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節 道教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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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年道人正是雲山派第三十八代掌門人郭不守,而這年青道士,自然便是雲山派第三十九代唯一弟子李易了,師徒兩興之所至,正在切磋雲山派鎮派絕技太霄神雷的使用。
衝破生死玄關後,李易的修為再上一個台階,除了雲夢訣達到第七重雲舒霞卷外,其它諸如雲夢正氣罡,陰符七術等等皆是威力大增,而李易對各種寶貝的使用,也是更加的得心應手。
結合上次雷猛與扶搖度劫時李易對天雷劫的體悟,又有了師傅郭不守手把手的指點,李易在閉關出來後的三個月中,終於將雲山派鎮派絕技太霄神雷的第五重天雷訣給修煉成功。
從此以後,李易的太霄神雷終於能夠不受環境限製,可以憑借自身氣機的感應,隨心所欲的施展了。
幾年前遊曆之時,李易在南嶽衡山朱陵洞天內習得修真界十大奇陣的浩然正氣陣,又與孟沛結拜,得以傳授鄒城孟家獨門秘技正氣罡,後來正氣罡與李易修煉的雲夢訣取長補短,兩相結合成雲夢正氣罡,使得李易的修為在雲夢訣的縹緲莫測中增加了正氣罡的浩然正氣。
太霄神雷乃是替天行道,堂堂正正的雷法,與正氣罡的磅礴正氣契合無比,雲夢正氣罡的催發使得李易手中的太霄神雷陰陽相濟,威力數以倍計,所以郭不守雖然修為要高李易幾重境界,但是麵對著李易的天雷訣。亦是絲毫不敢大意。
李易聞得師傅之言,想起郭不守數年來的辛苦教導,心中感慨萬千。道:“弟子能有今日,幸賴師傅點化之恩。”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徒兒得天之幸,豈能皆是為師之功勞?”郭不守笑道:“《莊子》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徒兒將雲夢訣與正氣罡合而為雲夢正氣罡。走出前輩們未有之境界,便是為師。也是大開眼界呢。”
郭不守煉心出關之後,一顆本心不再蒙塵,自是有一說一。
李易也是率真之人,過分謙虛的話兒便說不出口。師徒兩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頓了一會,郭不守似想起什麽事情,道:“徒兒,今夕可是何年?”
李易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去年乃是壬戌年,今年是癸亥年。”
世人以甲、乙、丙、丁、戊、己、庚、、壬、癸十大天幹與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相互搭配紀年,自甲子乙醜起。以壬戌癸亥終,循環反複,每六十年一個輪回。
郭不守應了一聲。轉過身去望著茫茫雲山,青黛色的群山重重疊疊,波濤起伏,如一條巨龍,昂首欲飛向天際。
郭不守忽然間一聲長歎:“今年是癸亥,明年便是甲子。又到了三十年一期的道門大比試啊!”
李易還是第一次聽聞道門大比試,奇道:“師傅。什麽道門大比試?”
“自秦漢以來,修真界素以道、佛、儒三教為尊,三教雖然表麵上一團和氣,然明爭暗鬥不斷,都想獨領修真界之。”郭不守手撫胡須,悠悠而道:
“三教為培養得力門人,皆有三十年之大比,我等道教便是每逢甲子、甲午兩年,舉行那道門各宗之大比。”
三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於修真界而言,正是一代人的成長時間。
“於道門各宗而言,大比試既是鍛煉弟子,顯示門派實力的好場合,也是觀察其它門派實力的好時機,所以每逢大比試,道門各宗總是挑選出自己最得意的門人,以期在大比試中一舉奪魁。”
郭不守拂袖而立,道:“一代又一代的道門各宗領袖們,便是通過大比試舞台上的優異成績,向著修真界的廣袤天地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聽得郭不守話語,李易自明其意,道:“師傅難道是想要讓弟子去參加明年的道門大比試?”
“對!徒兒如今修為已然小成,我等自不能錯過此次盛會,應該借此機會告訴世人,我等雲山派又回來了。”郭不守語氣很堅定,道:“為師在雲山上渾渾噩噩幾十年,也是時候去會一會江湖上的那些老朋友們了。”
師傅郭不守是如此的誌得意滿,李易陡然間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很重,壓力很大啊!
