項難以完成的任務,隻能合著鮮血把生肉吞進肚子裏。

    一股暖流從胃部升騰而起,就算知道這僅僅是來自胃部神經的偽刺激他也認了,四條瘦弱的狗腿根本無法滿足他的需求,用刀片剖開內髒,把狗心狗肺、肝髒、腸腸肚肚什麽的全部攤在塑料布上,這些下水現在吃不成,但對日後來說,卻是他的救命夥食。

    茹毛飲血地幹掉了半隻變異犬,飽腹感第一次如此充實地傳遞到了他的腦海,黃耀坤躺在一堆爛磚上呼著一口的血腥,飽腹後的困意又懶懶地爬上了心頭。

    “吱吱吱吱~”

    一陣刺耳的叫聲把他從噩夢中驚醒,他睜眼看去,隻見一隻體積有貓那麽大的老鼠正趴在變異犬的下水上啃食,黃耀坤的瞳孔猛然收縮,右手摸到了軍刺,正準備狠狠地給這隻人口奪食的黑毛鼠來上一下,那隻黑毛鼠卻好似有感應一般扭頭看來,眼珠同樣是血紅色,充滿了暴戾的氣息,尖利的嘴巴上沾滿了濃稠的血液,幾根兩寸長的胡須上下抖動著,似乎注意到了黃耀坤已經攥緊的軍刺,頓了一下驀然扭頭就逃,三兩下就鑽進了亂石碎磚中不見了蹤影。

    “!%&¥¥”

    胡咧咧地罵了幾聲這個該死的鼠輩,黃耀坤活動了一下身體,補充了半隻瘦巴巴狗肉的身軀已經恢複了活力,除了臉腫舌頭粗外,左臂也沒那麽疼了,隻是傷口處傳來的麻木和瘙癢讓他有點擔心感染。

    剛才那個是黑毛鼠吧,這家夥的特性是什麽,我靠,怎麽記不起來了,後世這種小東西可是每周兩次的必備美食啊。

    黃耀坤連忙清理了一下下水,即便是被黑毛鼠啃的七零八落的狗心也舍不得扔,也許燒烤一下還能吃吧,裹上塑料布,打了個死結,把下水裏血水倒掉,連著剩下的半隻狗屍重新裝進了背包,走出了這座民房,繼續朝著漢河那邊走去。

    溫度開始回暖了,也許是太陽出來了吧,可惜那籠罩了整個漢安地區的死雲根本透不過來一絲一毫的陽光,黃耀坤隻能估算著走了多久,也許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堪堪穿過了大半個新建村,這種棚戶區和低老壞建築群紮堆的鬼地方,在核打擊外圍也是經不起折騰的,滿地的碎磚爛瓦,橫亙在路麵的枯木和一堆堆逃難的幸存者遺留下來的垃圾成了一道又一道妨礙他前進的迷宮。

    手臂的瘙癢越來越嚴重了,他不時地用手摳摳,卻發現那股瘙癢正在向上躥,拉開袖子看了看,發現皮膚上開始出現一塊一塊大小不一的紅色疙瘩,越撓越癢,還有逐漸朝肩膀擴散的趨勢。

    感染了嗎?顧不得那麽多了,我得先找到水清洗傷口。

    可惜,前麵的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原本就被荒草掩蓋過的路麵在即將熄滅的火把下看上去也就沒了路,他在新建村裏繞了好幾圈,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東南西北的方向感,看來今天到達漢河的希望也隻是一個奢望啊。

    很快,他找到了一家背風麵的小賣部,可能是村民自己開的沒有營業執照的那種黑店,小賣部是開在民房裏的,還是紮在地下的半地下室結構,盡然沒受到過分的衝擊,除了窗戶框上沒了玻璃,就連那扇樓梯下的鐵門都保存的很好。

    黃耀坤試著踹了一腳,本就質量不佳的門鎖輕易地被踹開,他瞅了瞅周圍,照葫蘆畫瓢地扯了樹枝絨草走進了小賣部裏。

    小賣部的貨架還在,上麵卻隻有好幾坨形狀怪異的物品,翻翻找找了一下發現沒可用的補給,往裏的木門已經倒塌,黑洞洞的裏屋估計是小賣部老板的居室。

    傷了左手的黃耀坤靠著小賣部的鐵門緩慢地製作弓弦,花了15分鍾做好了一把簡陋的木弓後,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想了想,又開始製作第二把木弓。

    一直等到黑夜降臨後,他才在裏屋升起了一堆火,這家半地下室的民居損害程度不算非常厲害,至少那些木家具有半數可以拿來生火。

    把狗肉、下水統統穿在樹枝上,放在簡易的燒烤架上熏烤,黃耀坤坐在火堆邊取出刀片開始削他搜集來的一堆樹枝。

    既然外麵有野狗、老鼠這樣的生物,他就可以利用弓箭來獵取它們,吃肉絕對比吃那些不靠譜的植物要保險多了,畢竟肉食動物也算是食物鏈中對有毒植物的一種過濾了。隻不過他時不時地用手撓著脖子和胳膊的行為實在不具有多少說服力。

    而且用弓效率雖然比不上用槍,但勝在不會發出太大的噪音,他不太確定自己安穩地走到現在也沒有碰到一隻行屍,是運氣好,還是因為龍安區的行屍全都追逐著幸存者和軍隊離開了龍安,反正能不開槍,他盡量不作死,

    削好的木箭箭頭沾上點變異犬的油脂在火力烤一下,隻要溫度合適就能保證其硬化而不是單純的碳化,他也沒本事做羽箭,隻能在木杆後方開了個小槽,剛好能夠卡進用狗筋挫好做成的弓弦裏就行。

    做好了八支箭,燒烤架上的狗肉和下水也熟了,他取下一塊塞進嘴裏,熱食的感觸又一次讓他熱淚盈眶,盡管香腸嘴和皰疹舌完全無法帶給他更好的味覺體驗,但隻要不茹毛飲血,就說明他還是一個文明人,讓黃耀坤為自己的崇高和人性感到自豪,當浮一大白,可惜別說酒了,香腸嘴幹裂的縫隙已經在抗議他滴水未進的窘境了。

    等到了明日,打早就去漢河,一定要找到水源。

    視線中的火焰越來越模糊,黃耀坤不斷地安慰自己,湊合著先在這家什麽商品都沒有的小賣部歇息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