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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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營中,李辰上台出戰,對手是姬家的姬沫。能闖到金劍決賽,李辰也是萬萬沒想到,感覺這幾天既像度日如年,又像仿若隔世,怎麽過來的,難以形容。不過比賽沒有停止,依然不能放鬆。姬沫同樣,打到現在,對手走馬燈似的輪換,他已經有些麻木,懶得去想下一個人是誰。倆人站在一起,隻想全力以赴,熬過今天這一關。
鈴聲響起,各舉寶劍,流光幻影中,雙方比拚的隻是剩下的意誌。的確,這幾天他們所有的招式都用完,所有的智慧都想光,所有的激情都耗盡,所有的渴望都湮滅,已經拿不出任何的新意,就看誰更能堅持。沒想到這個時候,李辰的心裏素質,竟然體現出了優勢。原來他在師兄弟中,前麵有個大師兄作為標杆,一直處在追趕的角色,甚至等到他功力超過孫雲的時候,除了孫雲早早看出來,所有的人都依然認為,孫雲是大家的榜樣,他這個二師兄與其他師兄弟一樣,隻是功夫好一點,誰也沒有特殊的注意他。久而久之,他已經習慣這個觀點,無論自己有多少進步,還是要聽孫雲的,盡管有時候他的認識超過孫雲。這個習慣雖然湮滅了李辰可能變成領袖的性格,但也帶來了一個好處,就是性格上不脆弱、比較皮實,負擔輕、顧慮少。而相比之下,姬沫顯得心事更重,壓力過大。他在師門,幾乎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別人都可以失敗,唯獨他必須往前。的確重壓之下,他已經走了很遠,殺到了金劍決賽的門檻。眼看山頂就要觸手可及,盡管他知道,隻要再堅持爬一步,就會把對手踩到下麵。可是他卻已經累得停在了隻剩下的最後一步前,他感覺自己太累,不想再努力,最好眼前的一切都遠離自己。結果兩個四比五,姬沫最終告別了賽場,李辰獲勝。
太學生得金劍了,兵營賽場一下炸開了鍋。田儷高興的喜極而泣,同學們都來祝賀,相反李辰卻沒怎麽忘乎所以,因為他已經習慣即便自己有些成績,還要看師兄什麽情況,如果孫雲取得同樣的成績,他也就沒什麽值得驕傲,因為這些就是他應該達到的。相反孫雲失誤沒取得,也是正常,因為大師兄什麽都管,李辰隻在某個方麵取得優異是應該的。
此刻,孫雲和伏玉的戰鬥更艱苦。倆人心境和負擔差不多,孫雲的弱點在於,他們師兄弟從小習武,卻不是為了習武而習武,白天重點經學,二五更才學武,算是副業。伏玉的區別在於,太以武學為重了,過程中呆板單調,機械重複,沒有更新,效率低。孫雲在親情的環境下學習成長,伏玉在有嚴格戒律的環境中進步提高,因此二人各有所長,比分各領一局。
第二局休息,孫雲剛坐下把頭盔摘下來喘口氣,隻聽吳堅喊:“大雲,你看誰來了?”孫雲扭頭一看,竟然是田儷的爺爺田恒。田恒風塵仆仆,但很精神,看見弟子們格外高興。孫雲說:“田爺爺,你什麽時候來的,小儷在軍營賽場呢,中午聽說她停在銅劍,李辰進銀劍了,下午和我一樣也比賽,還不知道結果呢。”田恒說:“雲兒,我到一會兒了,看見你上台,我才找到你們。比武的事情,剛才都聽堅兒他們說過了。你先別管我,上台好好比,李辰心裏素質要好,也許能有意外收獲,所以你要放鬆,你們兄弟是雙保險。”“嗯!”孫雲久未看見親人,眼淚嘩嘩而出。蕭月和鄭冰,趕忙一個擦汗,一個擦眼淚。老田說:“集中精力,打好比賽,回頭再敘家常。”沒等說完,鑼聲響起。
孫雲帶好頭盔,安撫一下激動的心情,重新調整自己,回到比賽的節奏。伏玉到第三局,動作更僵,完全達不到正常戰力的一半。相反,孫雲經過一高興一激動,緊張疲勞的心態緩解,連體力都瞬間的恢複一些。這一消一漲,孫雲頓時感到對手的空隙太多,漏洞太大,完全有機可乘。因此集中精力,向伏玉的弱點發起攻擊。伏玉沒有想到孫雲達到第三局,體力突然回升,麵對攻擊顯得即措手不及又無可奈何。很快連丟三分,雖然一度努力把比分追到三比四,但終因體力透支,無力回天。孫雲終於幸運的避開了八強中的任意高手,榮登金劍。
