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早上八點，直到下車時候，許漢發現，對麵那老爺子和自己是一個站下。

    老爺子看到自己也跟著站起來，不禁臉色有些慌亂，強自鎮定些許後，才匆匆推著小風和懷裏的小女孩出去，並且還打了個電話出去，戒備意思十足。

    明顯，那老爺子怕自己心懷不軌，所以虛報了下車地點，估計現在又以為被自己盯上了吧。

    許漢苦笑一下，也就索性不急著走了。

    許漢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身死咒的作用，想做個好事，都這麽難。

    許漢的爺爺是在他上大學之前去世，爺爺一向身體還好，就是脾胃不好，吃飯吃不下去，初時沒人在意，等到最後爺爺胃大出血時後，一切都已經晚了。

    在醫院的診斷是，爺爺從慢性肝炎，到肝硬化，再到肝癌，拖了足足有十多年時間，因為一直身體硬朗，沒在意。

    在大學一年，許漢不練武，對肝癌這一塊，看得很熟，應該說特別熟，再對照書本看著爺爺生前的模樣，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在鄉下，並沒有定期體檢這一說。

    許漢在那個小男孩的身上，看到了肝炎的影子，他的脖子那裏有一顆紅痣。就算沒有什麽疾病晶狀體記憶模型卡，許漢也能看出來，因為他現在的精神力太強。

    這個痣在外人看來或許和朱砂差不多，但許漢知道，那是蜘蛛痣。透過慢慢變強的精神力，許漢能感受到裏麵血管的跳動。

    這小男孩，患有肝炎的時間，並不短了。

    肝炎不是什麽難治的病，隻要診斷出來，很快就會治好，但若拖得久了，那就不好說。

    許漢也不好直接提，那祖孫三人才從流沙市第二醫院回來，估計心裏想著血液科的那些醫生沒看出來，自然不會相信許漢這個外人。

    若是強行說，對方還會以為自己在咒他孫子。

    好人難當。雖然自己也有想賺點功德點的意思，但？

    人不可強求。

    下了車，許漢有些意外的看到，那祖孫三人竟然走到地下通道那裏，然後被一輛看起來價錢不菲的商務車給接走。

    這下，許漢也算放了心，既然對方不是因為經濟問題，那麽那小女孩的病情肯定有著落，至於那小男孩？

    許漢搖搖頭，自己最近的運氣實在太差。

    ……

    許漢的老家是在沙省正北邊江城市扶恩縣東來鎮，與臨近的漢省相交。

    流沙市沒有直通扶恩縣的火車，隻能到江城。

    剛下車，電話就響了起來：“喂，漢兒啊？到江城了嗎？”

    到了，老爸，您可真準時，正準備向你匯報。剛下車，火車站廣場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許漢心裏沒由一暖。

    自從自己上大學後，父親就變得有些嘮叨起來了，和自己的母親都有得一比，特別是平時給自己打電話，比母親還及時。

    那正好，我現在在江城與你老媽一起進貨，你過來，咱三一起回去，還能省了車錢。”老爸笑嗬嗬聲音傳來。

    許漢心裏一澀，正好正好，哪來那麽多正好？現在是早上六點三十，老爸明顯不會說謊。

    九個多月沒見，時間就有些長了。

    許漢也不戳穿，說：“那行，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誒，就在畫紙舫這裏，車都已經裝好了，等你過來。”

    許漢說了一聲好，就掛了電話，然後在外麵掃了一輛兩千多檔的自行車，快速騎過去。

    共享自行車全國通用，小到縣城，大到華夏區京城，都隨處可見，隻要你騎得動。

    沒車來車往，不過四十多分鍾，許漢就來到了老爸所說的江城畫舫外。江城是一座老城，武道興起之後，更是複古很多。

    三層樓閣樓建築下，許漢停了車，走進院子，一眼就看到拉貨那裏父親開了好幾年的帶後備車廂的小貨車。

    父親正打理後備箱拉著的畫紙。

    母親數著錢，和老板交貨，許漢到時，她把錢遞了過去，說：“老板，八千七百，你數數，多出來的二十三的零頭我就不給了，你也懶得找。”

    老板是個中年人，他笑著接過錢，隨和道：“行嘞，也懶得麻煩。你們一路好走啊，本來想和你們吃個飯，可你們說兒子要回來，我就不好多留啊，下次，下次去。”聽口吻就知道是老熟人。

    母親嘿嘿一笑，說：“那老板你好坐，生意興隆。”接著轉過身去，拉拉父親係好的繩子，嘴裏嘮叨：“許執南，二十分鍾你都捆不好一根繩子，等會兒漢兒來了還等你是吧？”

    這不都搞好了嘛，你也是嘴多。”許執南埋汰一句。

    什麽叫我嘴多，你什麽時候做事不拖拖拉拉的？要都像你這麽做事，等天黑了再回去咯。”母親常欣檢查完，沒什麽不妥，還在一邊回著嘴。

    我！”許執南還要說話，但立馬止住，單手拉了拉已經捆好的結實繩子，喊道：“漢兒，你來得正好，上車，到城邊吃碗粉，回家。”

    好勒！”許漢不戳穿，父母一起吵吵鬧鬧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從來沒鬧大別扭，但這就是他們的日常，很久沒聽到，許漢還有些想。

    三人利索上車，常欣接過許漢的書包，放車上，然後半怪著說：“你怎麽回來就帶這麽點東西，是不是沒買衣服？我暑假不是給你打了錢讓你多買幾身衣服嗎？你也是和你老爸一樣，大大咧咧，從來都不知道注意自己形象。”

    回縣城後，給你再買幾套衣服去，一個大學生，來來去去就那幾件衣服，也不知道醜你。”常欣笑罵，滿臉卻忍不住喜。

    有衣服，國慶才回來幾天，帶兩套換洗的就可以了。”許漢無奈回。

    ……

    正如吳清所說。

    江城有三好，一水，二城，三粉。

    水城不能分家，分了就都沒滋味兒。

    但這粉，卻是要在老城邊處，城中心裏雖然也有粉，但很多都被商業化，沒這口味道，來遊玩的人肯定找不到。

    許漢吃得是滿頭細汗，大呼爽快，老爸老媽同時問要不要來一碗。許漢笑著回：“等回去吃肉才好，不吃粉了。”

    行！家裏都有。”常欣笑起來，一臉幸福，似乎自己備的好吃東西，在這一刻才有價值。

    噗通！”

    許漢三人正準備起身，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有重物落地聲音。

    這聲音讓許漢三人連忙轉過頭去。

    誒，陳老大爺，陳大爺。你這是浪們搞了哦。”接著傳來老板有些著急的聲音。

    四周吃粉的人也圍了上去，隻見一老者單手捂著胸，滿臉痛苦，此刻那老板見了準備上去扶。

    許漢一看，立馬讀出一大段數據：

    初步診斷：左心衰竭性心源性哮喘。”

    數據：心跳56次/分，呼吸49次/分，血壓64/89hg，脈搏59次/分！低血壓，哮喘性呼吸。心脈不對稱。”

    左心腔內大小16，右心腔內大小8。左心流出道流速……”

    治療措施，急救：補血、氨茶堿，迷走神經刺激。”

    內科治療：強心、脫水。”

    外科治療，手術擴張左心流出道，手術方式……手術取點：正胸口位……”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