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秋...”本來天氣預報說不會下雪的，我竟然單純的信了。

    小雪、青嵐和馨蕊三個人在溫暖的店裏照顧客人，我卻要在大雪天裏發傳單，簡直慘無人道。

    早上醒來的時候，窗外就是一片雪白，大雪在夜晚的時候悄悄降臨。她們定做的服裝在早上送到了店裏，很喜慶的聖誕裝扮。咖啡店的街道外，每個店門口的聖誕樹和彩燈已經掛好，在這場雪的映襯下顯得更聖誕節了。

    趁現在天色還早，她們把昨天買的彩帶和彩燈什麽的拿出來，讓我掛在招牌上。她們則在店左邊布置聖誕樹（等等，什麽時候買的聖誕樹？）。幾個少女心爆發的姑娘，在樹上掛了不少的卡片和小球，彩燈從樹頂的八個方向垂下來。右邊則固定了一個3d的投影燈，據說是要投影馴鹿。

    中午的時候，我、小雪和青嵐三個人在店附近發傳單。

    “lightcoffeeshop聖誕節活動開始咯。先生，請看看。”青嵐充滿幹勁的在街上跑來跑去。“這位漂亮的小姐，看看我們店的傳單吧，店在那邊，有禮品獲得哦。”青嵐指向店的位置。

    “那個，先生，能看看傳單麽，lightcoffeeshop店裏有活動送禮品哦。”小雪看起來的很羞澀的樣子，但是傳單的消耗速度也不比青嵐慢。

    “喲，漂亮的小姐，看看我們店裏的活動好不好，有禮品送哦。”我一開始也是饒有興致的發著傳單，但是誰會接一個帶著墨鏡和帽子的可疑人物的單子呢。

    那個小姐抓緊包包向後退了兩步，跑開了。

    在新的服飾下，中午的份她們隻花了個把小時就發完了，留我一個人在店外忍受著寒風，肯定是沒有新的服裝的緣故。

    夕陽散發的黃色光輝映在白色的積雪之上，美輪美奐。店裏的人怎麽能享受的到這種美景。“哈秋...”

    夜晚的降臨，使這條街變得輝煌起來，每家店的招牌都顯得特別耀眼。聖誕樹們在彩燈的照耀下，更有了濃濃的聖誕氣息。店門前也果然投影出了一頭馴鹿，像是聖誕老人就在店裏，馴鹿正在等待老人發完禮物一般。這個創意不錯。

    青嵐跑出來，沒好氣的說。“為什麽還沒有發完傳單啊，就知道偷懶！給我，你快去店裏幫忙。”帶著這種命令的口氣和搶劫興致的行為，但是我又找不出反駁的話。

    “宇，快來快來，12號桌的咖啡和禮品。快把帽子和墨鏡摘掉，像個特工一樣。”小雪笑著說。

    “嗯嗯嗯，我知道了，這就送過去。”真是讓我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啊，沒辦法，我就是要照顧這些人嘛。

    “先生，您好，這是您點的咖啡，還有我們店裏附贈的小禮品。”禮品就是一個掛飾小熊，確實是小禮品...

    她看著我，黑色寬簷帽和一副小墨鏡讓我看不清她的眼睛，灰白豎條紋的襯衫和茶色的男士背帶褲，看起來很紳士。

    “你是在叫我麽？”她疑惑的問我。

    “是的，先生，這是您點的咖啡和我們店送的小禮品。”我重複了剛剛的話。

    “首先，不要因為我穿的比較中性就認為我是男士，在這種情況下你可以用‘客人’稱呼我。”她端正的坐著，放下手裏的書。“剛剛那個小巧的女孩就做的不錯，一開始用‘客人’這種中立的稱呼，然後在確定我是女性的時候才稱呼我為‘這位小姐’。”

    “呃...抱歉...抱...”

