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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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依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摸出上官依給他擦汗的手帕,想著上官依隨身攜帶的胃藥,腦子又亂了,如果隻是像自己以為的那樣上官依跟自己道歉隻是為了找個女朋友,今晚似乎應該圍著周愛轉才對,但一晚上上官依倒是對他照顧的更多些。完顏依是凡人,被照顧會感動,被關注會在意,雖然上官依的失約讓自己很受傷害,但應該允許人犯錯吧,事後他好像也在盡力彌補,自己是不是該放下抱怨,像個成年人一樣大度一點呢?說起周愛,從上官依的話語裏沒有聽出有多大興趣,隻是強調是顧戀介紹的就行,這又是為什麽呢?敏感的完顏依在胡思亂想。

    此時想到和上官依配合默契的那一曲探戈,完顏依有些迷離。老師曾說過探戈是情人之間的舞蹈,它是溝通兩顆心的交流,是撫慰靈魂的柔情,是滿足深藏在人性中的需要,是一種屬於彼此、需要彼此、成全彼此的舞蹈,跳探戈時要把搭檔當作情人、愛人才能完美表現出舞蹈的靈魂。上官依和他緊密貼合的身體、對望的深情、還有那有力的擁抱,傳遞給自己的是夢想、激情、親密和浪漫,隨著他的舞動自己深深的墜入夢境,感覺是如此愜意,以至於舞曲結束時仍不願醒來,令人難以置信的滿足。完顏依臉紅了,怎麽自己和上官依跳探戈時的感覺像一對熱戀中的人,完顏依歸結於這是自己的錯覺。

    周日早上七點,完顏依還在保衛熱被窩中,就被一口氣憋醒,上官依正站在桌子上捏著他的鼻子,在耳邊叫他起床,完顏依拽著被子不想起,上官依說不起他就大叫,完顏依怕吵醒其他人,艱難爬起來。上官依拖著完顏依去了食堂,把完顏依按到座位上去打早飯,看著一個饅頭、一份稀飯、一個雞蛋、一份小菜,完顏依皺了皺眉說想吃炸糕,上官依不同意,說炸糕不好消化,再過段時間胃養好了再吃,完顏依為早起憋著勁,站起來自己要去買,上官依拗不過這小孩子脾氣,買了一塊回來,但隻給完顏依掰了四分之一。

    吃完早飯才七點半,離圖書館開門還有一個多小時,上官依又拖著完顏依去操場上轉圈,絮絮叨叨的說以後每天早上都來陪完顏依吃早飯、鍛煉身體。完顏依的一大愛好就是睡懶覺,一般睡到八點才起,早飯也不吃,趕著八點半到教室就行,如果是周日可以直接睡到十二點,顧戀說過他好多次不吃早飯對胃不好,但完顏依熱衷於睡懶覺不願意改,顧戀沒辦法,隻有給他帶點餅幹、巧克力之類的零食隨便墊墊。上官依知道完顏依這個毛病,想幫他調整過來,完顏依說了一句起不來,上官依說有他啊,完顏依想這人不嫌累嗎?

    九點整,四人在圖書館門口匯合,在自習室找了個座位,顧戀和周愛坐在完顏依和上官依的對麵。周愛雖然和顧戀一個宿舍,但她是科技外語專業,屬於文科專業,平時比他們三個輕鬆,考試時會比他們累。她今日沒有作業,拿了一本亦舒的小說看,其他三個人奮筆疾書,埋在作業堆裏。十一點左右,完顏依和上官依寫完了,顧戀還在奮戰,完顏依成績比顧戀好,顧戀曾經犯懶要抄完顏依的作業,完顏依不允許,顧戀從此就斷了這個念頭,老老實實自己寫。上官依去拿了一本小說,給完顏依帶過來一本他要的美學方麵的書,回來看到完顏依扭頭看著窗外,陽光撒在他的側臉上熠熠生輝,眉頭微微皺起,有一絲淡淡的憂鬱,他好想去觸碰他的臉頰,給他所有的快樂,上官依毫不吝嗇自己的目光,貪婪地看著。完顏依轉過頭輕聲問,不看書看他做什麽,他臉上又沒有字,上官依笑笑,臉皮厚厚的說他好看,完顏依瞪了他一眼說有病,不過心裏還是很舒服的,從小到大,他從未聽到過有人讚美他樣貌,因為自己的膚色甚至還有些自卑,這是人生第一次有人說自己好看,但好像形容男生應該用帥更合適吧。

