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是誰負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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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一頓之後,呼延伊疑惑的看了眼米山,然後再次收回視線,“九楚,你別動,我過去......”
步子緩緩邁開,像是對米山的話無動於衷。
米山雙眸眯起,緊緊鎖在呼延伊一步一步賣出的腳上,垂在身側的右手隨著呼延伊一步一步的接近慢慢舉起。
注意到氣氛的緊張,鳶尾也顧不得呼延伊的反常,隻好握緊腰上的軟劍,對麵屋頂上,第五漓也一掃之前的沉悶,認真的看著房間裏的所有人,緊張的氣氛一時之間蓄勢待發。
嘴角揚起,麵色溫然,呼延伊就這樣笑著,看著哥舒九楚,然後慢慢地走近。
若她真走過來,他就和她一起回去麽?這一刻,哥舒九楚遲疑了,好不容易他做出這個選擇,難道就要以一次鬧劇落幕麽?可是眼前呼延伊的樣子,真的讓他心軟了……
好,如果她真的可以走過來,那麽他就……
“小童。”
“嗯?奴才在。”
“藥劑有沒有帶在身上?”黍公子輕聲道,眼睛裏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
“回公子,帶著呢……”小童雙手遞上手裏的白色瓷瓶。
黍公子接過,慢慢打開紅色的紙塞……
表弟,這一次我幫你試試‘迷迭’的藥效如何,還是希望不要讓他失望才好啊……
五步……
四步……
三步……
那一刻,米山有力的手臂正要砍下,門外的百名死士正要動手,屋頂的第五漓正要跳下房頂,鳶尾正要抽出軟劍,哥舒九楚正要上揚嘴角……
那一刻,呼延伊正要邁出倒數第二步,那一刻,黍公子唇角一掀,左手甩出,一道銀光閃過眾人的眼睛……
“唔……”步子迫不得已的停下,呼延伊低唔一聲,臉上的表情也染上一抹痛苦之色。
哥舒九楚的笑容隨著呼延伊步子的停頓,也已經僵滯在臉上。
“小姐……?”鳶尾睜大雙眼,看著那抹白影搖晃著,然後猶如殘落的楓葉,慢慢倒在地上,震驚了,“小姐!”
那日,風雨交加,雷電驟響,有人躺在血泊裏,俊美的臉蒼白不已,卻依然不失風雅。
“伊兒,這一世……終是明律負了你……”
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她自然重要,但是與家族相比,卻是微之其微的。
“伊兒,花一開一落,人一生一死,若有下一世……明律絕不負你……”
她曾想,有了他這句話,定是不再介意的,可是重生之後……呢……
“明律,花一開一落,人一生一死,若有下一世,你說過不會負我的……”微弱的聲音,小到隻有呼延伊一個人才能聽到。
“你說過的……不會負我的……”可是再見之時,你倚在樹上,一襲藍衣說不盡的優雅,長發飄飄,我未識你,你未見我。
沒有了白色的燕尾裝,沒有了灰黑的領帶,沒有了柔順簡單的短發,是不是你就不再是你了?
“媳婦兒……”眼見著呼延伊倒下,第五漓猛然驚醒,縱身躍下房頂,飛一樣的衝進屋裏,“媳婦兒,你醒一醒……”
搖晃半晌,伊人未醒,第五漓驚慌之下失去了耐性,“哥舒九楚,你對伊兒做了什麽?”
被第五漓吼了一聲,哥舒九楚當下有些呆愣,從呼延伊之前倒下的模樣中醒過來,“我……”
“鳶尾,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伊兒扶起來!”
被第五漓一聲吼醒,鳶尾忙忙跑過去,哥舒九楚也不由得站起身,看著佳人昏倒在地,心裏莫名的一痛,剛才明明都還好好的,怎麽就忽然……
“銀針……”耳邊傳來第五漓咬牙切齒的聲音,一根閃著光芒的銀針顯然被他捏在手裏。
眉梢緊皺,麵色清冷,第五漓轉頭看著米山,一字一字說的很清,“若今日伊兒在這裏出了什麽狀況,我就讓你整個城主府的人陪葬!”
