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遲到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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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闊氣的豪宅被一根根不起眼的絲線編織成了人間煉獄,插滿苦無、手裏劍的屍體散落在地,鮮血在瓷白的地磚上暈開。
助文義的二當家高木佐倉被倒吊在半空,鋒利的絲線劃破衣物入肉三分,最要命的是,高木佐倉的脖頸處還纏繞著兩圈絲線,嘞出細細的血痕,而小島介食指圓環係著的正是掌控這根絲線的母線。
高木佐倉費力的保持著身體平衡,盡量不牽動脖頸的那圈絲線,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凡是用力扯動絲線的,都已經成了瓷磚上的屍體。
日向宏明站在血泊當中,左手拿著一瓶幸存下來的紅酒,右手捏著一根香煙,左右開弓好不熱鬧。
“我想知道你們據點在哪裏。”
高木佐倉是出了名的好勇鬥狠之徒,可與眼前這位能在修羅場中悠閑如在家度假的狠人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小島介適時的勾了勾指尖,纏繞脖頸的絲線一緊,高木佐倉的心房瞬間潰敗,沙啞著嗓子道:“別動手,我可以帶你們去。”
在這數百根細若牛毛的絲網中,小島介精準的切斷一根,纏繞高木佐倉的絲線瞬時一鬆,滾落在血水之中。
小島介借著燭光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在不能使用引爆符的情況下,用陷阱絞殺十幾個敵人,還要留下一個活口,條件可謂是十分苛刻,而這次的絲線陷阱完美的做到了。
當漩渦絳回到別墅時,小島介正在把屍體運送到院子裏去,燭火把小島介照的忽明忽暗,拉著屍體的雙手一步步向後拖著,踩開血水,在瓷磚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午夜運屍人這一幕驚悚的畫麵讓漩渦絳心裏發毛,按了下水晶吊燈的開關,電燈沒有反應。
聽到開關按鈕聲的小島介看向漩渦絳:“被苦無射廢了,不想和這些東西一起過夜,就過來幫忙。”
急吼吼趕回來的漩渦絳後悔不迭道:“哦。”
小島介道:“止水人呢?”
漩渦絳心理失衡道:“大英雄在溫柔鄉醉生夢死呢。”
止水在眾目睽睽之下以瘦弱之軀抵擋一眾山匪,僅用時八分鍾解決戰鬥。匪患困擾烏鎮已久,居民惶惶不可終日,不管幹什麽事情都支棱著耳朵聽那惡夢般的馬蹄聲。
心中時時刻刻壓著一座大山,誰曾想到,去娼館喝喝花酒看場好戲,這座大山就被輕鬆抹了去。喜中之最當屬意外之喜,就連腰包最癟的嫖客都梗著脖子嚷嚷著要大擺筵席,宴請烏鎮的救世主。
而殺了匪首至少有一半功勞的漩渦絳被拒之門外,此次任務隻有少部分人知道,就連裏麵請客的嫖客都迷迷糊糊的,對止水的身份一問三不知。
漩渦絳先前在娼文館把助文義逼的抱頭鼠竄,但也正因為如此,看見者隻有少部分人,這個鼻孔朝天的夥計顯然不在此列。
和前世的黑網吧老板相比,這個夥計擁有他們沒有正直與良知:“回家去,本店未成年人禁止入內。”
話罷,夥計不給漩渦絳說話的機會扭頭便走,重重的關上了大門。漩渦絳隻好灰溜溜的回了豪宅。
