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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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就在這時,克裏第一時間找到了司慕,並向司慕報告了一個令人無法興奮起來的消息,軍情七處被整改了,現在的軍情七處隻有情報收集的職責,兵權已經被當局者全部剝奪,這是和韋家集的屠殺行動同一時刻進行的,拔草行動的策劃人是班尼,同樣的,軍情七處的整改行動策劃人也是班尼。

    班尼是何許人也?

    早在數十年前,班尼曾是南方軍區角鬥士重甲鐵甲騎兵的營長,後來調至烏托邦城任角鬥士重甲金甲騎兵營的營長,是他發動了“十月之變”的大屠殺,在理想星,提起班尼這個名字都讓人會情不自禁的打冷顫,哪怕是一些小孩子,聽到這個名字也不敢啼哭。

    在城門之變後,班尼在政壇上一帆風順,很快就爬上了烏托邦共和國的權利巔峰,成了共和國的主席,大權獨攬,身兼數職,在烏托邦共和國呼風喚雨。

    而且班尼並非權傾一時,他的權利一直延續到至今,在他的鐵腕統治之下,他的家族牢牢的掌控了烏托邦共和國,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位置,從目前的形式看,他兒子的兒子也會繼承他的位置。

    班尼的政治目標就是極權主義。

    司慕對於軍情七處的整改,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一個情報組織擁有兵權,這不太現實,甚至說來,司慕根本不信任克裏的騎兵隊。

    為了反擊,也為了生存,為了自己身後的家園妻子兒女以及父母,一支以身強力壯男性為主的武裝隊伍迅速的組建。

    而現在,為了避免無孔不入的軍情七處刺探情報,這支武裝隊伍的成員以失去了親人為主的韋家集居民。

    對於這支臨時組建隊伍的人員挑選,司慕一點也不草率,除了讓韋雄、曼尼他們核定家庭背景之外,還會讓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者對他們的品德做出評估,而且,對身體素質的要求都非常之高,角鬥士和獵人都是優先錄取,當然,針對其中的管理人員,司慕還暗暗的下了個套,這是一個大局計劃。

    當要組建武裝隊伍的消息傳播出去後,一些有實力的韋家集居民紛紛湧到市政廣場報名。

    廣場出現了令人詭異的一幕,一邊是不停增加高度的屍堆,一邊是人頭攢動的報名隊伍,悲憤的韋家集居民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四個小時後,一支五千人的武裝隊伍組建。

    韋家集有三十萬常住人口,從十萬之中挑選出五千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非常簡單。

    組建之後,司慕立刻下達了一個命令,把五千人分為四支小隊,分四個方向在一些街道上做一些簡單的防禦工程,主要是拆除一些易燃建築物之間的連接點,主要是為了避免著火後火勢蔓延。然後在街道上堆積一些大型的障礙物,比如一些巨大的木頭,岩石,或者是直接把殘壁斷垣給堆到路中央,讓角鬥士重鐵甲騎兵無法縱馬馳騁。

    在布置這些任務之中,司慕還讓韋三協助他們設置一些新的埋伏,比如把那些圓洞用東西掩蓋起來,形成眼睛無法看到的陷馬坑。

    一些優秀的獵手也開始發揮了他們的長處,在一些廢棄的居民房間裏麵設置一些用於捕獵大型野獸的致命陷阱。

    與此同時,韋澤民所指揮的另外一支隊伍開始在韋家集外圍的建築群中執行堅壁清野的戰略,能夠帶走的食物通通帶走,不能帶走的食物則焚毀或者幹脆直接解決或者破壞,一些居民家中可以利用的生活用品也一律帶走,在韋家集的外圍,已經成了一片沒有絲毫生息的死地…

    夕陽逐漸西沉,市政廣場安靜得讓人窒息,數萬人圍攏在那堆積如山的屍堆周圍靜靜的默哀著,就連周圍的街道都被擠得水泄不通。

    死亡統計數據已經出來了,死亡三萬三千,重傷六千七百人,輕傷若幹,失蹤人數為四千三百人。

    基本上,失蹤等於死亡,因為,失蹤的人中絕大部分都是逃亡到大草原的居民,少部分才是葬身於火海之中化為灰燼。

    各種各樣信仰的人做出一些不同的手勢,有人雙手合十,有人在胸口畫著十字,也有一些人焚燒著紙錢。

    一陣靜默之後,有人點燃了堆積在屍體周圍的柴火,火焰吞噬了那些屍體,一股烤肉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看著親人的屍體在大火中焚燒,有人流淚,有人沉默,但是,沒有人哭泣,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看著那高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韋澤民,一個是司慕,他們身著款式差不多的長袍,身材同樣的修長,表情同樣的嚴肅,不過,韋澤民的表情是莊嚴肅穆,而司慕的表情是冰冷淡漠。