這樣冷酷的第五漓,不止是呼延伊,就連鳶尾也未曾見過。
她本想過,在那種環境中生存下來的孩子,即使是至尊家族的少爺,也不能如此完整的保留住一份天真,現在看來,她以前想的果然沒有錯。
“讓開。”冷漠的聲音想起,第五漓抱起呼延伊往門外走去,沒有米山的命令,百名死士隻好讓開一道小路,看著男子抱著女子出了房門,再離開院子……
“你們都退下吧!”眼見著人都已經離開,米山這才吩咐道,雙眸緊鎖在門邊男子的臉上,瞧見他勾唇一笑,頓時了然。
“城主大人,今日叨擾了,九楚先行告退……”一直未出聲的哥舒九楚忽然開口,微微頷首,整個人散發著冷漠的氣息。
米山意外的看著他,感受到那種拒之人外的氣場,在心底歎了一口氣,眼前這個情況,確實不適合在做之前的事情了……
“來人,給哥舒公子安排……”
“不用了。”還未說完,哥舒九楚就打斷了米山的話,“九楚還是先回自己住處的好……”說完,他直接轉身,走出房間。
看著哥舒九楚離開,米山一直都沒有出聲。
“讓這麽一群人隨意來去城主府,看樣子表弟真的是心有所屬了……”黍公子開口調侃道。
米山歎了一口氣,看著黍公子問道:“那銀針……”
“既然表弟顧及心上人的想法,那手就隻有表哥來幫你下了。”黍公子輕輕一笑,直接承認。
得到答案,米山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他還以為是哪個死士沒有收好手,誤傷了呼延伊,若不然,他就真的沒信心麵對哥舒九楚了。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米山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今晚進了他的府,怕是九楚賭氣而為的吧?他的心是在那個女子身上吧,不然見女子倒下,他也不會那樣震驚。
“銀針上塗的藥就是我剛研出來的‘迷迭’。”
“哦?表哥將藥效實驗清楚了?”米山詫異地問。
黍公子搖搖頭,“還沒有,所以那個姑娘……”
接下來的話,米山了然,當下招來手,“來人,盯緊那群人。”
黑衣人一閃,“是!”
“紅兒,這樣子……”怎麽給主子說?
紅美人微垂眼睫,“這件事情不能讓主子知道,一切等主子恢複以後再說。”
“那主子若問起,我們該怎麽答?”
“就說……”又過許久,紅美人才開口,“今晚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樣好麽?玉美人猶豫,最終還是別無選擇,為了主子的身子,隻好先這樣了。
……
“大夫,小姐怎麽樣了?”
呼延伊的臥房,鳶尾擔心的問。
“嗯……”老大夫把了把呼延伊的脈搏,又撫了撫自己的胡子,眉梢緊皺,許久,他才道:“是中毒了。”
“中毒?”眾人一驚,就連剛走進門的哥舒九楚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什麽毒?”都尉儲塵問,看起來算是最冷靜的一個了。
“唉,這種毒是清毒的一種啊……”
清毒!這下連都尉儲塵都有些意外,“你說是清毒?”
“不錯……”
若是其它毒,他們還有辦法去討解藥,可是清毒……作為江湖人,他們都知道清毒是沒有解藥的,中了清毒,重者一死,輕者昏迷,不輕不重者創傷各異。
眼下這個情景,呼延伊竟中了清毒……
“所幸這姑娘中的不算重,卻也不算輕,剩下的……唉……老夫對清毒束手無策,各位……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老大夫就收拾了自己的藥箱,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一片沉默,鳶尾自責的坐在呼延伊床邊,一雙手握的很緊,“都怪我,若不是我反應慢,小姐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鳶尾,同時也注意到了那個站在門外的哥舒九楚。
“我帶媳婦兒去我們伍國,我就不信真的沒人拿下清毒!”第五漓開口,說著就要跑到呼延伊身邊,抱起她。
“漓!”都尉儲塵趕緊製止,“你忘了中了清毒是不能隨意亂動的麽?若是毒素擴散全身怎麽辦?”
第五漓頓時僵在那裏,雙眸看著那很張素顏,眼淚亂掉,卻是不敢再碰呼延伊一下。
難道他隻能看著伊兒這麽躺在這裏,卻什麽也不能做麽?
房間裏沉悶的壓抑。
“青言,我們去將城主府滅門!”悲傷之後鳶尾抽出軟劍,對等候在一旁的青言道。聽到話,青言也是一副冷酷的樣子。
“你們不能去!若是去了,這段時間伊兒若有個萬一,你們又怎麽辦!”再次阻止了兩個人,都尉儲塵也沒有辦法,“算了,我們就先守在伊兒身邊吧,其他的事情,等伊兒醒了後再做決定。”
此時......也隻有這樣了。
“對了,怎麽不見一夜?”都尉儲塵看了看屋裏的人,疑惑道。
“之前北唐少爺不是生病了麽?現在許是還在休息......”鳶尾不確定到。
“這樣......鳶尾,伊兒就先交給你了。漓,我們......”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