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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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斯曼一邊看著從王宮送來的書,一邊摸著胡子。用陳舊的皮裝訂的封麵已經破破爛爛,仿佛碰碰就會壞了似的。羊皮紙的每頁,已經褪成茶色而顯得暗淡無色。奧斯曼一邊這麽嘀咕著一邊翻著頁,書上什麽都沒有。大概,這本300頁左右的書,無論翻到何處,都是白的吧。

    “這就是特雷絲特因王室所流傳的『始祖的祈禱書』啊……”傳說此書記載著6000年前始祖brimir向神祈禱時所詠唱的咒文,但是隻有咒文的咒印,並沒有文字記載。

    “這是假的嗎?”奧斯曼懷疑地望著這本書。假的……手上的這本『傳說』之物到處都是。本應該隻有一本的『始祖的祈禱書』,現在到處都是,這就是證據。有錢的貴族、寺院的司祭、各國的王室……全都堅持認為自己手中的是真正的『始祖的祈禱書』。傳聞無論真偽,隻要將它們收集起來就能造就一座圖書館。

    “但是,就算是假的,做得也太假了吧,連文字都沒有……”奧斯曼在各地多次見過『始祖的祈禱書』。都是記載著咒印文字、祈禱書的體裁也很完備。但是,這本書上連一個字都找不到,這不管怎麽說都是欺詐啊。

    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奧斯曼一邊想著不得不雇用秘書了,一邊回應著來客。“門沒鎖,請進吧。”門開了,一位身材苗條的少女走了進來。粉色的頭發、淡褐色的大眼睛。是露易絲。

    “我聽說是您叫我……”露易絲說道。奧斯曼張開雙手,歡迎這位小小的來訪者。

    “噢,瓦裏埃爾小姐。旅途的疲勞消除了嗎?回想起來也很痛苦吧。但是,多虧你們的活躍,解除了特雷絲特因的危機啊。現在格馬尼亞及周邊的一些小國可是被阿爾比昂的空軍侵襲了數座小鎮,按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阿爾比昂的版塊就會翻個一倍了呢。”奧斯曼溫柔地說道。

    聽到此話,露易絲有些傷感。她又想起了曾經那麽崇拜的瓦魯多背叛了國家。不過一想到青梅竹馬的安麗埃塔,不用作為政治道具要和自己並不喜歡的皇帝結婚。不用看到安麗埃塔悲傷的笑容,心中就感到喜悅。露易絲沉默著低下頭,奧斯曼暫時默不作聲地看著露易絲,忽然間想起什麽似的將手上的『始祖的祈禱書』遞給了露易絲。

    “這是?”露易絲驚訝的看著這本書。

    “始祖的祈禱書。”

    “始祖的祈禱書?這個?”流傳於王室的傳說之書,應該是國寶吧,為何奧斯曼拿著它?

    “特雷絲特因王室的傳統,王族結婚儀式時必須準備好從貴族中選取的巫女。被選中的巫女要拿著這本『始祖的祈禱書』,詠唱儀式的詔書,這已經成為了特雷絲特因的習俗。”

    “是、是麽?”露易絲因為並不那麽詳細地了解宮中的做法,無精打采地回答道。

    “於是公主指名了瓦裏埃爾小姐你為巫女。”

    “公主殿下?!”

    “正是如此。巫女必須在儀式前不離身地攜帶這本『始祖的祈禱書』,思考詠唱的詔書。”

    “誒~~!詔書要我想出來嗎?!”

    “是的。當然,草案會由宮中的那些人推敲出來吧……傳統可真是麻煩的東西啊。但是,公主指命了瓦裏埃爾小姐你。這可是非常光榮的事啊,見證王族的儀式,詠唱詔書,一生也不知是否會有一次。”

    安麗埃塔選擇了一起渡過童年的自己作為儀式的巫女,露易絲嚴肅地抬起頭。“明白了,慎重地受命。”露易絲從奧斯曼手上接過『始祖的祈禱書』。奧斯曼眯起眼睛,看著露易絲。“這麽快接受了啊,太好了太好了。公主也會高興的吧。”

