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隱秘之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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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牧之早就死了,死在了四十多年前,現在活著的,隻有海盜之王張麻子。
司慕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會為了一個任務四十多年不回一次家,她看著麵前喝的酩酊大醉的張牧之,又看了看旁邊早就已經撲街的汪逸夫,輕歎一口氣,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隻有瓊漿玉液,才能讓人忘卻塵世煩惱啊”司慕看著手中的酒杯,思緒不可避免的回到過去。
多久沒有喝酒了呢?好像上一次喝酒還在四十年前吧。
又有多久沒有夢到家鄉了呢?
已經快三十年了吧大概,兩世穿越已經快六十年了,記憶裏的曾經都已經模糊不清。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烈酒入喉的灼燒之感,在酒精的作用下,司慕的臉也紅了起來,可是卻絲毫沒有醉意。
人的一生,有幾個四十年,又有幾個六十年。
“地球…”
司慕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飲盡,心中有了決定。
“或許可以去看看”
…………
兩個小時前。
“酒場人生,人生酒場,煩也罷,笑也罷。一杯酒,容它個朗朗乾坤罷。”汪逸夫舉著酒杯說道。
“功名萬裏外,心事一杯中,來!喝!”張牧之也舉著酒杯,喝的淚眼婆娑,喝的醉眼朦朧。
司慕坐在椅子上,既沒有夾菜,也沒有喝酒,閉著眼睛在哪裏假寐,兩人一時間也忽視了司慕,隻當她不存在。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人嘛,這就放下了心防,正所謂酒後吐真言,大抵正是如此。
“老汪啊,我已經四十六年沒有回過家啦!”張牧之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麵前斟滿酒的酒杯。
“我女兒結婚,我沒回去”一口酒下肚,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我孫女出生,滿月,我也沒回去。”又是一大口酒下肚,顧長安的眼淚就開始流下來了。
“我父母離世,我沒回去…”
“我愛人走了,我也沒回去…”
“…已經,四十六年啦!”
長歎一口氣,張牧之將杯中酒喝完:“四十六年的經營,我成了這群海盜的頭子,張牧之這個名字我也都快忘了啊…”
汪逸夫聽到這裏不知該說什麽,也喝了兩口酒,於是還是道:“你跟我講這些,沒關係嗎?”
“有什麽關係,我在這條航線等了兩個月,就是為了你”張牧之滿不在乎道:“雖然他們很多都不服我,可是說到底,高層全都是軍隊裏的人,而且,這次的目標就是你”
“目標?”汪逸夫愕然:“是我?什麽意思?”
“星盟現在的狀態,你也知道,所以準備把你們一群人秘密的保護起來,所以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讓你們前往滯後十三星”張牧之又灌了一大口酒下肚說道。
“那那些平民呢?”汪逸夫問道。
“殺了便是”張牧之更加不在乎了,直接甩出這麽一句話。
“張牧之!他們可是!”汪逸夫憤怒的站起了身,一隻手指著張牧之的鼻子說道,氣的後麵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什麽張牧之!勞資是張麻子!響徹整個星盟的海盜之王!”國字臉大叔一拍桌子,說道。
“你以前可是說過要以守護國家為己任的!”汪逸夫也不甘示弱。
“守護國家?”張麻子笑了笑:“你想和我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想和我說那些政客的大道理?你自己就是個自私的人,你什麽時候這麽悲天憫人了”
張麻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合金質的桌子上清晰的被拍出一個巴掌印:“說啊!”
“你們這些什麽鳥科學工作者,一個一個的不都是瘋子嗎,從地球時代的牛頓還有愛因斯坦開始,他們的初衷就並非為了什麽人類的利益,隻是為了滿足個人欲*望,探索那所謂的未知世界,為了自己的欲*望,他們願意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乃至全人類的安全,你覺得你比他們好?你可從來就沒有高尚的想法要改善人類的生活,你一個研究機甲的,你的所作所為,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你tm跟我說平民?”
張麻子越說越激動,說的唾沫橫飛,口水四濺。
“來啊!你告訴我啊!”
汪逸夫怔怔的楞在原地,神情呆滯,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這個昔日好友所說的話。
他一屁股坐了回去,想要給自己倒一杯酒,可是卻哆嗦的根本弄不好,一氣之下,幹脆舉起瓶子直接大口灌下。
張麻子也是,坐了回去,直接拿起桌上的一瓶酒,一巴掌直接把瓶口給拍碎了,然後也大口喝了起來。
隻聽的“叮”的一聲,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隨之湧進來了一大批的人,司慕記得這裏有不少都是剛才在外麵吃飯的人。
張麻子拿著酒瓶又灌了一口酒,冷眼看著湧進來的人:“怎麽,想幹什麽?”
“老大,即使他是你朋友,你也不能說這麽多吧,哥幾個不服你就是這個原因啊,不是別的啊!”為首的那個光頭大漢哭喪著臉說道:“我們現在是海盜,已經不是軍人啦!”
“即使我們現在是海盜,但是我們曾經是軍人,不要忘記自己曾經的使命!”張麻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這個計劃本來就該他們知道的,他們也是參與者,我們隻是執行人罷了”
“老大…算了…”為首的光頭大漢歎了一口氣:“我們出去吧。”
臨出門前,光頭停在了門口,背對著酒席說道:“老大,我們都才來十幾年,沒你資曆老,也沒老大你厲害,但是,老大,你最好去看看醫生…”
說到這裏,光頭大漢停頓了下。
“老大,你可能,已經快瘋了。”
說完,光頭大漢大步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房間裏死一樣的寂靜。
“你知道嗎?曆史上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有時候就是一群人的一輩子,我們放棄了曾經的軍隊編製,放棄了家人,放棄了妻子兒女,放棄了曾經所有的榮耀,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舔舐自己的傷口”張麻子邊喝邊說:“難道我會願意嗎?”
“知道我為什麽叫張麻子嗎!多好的一個牧字!啊!人們不願意相信一個海盜的名字叫牧之,人們更願意相信他叫麻子,人們特別tm願意相信,他的臉上就應該tm的張滿了麻子!”
“或許四十六年前,張牧之就已經瘋了,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