    十二點多四人離開圖書館,坐著公交車去了市中心。完顏依和顧戀坐在前麵,周愛和上官依坐在後麵,顧戀緊緊靠著完顏依,把頭擱在完顏依的肩膀上,完顏依低下頭親昵和她的說著話,嘴唇時不時碰觸著顧戀的頭發,上官依越看越鬱悶,雖然他還沒有確定自己對完顏依的喜歡就是愛情,但他想獨占這個人的欲望越來越強烈,感情是自私的,無法分享。

    四人找了一家川味小吃店吃午飯,糖油糕一端上來,顧戀和上官依同時拿起,兩人都愣了一下,顧戀開玩笑的說,這是他家完顏愛吃的,不要搶,周愛喜歡吃涼粉,讓上官依給周愛拿涼粉,上官依尷尬的掩飾說一般女生不都愛吃甜食嘛,裝樣子把涼粉擺到周愛麵前,周愛當真了,心裏認定上官依是喜歡上她,自然很開心。

    午飯後來到服裝市場,女生們要買衣服,完顏依懶得逛,就和上官依坐著門口的石凳上等。完顏依拿出一本的書,正是上官依早上在圖書館看的張愛玲譯注的《海上花落》,上官依心頭一熱,知道完顏依還是關注他的,問了一句:“沒見你借啊?”。

    “你去衛生間時我借的,我喜歡張愛玲。”完顏依說到。

    “我們一起看,行不?我沒看完”。

    “嗯。”

    完顏依拿著書,上官依摟著完顏依趴在他的肩上,完顏依沒有反對,反而向他靠了靠,上官依這是明白完顏依算是原諒他了。

    顧戀給自己買了兩件裙子,給完顏依買了一套運動服,可周愛幾乎是一家店一家店的試卻一直沒有下手,顧戀都陪不住了,不停的催促,周愛不為所動,仍然是隻試不買,顧戀實在是受不了了,看著周愛對一件裙子試三遍,她趕緊替她付了款,說是送她的生日禮物,周愛這才停止再逛。周愛家庭條件一般,不算困難,但有個毛病就是虛榮並愛占小便宜,和顧戀交好的主要原因是看顧戀家庭條件好,平時大大咧咧,花錢大方,對她從不計較,看上上官依是因為上官依大一就成了體育部副部長,說明能力很強,並且和顧戀男友是好朋友,從這兩次見麵看談吐衣著家庭條件應該不錯。雖然顧戀是知道上官依的家庭情況的,但顧戀是個愛情至上的人,認為愛情就是愛情,和家庭條件無關,所以並未告知周愛上官依家庭的實際狀況。其實上官依的衣服都很普通,不過他是個衣架子,普通的衣服他穿上看起來就上了一個檔次。

    二人出來,看見兩位男生的狀態,顧戀怎麽感覺有一絲曖昧,不過隻是一閃念並沒有在意。顧戀從完顏依手裏搶過書,拖起完顏撒嬌,說逛累了要回去。上官依雙手讚成,第一怕完顏依累,第二怕顧戀拉走完顏依把周愛扔給他,謝天謝地,幸虧顧戀沒這麽想。周愛卻還真希望顧戀這樣想,但畢竟是女孩子,沒好意思說出來,有些悻悻的。

    折騰了一天,最開心是上官依和周愛,上官依是因為得到了完顏依的原諒,兩人關係算是修複了,回到如初;周愛開心是有了一個能幹又多金、雖然不是很帥但可以拿的出手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