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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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後,我糾結好久,還是把我懷孕了的事情告訴了鄭思思。

    鄭思思又是震驚又是驚悚的把我拉出宿舍,滿臉著急:“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啊?看你從小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何況這是一個孩子……你才大二啊!”

    “我不知道……”我摸著自己腹部,孩子才一個月,腹部尚且平坦,摸著摸著,我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你先別急,一定有辦法的。”鄭思思在我麵前轉來轉去,終於眼前一亮:“你跟蘇流景說過沒有?”

    我垂下頭,吸了吸鼻子:“我跟他鬧矛盾了。”

    鄭思思氣急敗壞的戳著我的腦袋:“你跟蘇流景在一起這麽久,什麽時候鬧矛盾不好,偏偏這個時候鬧矛盾,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你去找蘇流景,跟他商量一下。”

    “我不要!”我直接拒絕道。

    鄭思思拿我沒辦法,最終還是妥協了下來,安慰我:“才一個月,你別太擔心了,不然對孩子的發育也不好,我去幫你買些營養,不管怎麽樣,身體最重要,你等我回來。”

    我看著鄭思思的背影,心多了幾分安慰。

    回到宿舍,我找了一些孕婦的注意事項,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我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現在餓得胃疼,但我依然沒有吃飯的心思,躺在床準備休息。

    我把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不安的睡過去。

    我再次出現在夢,眼前依然是陸穎的宿舍,隻是裏麵空無一人,我皺著眉走進去,想認清這裏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孩子……把孩子給我……”那個女人幽怨的聲音再次出現。

    我心裏一驚,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腹部,準備離開這間宿舍。

    身後吹來一陣風,“砰”的一聲,把宿舍門吹得關了,我伸手去開門,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把門打開。

    胸前戴著的四合如意貼著我的肌膚,發出冰冷的溫度,那抹溫度從胸口直接蔓延到腹部,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有了孩子,我一點兒都不敢冒險,伸手去扯四合如意的繩子。

    直到我的手和脖頸都磨皮了一層皮,冰冷入骨的四合如意還是沒有被我扯下來,我心裏越來越慌亂。

    寒意不斷的從胸口的四合如意蔓延到小腹,我甚至感覺到腹部隱隱的有些疼痛。

    宿舍門被人從外打開,我看著外麵的蘇流景,眼淚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泣不成聲的喊他:“蘇流景,救我……”

    蘇流景蹙眉看向這間宿舍,五指間變幻出一把短劍,他的聲音溫和清麗,一字一句的對我道:“相信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看到那把短劍自他手射出,襲向我的胸口,短劍直接刺透了四合如意,刺入我胸前。

    那把短劍在我胸前化作流光,順著傷口進入我的血液骨髓,我瞬間有一種自己呆在冰天雪地被凍僵的感覺,鋪天蓋地的疼痛襲來,蘇流景震驚痛苦的臉在我麵前越來越模糊。

    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雙腿滑落,腹部的劇痛幾乎讓我窒息,我緊緊的攥住蘇流景的衣袖,艱難道:“我們的孩子……”

    一句話沒說完,我已經因為疼痛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的腦海有什麽東西掙脫了束縛,三年前失去的記憶如同洪水一般排山倒海的湧向我的腦海。

    三年前。

    “舒蕊,我們兩個不叫思思的話,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我打量著眼前的山洞,雖然鄭思思一向不喜歡這種原始生態的地方,但不跟她打個招呼,似乎不大好。

    “哎呀,跟她說了她也不會來,那多掃興啊。”舒蕊撅起嘴,裝作生氣的樣子,先我一步走進山洞。

    舒蕊一向嬌縱,我也習慣了順著她的意思,隻好跟著她走進山洞裏。

    一走進山洞,我立刻察覺到裏麵撲麵而來的陰冷,我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喊前麵的舒蕊:“這裏一點燈光都沒有,你走慢點,小心摔倒。”

    “知道了,你真囉嗦。”舒蕊不耐煩的抱怨了一聲,然而幾秒鍾之後,她忽然發出一聲尖叫:“啊——”

    我視線之內,完全看不到舒蕊發生了什麽事,隻好快步往前跑去,一邊焦急的喊她的名字。

    在這時,我的腳下似乎失去了支撐,猶如踏在虛空之,沒等我回過神,我已經跌了下去。

    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舒蕊正呆在一個房間裏,而舒蕊早早的醒來了,見我清醒,她立刻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剛要說話,門便被人打開了,其看守我們的人對另一個人恭敬的說:“這是最新的兩個人類,不知道尊想要哪一個?”