    在數萬雙目光之下,韋澤民向前跨了一步,朝韋家集的居民們深深的鞠了三躬,沒有人明白韋澤民為什麽要鞠躬,隻有司慕,曼妮還有顏梅三個人知道,這是韋澤民的歉意。

    “大家放心,我們已經在韋家集的各個街道人口都布置了崗哨,如果角鬥士重甲鐵甲騎兵殺了過來,我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韋澤民第一句話就讓韋家集的居民安心了不少,畢竟,這個時候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本身就充滿了高風險,如果這個時候角鬥士重鐵甲騎兵一個衝鋒,那造成的後果絕對毀滅性的。

    “我是一個讀書人,在古代,也可以被稱為是文人或者書生,想必,大家都聽說過一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是的,我就是那個無用的書生,特別是在這烽煙四起的戰爭年代,可在這裏,我還是要提醒各位,我們現在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戰鬥,沒有選擇!”

    說道這裏,韋澤民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司慕。

    “韋家集地處邊荒,在這裏,很多的人不懂政治,所以我簡單的說一下,在城門之變前,當局雖然大搞特權,但腦瓜並不糊塗,深知當權者已暮氣深沉,敗事有餘成事不足,重用後起之秀是烏托邦共和國得以苟延殘喘、遺老遺少能夠繼續特權享受的不二法門。因此,當局開始繼在外部招攬軍政精英來主宰大局。

    可惜,這種開明隻是曇花一現,當政者雖然精明過人,但畢竟隻是急功近利的‘政客’而不是遠見卓識的‘政治家’,為了維護統治者高高在上的特權,在烏托邦共和國的關鍵時刻棋錯一著,當一些外部精英開始致力於推動政治改革的時候,他們卻對主張政治變革的誌士亮起了‘自殺式’屠刀,把有望使烏托邦共和國走向繁榮,走向民主與自由,讓當局光芒永駐,使那些遺老遺少貴浴火重生並晉升為紳士貴族的政治變革扼殺在血泊之中。

    前進的車輪自此戛然而止,此後更是開啟了連環大倒退。外部的精英政治晉升大門開得越來越小,官二代紅二代壟斷了政治經濟體係的各大要害部門。

    在城門之變後,新上任的統治者比前任走得更遠,開始中央政府搞起了清一色的‘太子內閣’,各主要部門全是官二代的天下,在軍部唯一沒有官二代背景的顏部長也被莫須有的罪名殺害,其子也因為拒絕出兵鎮壓被貶為官奴…

    現在,‘太子內閣’依然醉心於老子們開拓遷徙打下江山的極權獨裁老套路,由開明管理倒退回高度集權,各省自治機構的有限自治權自此不複存在,公平正義成了一個笑話,人們處於了黑色恐怖時期,當局對老百姓的統治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除了公民無法享受醫療保健,還限製金屬流通,限製金屬的冶煉技術,更為可恥的是,他們大興文字獄,對言論控製的令人發指,每年因言獲罪的烏托邦共和國公民成千上萬,他們的快樂建立在數億老百姓的痛苦上麵,正所謂上天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喪心病狂的當政者為了扼殺民眾的覺醒,居然不惜舉起屠刀血洗韋家集…”

    “好了,時間寶貴,我開始說過,我是讀書人,我是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書生誤國,營造一個公平、正義、自由的國家,是不能靠書生來完成,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個人,她!”

    韋重陽的目光落在了司慕的身上,數萬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落在了司慕的身上,雖然司慕的大名早就在他們中間流傳,但是,真正認識她的人並不多。

    “她是上天派來的天使,是她拯救了韋家集,她從昨天就開始在韋家集布置下陷阱,那些繩索,那些圓形的陷馬坑,都是她的傑作,如果沒有她,韋家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死亡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