李易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然而仗還未打,一切皆有可能,正所謂未算勝先算敗,李易吐了吐舌頭,道:“師傅,萬一弟子……”
“沒有萬一!”郭不守翻了李易一個白眼,斬釘截鐵的回答:“徒兒我跟你說,為師會讓你不成功便成仁的。”
郭不守說的如此坦白,李易竟然無言以對。
好吧,數年無日無夜的苦修之後,小道我便和師傅一起去會會那些江湖上的朋友與敵人們。
李易想起了那首詩歌: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李易的心中湧起萬丈豪情。
………………
師徒兩既然決定參加三十年一期的道門大比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自是為大比試做準備。
道門大比試處於如今道教宗門領袖天師派所在地龍虎山上,在離比試時期還有月餘時,師徒兩決定開始準備相關事宜。
老蒼頭需要守護雲山,雷猛與扶搖化形未久,尚未修煉到凝聚妖氣而不外泄的境界,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不隨行,於是師徒兩帶上蘇澤,祖孫三人一起啟程前往。
龍虎山位於江南西道鷹潭城,李易幾年前護送蘇媚前往東海青丘山時曾經擦肩而過。此行頗有故地重遊的感覺,隻是風光依舊,人已非昨。那些轟轟烈烈發生的事情,都已經成了一張張回憶的畫麵。
李易等一行人不緊不慢的的向著龍虎山走去,越是臨近龍虎山,形形色色的道士們越發的多起來,隻是那些道士們成群結隊,少則十幾人,多則數十人。倒分外顯得雲山派的落魄不已。
麵對眾人或疑惑打量,或輕蔑鄙薄的目光。祖孫三人無奈間隻得視若未睹,故做不知。
臨近中午,祖孫三人皆覺饑腸轆轆,便尋了一間模樣還不錯的客棧稍作歇息。順便將吃中飯的事情給解決。
祖孫三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雲山派人數較少,點的菜品又甚簡陋,客棧小二也不甚上心,招呼一聲便已離去。
祖孫三人正吃飯間,突然間客棧裏一陣喧嘩,數十位道人從外邊走進來,皆是青色錦袍,步雲錦靴,身上係著統一樣式的寶劍。氣派的很。道人們選好座位後,為首道人大袖一揮,隨手扔出一塊金疙瘩。道:“掌櫃,你們客棧有甚拿手酒食,速速端上。”
有了金疙瘩開路,自然一切都好商量,掌櫃笑得都合不攏嘴,趕忙為一眾道人好酒好菜的伺候。
酒是數十年份的潘湖醉。菜以鄱陽湖銀魚與泰和烏雞等為主菜,再輔以新鮮時蔬。皆是江南西道聞名遐邇的特產。一時間,整個客棧都是酒香四溢,又夾雜洋溢著濃濃的菜香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道人們乃是為參加此次道教宗門大比試而來,言語間自然是關於此次大比試的一些傳聞。
一位青袍小道士舉起酒杯,對著身邊的黃袍年青道士道:“舒師兄,小弟敬你一杯,祝你此次大比試一舉奪魁,也好讓我等師兄弟從此揚眉吐氣哦!”
青袍小道士此言一出,身旁那些小道士們頓時紛紛起哄,要那黃袍年青道士舒師兄先喝酒三杯。
舒師兄抬眼向那為首的道士望了一眼,擺了擺手道:“吳師弟千萬不要這麽說,當今道教修真界年青高手如雲,為兄何德何能,哪裏奪得了魁?”
舒師兄雖然說得謙虛,不過話語間誌得意滿,那興致勃勃的樣子,仿佛在那舒師兄眼中,自己真有一舉奪魁的實力。
“舒晟說得不錯,為師倒也沒盼你能夠一舉奪魁,你若是能進得八強,我等泰山派此行也算是大漲臉麵了。”那邊為首的道士聽得眾弟子言語,頜首應道:“以舒晟的實力,隻要不碰見那麽幾位,希望還是有的。”
此人道號東陽,為泰山派當代掌門,在修真界亦是有諾大名聲。
泰山派諸弟子聽得東陽道人之言,又借著酒興,討論更加熱烈了,一個個的在說著自己心目中的排位人選。
“此次冠軍有可能是那茅山派的茅恒,茅山派雖說現在聲勢大不如前,可是畢竟是道教四大派之一,茅恒據說已得大茅真君茅遠的真傳,修為極為不俗。”
“茅恒進四強倒是可能,奪冠就差了點吧,我看應該是那天師派的張乘風,天師派素來為道教之首,據說張乘風的資質在天師派曆代天師中也是驚豔呢?”
“全真派首席弟子趙存真的修為在年青一代中獨領,趙存真三年前可是單槍匹馬殺入北疆荒漠,仗著手中的三尺伏陽劍,連連誅數位凶名累累的千年大妖。全真派如今氣勢無兩,上次道教宗門大比試的冠軍也是出自全真派,江湖傳言,全真派想要借此次趙存真連續奪冠的東風,一舉奠定對天師派的上風,甚至想取而代之,成為道教新的領袖呢?”
“哼,你們說的都不對,依我看,他們幾個全都不是那武當派女道顧子傾的對手,幾年前小弟我曾見過一次顧子傾出手,那等修為,小弟我便是再修煉個十年,也是遠遠不及,嘿嘿,顧子傾可是大名鼎鼎的傾國傾城呢?再說,顧子傾的師傅曉風師太可是六十年前道教宗門大比試的冠軍呢?”
