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妻做人差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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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李毅執意如此,花子虛沒有辦法,隻好含淚收了銀子,主仆兩人灑淚而別!就在花子虛剛剛走出百丈不到,隻聽街角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公子請留步,奴家在這裏候你多時了!”
花子虛聞言轉身一看,隻見街角站著一位婦人,身上披著黑色鬥篷,遮住身形相貌,看不清她到底是誰。隻是這聲音花子虛覺得十分熟悉,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是?”此處臨近西門慶家後門,牆角站著個不露行藏的婦人,花子虛心裏十分疑惑,走過去開口問道!
“叔叔,是奴家!”
花子虛一看,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西門慶的正妻吳月娘。先前花子虛和西門慶一處廝混之時,在西門慶家裏穿堂入戶,女眷不避,和這吳月娘也是十分相熟。
“嫂,嫂嫂,你這是?”
“叔叔,拙夫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奴家這裏向叔叔賠罪了!”說著吳月娘雙眼含淚,朝花子虛再三下拜!
吳月娘雖然木訥,但是生性善良,花子虛是知道的。此時見她代西門慶向自己賠罪,花子虛連忙躲開,不讓吳月娘再拜下去!
“嫂嫂,你是你,他是他!對不起我的又不是你,你向我賠罪,我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見花子虛不許自己賠罪,吳月娘歎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個包裹,遞給花子虛道:“叔叔,拙夫不念結義之情,奪了你花家家產,奴家又勸他不住,心裏常懷不安!這是奴家壓箱底的幾件首飾,和三百兩體己銀子,還請叔叔收下,奴家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自己找西門慶討要銀子,西門慶避而不見,他妻子吳月娘卻給自己賠罪,還將自己的私房錢給自己。俗話說娶妻娶賢,西門慶雖然為人奸惡,他這老婆倒是賢惠之極!
“嫂嫂,我說了你是你,他是他,這銀子是嫂嫂的私房錢,我花子虛堂堂男人大丈夫,這銀子如何能要?又如何敢要?”
見花子虛不收銀子,吳月娘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再次淚流滿麵:“叔叔,奴家之所以這麽做,一者為拙夫請罪,求自己一個心安!”
說到這裏,吳月娘摸著自己肚子繼續說道:“再者奴家已有身孕,拙夫壞事做盡,隻怕有損陰德,奴家真擔心會報應在孩子身上!叔叔若是執意不收,奴家肚裏這還未降生的孩子,隻怕,隻怕是得不了什麽好啦!”
吳月娘滿麵淚痕,朝著花子虛不住的萬福下拜,話還說的如此懇切,由不得花子虛拒絕!花子虛接過銀子長歎一聲:“嫂嫂放心,你宅心仁厚,必然福澤綿長,我這小侄兒想必托福不淺,定然平平安安,萬事如意!”
見花子虛收了銀子首飾,吳月娘高興地拭去臉上淚痕,再三拜謝花子虛之後,重新披上鬥篷,瞅著街上無人看見,才一個人悄悄回家去!
花子虛收了吳月娘首飾銀兩之後,想著將這些首飾,和三百兩銀子交給潘金蓮,自己和潘金蓮之間的荒唐事,差不多也就可以揭過不提了!
然後自己帶著李毅給的十幾兩銀子做盤纏,去延安府投奔師父王進,和師父一起在老種經略相公帳下效命,也不負了自己這一身武藝和胸中壯誌!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花子虛還未走到武大郎家,還未將銀子交給潘金蓮。便被幾個衙役當街攔住,說他在西門慶家盜竊,已被西門慶告到了知縣相公那裏!
就這樣花子虛剛到手的銀子還沒捂熱,就被當做贓物搜了去。而他自己剛出了開封府大牢,緊接著又進了清河縣大牢!
再次入獄的花子虛,已經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被西門慶夫妻合夥陷害。還是吳月娘偷偷給自己銀子,不料卻被西門慶發覺,然後順勢告發自己盜竊,想要徹底除了自己這個隱患!
一想到這裏,花子虛忍不住破口大罵:“西門慶,你個惡貫滿盈的王八蛋!小爺咒你不得好死!咒你生個孩子沒**!”
