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在敞亮的辦公室裏，威嚴的坐著一位身著軍裝的人。今天能和許久不見的戰友相見，看得出他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一種興奮的。

    門稍稍打開，一對雙胞胎一樣的女孩走了進來。

    “潼，八歲，是瀅的姐姐。”右手小指上戴著黑色戒指的小蘿莉指著自己。

    “瀅，八歲，是潼的姐姐。”右手小指上戴著白色戒指的小蘿莉做著一樣的動作。

    “那就拜托你了，李班長。”一個軍裝上有著金色枝葉和兩顆金色星徽的大塊頭男人走進來，彎下腰向另外一個軍裝山著有一枚星的人懇求著。

    “別別...”李班長趕忙起身把那個大塊頭男人扶起來。

    “小陳啊，你都成了中將了，還給我行禮，我怕是受不起哦。”李班長笑著說。

    “哪裏，沒有李班長的提攜和幫助，我陳某也沒有今天這份榮譽啊。想當年我還是個小兵的時候...”

    “那些事情就不要再去回憶了，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李班長打斷陳銘的話，拍拍他的肩膀，稍顯嚴肅的說。

    “雖然已經有人來告訴我了，但是我想聽你親自說出來。”

    “那我就直言了，班長。”陳銘指向潼和瀅。

    “她們是我的女兒，希望班長能幫我教導她們，像以前教導我一樣。”

    “就是她們麽...”班長的眉頭皺了一瞬。

    “這樣好麽，按她們剛剛所說，才八歲啊，而且...”

    李班長好像有什麽話沒有說完。

    “沒事的，她們的學習能力很強，而且我相信班長。”陳銘看著她倆，眼神很堅定，或者說很冰冷。

    “我知道你很忙，小陳，即使你已經是中將了，我也寧願叫你小陳。來，到這邊坐。”陳銘在他的對麵坐下，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滄桑感。

    “你們倆能暫時出去一下麽？我和你們爸爸有點事要談。”

    潼和瀅看了一眼陳銘，隨後便知趣的出去了，輕輕的合上了門。

    “上次發生的那件事...我很抱歉...一直都沒有抓到那些人。”李班長拍著陳銘的背。

    “都怪我給你請的私假，不然也不會這樣了。”眼淚模糊了渾濁的眼球。

    “不，班長，那件事不怪你，是我執意要請假的，害的班長也挨了處分...”陳銘埋著頭，不想再說下去。

    “那兩個孩子，是你女兒生命的延續吧，不過就這樣送入部隊裏，真的好麽？”李班長還是有些顧慮的問，畢竟那個家庭發生的災難產生出的陰影，在李班長的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

    “嗯，她們應該變的更強，強到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國家。”陳銘的眼神堅定，但卻空洞。

    “我想問個問題...如果你芸和渂都還在的話，你會把這麽小的渂送入部隊麽？”李班長看穿了陳銘的想法。

    “我...我會的。”陳銘冷冰冰的回答。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你會把這麽小的渂送入部隊麽？”李班長的語氣帶著軍人的氣魄，讓陳銘不得不抬起頭看著李班長的眼睛。

    陳銘神色慌張，極力想避開那個眼神。

    “是嗎...我知道了。”李班長最後也沒等到陳銘的答案，稍帶無奈的說。

    “我會好好訓練那兩個孩子的，不，那兩個軍人的。”

    “謝謝班長，我陳銘永遠會記在心裏的。”陳銘閃開那個眼神，激動的說。

    “如果你要謝我，就把那兩個孩子當作渂一樣看待吧。”李班長歎著氣，卻又沒再說什麽話。

    12

    渾身都是塵土和汗水的潼和瀅，絲毫不在意的繼續著搏鬥。

    “已經過去四年了啊，兩個柔弱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是部隊裏的頭號人物了啊。”李班長感歎道。

    “看來潼比瀅更加適合搏擊啊。”陳銘看著她們，平靜的說。

    李班長看著陳銘，搖了搖頭。

    “這麽幾年下來，你仍然沒有變啊。”李班長語重心長的說。

    “倒是軍銜又變成了上將，立了不少功吧。”