    “其次，我並不想要什麽禮品，麻煩你送回去好了。”她打斷我的話。“我並不是接了傳單才進來的，我的目的是找你。”

    我感到很驚訝。她是個女的？但是明明就是男士的服裝...還有，她來找我做什麽，我與這個時代有關係的人並不多。在我的印象裏絕對沒有這樣的一個人。

    “現在看你比較忙，那就晚上再聊好了。”她把錢放在桌上，拿著書走了出去。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青嵐不到十分鍾，就發完了我中午加晚上的兩份傳單，我問她怎麽做到的，她卻隻是對著鏡子笑了笑。

    店裏的人又多了起來，雖然已經過了晚上10點，但是店裏的熱鬧程度絲毫沒有減小。

    青嵐一開始就讓馨蕊準備了很多的材料，但是現在也差不多售罄了。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是在淩晨一點左右，我們都趴在店裏的桌子上，馨蕊卻一直在算今天的收支情況，從誇張的表情看的出來，收入不錯。

    吃了外賣之後，四個人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家時已經快要兩點了。

    大家都隨便洗漱之後就回房休息了，我也是困的不行，手腳都軟了。

    最後一個洗漱之後，我回到房間。看著溫馨的床，一陣暖意襲來。衣服也不換就直接藏在被窩裏了。

    “起來，人類，我說過了晚上有事問你。”

    我探出頭，看看周圍，還以為是我幻聽了。

    一個黑影從窗戶穿進來，帶著幽藍色的光。

    “你不要驚訝，也不要大喊大叫，我不會對你做什麽。”那隻貓在窗台上說話了！

    我的身體自發的向後一縮。那隻貓跳到床邊，我緊張的說不出話。

    “那麽，開始了。”

    那隻貓說過這句話之後，身體慢慢變大，黑色的毛變成灰白相間的衣服，耳朵幻化成黑色的寬簷帽，慢慢直立到地上。

    “你是今天晚上的那個人。”其實我沒必要那麽驚訝，畢竟我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嗯，準確來說，我是一個不穩定的機械生命體，不算做一個人。”她沒有戴墨鏡，瞳孔是一個藍色一個黑色，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你是誰，我們是不是見過？”我問她，驚訝的感覺也漸漸變小。

    “那隻貓，就是我，也是你那天在店裏看見的黑貓。”

    我恍然大悟。如果她是那隻貓，那眼睛的瞳色就符合了。

    “至於我是誰，在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一問。”她直勾勾的看著我。“你，不是人吧。”

    “我的能力是能看穿所有中高級生物的想法。”她感到很疑惑。“然而你，讓我看不出來，或者說是看的很虛幻，就像有一層霧，這在36億年間還是不曾存在的。”

    “你說你，已經存在了36億年？”我感覺很詫異，我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是我至少是一個活著的生物啊，眼前的這個人說的話如果可信，那為什麽我會讓她看不明白呢？

    “算了算了，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她依然直勾勾的看著我，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是先簡述一下我自己的來曆好了。”

    “首先，我不是這個星球上的文明，我屬於23億光年外的超人類文明。從宇宙誕生，我們的星球就處於一個很有利於進化的狀況，所以對於你們來說，我們是你們的哥哥級別的人物。”

    “我們的進化同你們一樣是緩慢的，準確的說，在我們投放有機生命體到地球之後，我們的進化同你們一樣是緩慢的。”

    “不是每一顆環境溫和的星球都有孕育生命的能力，我們的星球很幸運，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孕育生命。所以科技水平是你們無法想象的。”

    “穿越時空，也就是折疊三維空間之後，我們來到並觀察了這顆星球很長的時間。”

    “要在宇宙中找到一顆適宜生命發展的星球十分困難，我們在周圍的23億光年範圍內，就找到了這一顆獨特的星球。”

    “你們這顆星球，具有孕育生命的潛力，但是我們不想等那麽長的時間，於是投放了最初的具有自我複製能力的基因，或許應該稱作蛋白質。”

