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油漆人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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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的人海中,四麵的牆壁除了那青灰色的石磚之間的縫隙應約可見,就再也見不到其他的事物,哪怕是一條刮痕都沒有!
以愛麗絲三級異能者的視力,中央廣場的四周她還是能夠看的很清楚的!
但是,無論她如何瞪大著眼睛去看,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監獄,不但是個牢固,森嚴及壓抑的地方。
更是一個罪惡的聚集地。
正所謂鋃鐺入獄、決獄斷刑、判冤決獄、政清獄簡!
更甚的是畫地作獄,更是直指裏麵的險惡與黑暗。
而這個作為全世界惡人最多的地方,那個油漆人像又是這些惡人們最為崇拜的人,出現在監獄裏的角落是理所應當的!
沒有筆也可用泥來糊,用碎石來刮!
可是,整個監獄別說那人頭像,就連其他的東西也沒有!太幹淨了!
難道新時代降臨,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可是,再怎麽嶄新的新時代,這樣的改變也不該先發生在監獄裏,因為在這裏受罰的人,都是全世界最惡毒的人們,思想也是最固執最難馴服的,可為什麽會這樣!
愛麗絲隻覺擎天霹靂!
從一開始獨立的華夏人群?再到典獄長掩蓋的炮塔事實,再是半夜華夏的古典琴曲,最後引入眼中的華夏弟子規,以及冷菲兒說的那個油漆人像!
腦海中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在這一刻!
似乎在一刹那中有機會能夠連在一起!
但還缺少了某個重要的東西!
就像做包子,那些零碎的事情就是多材料做成的肉餡!監獄就是麵粉!
就差最關鍵的水,將麵粉揉成麵餅,將這些肉餡包在一起!
那麽...
水是什麽東西!
“水!”下意識的喃喃出這個字。
冷菲兒疑惑的跟著說了一聲:“水?”
“你要喝水嘛?”
“不不,我指的不是那個水。”
“那是什麽水?”
“那是能將麵粉揉成麵團的關鍵之物。”愛麗絲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她看著冷菲兒,嘴角扯出一道詭異的笑容,她說:“菲兒,有沒有興趣跟我辦一件大事!?”
冷菲兒立即被愛麗絲勾起了好奇心!
“什麽大事?”
“查出這所監獄的詭異!為什麽華夏的《弟子規》會出現在獄規當中!典獄長所掩蓋的四方炮塔損壞的事實!犯人們那奇怪的表情,以及為什麽這個罪惡的集聚之地,沒有一絲油漆人像的痕跡!”
隨著愛麗絲說的越多,冷菲兒那雙眼也閃爍起奇異的光芒!
似乎心有靈通,兩女忽然掃視了下周邊,然後對視著竊笑。
同聲說道:“讓我們把這所監獄的秘密翻個底朝天!”
不遠處的牆角,牆壁上有一絲的裂縫。
這裂縫深處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會出現陰影是很正常的,不過,當兩女說出那樣的話後,陰影處似乎動了!
“那兩個女的說的不錯!這所監獄,是很奇怪...”似乎想到了什麽,暗影中再次細語:“魔神大人...會不會就在...不不,不可能,連我都能隨意走動,魔神大人怎麽會被禁錮在這裏!”
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兩女並沒有發現什麽,交頭接耳的商量了一些行動後就轉身離去。
待兩女走遠,特拉格不知從何處顯身,他望著牆角的那縫隙,平淡的說了一句:“出來!”
詭異的是特拉格周邊並沒有其他人!自說自話的像是見了鬼!
“是要我請你出來嘛?黑暗神教的人!”特拉格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那道縫隙。
“你是誰!”
忽然間,另一道聲音響起!
那縫隙中的暗影終於動了,先是如煙般湧動流出了縫隙,再是緩緩的凝聚成人形!
特拉格靜靜的看著,並沒有立即出手,在打量著暗影人。
暗影人也在打量著特拉格。
“你是誰,你不是我們教會的人,也不是組織的人!”暗影人說道。
“哦?組織?那個敬仰陳小生的教會?不就是你們黑暗神教所創辦的嘛?”特拉格眼中帶著戲意:“一個不入流的教會創辦一個不入流的組織,也是滑稽的好笑。”
暗影人周邊的氣息立即變得嚴密窒息,他語氣立即下降了數個冰點:“你說什麽!?”