    “沒有，沒有，隻是像以前一樣，嚴厲的打擊犯罪就是了。”陳銘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

    “你可知道？潼的體能，身體素質比瀅要好，或者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好的多。在部隊裏，即使是五個男性軍人都拿她沒辦法。對於搏擊，近距離的刀戰都找不到比她更厲害的人了。”李班長指向瀅。

    “雖然瀅不如潼對於近身戰那麽厲害，但是她的狙擊水準和戰術安排可是一流的，如果繼續走下去，以後肯定會是個不可多得的腦力人才。”

    “李班長看的人是不會錯的，雖然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接下來也拜托了。”陳銘看著她們，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笑。

    “去見見她們吧，本來你來的時間也不多，她們有時候會很落寞呢。”李班長有些憂傷的說。

    “就算你不接受她們，但是對於她們來說，你就是她們的父親啊。”

    “下次吧，局裏還有很多事要我處理，實在是沒有時間。”陳銘說完就向車上走去。

    “班長，有空我一定請你吃飯，謝謝你。”

    “陳銘，你！...”李班長的臉上有些慍色，也有幾分無奈。

    警衛跟著陳銘上車之後，從大門走了。

    潼和瀅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呆的看著那輛車越來越遠的離去，臉上的悲傷壓抑不住。

    “小陳啊，小陳...我該怎麽說你才好啊！”老班長的眼淚還是滑下臉頰，在牆後悄悄的看了一眼潼和瀅，便匆匆忙忙的逃離這裏。

    16

    正午，李班長帶著兩瓶水走到訓練場地。

    “潼，瀅，過來休息一下吧。”對著兩個互相切磋的小姑娘喊著。

    同時停下動作，同時說，“嗯”。

    “訓練很幸苦吧。”手中的水箭一樣的飛向潼和瀅，卻被她們輕鬆的接下來。

    “謝謝班長。”潼和瀅向著李班長行禮。

    “說什麽謝呢，一瓶水而已。”老班長有些不快的低著頭。

    “不過，我也馬上就要提前退休了，以後可能還要懷念被你們叫做班長的時候了。”

    “為什麽呢？”潼和瀅扭開蓋子，喝了一小口水之後，馬上問到。

    “有什麽為什麽呢，外麵的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啊。”老班長笑著回答，摸了摸兩個小姑娘的頭發。

    “你們已經長大了，我也沒什麽能教你們的了，看著你們這八年來的努力，真的有些舍不得你們，也有些舍不得我待了大半輩子的這個部隊呢。”

    “班長永遠是我們的班長，離開了部隊也是。”兩個小姑娘笑盈盈的說。

    “以後你們那，就得跟著你們的父親在國家安全局去了。那裏可是保護國家安全，處理特級犯罪團夥的地方，以後你們會接到什麽危險的任務都是不可預測的啊。”老班長眼裏盡是疼愛。

    “但是我這個李老頭相信你們，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最優秀的家夥！”

    “你們兩個人要互相扶持，兩個人一起克服所有的困難。”老班長的眼裏不免有些濕潤。

    “潼總是有些衝動，做事不嚴謹。瀅又太過於保守，一步三回頭的。”

    “我走了之後，你們要好好吃飯，有事沒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問候我這個老頭子一下。對於你倆不吃蘋果這件事，一定要改。和別人搏鬥的時候，不要太認真，把別人弄出大傷就不好了。記住我教給你們的跟蹤技巧，這個技巧在你們身上真的很完美。穿衣打扮的時候，不要太花哨，也不要太樸素，不然就配不上這兩張可愛的臉了。待人接物要平和，切不可因為自己有點本事就心高氣傲，特別是潼。”老班長盡力掩著難過，逗笑著說。

    老班長伸出雙拳和潼，瀅碰了一下。

    “我會以你們為驕傲的，不管你們以後變成什麽樣子，你們都是我讓最驕傲的理由。”老班長慢慢的離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再見了，潼...瀅...”

