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零九 東林寺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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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林寺在覺能主持的這十多年間,大能高僧之輩被覺能驅的驅,害的害,餘下者多是趨炎附勢之輩,心性不穩之人,早已不複昔日號稱佛教白蓮的華嚴淨土,而覺能垮台後,普世禪師長期被萬毒蠱折磨,已經是處於心力交瘁之境,尚來不及整治東林寺眾僧便圓寂往西天極樂世界,繼任者的覺量雖是普世禪師首徒,然平素被覺能打壓得在東林寺毫無地位可言,又如何能服眾?

    “南無阿彌陀佛,各位稍安勿躁,普世禪師圓寂之前,曾委任那小李道長為本寺的監寺長老,並賜予東林寺的創派之寶聖蓮令,言我等若有大事難以決斷時,便可請益監寺長老。”覺量這些日子來一直主持著東林寺大小事務,又如何不知道眾僧心中所想?見得眾僧如此紛紛雜雜,覺量心中不勝其擾,又無力阻止眾僧的爭論,覺量在宣一聲佛號後歎道:

    “貧僧已經命覺性師弟前去延請監寺長老,想來不日監寺長老便將達到,我等還是聽一聽監寺長老的意見如何?”

    普世禪師圓寂之時將聖蓮令交與李易,確有大事不決問李易的說法,所以眾僧聽得覺量如此言語,不管心中願意不願意,都停止了爭論,一時間大殿上突然的安靜下來。

    “哼,我等東林寺身為佛教四大派之一,曾引領修真界風潮數百年,如今居然淪落到有事情要讓一乳臭未幹的籍籍無名小道士來做決定的地步。讓我等眾僧情何以堪?”說話的依然是覺誠,滿臉不屑的道:“依我看來,普世禪師根本就是病急亂投醫。平白無故的讓我等東林寺至寶聖蓮令流落於外人之手。”

    “放肆!”覺量聽得覺誠言語中對普世禪師的不恭敬,登時這位老實人也是動了怒氣,斥道:“覺誠,普世禪師乃是我等授業恩師,哪有你這等說話的。”

    覺誠癟了癟嘴,對覺量的斥責很不以為然,不過如今眾目睽睽之下。覺誠以弟子身份評述普世禪師終是理虧,所以也不敢辯駁。

    這時。覺明望了覺誠一眼,道:“覺誠師弟,反正那李易小道士就要到來,我等又何必急在此刻?聖蓮令終歸是我等東林寺聖物。想必李易小道士心中也是清楚的很。”

    覺明聲音不大,語氣卻是蠻橫無理,大有李易不交出聖蓮令便要強行出手爭奪的意味,一旁的覺量聽得心中暗暗叫苦,那李易畢竟年齡太小,即便天資再高,修為怕也難以比得上覺明,若聖蓮令真被覺明奪去,東林寺恐將又要重蹈覺能在時的覆轍。

    先前覺量還隻是麵上疾苦。這會更覺心中淒苦,難道我傳承千年的東林寺此次真的要在劫難逃了麽?覺量歎息一聲,撚動手上的佛珠。默默的念起佛經來。

    ……………………

    “聖蓮令自是早晚要歸還東林寺,不過卻不是現在,小道曾與普世禪師說過,當東林寺閉關二十年,選出新任方丈之後,小道定將聖蓮令交與那新任方丈。”就在此時。從大殿外麵一聲鏗鏘有力的回答,直震得眾僧的耳膜鼓脹。

    眾僧大驚。如何不知李易到來?眾僧都是見過李易的,不過區區一年輕小道士,真氣怎會這般的充盈,並不下於那些修行了數十年的一般修真之士,若假以時日,那還得了?

    就在眾僧驚詫之際,在大殿的門口現了數道身影來,當先的那人一襲布衣道袍,頭挽發髻,身背鐵劍,手中捧著那潔白晶瑩的聖蓮令,舉手投足間說不盡的風度自然,不是李易還能有誰?