    “果不其然，在之後的幾億年，大量的藻類生物出現，這讓我們感到驚歎不已。”

    “這顆星球在幾十億年間逐漸變得穩定和完美。雖然幾次的不可逆事件，對環境和生物產生了巨大的改變，不過生命從未停止過。”

    “我們渴望更高級的生命，也就是和我們一樣的‘思想’。”

    她一直自顧自的說著，我沒有插話的空間。

    “直到6500萬年前，地球上的生物都沒有進化出更高級的生命形式。我們很失望，決定對這個世界的生物來一個大‘清洗’。”

    “我們改變一顆隕石的動向，指引到這顆星球，目的是為了改變生命的格局和形式。”她看起來帶些感傷。“繞過恒星和行星來撞擊這個星球，確實是很麻煩的事情，不過它是最自然的事。”

    “5000萬年前，被你們稱之為靈長類的生物開始輻射狀的進化。也就是你們的祖先，雖然這麽說不大妥當，但是確實是這樣的。同時，它們也算作是我們的祖先。”

    “後來的幾千萬年內，這些生物不停的快速進化，但是始終達不到成為一個有思想生命體的標準。”她依然看著我。“也就是，思想不足夠決定行為。”

    “約1200萬年前，我們最後一次對這些被你們成為靈長類動物的生物們動了手腳。”她頓了一下。“最簡單的體現就是，出現了一個腦容量更大的分支，被你們成為‘直立人’。”

    “本來緩慢進化的你們，是可以自己完成這樣的蛻變的，不過，時間來不及了。”她看起來帶些憂傷。“我們的星球毀於自己的文明，保守派至死都沒有讓激進派進入這顆星球。”

    “對了，我、我們，是留在這個星球上記錄整個星球曆史的造物，我們能輕鬆的利用物質來製造能量，然後由能量轉化為物質，用以改變形態。”她淡淡的說。“我們可以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存在於這個世界，我們被賦予了看透中高級生物想法的能力。”

    “但是，我們還有一個能力。人，也就是你們，是看不見我們的。”她又開始疑惑起來。“在改造你們人類的時候，你們的基因裏就設置了對於我們這種存在，給予無視的設定。”

    “就像男人會喜歡女人，父母會喜歡孩子一樣。我們雖然存在，但是卻不被注意，自然也就是‘看不見’了。”

    “不過你。違背了兩者。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她的表述讓我很驚訝，對於人類和地球的進化史給我好好的上了一課。

    但是。“如果你的星球毀於文明，那麽為什麽你還要繼續在這個星球上？”我問了第一個問題。

    “不知道，我們存在的理由就是記錄這個星球的曆史，雖然我們的文明慘遭毀滅，但是我們的任務依然沒有結束。”她冷靜的回答。

    “你們對我們的進化產生了那麽大的影響？有什麽意義？”這也讓我覺得奇怪。

    “我們隻是加速了進化而已，你們的形態和我們的形態差不多，生物進化也基本按照‘趨同進化’，所以沒有我們的幹擾，你們的星球也會孕育出你們這樣的生命，隻不過要多花費幾十億年罷了。”她頓了一下。“至於意義，我不理解，畢竟我隻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機械生物體。”

    “你剛剛說，你們？除了你還有誰？”‘們’這個字讓我很在意。

    “要記錄這個星球的一切，光靠我一個是遠遠不夠的，我有2711個同伴。”她在思索著什麽。“有不少的同伴損毀或者消失，這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提到的中高級生物是怎麽回事？”她多次提到了這個名詞。

    “很簡單，就是有高級思想和行動能力的生物，蟲魚鳥獸，都屬於中級生物。但是擁有高級思想的，隻有人。我們也隻承認人是高級生物。”

    我並不太相信這樣的事，因為這和教科書上的不一樣，卻又剛剛好解釋了一些書上沒有解釋的事情。

    “那麽你的問題結束了，該我問你了。”她看著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