    18

    “父親，代號93105已經被鎖定了，現在挾持了大概八九個人質，在店裏的小房間內。”瀅透過戒指，小聲對陳銘匯報著信息。

    “明白了，優先保證人質安全，瀅，你在遠處用狙擊槍看好人質。”陳銘冷靜的下達指令。

    “潼在人質裏的話，在潼行動的時候，就由你提供遠程的支援。”

    在一家百貨超市裏，五個劫匪搶劫金店的時候被巡警發現後攔阻，現在和幾個人質一起躲在店裏的角落。

    “可惡！店內的情況複雜，怎樣才能在確保人質安全的情況下把他們全部拿下！”陳銘眉頭緊皺，從這個商場的結構來看，金店的位置相對於門外的警察來說，恰好被前麵的牆和柱子擋住，不僅看不清裏麵的情況，甚至連人質的安全也不能完美的保證。

    “父親...”陳銘的屏幕上跳出一個對話。

    “這裏的情況沒有那麽遭，他們的槍看起來是仿製的，並不是真槍。”聲音很小，但是說的什麽都能聽清楚。

    “潼，真的判定都是仿製的槍麽？”陳銘有些緊張的問。

    “沒錯，至少看守我們的這三個人都是仿製的槍，我相信我的判斷。”潼的話很確定，這給了陳銘一些信心。

    “潼，等下指令一起，你就搞定他們。”陳銘平靜的說。

    “收到。”潼關閉了對話。

    “瀅，等我指令，潼那個時候會動手解決室內的三個人，你要掩護好她。不在危險的時候，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陳銘冷靜的可怕。

    “嗯。”瀅閉上眼睛，敏銳的感知著風的速度和方向。

    “第一三小隊聽我指令，信號一發，你們就負責吸引劫匪的注意，等第二個信號的時候再真正的出手！”陳銘盯著紅外攝像機投影出的屏幕，時刻準備發布指令。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不管是無法看到的人質們的騷動，還是劫匪預備的下一步動向，這些不確定因素都影響著判斷，要抓住那僅有的一兩秒時間。

    “一三小隊開始行動！”隨著陳銘的指令，在店外布置好的兩隻小隊開始曲折的向店內行動。

    也在這一瞬間，他們的行動引起了劫匪的注意，不難看出他們有些驚慌失措。

    “再往前一步，我們就對人質不客氣了！”兩個不再店內的劫匪大聲的喊話裏，也暴露出了他們的驚慌。

    挾持潼一行人質的三個人也有些慌了手腳。

    “就是現在！”隨著陳銘的話，潼和瀅的戒指同時發出低沉的蜂鳴。

    確定了風的方向和速度的瀅，屏住呼吸，穩穩的端著槍，對著店裏的劫匪。

    “你們在看哪裏呢！”穿著男裝的潼一個箭步上去，起身一腳踢在其中一個人的下巴上，瞬間那人便失去意識，倒在一旁。

    接著順手一拳將另外一個人打翻在地的同時，用手刀在他頸部狠狠的一打，整個人立馬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三小隊，趁現在衝進去！”陳銘激動的砸著屏幕。

    那兩個在外的劫匪，似乎對店內發生的事很疑惑，同時也放鬆了對外麵警察的警惕。

    最後一個店內的劫匪，用槍指著潼，自己卻緊張的不停發抖，跪倒在地上，槍從手中滑落。

    “果然是假槍啊！”潼看著眼前已經被驚嚇到冷汗直冒的人。

    “抱歉了！”

    硬生生的一拳打在臉上，那人整個被打飛到牆上，細看之下，牆上都出現了裂紋。

    整個過程不過兩秒鍾左右，三個人就雙眼泛白的倒在地上。外麵傳來的槍聲也僅僅隻有一兩秒左右。

    人質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卻歡呼起來，有一種從來沒有感到的安心感。

    “報告，擊斃劫匪一名，另一個進到店內了！”報告者有些慌張，本來應該在兩個人都慌了神的時候全部擊斃，但是卻因為鏡子反光的緣故失了手。

    “收到。”陳銘就像對這種事早有防備一般。

    “瀅，注意門口！”