剛罵完這句話,花子虛心裏稍覺舒服點,便想起了剛才見過的吳月娘。一想起吳月娘對自己又哭又拜,花子虛便覺得吳月娘應該是真心實意,自己似乎有些怪錯好人了!
緊接著花子虛開啟罵街模式,想都不想改口罵道:“西門慶,我草你大爺,你個從小缺愛,長大缺鈣,現在缺德的東西!你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還浪費銀子!小爺祝願所有你上過的女人,除了吳月娘之外,都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姐妹!Fuck you!”
花子虛在大牢裏如何咒罵西門慶暫且不提,隻說花子虛的對頭,西門慶這會帶足了銀兩禮物,正在和清河縣知縣相公一處說話。談論的不是別人,正是花子虛的這樁案子,正是花子虛的生死之事!
“大官人,你要本縣判花子虛刺配之刑,本縣沒有聽錯吧?花子虛雖然有盜竊嫌疑,可是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的結義兄弟啊!”
“知縣相公容稟,那花子虛雖然是在下的結義兄弟,可是他來我家盜竊,早已將兄弟情義,忘得一幹二淨了!這等結義兄弟,不要也罷!”
說著西門慶將封好的五百兩雪花紋銀,推到知縣相公李不言手邊,看著李不言嘿嘿笑道:“知縣相公您心裏清楚,我和花子虛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隻要有花子虛在,我這日子便過得很不舒坦!”
“隻要大人依照我朝《宋刑統》,依律判花子虛脊杖二十,流放三千裏,其他的事情不勞大人費心,在下自然會神不知鬼不覺,料理的幹幹淨淨!”
聽了西門慶這話,知縣相公李不言已經明白,這哪裏是要判花子虛刺配之刑,西門慶分明是要在押解路上做手腳,好借此結果了花子虛性命!
李不言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暗自嘀咕:“都說這西門慶吃人不吐骨頭,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你奪了人家萬貫家財不說,還要害人性命,誰和你結拜兄弟,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西門慶心機狠毒,喪盡天良,看來自己以後要防著他點,可別被他給害了!”
李不言身為知縣相公,雖然有些貪財,也時常收受西門慶等人的賄賂。可是這官聲口碑,一縣百姓眾口悠悠,他還是要顧忌一二的。為了這麽點小事,就要害人性命,李不言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可還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大官人,那花子虛在清河縣素有‘小孟嚐’之名,很多百姓都得過他的好處,若是就這麽死了,隻怕黎民百姓會在背後議論紛紛。到時候無論是對大官人的名聲,還是對本縣的官聲民望,都不是什麽好事啊!”
說到這裏李不言沉吟一會,方才笑著說道:“大官人,景陽岡上那條大蟲為禍一年多,縣衙派去很多獵戶,不是無功而返,就是被大蟲所傷。本縣明日正要派獵戶去景陽岡,不如法外開恩,讓花子虛同去獵虎。”
“花子虛若是死在景陽岡,死在那條大蟲口下,便與本縣和大官人無關了!到時候那些黎民百姓,也不會在背地裏罵我們了,大官人你看這樣可好?”
聽了知縣相公這主意,西門慶眼前一亮,暗道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李不言渾渾噩噩,沒想到竟然腹有良謀,還能想出這麽個好主意來!這主意好是好,隻是不可控因素太多,西門慶還是有些不大放心!
“知縣相公,可能你還不知道,那花子虛善使棍棒,一身武藝也是不俗。萬一他去了景陽岡,不僅沒被老虎咬死,反而滅了那條大蟲,到那時可就不好辦了!”
“大官人如此聰明之人,這其中關竅,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那些獵戶都是數人一組,隻要大官人暗中使些銀子,想辦法讓花子虛落單。他獨自一人,隻要碰見那條大蟲,任憑他武藝高強,還能都得過老虎不成?”
西門慶聽了李不言這一番分析,一拍大腿哈哈笑道:“高!哈哈,實在是高!在下對知縣相公,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我這就下去安排,至於這裏就拜托知縣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