“不用否認,戰役之前你們黑暗神教就奈何不了教廷,更別說如今新時代降臨,依舊苟活在暗處,說你們是不入流一點也沒錯。”頓了頓,特拉格冷笑一聲:“捧一個挑起修煉世界戰役的瘋子為神,魔神?嗬嗬,更是傻的可怕!”
“你...去死吧!”暗影人暴走!
那凝聚成的人形再次渙散成虛體!猶如死亡迷霧朝特拉格撲襲過去!
“雕蟲小技!”特拉格雙眼一咪,整個人從平靜,走在大街上絲毫不起眼的狀態變得極度冰冷!
沒有電光火石,沒有刀光劍影!
特拉格隻是輕輕的提起了手!
下一刻。
那暗影人就被掐住了脖子顯露人形!
是一個紮著鞭子的黑人!那暴露的大白牙咬合在一塊,被掐住的脖子讓他氣息不暢,黝黑的臉上也是漸漸的變得深紅!
他動彈不得!全身的力量在出手的瞬間就被對方完全鎮壓住!
他猙獰著,也驚恐著看著特拉格,驚呼了一聲:“你..你是十...十二級大能!”舌頭有些難以發聲。
“不!不可能!”眾所皆知!
當世最強者,不過是十級異能者,換做東方,也不過是星海境初階!所以愛麗絲和犯人看到典獄長是十級的時候,那表情是何等的驚訝。
因為源起之戰時,十一十二級的大能可以說幾乎殞落!就算沒有死的,也是那些行之將木的老不死,還躺在棺材裏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罷了!
所以當世十級的大能亦然是國寶,少的可憐!
哪怕是黑暗神教改名後的魔神教教主奈落!在源起戰役的時候重傷跌落到了十一級大能!
這暗影人怎麽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稀鬆無常的中年人,竟然是十二級的大能!
而且他還是跟自己同等屬性,暗源係的強者!
已經幻化成霧的自己,竟然毫無招架之力被霎那間打破源力的驅使,從虛渺中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這是對暗源力量何等的熟悉!
“沒什麽不可能的!那是你不知道而已!”特拉格手中的力量不斷加大,有在下一秒就掐斷暗影人脖子的可能!
暗影人也開始絕望,求生的欲望在知曉對方境界的時候就已經消散!
就在特拉格打算把這個魔神教的探子當垃圾一樣隨意抹殺的時候!
風吹起他的一絲頭發,那絲頭發被吹斷?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風?
吹斷一名十二級異能者的頭發!?
這是不可能的!
掐著暗影人脖子的手也不由的鬆了,他渾身冒著冷汗,不安的望著四周!
暗影人被摔的有點懵,突然的失重感和氣息舒暢,讓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著脖子,發現他的身體又回到了自己的操控下,驚疑的抬頭看向了身前這要抹殺掉自己的人!
為什麽要放手!
然而,當他看到身前人的表情後,他懵了,再看向周邊,更是傻了。
兩人先前還在走廊處,怎麽在落地的瞬間,兩人像是移形換位到了別的地方!
一處黑暗,唯有頭頂有道光照著兩人的寂靜之地!
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在我的地盤,除了我的許可,任何人都不準殺人,即便你不是監獄的囚犯,懂嗎?”
“你...”特拉格咬了咬牙,再也不能保持住原本那穩重冷靜的模樣。
他說道:“我要殺就殺,你奈我何!”
“嗯...這個是的確,你要殺誰這是你的自由,隻不過....”那蒼老的聲音停頓了下,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當他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暗影人呆滯了,特拉格也愣了一會。
“隻不過,在我的地盤殺人,除了我本人,其餘的都下去了,你覺得你會是意外?”那蒼老的聲音充滿了戲虐!
這也是讓暗影人呆滯的緣故!那老人似得的大人物跟這十二級的強者這樣說話,似乎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他!
要不是見了鬼,就是暗影人運氣爆棚,竟然能在一分鍾內連續遇到兩個超級強者!
從特拉格的表情來看,暗影人相信他是後者!
同時他也冷汗浹背,如果十二級的強者都隻是螞蟻,那麽那個人又該是什麽境界?大圓滿?