    李易身後是靜璿朱微顏二人,兩人一捧寒玉拂塵,一捧九霄環佩,梅蘭菊竹,各擅勝場,皆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隻讓得東林寺眾僧眼前一亮。

    原來兩人當時在滕王閣廣場上得知東林寺有變,便要求與李易一起前來,李易心想自己此行東林寺或危機重重,而靜璿朱微顏在修真界有諾大名聲,於事情的解決自大有裨益,於是欣然答應。

    覺性和尚走在最後,雖覺性亦是修真界數得上名號的高僧,然這會光芒全數被李易靜璿朱微顏三人遮掩,倒似三人的一個小跟班般的不顯眼。

    眾僧先前還驚訝於李易年紀輕輕便修為不俗,然此刻見得李易的出現,心中登時推翻了先前的念頭,一個個的在心中暗道:如此人物,如此氣度,便該有那種修為啊!

    覺量見得李易到來,頓時大喜,全然忘記了方才心中的忐忑不安,趕忙起身迎接道:“貧僧見過監寺長老。”有了覺量帶頭,覺量那一邊的眾僧也是紛紛向著李易行禮。

    倒是覺明覺誠這一邊的僧人,既被李易的出場震撼住想要行禮,又怕覺明覺誠見怪,立在那裏頗為尷尬,齊齊抬眼望著覺明覺誠兩人,等待著兩人的指示。

    覺明覺誠兩人心中亦是驚駭莫名,上次李易在東林寺事變中,雖也表現得驚才絕豔,可論及修為,應該還是李易身邊的蘇媚更高,覺明覺誠認為自等完全可以拿得下李易,所以這次才敢撇開李易,發動東林寺的內訌,即便李易來了,那也更好,到時候連李易身上的聖蓮令一起奪得,就顯得更為名正言順了。

    可如今才短短半年多的時間,李易的修為似上了數個台階,這是怎麽回事?是有什麽大奇遇,還是吃了天材地寶?覺明覺誠兩人對望一眼,盡皆疑惑無比。

    再說李易一人倒也罷了,跟在李易身後的兩女也皆是不凡,靜璿可是佛門公認的後起之秀,另外一女子雖不知姓名,然瞧那模樣,當也不在靜璿之下。

    無論如何。兩人想著如今與李易是處於敵對階段,萬不可此時向李易行禮,免得在李易麵前輸了氣勢。是以兩人呆在坐位上動也不動,好像沒有看到李易的到來一般。

    ……………………

    李易進門前運足真氣的一句話,要的便是這種先聲奪人的效果,在向著覺量等眾僧點頭示意後,見得覺明覺誠無任何表示,隻陰沉著臉緩緩踱步向著覺明覺誠兩人走去。

    覺明覺誠兩人見得李易朝自等走過來,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著李易暴起傷人,兩人的神情繃緊起來。忍將不住就將手兒往懷中的寶貝扣去,隻待李易稍有動作,就要一齊對著李易出手。

    覺明覺誠的動作旁人又如何看不到?覺量覺性等眾僧暗道李易雖氣度不凡,畢竟年紀輕輕經驗不足。有些過於莽撞了。須知李易方才先聲奪人,眼下正是和兩人談判的大好時機。就這般的向著兩人直奔過去,萬一起了衝突,可要如何是好?

    靜璿朱微顏兩女這時候在為著李易擔心不已,一人悄悄握緊寒玉拂塵,一人緊緊抱住九霄環佩,隻等萬一事態不妙之時就要出手相助李易。卻是這時候兩女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動作,登時感覺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瞧得個透徹一般,兩人頗有些臉兒發燙的朝著對方相視一笑。

    李易麵無表情。並不理睬覺明覺誠的動作,隻繼續的往前走著,在兩人身前一丈處才停下身來。一聲冷哼中舉起手上聖蓮令。但見聖蓮令上一陣白色霞光閃過,霞光中冉冉浮現一朵潔白的蓮花,將整個大殿映得通亮,“蓬”的一聲,白蓮花化作兩行清清楚楚的銘文來: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但凡東林寺淨土宗門人。見聖蓮令如見方丈,如今李易祭出聖蓮令。先前尚還在觀望的眾僧哪裏還敢怠慢?也不理會覺明覺誠,一個個的向著李易行禮道:“見過監寺長老。”