    我無視了那人話怪異的‘人類’一詞,從他後半句話來看,我和舒蕊像是要被送去什麽有錢人的榻一樣,我咬了咬唇,壓下心底的不舒服。

    那人紅唇豔豔,目光來來回回的在我和舒蕊的身打量著,像是難以抉擇。

    他伸出手,食指指在我身,我身體一僵。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又指向了舒蕊。

    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我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還是跌倒在地,這一下,讓我整個人都暴露在那兩人麵前。

    負責挑選的那個人似乎有點興致缺缺,隨意的指了指我:“她吧,梳妝好送到尊的宮殿去。”

    接著,我被他們換極為暴露的衣衫,送了那個所謂‘尊’的床榻。

    那是我和蘇流景第一次見麵。

    他的目光並沒有過分的**,卻不顧我的死活,一次次的要我,其更夾雜著無數令我心悸的、殘暴的施虐手段。

    那一夜,是我至今想起都為之顫抖的噩夢。

    我呼吸不穩的醒來,靠在床邊,身子已經僵硬的連手指都沒法動一下了,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我現在還處於恐懼和震驚之。

    但如果當年的那人是蘇流景的話,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

    四合如意玉佩已經徹底的碎成幾塊了,碎片被我緊緊地捏在手,我把玉佩碎片擺成原來的樣子。

    小巧的玉佩立刻煥發出素白的光芒,一幕幕的場景在玉佩方演示著。

    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裏,一個纏綿病榻的女人苦苦的等著自己的心人,我看向她腰間,正是那一枚四合如意玉佩。

    後來的事情發展如我所料,那個女人的心人為了妾室,親手害死了她,鮮血順著她的胸口一滴滴的滑落,沒入她腰間的四合如意玉佩裏。

    在我看的出神的時候,那個瀕臨死亡的女人仿佛能看到我一般,抬頭看向我的方向,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接著,她的臉變成了我的臉,而那個負心人也變成了蘇流景。

    我雖然知道那個女人是被困在四合如意裏的女鬼,當初也是她蠱惑我去殺了陸穎,但還是忍不住的心生怒火,一把將被子的玉佩掃落在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我抬起頭看向門邊,剛好與才進門的蕭祁月對視。

    他大步走進來,將一張病曆甩到我臉,伸手鉗製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冷聲道:“解釋。”

    我用餘光瞥了一眼病曆的名字,正是我,我沒什麽力氣,也沒想反抗蕭祁月,隻是漫不經心的反問:“你是以什麽身份,問我要解釋?”

    這一句話讓蕭祁月怒火更甚,當我以為自己要被蕭祁月捏碎下巴的時候,病房門再一次被人打開,鄭思思看到裏麵的場景,驚呼一聲,連忙走過來,為難的看著蕭祁月:“蕭先生,董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你要是有什麽生氣的,衝我發火好了……”

    蕭祁月理都沒理鄭思思,大力的甩開我的下巴,隻丟給了我一個眼神,似笑非笑的離開了。

    那個眼神,嘲笑、譏諷、失望俱有,讓我呼吸一窒。

    鄭思思在我身旁坐下,握住我的時候,低聲安慰我:“別想那麽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你還年輕,千萬不能落下什麽病根。”

    “我知道,辛苦你了。”看鄭思思憔悴的樣子知道,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她應該花費了不少精力。

    鄭思思應了一聲,叮囑我幾句,出去替我買飯。

    我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坦,似乎和懷孕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剛才鄭思思什麽都沒說,但我知道,我的小腹曾經孕育過一個生命,但因為我的不期待、不珍視,他已經離我而去了。

    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我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我神色怏怏的躺在病床,這麽一躺,是半個多月。

    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似乎其他人並不知道我流產的事情,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鄭思思。

    鄭思思用手機發給我一條短信,說學校裏沒人知道這件事,讓我放心。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依舊有些煩躁。

    自從半個月前醒來,我一直精神恍惚,耳邊總是出現一個嬰兒的聲音,他哭喊著跟我說話,問我為什麽不要他,連每夜做噩夢,畫麵也總是一個渾身帶血的嬰兒。

    短短的半個月,我瘦了十幾斤,我甚至覺得走路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飄。

    從我那天在陸穎的宿舍流產,直到現在,我一次都沒見過蘇流景,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但對於現在的我而言,這是毫無疑問的幸事。

    三年前的一切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噩夢一場,我無法接受自己的愛人曾經對我做過那樣的事,更無法原諒他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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