如當初的奈落?教皇一樣級別的人物?
對得上號的老人,難道是教皇?教皇他並沒有死?
特拉格怒了,惱羞成怒!
他吼道:“有本事出來一戰!裝神弄鬼算什麽強者!”
“來啊!出來啊!殺了我啊!”
“什麽華夏龍老!我不信華夏還有你這樣的人物!有本事你就給我出來!正麵一戰!”
特拉格狂吼不止,卻沒有人回應他,那老人像是從沒出現過!
時間一長,就連暗影人也感到奇怪,如果對方真的是那般大人物,為什麽不敢正麵出來,把特拉格當螞蟻一樣掐死,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嘛?可是為什麽就不是不顯跡呢!
更加迷惑的是,他聽到了華夏龍老這四個字!
這到底是誰!
暗影人身為魔神教的一份子,受高層命令前來英國的017監獄探查魔神的消息,本來以為隻是跟往常一樣,在人海中摸索一番最後會無果而歸,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一次性遇到兩個強者。
還強的一塌糊塗!
正當他猜疑著華夏龍老是誰的什麽。
特拉格動了!讓誰都沒想到的,特拉格竟然再次把矛頭指向了暗影人!
雖然沒有再掐住暗影人的脖子,卻是直接提起暗影人,在暗影人驚恐的目光下,特拉格就要對他下手!
這時,寂靜的空間裏才發出一聲歎氣聲。
在頭頂的光沒有照到的地方,逐漸的顯露了一道人影。
光處下的兩人不由的看了過去,特拉格開口:“果然是你!華夏龍老!”
暗影人是睜大著眼睛,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是教會中,人人朝思暮想的一個人...
很快的,他又失望了,雖然那漸漸顯影的人出來的時候很像全世界都認識的那個油漆人像,但出來後的人,是那麽的蒼老,雙目無神,就像一個凡人!
僅僅是出來的那一刹那,讓暗影人有種錯覺那是魔神大人降臨!
但也也僅僅是神似罷了,兩者天差地別!
一個是老頭,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兩者不但年齡,相貌上不同,就連說話的口氣也不一樣。
一個是曆經滄桑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一個是豪邁爽朗毫不畏懼任何勢力硬氣的。
兩者根本就不能對比。
看到特拉格將自己甩開,暗影人也正準備退去遠離戰場,以為兩人會打的天昏地暗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
一眼看到了很多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特拉格的確爆發發起了攻擊!
但跟自己先前似得一幕出現了,同樣的一招,不同境界下的表現!
那特拉格被定在了原地!華夏龍老也沒有掐住他!
僅僅是伸出手指點了一點!
那一霎那暗影人好像聽到了一聲華夏的語言:“定!”
然後一聲重重的歎氣聲!
隨著老人伸出幹瘦的手臂朝前虛扭動什麽,再是一聲:“倒流!”
暗影人眼睛瞪大!
看到了顛覆他常識的一幕!
寂靜的空間不見,他回到了與特拉格動手的時候,回到了牆角縫隙的時候,回到了地下管道的時候,又回到來數分鍾前,他正站在另一個山頭眺望這所監獄的時候!
這幾分鍾的事情,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幾分鍾的事情,好像就是南柯一夢!不真實的!
他哽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那掐出來的手印都消失不見了,好像自己從沒受到過危險!
毛骨悚然!
比之任何殺人的場景還要令他感到恐懼!
深深的看了一眼監獄那邊,他覺得自己的腿軟了!
咬牙壓製著心中的那股懼意,他才堅持著轉身離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特拉格也回到了一開始暗處!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是愛麗絲和冷菲兒剛剛踏進走廊,兩人還在說著這所監獄奇怪的事情!
不由的顫抖了,與暗影人一樣!
他更能感受到那種恐怖的力量是怎樣!
無法反抗,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任人百般操控!
*****
“咳咳...”豪華牢房中,單手撐著龍頭拐杖的龍老猛的咳出了鮮血。
拿起毛巾擦掉。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抬頭看向了對麵床上的人。
他臉露歉意,說道:“對不起了孔老頭,我又不愛惜自己了...”
“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我知道的...”
“我的生機,我的時間都是你們用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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