    李易麵無表情,隻手舉聖蓮令,冷冷的盯著覺明覺誠兩人,一定要兩人表態才肯罷休。

    覺明覺誠兩人心中大恨,這會連殺了李易的心兒都有,然大庭廣眾之下,兩人亦不敢對聖蓮令不敬……想要做東林寺的宗主,能無視聖蓮令麽?否則覺能當年也不用那麽處心積慮的留著普世禪師的性命了,一刀宰了免得後患不更好麽?

    覺明覺誠兩人無奈之下,隻得站起身來,像吞了蒼蠅一般從喉嚨裏甕聲甕氣的擠出一句,道:“見過監寺長老。”

    李易並不理會,隻將覺明覺誠兩人晾在那裏,徑直走到先前覺量的坐位上坐下,揮手將那聖蓮令一拂,一團白色霞光複又從聖蓮令上飛出。

    覺明覺誠時刻在凝神戒備著李易,這會見得李易忽然祭動聖蓮令,隻當李易要行那偷襲之舉,哪裏還忍得住?各自大吼一聲,便將懷中的寶貝祭了出來。覺明手中是一把寒光閃閃的戒刀,覺誠手中是一把殺氣凜凜的鋼叉。

    然而李易以聖蓮令祭出的白色霞光並沒有射向覺明覺誠兩人,仿佛與兩人開了個玩笑一般,隻在兩人的身前繞了一個圈,轉而向兩人的座位上飛去,“砰”的一聲,兩人的座位裂成一片片的碎木,再也不能坐了。

    李易這才收起手中聖蓮令,淡淡道:“小道不才,身為本寺監寺長老,當有一座。”言下之意,覺明覺誠兩人的身份還不夠格與自己平起平坐。

    覺明覺誠一招落空,各自手中舉著戒刀鋼叉進步不得,退也不得,隻氣得兩張老臉兒鐵青。到得此刻,覺明覺誠兩人的氣勢已經完全被李易壓住。

    ……………………

    先前尚認為李易有些的魯莽的覺量覺性兩人,此刻對李易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深讚普世禪師的識人之明,自等可是與覺明覺誠辯駁了數十日,也沒有占得過上風呢?而李易短短幾分鍾之內便讓覺明覺誠節節敗退,看來一個人的領袖氣場是天生的啊!

    覺量覺性兩人暗中道一聲佛祖保佑,有心為李易再添幾分威望,遂對視一眼上前向著李易再次行禮道:“監寺長老所言極是。”

    有了覺量覺性兩人帶頭。站在兩人這方的眾僧士氣大漲,眾僧一掃先前的頹勢,隨著覺量覺性兩人上前一齊行禮道:“監寺長老所言極是!”聲音洪亮無比。在大殿內回音盤旋,經久不息。反觀覺明覺誠那方的僧人,多少有些情緒低落,一些意誌不堅的僧人,甚至在悄悄的挪動著腳步。

    靜璿朱微顏先前尚為李易擔心不已,這會見李易有驚無險的控製了局麵,不禁又是欣喜又是讚歎。靜璿暗道:李道友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此番手段。真得我佛金剛伏魔之真諦。朱微顏卻是暗道:以李公子的能耐,自己原本根本不用擔心的。

    覺明覺誠兩人失了先機,這會連椅子都沒有了,自覺得心中憋屈無比。隻感覺主動權已經被李易牢牢的控製住,沒辦法,兩人身份地位不如李易高,也沒有聖蓮令撐腰啊!覺明覺誠朝著下首一位和尚使了一個顏色,讓那和尚去打破一下眼前的僵局。

    那名和尚年紀約摸三十餘歲,長得呆頭呆腦的,是覺誠的弟子之一,苦字輩,法號苦相。苦發見得覺明相召。心中會意上前一步向著眾僧道:“今日我等東林寺是在商議要不要重新打開寺門,可不是讓某些外人以聖蓮令擺弄威風來著。”

    苦相話是說的不錯,可是沒有一位僧人附和。便是那些覺明覺誠的死黨也是麵有難色。覺明心中暗罵一聲蠢貨,哪裏有苦相這般說話的,早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來,還不如我親自上陣呢:人家李易的監寺長老之位是上任方丈普世禪師當著眾人的麵親自延請的,在東林寺眾僧麵前怎麽能算是外人?那聖蓮令也是普世禪師親自交到李易手中的,非偷非搶合理占有。這等寶貝若是到了你手中,你難道不用來擺弄威風嗎?