    一個人端著槍，從店門口跑過來，槍口正對著潼！

    潼正想閃避，卻已經來不及。

    boom！

    那個劫匪應聲倒下，瀅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已經消滅目標，完成任務！”瀅向陳銘欣喜的報告。

    潼對著瀅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陳銘也摘下耳機，輕鬆的吐了一口氣。

    “小心！”從人質中傳來一個聲音。

    潼被一個人看起來很老的人撞開，恍惚中，幾聲槍響......

    門口的警察們衝了進來，於此同時，那個老人也如枯葉般倒下。

    “怎麽回事！”陳銘有些怒氣。

    “剛剛那名劫匪沒有被一槍致命。”一個警察報告到。

    “有一名人質被擊中背部...”

    “怎...怎麽可能！我明明對著他的心髒射擊，不可能偏的...”瀅有些慌張，對於這件事，她感到深深的自責。

    “不...不是瀅的錯...”那個被擊中的人質小聲的說，潼趕緊把他扶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班長要推開我！”眼前的人讓潼一驚，眼淚止不住的滑下。

    “難道被擊中的人是李班長？！”陳銘甩掉耳機，從遠處的指揮車上瘋狂的跑下來。

    瀅癱坐在樓頂，聽著從耳機裏傳來的老班長的聲音。

    “這...不是瀅的錯...被擊中心髒之後，人也不會那麽快就死去的...咳咳...”血不停的從老班長的腹部流出來，子彈打穿了這副瘦弱的身體。

    “不要...怪...瀅...”

    “嗯嗯嗯，別說了，別說了...”潼看著周圍的警察。

    “為什麽救護人員還不來！”話語中很憤怒。

    “不用了...我已經到時候了...”老班長伸出手，摸著潼的臉頰。

    “不要衝動...不要哭...我還是喜歡看你們倆姐妹笑著的樣子...隻不過...這是我最後一次...保...保護你們了呢。”

    “嗯嗯，潼不哭，潼聽話...”潼擦掉眼淚，看著這位教導了她們八年的老班長，看著這位跟父親一樣重要的老班長，看著這位救了潼一命的老班長。

    “那個...”老班長艱難的把手伸進兜裏。

    “這個是...是買給你們的禮物...”

    從兜裏拿出來的是兩朵深藍色玫瑰，魅惑者人一般。

    “我...我知道...你們喜歡花，但是我...不知道...該...該買什麽...不要介意...”老班長看著手裏藍色的玫瑰，露出了笑意。

    “抱歉了...本來是想好好包裝一下的...但是...咳咳...咳...”老班長把兩朵玫瑰塞到潼的手裏，藍色的玫瑰上染上了血紅。

    “沒事的...沒事的...隻要是班長送的，我們都喜歡...”潼埋著頭，忍著眼淚。

    “祝你...你們...十...十八歲生日快樂...”老班長笑著，就像曾經笑著跟潼和瀅搏鬥的時候，就像曾經笑著勸她們吃蘋果的時候，就像曾經笑著跟她們將陳銘的糗事的時候...

    老班長的手滑落到地上，慢慢合上眼睛，臉頰上帶著一如往常的微笑...

    “班長！”潼撲在老班長的身上，泣不成聲。

    陳銘走過來，身體一軟，靠在了門上。

    本來從不會掉淚的硬漢子，臉頰上也流出了兩道收不住的淚。

    瀅獨自一人在樓頂上哭泣著，風兒吹過，瀅紙片兒一樣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19

    “這次要把你們安排到大學裏去監視一個人。”陳銘一如往常平靜的說。

    “難道他們是...”潼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

    “現階段還不清楚，所以你們負責監視學校裏與‘他們’有關係的人，不得失誤。”陳銘看著屏幕上的咖啡店，陷入了沉思。

    “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