    “不過公主要和誰結婚啊?之前都沒有聽到風聲。”露易絲拿著手中的祈禱書看了起來。

    “不知道呢,這次是秘密婚禮,男方是誰根本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公主殿下喜歡的人吧。”奧斯曼輕撫著胡須說道。

    幾天後,露易絲坐在位於魔法學院東邊的,被稱為“維斯特立廣場”地長椅上,專心致誌地打著毛線。春天的溫暖陽光,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初夏的熱浪,不過露易絲卻依舊是一身春裝,因為這裏的夏天也十分幹燥。自從阿爾比昂回來起,已經過了十天了。現在正好是午休時間。吃完飯之後的露易絲連飯後甜點都沒吃,就匆匆來到這個廣場,開始打毛線了。偶爾停下手來休息時就拿過《始祖的祈禱書》,看著白紙的頁麵,考慮著在公主的婚禮上和自己身份相配的祝詔內容。

    在她的周圍,其他學生玩地正歡。有一群人正在玩球,使用魔法不用手接觸球而把它投入到高掛在樹上的籃子裏,然後計算得分,高者為勝。露易絲瞄了那些人一眼之後,帶著憂傷,歎了一口氣,然後低著頭看著自己正在製作的作品。從旁邊看著這一情景的話,簡直可以說是一幅畫般美麗動人。露易絲要是隻是坐著不動的話,真的算得上是一個歎為觀止的美少女。露易絲的興趣是打毛線,小時候母親常教導她,要是實在學不懂魔法的話,至少也要讓手變得靈巧點。不過,似乎上天並沒有賦予露易絲打毛線的才能。

    按露易絲原本的打算的話,是想織一件毛衣的。不過編織出來的東西,再怎麽用寬大的目光去看,都隻能算是一條歪歪扭扭的圍巾而已。或者說是一件有毛線複雜的纏繞而成的物體。露易絲用恨恨的表情看著手中的物體,無奈地再次歎了一口氣。她想起了那個在廚房打工的少女的臉,露易絲知道她經常給才人飯吃。在廚房裏發生的事,才人一直以為露易絲不知情,然而露易絲的眼睛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遲鈍。

    那個女孩又做飯的才能,那麽自己有什麽呢?想到這裏,她才打算編織個什麽東西看看的。看來這算不上什麽好的選擇。就在露易絲看著自己的作品沉浸在淡淡的憂傷中時,肩膀不知被誰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時丘魯克。露易絲連忙用放在身旁的《始祖的祈禱書》把手中的毛線“作品”藏了起來。

    “露易絲,你在做什麽?”丘魯克露出了平常老師掛在臉上的一副看不起的神情問道,然後坐到了露易絲身邊。

    “看、看就知道了啊,看書啦、看書。”

    “不過,那本書不是一個字也沒有麽?”

    “這個可是叫做《始祖的祈禱書》的國寶級的書呢!”路易絲說明道。

    “你怎麽會有這種國寶級的書呢?”露易絲向丘魯克解釋自己在安麗埃塔的結婚儀式上發表致辭,那個時候要用到《始祖的祈禱書》……等等。

    “原來如此,之前去阿爾比昂也是跟這個公主的婚禮有關的吧?”露易絲想了想,想起了之前丘魯克雖然總是與自己作對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還是保持一致的,於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我們是在為公主的結婚典禮平安舉行而冒險囉。那不是很名譽的任務嗎?不過話說回來公主要和誰結婚呢?”丘魯克的第六感實在太敏銳了,露易絲用有點不爽的表情說道:“不知道,奧斯曼隻說是公主喜歡的人。這件事可是對誰也不能說的哦。”

    “怎麽可能說嘛,我又不是像基修那樣的大嘴巴。格馬尼亞可能會頂不住阿爾比昂的攻擊,我家族打算搬到這裏來。我們今後也得好好相處才行啊。對吧,瓦裏埃爾?”丘魯克伸手搭住了露易絲的肩膀。然後露出了怎麽看都像是故意擠出來的笑容。“你聽說了嗎?阿爾比昂的新政府好像提出了互不侵犯條約了哦?為我們帶來的和平幹杯吧。”露易絲用無精打采的聲音附和了一下。為了這個和平,其它的國家可是正在被攻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