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都將當年的事放下了，你為什麽還要執迷不悟？”

    司瀝南心中頓生悶氣。

    早知道她性子倔，自己認定的事別人都改變不了。

    可有時候他真是拿她這倔性子沒有辦法。

    喬晚汀嗬嗬的笑，雙眸笑意淺涼，“就像每個人都需要呼吸新鮮的空氣是一樣的道理，這件事的真相對我來說亦是如此。司瀝南，這是我賴以生存的支柱，這些年我心中憤恨難平，你讓我怎麽放下？”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執念。

    不死不休。

    如果執念一旦放下，或者退居幕後變得不再舉足輕重，那麽她再也不是她了。

    又或者，有什麽事能夠取代這件事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司瀝南沒有想到她的執念如此之深，如果他們能夠早一點相遇，又或許他早一點在意她，然後在她遭受磨難之前護著她，那麽她人生中的某一段歲月也不會過得舉步維艱。

    可是沒有如果。

    上天安排了他們在那時相遇，不會早一步，也不會晚一步。

    司瀝南煩躁的鬆了鬆脖子上的黑色領帶，麵色陰鬱了一下，最後隻是深深的無奈，“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過你母親什麽？還是說，我這個人在你心中連一點地位都沒有？”

    如果她母親遭遇車禍的真相是她呼吸的空氣，那麽他呢？

    他在她麵前現在這個活生生的人又算什麽？

    喬晚汀心裏揪了一下，有些疼，她想說他是她生命裏不可或缺的。

    然而話到了嘴巴，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這明明是兩碼事，怎麽能混為一談。

    她沉默的站在那兒露出委屈的表情有一種惹人憐惜的即視感。

    司瀝南愈發拿她沒有辦法，轉過身不再看她，低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堅持要查，我也隻能按照你母親的遺願阻撓你，你要怪就怪我，我沒有怨言，但如果是要離開我，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背影透著涼沁入骨的冷漠。

    她其實是很難看到他這一麵，除開他們沒有彼此坦露心緒之前，那之後他對她都是溫和寵溺的。

    他冷漠的模樣，到底是透著一層疏離。

    讓人難以僭越，也讓她的心微微抽緊，情緒說不清且道不明。

    “為什麽？”

    喬晚汀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一場台風過境般平靜，“為什麽我媽不讓我查，連你都答應了她要阻止我，總得有個原因吧，我要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麽。”

    隻是她不知道，台風在什麽時候又會再次來臨。

    司瀝南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下顎緊繃得厲害，“晚汀，你母親自然有不能說的理由。”

    “嗬。”

    喬晚汀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遇到他之後，她的情緒總是容易發生變化。

    眼眸轉了幾度，到底是意難平，“又不肯告訴我原因，讓我怎麽放下？”

    司瀝南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態度。

    喬晚汀點著頭，扯開嘴角，艱澀的笑著，“好，好啊……你們不說，那我就去問我爸和蘇翎，看看他們是不是願意說！”

    其實她也是明白，喬康和蘇翎都是不會說的。

    司瀝南發出一聲嗬笑，笑聲從唇齒溢出來，胸腔微微的震動，神態似乎是自嘲，“說到底，我不過是你人生的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