小島介十分羨慕的咂了咂舌頭。
瓷磚本就平滑,又有血水當潤滑劑,這些粗糙大漢拖在地上倒也不費勁,兩人簡單把地上拖了一遍便上樓休息。
助文義留在山上的殘兵敗將自然不是日向宏明的對手,日向宏明和留在娼文館吃席的止水前後回到別墅。
昨夜助文義那麽大的陣仗,烏鎮居民就知道有大事發生,特意留著肚子去早點鋪子問個究竟。
嫖客們作為主要見證人,成為各大飯店館子的主角,而在娼文館大展拳腳的止水,也成了他們嘴裏最好的談資。
“那小孩也就到我腰這裏,一把比擀麵杖長不了多少的短刀,就那麽一個人守在門口,十幾個悍匪愣是沒有一個人走出門去的。”
“這還不算什麽,更厲害的是有人想拐人質,那小孩子手腕一抖,還沒看清怎麽回事,一支苦無端端正正的插在了腦門上。”
“幾個腦袋一削,嘿,素日裏張狂沒邊的猛人頓時成了慫蛋,跟我家犯錯的四小子一樣,跪在地上討饒。”
那些惡漢一壺酒下肚,脫了衣服那就是一身腱子肉,玩瘋起來自己人都動刀子,那可是都是一頂一的狠人。
現在聽聞被一個小孩子收拾了,又是興奮,又是不敢相信道:“真假的,不會是你酒勁還沒有下去說的胡話吧。”
嫖客眼珠子一翻料到有這麽一問,畢竟這大實話聽起來確實像是吹牛。從懷裏摸出一支苦無扔在了桌上,粗聲粗氣道:“看好嘍,這可是我從地上撿起來的。”
飯店老板一瞧是尋常人家不會用到的苦無,知道這話不假,沒少被助文義打白條的飯店老板才知自己脫離苦海,一拍桌子豪氣雲幹道:“今早的飯錢都算我的。”
飯店老板順勢坐到嫖客的旁邊,拿起苦無左右細看:“木葉出來的一個孩子就那麽厲害?”
想起昨晚的情景,嫖客發笑道:“那還有假,昨夜我們兄弟幾個牽頭宴請了小英雄,敬酒的時候都是那幫小姐幫忙擋的,實在推脫不過去,才舉著一杯果汁碰杯。”
飯店老板歎息一聲道:“早知道忍者這樣厲害,先前何必請那些武士。”
嫖客道:“誰說不是呢,遠是遠了點,但手段確實厲害。光是小孩手裏的那把短刀,就不知道比武士強出多少倍。”
同在飯店用餐的小鎮護衛師從武士,聽到此話氣不打一處來道:“你說忍者就說忍者,扯到武士身上幹嘛,什麽都不懂的外行人也敢在這裏評頭論足?”
嫖客在當地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絲毫不懼道:“你們‘遲到鎮長’養了那麽多武士,也沒見你們殺過一個山匪。”
烏鎮距離助文義的山頭不遠,說是助文義的第二個糧倉都不為過,鎮上居民怨聲載道,鎮長為了穩住人心,組織了一支抵抗山匪的武裝力量。
和山匪的第一次碰頭,這支武裝力量被殺的險些解體,幸有鎮長的三寸不爛之舌,才保住了這支武裝力量。隻是從那以後,這支武裝力量每每都是遲到片刻,隻能遠遠的望著山匪馬蹄的煙塵破口大罵,“遲到鎮長”的名頭也就不脛而走了。
另外一位嫖客陰陽怪氣道:“從今天開始我不容許大家在這麽叫鎮長,天還未亮鎮長就派人去山上拉取助文義洗劫的物資了。”
嫖客怪笑一聲道:“這種時候還是很及時的嘛。”
飯店響起一片笑聲,護衛低眉臊眼的吃著飯食,再沒有出言維護。
烏石鎮畢竟是本國領地,這些贓款又大多數出自烏石鎮,日向宏明認為把贓款交由鎮長處理最妥當。
日向宏明一行人不光把鎮上的隱患除去了,鎮長還平白撈到一筆資金,怎會輕易放過這些活菩薩。拉取贓物的馬車剛一出鎮,五十來歲的遲到鎮長登門拜訪,一點架子全無,死活不放幾人離去,一定要盡盡地主之誼。
日向宏明象征性的推辭了幾句,便坦然接受了遲到鎮長的熱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