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華一提及五百年前七妖結義之事，牛魔王的眼神就眯了起來。

    “不知珠華妖王有何看法？”

    牛魔王沒有回答是與不是，而是決定先聽聽看這珠華對此事有多少了解。珠華聞言略微思量了片刻，便開口答道：

    “無非名與利罷了！”

    珠華剛說完這一句話，便見牛魔王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不屑，想必是對珠華所說不以為意。

    “七大聖本各自為一方妖王，然有天生石猴出世，身具大功德。”珠華繼續說道，而老牛的目光在聽到珠華的第二句話時，便已經開始凝重起來。

    “與石猴結拜，分的他的天生氣運，令自己身修為精進，繼而成就大聖之名，成為妖族領軍人物，而這其中的因果卻要那石猴來承擔，這便是你們謀劃的大事的開端吧？”

    駐華冷笑一聲，看著牛魔王不再言語。

    那牛魔王何等人物？聽見珠華這樣編排自己，呼吸漸漸變得沉重，兩個牛鼻孔中有白氣噴出，顯然已經動怒。

    不過他的憤怒很快便壓下，反而嘲諷般的說道：“看來閣下也是有些背景之人啊！”

    “你說的沒錯，當初我等卻是利用了那猴子，但你不也是一樣？別以為老牛我不知，十餘年前你還僅僅是個剛化形的小妖，十餘年時間便成了一方妖王，你不也是借助了猴子的氣運嗎？”

    牛魔王玩味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我等隻不過借著他的氣運成就了大聖的名號，而你呢？卻是盜取了他剩餘的大部分氣運成就了妖王境界，這天道從來至公，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到時不知你要怎麽還？”

    珠華聞言眉頭一皺，繼而舒展開來。

    牛魔王不說此事，自己還沒發覺，自己這一路似乎確實是太過順利了，這一切難道真的是竊取了猴子僅剩下的那一份氣運嗎？

    不過仔細想了一下，他卻是不這麽認為。

    他與大聖初次相見，是在奈何橋邊，他將自己投入了三生石，自己是欠了孫大聖的這不假，但自己化形後指點了孫大聖躲過了緊箍咒一劫，也是因果循環。

    活命之恩大於天，珠華早已下定決心不讓猴子變成那個世人供奉台上的聖佛，而是助他成為永遠的齊天大聖！

    這便是珠華的償還！

    “在下欠下的自會償還，那大聖你又是打算如何償還？莫非你當真認為自己拋妻棄子，便能讓他們躲過一劫嗎？”

    珠華的話一說完，牛魔王身邊的玉麵狐狸驚訝的看了一眼牛魔王。

    “愛妾你先退下，這廝是故意挑事情的，待老牛我教訓他一番！”老牛聽了珠華的話，急忙開口將玉麵狐狸支走，有些話，不方便別人聽到。

    玉麵狐狸滿臉疑惑的離開，牛魔王則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珠華，繼而慵懶的說了一句：“你是從何看出老牛的心思的？”

    “猜的！”珠華輕笑一聲，他能說是根據後世記載猜測的嗎？

    “猜的？”牛魔王有些疑惑。

    “的確如此！世人都說牛魔王重情重義於此珠華不禁想到，如此重情重義的妖怪，真的是那種拋棄妻子，寵溺小妾之人嗎？不！絕對不是！隻不過在下不知，大王可有想過，你不在二人身邊，二人是否會遭了他人算計呢？”

    珠華一番話說完，牛魔王自生感應，當下心中不安，急忙開口詢問：“妖王有何指教，老牛洗耳恭聽！”

    這一刻，牛魔王不再盛氣淩人，顯然失了一些分寸。

    而珠華的目的便是在此，先前故意揭老牛的短，不怕他翻臉，便是為了此時！

    “西遊之路！諸神謀劃！”

    珠華說出這八個字之後，便不再言語，他相信牛魔王能夠猜到。

    果然，那牛魔王聞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吼一聲：“好個佛門！竟要算計本座家人，老牛我誓與你佛門不兩立！”

    珠華聽到這裏笑了，他的目的達成了，起身便告辭離去。

    “妖王慢走！”

    牛魔王急忙起身喊道，並疾步走到珠華身邊，開口詢問：“妖王今日提點老牛，老牛銘記於心，想請妖王一同參與老牛等人所謀之事，不知妖王意下如何？”

    “哦？不知大聖所謀具體何事？”珠華輕笑。

    “聚萬妖，自成一方勢力，與那天庭佛門共分天下氣運！”

    珠華聞言搖頭，心道這是要仿上古妖皇立妖庭嗎？珠華自是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哪怕牛魔王等人身後有聖人暗中支持，也是不可能之事，妖族已經沒落，若是如龍鳳兩族一般安守一方，還能苟延殘喘，但若想再立妖庭，卻是過了。

    “在下心不在此，隻願以己身之力，成那大神通，令漫天神佛皆懼吾之名聲，卻是有負大聖厚望！”珠華推辭道。

    “唉！老牛我當年與你一樣，也是想成就大道，帶領妖族走向複興，但大道坎坷，自上古以來，又出了幾位聖人？”

    牛魔王依舊不死心的勸說道：“而今聖人自隱，那天庭之主，西天佛祖，與我等又有何區別？若我等立妖庭，享天地氣運，未必不可成就準聖之身，與他們一分高下！”

    聞言珠華卻是點頭讚同，牛魔王如今已是身為大羅，若能得立妖庭的功德氣運，未必不能一步成就準聖之位，但如今妖族又有幾位準聖再世？便是大羅都不見幾人！

    怕是成立妖庭那一日，便是牛魔王舉世皆敵的那一天吧？

    “珠華道心尚堅，大聖不必再勸，若是大聖立妖庭那一天，珠華自當前來相助，但共謀此事，珠華卻是有心無力！”

    珠華說完衝著牛魔王拱手施禮，道：“在下告辭，大聖不必相送！”

    珠華瀟灑的轉身離去，而牛魔王則是望著珠華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真的就都沒人看好妖族的未來嗎？便是這新生代的妖族後起之秀，也不認為妖族能再現往昔輝煌嗎？

    牛魔王不禁想起了自己下界前，自家老爺看著自己搖頭歎息的樣子。

    但牛魔王有他的堅持，不是別人所能左右的，這也是為何他是七大聖中的老大！

    卻說珠華離開積雷山後，頓時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牛魔王有他的道，不怕身死道消，他珠華自也有自己的道，哪怕是身死道消，他也要向那佛祖討個公道，為了那消逝的身影，為了那名叫曼珠的女子……

    想到這裏，珠華決定闖一闖地府，取走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如今的他，何懼地府十殿閻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