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文明

    “呐，可兒，我問你個問題可以麽？”

    小雪和青嵐，因為有課程的緣故，今天一整天都不會來咖啡店，而馨蕊呢，總和那個愛在一角看著書的女孩子聊天，所以就剩下了無聊的我和可兒兩個閑人。安琪？安琪最近也迷上了看書，不是單純的記憶，而是品讀。

    “在這個宇宙中的文明數量，大概是千萬級別，而人類的水平隻能算是剛剛起步而已...十分總分的話，大概隻有零點零一分吧。”可兒在咖啡杯裏拉花，是普通的心的形狀。“安琪她們本來的星球文明，應該能拿到八分。”

    “啊哈？”我都還沒說好麽？

    “零點零一分和八分差距並不大，因為文明的發展會受到某些東西的限製。”可兒看了看我，然後把拉花打亂後，回到之前的狀態。“畢竟是原則之下的產物，它就是最高的標準。但是也有與它同等標準的東西，那就是另外的原則。”

    “嗯...”幹脆不說了。

    “比如說，我就是另外一個原則下的產物...或許連本來的原則都不能理解，為什麽會在不違背其自身的情況下產生我這樣的存在...不過，或許這就是生物本身奇特的地方。”可兒看了我一眼，重新開始拉花，精巧的手勾勒起一個人形的輪廓。“譬如說，靈魂。什麽是靈魂，即使是我們也不能理解。”

    “不過，我覺得所謂的靈魂應該是...基於生命進化本質即‘自私’利用和‘竭力’獲取的複雜思量輔助網絡係統的抽象化理解。”可兒在拉花上畫著人類，看起來還有點像我。“說白了就是對於大腦功能性的概述。這麽說你可能不會相信，大腦其實對於生物來說，隻是起到輔助調和的作用罷了。”

    雖然聽不懂，但是我還是點了點頭。

    “以人類來說明，人類大約有上百億個腦細胞，每個腦細胞大約有幾百條腦神經，每條神經上大約有幾百個突觸，每個突觸有幾百到幾千個蛋白質，每種不同的蛋白質或者蛋白質組合可以傳達不同的信息...這樣算下來，大概就是十個京左右，十後麵跟上十二個零的信息量。”可兒淺淺一笑，將拉花塗掉重新再來。“但是這都是很誇張的算法而已，畢竟是由物質組成的固定生命體，其能存儲的量應該降下幾個數量級才對。”

    “但是對於我這樣本身沒有實體存在，固化於此的能量就是我本身，或者是安琪那樣由純能量取代‘大腦’進行物理運算的存在的話，就要比你們人類的大腦高級的多。”可兒幹脆將手放在咖啡杯上，奶泡自己形成了我的模樣。“不過我本身就是相當於神明的存在，而安琪確是文明積累的成果。在這一點上，我們之間就存在著不可逾越的差距。不，準確的說，我們三種存在間都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不管哪一種存在，都可以用‘不可思議’、‘大吃一驚’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吧。”

    “你怎麽不問？”可兒端起咖啡，淺淺的嚐了嚐。

    “你不是知道我要問什麽麽？”我隻負責看著就好了啊。

    “你不問的話，會讓人感覺莫名其妙。”可兒纖長的金色睫毛微開半合，十分的漂亮。“你還是問了我再回答好了。”

    “哦，是麽...呐，為什麽可兒今天會回答這麽多問題呢？”雖然我看起來是沒有問，也談不上回答了。

    “我在模擬...‘情緒’這樣的東西。所以我可答，可不答。”可兒歪著頭，淡淡的看著我，眼神裏有一種有趣的東西。“在我降維之後，就變成了這樣的存在，所以我想構造出‘情緒’，這樣和人類有共同現象的東西。”

    “哈...哈哈哈...”可兒在說些什麽玩意，我根本聽不懂。

    “不要因為你能看見我，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我跟你一樣，是確實存在於此的。實際上，我的本體也不可能存在於這種地方。”可兒將咖啡一飲而盡，將空的杯子給我看。“比如我喝下了這一杯咖啡，你也看見了我喝下了，對人類而言，從口到喉嚨，再到胃，你們補充了水分、糖分和一些對身體有益或無益的物質。但是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就像...一條空的塑料蛇咬了自己的尾巴。”

    “那是什麽比喻，雖然我知道蛇咬尾是代表著生命的循環，但是塑料蛇...”我覺得這個意向還挺讓人不爽的。

    “就是說，我沒有像普通蛇那樣的生理結構啊...大腦啊，內髒什麽的，我是不需要這些東西的。”可兒擺弄著自己的長發，隨意的扯下一根。那扯斷的頭發化為粉色的光芒消失於可兒手中，而被扯斷的地方，又迅速的生長了回去。“那些生理結構，到底有什麽用？說白了也隻是能量傳輸的介質罷了。”

