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老不死的，你才無知，早點滾回家睡覺吧！”韋雄回頭看見老人後一怔，隨後破口大罵。

    “我為你感到悲哀，想不到冰雪聰明的曼妮姑娘居然會有你這麽一個愚蠢的弟弟，可憐啊可憐……”

    老人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與司慕擦肩而過，朝前麵走去。

    “該死的老家夥，要不是看在曼妮的麵子上，老子早就告發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門心思的想著謀反…”韋雄氣得渾身發抖。

    “告發我？嗬嗬，去吧！老夫已過鮐背之年，不算早夭，死了又何妨，隻要能夠讓更多的人覺醒，老夫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麽！像你這種垃圾，活著也不會比老夫有價值。”

    老人站住身體回頭，看著韋雄，那佝僂的背部仿佛也挺直了不少，一臉傲然之色。

    “你你你……”暴跳如雷的韋雄大步走到老人是麵前，一把抓住老人的胸襟，怒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殺吧，老夫一輩子憂國憂民，心力交瘁，積勞成疾，早就心如死灰，如果能夠用老夫的生命喚醒你的良知，老夫死又何妨！”

    老人義正言辭一身正氣，韋雄硬是說不出話來，不過，韋雄一雙有力的手卻是掐在了老人那枯瘦的脖子上慢慢收緊，老人也不反抗，隻是靜靜的看著韋雄，一臉從容之色。

    “放開他！”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正是司慕，老人那執著驕傲的表情讓她想起了晨晨，兩個風牛馬不相及的人在這一刻居然奇跡般的重疊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是堅定不移的人，一個為了理想，一個為了愛情。

    “啊…老不死的，我給兄弟麵子，今天就放過你，哼！”

    感受到司慕身上散發出了殺氣，韋雄一個激靈，鬆開老人的脖子，老人摔倒在地上之後，咳嗽了幾聲，緩緩的站了起來，有條不紊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深深的看了一眼司慕，然後，仿佛沒事一般揚長而去。

    “該死的老家夥，破壞我的興致…”韋雄朝老人的背影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

    “喲，雄哥好啊，什麽時候回來的？”一個獐頭鼠目的年輕人從圍觀的人群之中走到韋雄身邊套近乎道。

    “才回來一會兒就遇到那瘋子，倒黴！”

    “是啊，都怕了那瘋子，聽說那瘋子要造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獐頭鼠目的年輕人笑著應和道。

    “就是，這集市誰不知道他想造反啊，整天讓人家覺醒啊什麽的，好像就他一個人清醒似地，奶奶的，老子吃得好睡得好，清醒著呢！”

    “嗬嗬，當然當然，雄哥清醒著呢，對了，雄哥，那老頭是不是經常給你洗腦，慫恿你造反？”

    “是啊，就是。老子才懶得理他…你怎麽知道的？！”韋雄張大嘴驚訝的看著那獐頭鼠目的年輕。

    “哈哈，我隻是問問，這可是你說的哦！雄哥，這裏可是有很多人聽到過，到時候可別說謊啊，哈哈…”

    “…”

    眼看著那獐頭鼠目的年輕仰天狂笑著離開，韋雄摸了摸腦袋，朝周圍看了一眼，嚇得赫然一跳，圍觀的大部分人眼神之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表情，有仇恨，有鄙夷，有不屑…

    “我們走！”司慕見機不對，立刻拉著韋雄離開人群。

    “那老人是誰？”接連走過幾條街道後，司慕拉住了韋雄問道。

    “一個瘋子！”

    “瘋子？”司慕冷哼一聲:“一個瘋子會受這麽多人尊敬？”

    從那老人的身上，司慕想到了他(種花家最大的網紅，一個他就能代替我所有想說的)，因為，那些圍觀的人中，絕大部分的人看向老人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敬意，那是發至於內心的崇高敬意，而看向韋雄的目光，則是鄙夷和仇恨，這兩種情緒在一起對比顯得尤為強烈。

    無須質疑，老人在韋家集的老百姓中有著崇高的威望！

    “他…他…他就是一個瘋子…他老是說什麽烏托邦共和國是一個獨裁國家，缺少什麽公平與正義…還說，要讓權力在陽光之下受到監督什麽的…而且，他才從精神病醫院釋放出來…”韋雄說話有點結結巴巴，顯然，他也不確定那老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他的話繼續磕巴:“而且克裏…”

    “不管他有沒有精神病，總之，你以後別碰他，如果真受不了，找個沒人的夜晚殺了他就是，千萬不要當著別人麵羞辱他，明白嗎？”司慕直接粗暴的打斷了韋雄的話，沉聲道:“克裏的話你就聽一聽，別當真”

    “啊……不不不！我…我沒想殺他…他和曼尼很好的，曼尼經常會給他送吃的…”韋雄一聽要殺人，頓時嚇得連連搖手。

    “嗯，那就好。”司慕點了點頭，她並不想招惹麻煩，任何麻煩都不想招惹，她隻想盡快找到離開這顆星球的辦法。

    兩人邊走邊聊，從韋雄嘴裏，司慕對那老人的身份和背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老人也是韋家集的人，姓韋，名澤民，九十二歲，在他九十二年的人生之中，至少有五十年是在牢獄和精神病醫院中度過，事實上，老人才從醫院放出來不到二個月的時間。

    因為韋雄整天不務正業，對政治也不感興趣，對老人的事跡知之甚少，司慕也問不出更多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老人在韋家集有著極為深遠的影響力，人們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接近他，但是，總會有人想著法兒接濟他。

    司慕不知道，韋澤民就是韋家集的精神領袖，在當地政府部門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人物，為了避免激發矛盾，維持穩定，對韋澤民不能打不能殺，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關起來，不給他煽動的機會。

    在攀談之間，兩人到了最繁華的一條街道，這條街道有高度大約在四十米的一座標誌性建築物鍾樓，整個韋家集，就是以這座鍾樓為中心輻射。

    在鍾樓前麵，是一個數萬平方米的廣場，廣場為青石板鋪就，比外圍的那些縱橫交錯的街道要幹淨太多。

    鍾樓的兩邊，是韋家集的一些行政機關，讓司慕感到親切的是，她居然看到市政中心和警察局的招牌，看來，這顆星球雖然落後，但是，很多政府機構還是延續了地球時代的結構和風格。

    就在兩人朝人潮湧動的廣場中間擠過去的時候，喧嘩的廣場突然變得安靜，走動的人群朝廣場中間慢慢匯聚。

    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