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開到荼蘼花事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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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男子意識到呼延伊首先說出的人,腳步微微一頓,雙眸依舊深邃,冷意依舊,麵上平靜無波,而在他的對麵方向,呼延伊的另一邊,男子剛要邁出的腳步瞬間停住,本是半啟著的薄唇一抿,墨眸中閃過一絲不安。

    “這是男子,很美的男子。”說完,呼延伊就將視線固定在老頭兒的手上,一直等他捏好,然後遞到她的手裏。

    泥人捏的很像,但也隻是形似神不似,畢竟是泥捏的,能夠捏成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再捏一個......長發半束,雙目清亮,臉上帶著一點稚嫩之氣,亦是一身紅衣,但是看起來不似妖嬈,而是純真......”

    同是紅衣,不似妖嬈,而是純真。

    這一個,應該是第五漓吧?那麽下一個會是誰呢?都尉儲塵?還是柏侯沐瀟?不知這個想法有何好笑之處,黑衣男子冰冷的唇邊忽然勾了勾,牽起一抹類似於笑容的東西。

    第五漓......墨眸閃爍,不同於黑衣男子,他心裏的想法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姑娘,這個好了,下一個要捏個什麽樣子呢?”

    老頭兒的話讓呼延伊腦海中同時閃過幾張臉,賀蘭茹,呼延梨,木華晨,鳶尾,都尉儲塵,柏侯沐瀟......

    “這一個,臉要比前兩個泥人的臉要剛毅些......”

    剛毅?墨眸男子站在不遠處,聞聲一愣,雙目中閃過疑惑。

    似乎......都尉儲塵的臉雖然不及北唐一夜柔美,也不及第五漓稚嫩,但說剛毅......也算不上吧?

    “長發過肩,用青簪別在腦後,黑色的外袍,用金絲鑲邊......”

    聽到用金絲鑲邊,老頭兒手一抖,心想著:衣服好做,這邊可不好鑲啊......罷了,難得有這麽一場大生意,難做就難做吧......

    黑袍,金絲鑲邊......終於,男子的腳步停了下來,雙眸定在前方一米處女子的背上。

    他想過任何人,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她要做的第三個泥人,竟然是他,,公輸幕唁。

    刹那間,各種眼神閃過那雙黑亮的眸子中,驚奇,疑惑,深思......

    “姑娘,你看這樣,行麽?”

    公輸幕唁也不知道他愣神多久,直到老頭兒的聲音傳來,他才恍然驚醒。

    呼延伊接過泥人,細細的看了看,然後淡淡的,她道:“不像。”

    此聲一出,老頭兒的額頭瞬間出現了冷汗的痕跡。

    “捏出來的泥人沒有冰冷,威懾不了旁人。”

    她淡淡的聲音傳進公輸幕唁的耳朵裏,他的雙眸不自然的就深邃了,猶如此時的夜空,繁星點點,卻怎麽也看不真切。

    “這個......人的性格姑娘沒有說,而且老頭兒技術有限,所以......”老頭兒幹幹的笑了笑,抱歉的對著她拱了拱手,臉上的表情很是慚愧。

    呼延伊看著泥人,微微勾唇,“無礙。下一個......”

    這個人......是誰?

    夜風恍然拂過墨眸男子的衣衫,他的衣帶在空中隨著夜風飛舞著,旋轉著,隻是男子無心整理自己的衣裝,他看著女子身後佇立在那裏的男子,墨眸微微一暗。

    許是這視線太過強烈,敏感的,公輸幕唁轉過頭,直接對上那一雙墨眸,然後他再次意外地勾唇,向前一步,聲音中帶著冷意,但與平時的他相比,還是溫柔了很多。

    “唁某著三小姐心裏如此地位,不勝榮幸。”

    沒有意外,她眸都未回,敘言:“能讓公輸少爺注視良久,伊兒羞愧。”

    冷眸一瞥,公輸幕唁不語。

    即使沒有看他,呼延伊似乎也能夠猜到他想說什麽,於是她站直身子,紗後的雙眸微眯,輕聲道:"我知道你也在。"

    話落,誰都沒有動靜。

    是她感覺錯了麽?疑惑,呼延伊睜開雙眸,看著老頭兒手裏的泥人,"下一個,俊秀儒雅些......"

    這一個,應該就是都尉儲塵了吧。男子站在不遠處,心裏忽然湧上一股酸澀的感覺。

    先是北唐一夜,再是第五漓、那個男人、都尉儲塵......那麽他呢?什麽時候會輪到他?他在她心裏是什麽位置?還是說,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了呢......

    還不出來麽?呼延伊眨了眨雙眸,終於沒有再等他反應,而是自己主動地轉過身去。

    街市繁華,兩側的攤主時不時得吆喝兩句自己攤前的生意,街上有情侶命中注定的相擁,也有情侶不知所措的尋找心裏的那一半。

    可是這一些,在呼延伊看到那個人之後,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她放下了,她真的放下了。從那一日起,她就真的放下了,那個曾經對她說:下一世絕不負你的人。

    傅餘明律,願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比我好。

    眉眼彎彎,呼延伊忽然挽住身旁公輸幕唁的手臂,"你有想要捏的麽?"

    這樣的呼延伊並沒有讓公輸幕唁詫異,而是依舊冷著麵孔,薄涼的唇吐出幾個字:"那便捏一個他吧。"

    他沒有陪人作戲的習慣,也不想有。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麽故事,他也沒興趣知道。

    話一出,呼延伊麵無任何波動,淺淺一笑:"好。"

    她對著老頭兒,道:"下一個就捏個他,一模一樣就好......"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老頭兒看向男子,然後有些尷尬:"不知這位公子可否走進一步?"

    對於老頭兒的話,男子不為所動,隻是雙眸黯淡的看著呼延伊與公輸幕唁,然後沉默著,緩緩地抬起腳,走近。

    "伊...兒......我......"

    "這泥人底盤,可以刻名字麽?"不等他開口,呼延伊直接打斷他的話,眉眼含笑的道。

    "可以......"

    "那便麻煩師傅在此泥人上刻上幾個字......"

    "姑娘想刻哪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