    “哦？那可兒現在這個樣子，實際上是隨意的一種選擇麽？”嬌小的身材，粉色的長發，整個就是萌係的蘿莉。

    “嗯，因為到了地球這個文明之上，所以就用了適合地球環境的體型和構造。”也就是說，人類就是地球上形態最完美的存在麽？但是依然是沒有尖牙和利爪啊。“我可以隨便的改變自己，不論是身高、發型、麵孔...抑或是動物的爪子、耳朵、牙齒。”

    可兒一邊說著，一邊改變著自己的形態，我隻好趕緊阻止了她，免得被其他人看見...

    “呼，總之就是這樣吧，不過可兒還真的是極其特別的存在啊。”我看著可兒，再轉頭看了看安琪。“不過嘛，實際上每個人都是極其特別的存在啊，不管是馨蕊、小雪、青嵐...又或者是我、安琪、可兒。”

    “同一文明下誕生的人類，也可以這麽定義麽？”可兒歪著頭看向我，眼神裏滿是疑惑。“但是人類自己定義的人類，難道不是同一個種族麽？”

    “雖然是這樣，但是對於我們人類自身來說，每個人又都是那麽的不同。嗯...潼和瀅就是一個十分好的例子。”那兩個家夥，真的很特別。不，每一個都很特別。“潼比較活潑，但是有些大大咧咧的。瀅比較穩重，有時候會給人很深的距離感。但是她們又是沒法被另外的人所代替的兩人...”

    “或許是處於不同文明的角度下，看東西自然也會不同吧。”就好像，我們總會把其他文明的人稱作‘外星人’一樣，對於我們而言，它們可能真的沒什麽區別。

    “可兒，在我們人類文明的周遭，還有其他的類人類文明麽？”肯定是有的，安琪就是一個例子。

    “那看要怎麽定義這個‘周遭’了。”可兒淡淡的說著，將她的頭發全部放到腦後。“如果是銀河係這樣的地方...嗯，大概有七個吧，不過都是不怎麽高級的文明，除了因為這個星係的形成時間相對較晚之外，它們也都是新興的文明，比人類都還要晚的多。”

    “安琪她們那個文明呢？”宇宙中像銀河係這樣的星係，數量超過百億...

    “我不想回答。”可兒歪過頭，正正經經的看著我。

    “為什麽？”

    “啊？沒有為什麽啊，有的時候應該拒絕一些問題的設定，我覺得不錯啊。”可兒很認真的回答著，讓我覺得十分尷尬。

    “其他的文明是什麽樣的啊？離我們最近的那一個。”很好奇啊。

    “雖為碳基生命，卻呼吸氮氣；雖有基礎文明，卻麵臨滅絕。”可兒麵不改色的說著，但是對我而言，一個文明的消失，實在是很可怕的事情。“它們進化的步伐太慢了，根本沒辦法適應當地的環境變化。”

    “怎麽會...這樣。”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兒的話，雖然她也沒理由說謊，但是...一個文明真的會那麽簡單就消失麽？

    “這麽說來，如果不是安琪她們改變了你們進化的步伐的話，你們也會麵臨滅絕的危險。”可兒看向安琪那邊，眼神裏有一種很奇特的感情。“這樣的幹擾，我們是不會出手阻止的。”

    “我好像聽安琪提起過，但是那是很厲害的事情麽？”安琪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說吧。

    “你以為，文明的誕生很容易麽？銀河係現在有七個文明，但是真正能往下發展的，恐怕隻有人類文明這一個。這個星係，也將會因為你們的存在而變得有價值。”可兒小聲的說著，是一種很自然的小聲。“沒有文明的星係，就像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灰塵。當然這隻是比喻了，灰塵也還是很有用的。”

    “因為我是處於人類文明之下，所以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但是如果是可兒的話，應該就可以很清楚的理解吧。”確實，處的環境不一樣，自然就會有不同的看法吧。

    “每一個文明的誕生，都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可以說，自能孕育生命的星球誕生開始，就已經在為文明的發展做準備了。”可兒總說些讓我不理解的話，聽不懂實在很惱火啊。

    “可兒，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很早以前就想問了。“你應該是無所不知的存在吧，在這個宇宙裏。”

    “雖然也可以這麽說。”

    “能幫我找到，青嵐的父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