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她說的不對？這些是人都可以看到好不好？

    “伊兒，我們談談可好。”

    “談什麽？”呼延伊坐正身子，看著右手邊的都尉儲塵，淡淡道。

    “談談......你對於帝夫是怎麽看的？”

    呼延伊眼睫一垂，沉默，“宿命。”

    都尉儲塵輕笑出聲，“嗬嗬，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呢？呼延伊沒有想過，來到這個世界是宿命，她是帝女，也是宿命，命定的帝夫，也還是宿命。

    宿命罷了，不打擾她的生活，她就不過問什麽，她的身邊，多一個人與少一個人，若非無關緊要，她就不在乎。

    “伊兒，對於我們帝夫的安排，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都尉儲塵斂去笑意，認真的看著呼延伊。

    “你們的安排？”

    “現在帝夫的人選也隻是我，一夜，還有......漓，過不久，他們會陸續到達你身邊的......”

    “說是陸續，其實也並非如此，我們是受了家族的命令，務必要第一個趕到帝女身邊的。但是那隻是家族的命令，僅憑我們的個人意願，都是不滿的。”

    “對於一個剛出現的帝女，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還因為一個空虛的天命，一句淡淡的帝女終會降臨，我們就各守了十年二十年，甚至從剛出生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因為帝夫的身份，而過著嚴厲苛刻的生活。”

    “伊兒，若是你，你會因為這些，而順著家族的命令，快馬加鞭，第一個趕到帝女身邊麽？”

    不會，若是不討厭她，已經算是好的了。呼延伊心想，“那你們家族為何要你們務必第一個趕到帝女身邊？”

    都尉儲塵聞言低笑幾聲，“五國國師是摯友，讓我們快馬加鞭的趕到你身邊，也不過是為了爭下第一帝夫的位置。”

    呼延伊無語了一通。

    “所以他們就沒有任何動作，除了你？”

    “是的，除了我。我真的是受了家族的命令去東墨尋找帝女，隻不過第一帝夫也非我所要，所以我才會慢慢悠悠，一路欣賞風景，一路過來。”

    這個她可以猜到，若不然，她在蘇城待了幾個月，怎麽都沒有見到他？何況南侯國與東墨是鄰國，而西尉國與南侯國又是鄰國，再遠的路程，也不會行了幾個月還沒到。

    “若是我沒猜錯，漓也是偶遇你的吧？”都尉儲塵又言。

    呼延伊眨了眨眼睛，淡淡道：“是。”

    “那麽現在呢，你對我們，有什麽看法？”都尉儲塵緊緊鎖住呼延伊的臉，不想忽視她的每一絲表情，“對我，對漓，對一夜，或者......再加上哥舒九楚。”

    說到最後一個名字，都尉儲塵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伊兒......，今天那樣子，當著九楚的麵隨我出門，是想逼他......做個選擇吧......”

    呼延伊的表情頓時漠然，她看著空蕩蕩的門外，淡淡道：“是。”

    不管是初見，還是之前的陪伴，她都可以不在乎他的過去，但是現在，找上門的主主仆仆，她可以不在乎，但是他絕對不會不在乎，何況那些還是與家族有關的事情。

    依著傅餘明律的性子，家族不管對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家族的每一分，每一利，隻因為他是傅餘明律！

    ......

    “律，若有一日，家族與我之間，二選其一，你選擇誰？”

    雪白的房間，傅餘明律坐在華麗的沙發上，尖削下巴勾勒出好看的輪廓，聞言，淡淡一笑，好看的眸子溫柔地看著自己身邊的呼延伊。

    “若有一日，伊人手上的一切與我之間，二選其一，伊人選擇誰？”

    “你。”沒有猶豫的回答，呼延伊答完後將頭倚在傅餘明律的肩上，靜默等候著傅餘明律的回答。

    明明知道傅餘明律口中的答案，可是呼延伊總是想要一次一次的實驗，企圖聽到一次不一樣的回答。

    聽到呼延伊的答案，傅餘明律的眼睛頓時眯成一個月牙，性感的嘴唇半啟著，“可是我要自私了，律做不到用家族來換我自己的幸福。”

    多少次聽到這樣的話，呼延伊的身子還是一僵，然後閉上白紗後的眼睛。

    傅餘明律還繼續說著，磁性的嗓音就在呼延伊的耳邊散開，“如若真有那一日，伊人與家族之間的不容，二選其一間，律就選擇死亡，來換伊人最後的完整。”

    像是在驗證他話的準確性，傅餘明律就像個預言師，見證了他最後的悲劇。

    哥舒九楚不是傅餘明律，可是對呼延伊來說，他們之間是沒有區別的，唯一的不同，就現在的“傅餘明律”沒有以前那麽愛，或者說是不愛她了......

    這一次的賭注，呼延伊不知道結果，但是她知道，哥舒九楚一定會做出反應，不管好壞。

    事實上，呼延伊還是低估了哥舒九楚心裏她的位置。

    “小姐，哥舒公子今日一個人呆坐了一上午。”

    與都尉儲塵談話間，鳶尾走到呼延伊身後，輕聲道。

    呼延伊沉默一會兒，然後抬眸看著都尉儲塵，淡淡說道：“儲塵，有興趣麽，我們賭一把。”

    都尉儲塵淡淡一笑，“好。”

    呼延伊伸手拿過桌子中央的小酒杯，一個一個，邊放邊說，“今日，明日，後日，三天內，他會做出一個選擇。”

    “我們就賭，他會不會對月華城主動手。”

    都尉儲塵淺笑，“若是你輸了呢？”

    呼延伊淡淡開口，麵無表情，“任你處置。”

    “好，若我輸了，反之其行。”話落，都尉儲塵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割破手指，將血滴入中間的茶杯中。

    呼延伊沒想到都尉儲塵會那麽認真的立下血誓，一愣之後隨即接過那把匕首，做出同樣的動作。

    “血誓已成，你我兩方若有一方違反諾言。從此之後生生世世必為其奴。”呼延伊冷漠著，說道。

    “為奴便罷了，此後生生世世永不相見如何？”都尉儲塵破天荒的說出了與他此生不同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