    李易聽得苦相之言心中暗自好笑。也不言語,隻坐在位子上靜靜的看著眾僧的反應。

    苦相一言既出,好像一塊小石頭扔進大海,連半點水花也沒有濺起來,又見的覺明覺誠陰沉著臉,此時苦相也是醒悟過來自己話語中的不妥,頓時臉上像開了顏料鋪一般,紅的綠的青的顏色都有,惱羞成怒之下,向著李易大吼道:“小子,有種你就劃下道兒,別在那裏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

    李易這會才有了回應,不過卻不是對著苦相,而是對著東林寺代理宗主覺量道:“覺量宗主,依照東林寺寺規,以下犯上,侮辱聖物,該當何罪?”

    覺量自對東林寺戒律了若指掌,略加思索便答了上來,道:“南無阿彌陀佛,回稟監寺長老,根據東林寺寺規所載,以下犯上根據情節輕重,有戒尺之罰,有麵壁之罰,有逐出師門之罰等等,至於侮辱聖物,也要根據情節之輕重,有戒尺之罰……”

    這個……李易聽得腦袋直在發暈,暗道覺量你這麽囉嗦抓不住重點,難怪大夥都要造反了,連小道我都想要抓狂了,於是毫不客氣的打斷覺量,道:“宗主,你就直說這苦相該如何處罰吧!”

    被李易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覺量渾身一個激靈似清醒過來,於是覺量吸取了教訓,言簡意賅的道:“苦相之事,事態嚴重,任一一罪,當逐出東林寺,如今兩罪並罰,當廢除其一身修為逐出東林寺。”

    李易暗道你覺量也不是無可救藥,至少這會明白了小道我想借苦相立威,殺雞駭猴的心思。李易遂點點頭,向著苦相道:“苦相,你觸犯寺規,如今罰你廢除修為,逐出東林寺門牆,你可服氣?”

    其實苦相的罪過可大可小,往大了說,便是覺量之言;往小了說,不過是妄語之罪,罰幾日苦力也無不可。如今要將苦相廢除修為逐出東林寺,那是打定主意不讓苦相好過了。須知對於一個修真者而言,還有什麽比廢除一身辛辛苦苦習來的修為更殘忍的事情嗎?

    苦相能服氣才怪?果然,在聽得李易之言後,苦相暴走起來,伸手一把抽出一根齊眉棍,遙遙指著李易怒道:“小子,別人怕你,我苦相偏不將你放在眼中,你要真有幾斤幾兩,就不要坐在那裏盡說些沒用的,還不快快出來與佛爺我手底下見個真章,也看你配不配做我東林寺的監寺長老。”

    那覺明覺誠原本見李易將苦相之罪定的那麽重,正要借機發揮,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這會聽得苦相如此一說,兩人心道讓苦相來查探一下李易的修為也好。

    於是覺明覺誠閉口不言,覺明覺誠兩人不說話,與他們一夥的僧人自也不會說話。其實不管是覺明覺誠這方,還是覺量覺性那方,都有一個心思:想通過苦相的出手,來看看李易的修為到底有多高。

    眾僧們默默的為李易苦相兩人讓出一片空地來,兩派僧人在爭吵了數十日後,總算在一件事情上達成了默契。

    ……………………

    今天這一章雖然寫完了,可色佛感覺狀態很差,寫的很爛,一點也沒有表達出色佛想要表達的東西啊。

    感謝陌上塵533道友、神州通天曉道友的月票。感謝眾位道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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