孫雲下台,同學們蜂擁而上把他抱住,孫雲手腳發軟,連木劍都握不住,同學們一擁,寶劍都不知掉哪了。蕭月說:“大雲,你總說自己能力、狀態都不好,可你看不也是得了金劍了麽?關鍵是心態,有自信什麽都好。”鄭冰領著萍萍也過來,對萍萍說:“快,萍萍,給雲哥哥祝賀。”“雲哥哥贏了,真厲害!”孫雲勉強笑笑。走到老田這兒,孫雲流淚說:“田爺爺,我盡最大努力了,再往前我實在走不動了。”老田說:“雲兒,走到這步已經足夠了,實際上我們的底子能闖到金劍,完全是幸運,再加上主場之利。我剛才看了,有幾個選手,和你相比,懸殊太大,明天你去金殿,主要好好和他們學習學習吧。”
金劍的頒獎要走明天進行,因此今天的比賽到此結束。由於明天八名金劍選手要在明天下午,金殿之上繼續比武,那麽兩個賽區承辦國劍的所有比賽也全部完成。人群開始散亂,隨著官府人員的撤離,賽務人員開始收拾桌椅板凳,並把條幅標誌等等,一一拆掉。
混亂之中,中嶽大俠過來與孫雲道別,忽然看見田恒著,忙喊:“師兄,你怎麽來了?”熟人見麵,少不得近親一番,徐徐離別之情。
接著金劍、銀劍的選手,被叫到一起,官員通知,他們明天午時初刻到午朝門外集合,參加重陽節大宴,每人發一個臨時魚符作為證件,並說每個金劍魚符可帶二個人,銀劍魚符隻能帶一個,銅劍魚符的不可以帶人。幾個少年聽完,興高采烈,心裏樂開了花。
台下,幾個少年的師長們也都聚到一塊兒。清風俠在十年前參加終南論劍是時候,見過北俠了然、五台大俠曇鸞,加上中嶽大俠黃天嘯,王屋大俠慧育,偶然相逢不覺想起當年論劍時的豪邁,如今修為都提升了,隻是人老了十歲,不免感歎歲月滄桑。
正感慨著,四個少年回到人群中,大家又互相誇讚對方的徒弟一番。說著說著,田恒近距離的看著慧海,不覺微微一愣,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像一個人。他不動聲色,問曇鸞:“法師,你的弟子是什麽時候收的?”曇鸞笑笑回答道:“嗬嗬,其實慧海之前還不是我親傳,最近才正式歸到我門下,做了收官弟子,他原來是陰陽宮中怪莫藏拙的兒子。”
田恒心裏又一動,追問道:“莫不是王屋山陰陽宮的中怪,中魔的麾下。”“對對對,田兄你不在京城,不知道這裏有些隱情。中魔昌機兄,如今已經隨聖人趙逸隱居白鹿山修仙去了,他的弟子大部分都加入了佛教淨土宗門下。”
王屋山、雲台山、白鹿山,都在黃河北麵不遠太行山頭。老田對這一代他很熟悉,十年前他的家就住在王屋山不遠。聽了曇鸞的話,他的心裏更加激動,再問道:“我的老家離王屋山不遠,和陰陽宮還算鄰居呢,現在莫藏拙在山裏,還是和你在京城啊?”“他現在已經出家法號智藏,在城東建春門外崇真寺,接替惠嶷,哦、就是昌機兄做住持,離我的宗聖寺不遠。”
“哦,我看你的弟子慧海,稍微你給與一些點播就如此優異,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過譽了,你的傳人也不錯,能考進太學院讀書,還拚進金劍武士,學通文武,難得啊。”
又聊了一會兒,各位大俠領著弟子陸續離開,準備這明天的金殿比武的事情。雖然都進了前八強,但爭奪第一國劍也是各大門派,心照不宣的想法。他們這些老家夥,武功差不了多少,再說也沒法直接相比分出伯仲,那麽相互之間的比拚,就是比弟子,誰的弟子第一,代表誰的門派後繼有人,誰將來說話的分量就更重。
緊接著,蕭月、鄭冰等京城的同學陸續都回家過節去,沒多久隻剩下住校的同學。田恒這才有功夫和孫雲、吳堅、楊炯、王先等大家嘮一嘮分別的幾個月的情形。原來,老田前不久,接到田儷大家的去信,述說了大致見到雙俠的情形。田恒看了心非常傷感,知道兒子和兒媳這些年在石佛寺隱居,而他們父子竟然陰錯陽差十年未見著,沒想到好不容易得到音訊了,雙俠卻又撒手人寰。尤其聽說田儷的哥哥,早早墜崖而死,更是悲痛不已。兒子兒媳走了,他們應該還有些遺物留在興化寺或者哪,他聽說京城比武,西嶽燕羽估計也會來,因此和老伴兒一商量,就準備過來。本來應該早出發幾天,歲數大了,家裏沒忙開,後來還是孫雲爸爸,幫著忙活,他才騰出身來趕到京城。
同學們又問了問各自的家裏情況,離家幾個月了,都多少想家。離冬天放假回家,還要幾個月呢,無論是老家來人或者來信,都倍感親切,何況他們的老師來了。大家商量著一起去寢室等著李辰他們回來,然後到老田住的客店,晚上和爺爺好好吃頓飯。老田帶來了不少東西,都是各個家裏給大夥帶的,好在有馬車,馬車寄存在客店呢。
幾個人剛剛出了太學館,看見館外有個老者正佇立在一棵樹下,看見老田大家過來,老者張口說道:“師弟,是你麽?想死老哥哥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