泰山派諸弟子爭論不休,不過說來說去,冠軍大約就在茅恒張乘風趙存真顧子傾等幾人中產生,幾人身出名門,又在修真界聲名赫赫。難怪大家對他們無比看好了。
不過其中又以全真趙存真與武當顧子傾的支持率最高,然而又沒真的比試,諸弟子自是誰也不能說服誰。於是,又將目光向那為首的東陽道人望去。
“若是不提前遭遇,此四人當是此次道教宗門大比試的前四強選手。若要真論及誰強誰弱,倒也不好妄下判斷,不過為師估計,那全真派趙存真的勝麵應該更大一些。”東陽道人手撫胡須,沉吟一番道:
“近幾年來。趙存真在北疆曆練,一則采補妖獸內丹。修為進展神速;二則曆經生死搏鬥之事後,臨敵經驗當遠強於旁人。”
東陽道人一派之尊,見識應當不差,這會他預計趙存真奪冠。別說泰山派諸人,就是郭不守李易蘇澤三人,也是被吸引住。
“哼!天道三千,哪裏有優劣之分?茅恒張乘風顧子傾等人在道教修真界年輕一輩中聲名遠揚,難怪便沒經曆過生死搏殺,都是吹捧出來的?”郭不守冷哼一聲,道:
“泰山派占著塊寶地,從來不思進取,千百年來就沒進過道教宗門大比試的四強。六十年前東陽道人闖進十六強,後來遇見為師,被為師一招就轟下台去。嘿嘿,幾十年不見,東陽道人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比試還沒開始,就在為全真派造勢了。”
李易聽得那些道人談話,知道那些道人乃是泰山派諸人。傳聞東嶽泰山乃是盤古大神頭顱所化。自天柱不周山在遠古巫妖大戰中被撞斷後,泰山便一直被尊為“天下第一山”。其神主東嶽大帝掌管人間禍福吉凶,並直接統領十殿閻羅與十八重地獄。
鑒於泰山地位之尊崇,神祗之重要,泰山上曆來天子賞賜不斷,庶民香火不斷,泰山派自然是富得流油,修真界都在流傳著“水中東海,陸上泰山”,便是說東海龍宮與地界泰山派乃是世間兩大福(富)地。
泰山自是風水寶地,可是泰山派就難免有扶不起的阿鬥之嫌了,或許是修行條件太過優越,泰山派弟子總給人耽於享受的感覺,比如這次泰山派弟子們在東陽道人的率領下遠道而來,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與其說是參加道教宗門大比試,不如說是一次遠程旅遊觀光更合適些。
泰山派修習的是內丹之道,素來以全真派馬首是瞻,也難怪郭不守說東陽道人為全真派造勢。
………………
泰山派一眾道人觥籌交錯,吃得滿嘴流油,倒愈發的顯得雲山派祖孫三人的寒磣來,望著自等桌上的白豆腐青菜小蘿卜,三人頓覺味同爵蠟,一點食欲也無,夾菜的動作便慢下來。
蘇澤不過十餘歲,正是好吃的年紀,聞得那些香味,差點沒流下口水,眼巴巴的望著郭不守,那樣子,真是一座冰山也要融化啊!
李易見狀,心中暗自好笑,祖孫三人這一次出門前,郭不守不知道哪跟筋不對,突大發感慨,談起昔年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一舉敗吳揚眉吐氣,說如今雲山派也要學習越王勾踐,祖孫三人要節衣縮食,時刻以越王勾踐自勉,要將雲山派發揚光大雲雲。
於是,這一路上近兩個月來,祖孫三人天天豆腐青菜小蘿卜,吃得現在大家一看見這三樣小菜便口中發苦。
其實郭不守這兩個月來,每天吃飯時也是一直在暗恨自己嘴賤,真個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咽啊,不過堂堂雲山派掌門人總不能食言而肥,讓徒子徒孫看笑話吧。
饒是郭不守的厚臉皮,此刻麵對蘇澤那無辜且無助的眼神,也是臊的厲害,不過郭道長早有對策,郭道長伸出筷子望蘇澤頭頂一敲,板著臉故作高深,開始了他的日常功課,道:“澤兒,我等修真者當悲天憫人,時刻警醒著自己,你想,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貧苦老百姓整日裏忙個不歇,卻連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
李易實在聽不下去,將手中筷子一放,正色道:“澤兒,你可要將師祖的教誨牢記於心,嗯,為師先去方便方便……”
蘇澤聞言,臉上頓時有了神采,躬身向著郭不守行禮道:“師祖教訓的是,弟子必定牢記於心。不過……弟子剛才也是喝太多水,嗯,也要隨師傅去方便方便。”
說罷,蘇澤向著郭不守扮個鬼臉,拔腿就往李易身邊跑去。
李易蘇澤兩人來到客棧外麵,站在路邊透氣,街上行人如織,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一番熱鬧景象。
蘇澤望著不遠處一個包子攤,可憐兮兮的拉著李易衣角道:“師傅,徒兒想吃肉包子。”
李易摸了摸蘇澤的小腦袋,從懷中掏出幾枚零錢,笑罵道:“混小子,就知道吃,為師教你的算術題都做完了嗎?”
“早做完了,師傅真好。”蘇澤一聲雀躍,從李易手中接過零錢,屁顛屁顛的跑去買肉包子去。
就在此時,從李易的身邊走過三位姑娘,俱是國色天香,美豔動人。當先一人約摸二八年華,著一件火紅石榴裙,行動輕盈間似遠遠的飄來一朵紅雲,後麵兩位姑娘年齡稍大,一著紅裳,一著青衫,皆做侍女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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