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還是不解，許漢便給張天生發信息：“張師兄，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許師弟，盡管說！”張天生明顯最近心情頗為不錯。

    雖然那件事有些難以起齒，但、誰又能真正說清張天生自己的情緒。

    “我做了一個夢，我不知道它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許漢很認真地問。

    接著，許漢把自己在夢中所夢到的都簡單說了一遍。

    張天生這回沉默了很久，才緩緩打字過來：“一緣一衍，你若這次出了門去，夢中皆是真實。”

    “夢衍修行，易修世間法，難修自在身。”

    “恭喜師弟，你已經度過了‘觀己如夢悟成空’境界，和師兄我的心法，都在同一層次了。師弟這次的機緣，說來師兄都是真有些嫉妒你了。”

    許漢還沒回話，張天生又回。

    “你既已出夢，證明你已經把夢中所曆悟空。”

    “生死本就黃粱一夢，來去除腳下都是空。”

    “夢衍訣，本就是一種觀法。”

    “第一境界，觀悟世間，錘煉精神力。”

    “第二境，觀己身，得知本真。”

    “很苦的滋味。”

    許漢看了，終於算是明白。自己那一夢，也隻是夢衍訣修行的一遭。隻不過，自己終究是把它看破了。

    但許漢心裏卻暗自有些堵：難道才十年時間，我就把她當成了一場修行？

    回：“師兄，如果可以，我寧願不突破的啊！”

    “滾！~~~~~~~~~~~~~~~~”

    張天生回了一個很生硬的字。

    “夢衍訣，修的是夢，修到最後成空，作己如夢亦是空。”

    “你夢中所見她已死，乃是你知見所限。這就是因果衍化。”

    “莫非你真要她真真死在你麵前，你再悟道？這樣你就能接受了？”

    “你師兄我當年！”

    “算了，懶得和你說。你愛怎樣怎樣，你丫的！”

    “要是我還在地球上，你和我這麽嘚瑟，我保證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

    張天生沒再回話，但他所發來的信息，卻如同警鍾一般，狠狠地把許漢敲醒。

    是啊，夢裏修成空，又不是本來就成空。

    她還沒死，沒死的。

    然後，許漢心裏才念念：看來師兄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夢衍訣。

    夢衍訣嗬。

    張天生說是沒回，但還是發來了一條信息。

    “師弟，你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有些東西，你就該知道了。”

    “世上人，對很多東西都有誤解。”

    “修行修的是來去路，實力是功力多少，修為乃是所為如何。境界是一境一界，目中所觀，耳中所聽，五官所感。”

    “夢衍訣取自南華真人一道，直指修行本身，事事不必分清夢境實境，時時卻要知真人假人。”

    “好了，說點簡單的，就是不要再糾結究竟是如何？反正你已經悟到了就行。”

    許漢這回徹底驚醒，連忙回：“多謝師兄指點，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回別了張天生，許漢這才捋了捋，南華真人，乃是大賢人莊子。

    最出名的便是“莊周夢蝶”傳說。

    隻是這種境界，卻又不是許漢所能體會的。

    收拾起所有情緒，許漢也才算是把所有的一切放下。

    內視一看，自己丹田內的法力，已經凝結成液，化作一旋渦，不斷盤旋散開向四周經脈緩緩推出，又從丹田之上有絲絲法力傾斜而下，在旋渦中心被吸納，形成自然而然地周天循環。

    築基境！

    許漢看了心裏猛地一喜。

    看來自己在夢裏不管如何也突破不了築基境，是有道理的！

    知見所限，本體所限。

    築基境界，讓許漢如今的法力足足增加數十倍還要多。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許漢如今的眼界和心境，已經比之前要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緩緩點點頭，準備走出去，既然自己已經把來龍去脈弄清楚，自然要給父母說一聲，之前許漢有些糊塗，還沒來得及解釋。

    隻是，剛走出門，就發現父母在和人開口說話。

    “兩位大爺，你們是來買宣紙的嗎？我們今天不開門。”是母親常欣問的。

    “我找許漢小友！許漢小友是在這裏的吧？”一名老者聲音底氣十足，聽到許漢的耳裏，還頗為有幾分熟悉，許漢在夢裏麵經曆的事情有些多，所以一時間沒能想起到底是誰。

    常欣的語氣立馬變得有幾分緊張：“你們你誰？找漢兒做什麽？”

    自己兒子才剛剛醒來，她可不想再出什麽事。

    那老者又說：“我旁邊這位是沙省武道協會總會長周廣元，我二人此次前來，是代表武道協會，特來拜會許漢小友。許漢小友這次，可是立下不小功勞。”

    許漢這時走出門，一看到來人，便認清了來人正是雲尊，就是叫自己小師叔那人。

    雲尊法號雲來子。

    雖然他叫自己一聲小師叔，許漢卻不可能不給麵子，走出來說：“見過雲來子前輩，見過周前輩！”

    常欣和許執南聽到周廣元的名字和身份的時候，嚇得渾身都是一陣咕嚕。

    身為沙省人，周廣元的名號，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但從未想到過，周廣元會長，竟然會親自來他家裏拜訪！好在許漢走了出來，否則他們都不敢接話。

    許漢開口後，許執南壓低聲音問：“漢兒，你咋認識了周會長的？”

    “我不認識周會長，我認識雲長老。”許漢也偏頭回。“媽，你去給雲長老和周會長沏壺茶來吧。爸，你也去幫忙，這個你熟點。”

    雲來子和周廣元親自上門，他們在旁邊，肯定有些東西說不開。

    許執南和常欣連忙說好，臉上滿是喜色。轉身的步子都有些空。心裏暗想：那可是周會長啊。

    許漢回話的時候，周廣元連忙說：“許漢小友不必多禮，小友乃是惑世前輩弟子，周天師師弟，按照輩分，我還要叫許漢小友一聲師祖才是。前輩二字，我實在不敢當。”

    許執南和常欣立刻渾身一震，懵了過去。步子連連頓頓停停。

    許漢連說：“周前輩，這輩分之事就算了，以後我叫你周會長，你就叫我許漢。周會長，雲長老，既然已經到了家裏，那就裏麵坐吧。”

    許漢這回表現得頗為些隨意，沒上幾次那麽緊張。

    夢中所見十年，所看所觀，皆是真實無比。

    周廣元也點頭說好，要他叫許漢師祖，他也別扭，但如果許漢非要計較，他也不得不叫。

    許執南和常欣二人煮茶去了，其實是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敢想象許漢在和周廣元這等身份的人前都。

    小師叔，師祖？

    ……

    到了廚房，常欣還有些緊張問：“你說漢兒怎麽就認識了這種大人物啊？你說有他們幫忙，漢兒進了武道學院，是不是可以開點小炤？”

    許執南眼睛一瞪：“你就那點目光！人家周會長是一省武道協會會長，他且會不會開後門還不好說，就算他能開，漢兒也不會要，也不能要。”

    “為啥？”常欣眼睛也回瞪過去。

    “為啥為啥？人情欠了不用還是吧？而且，你沒聽周會長叫漢兒什麽麽？”

    ……

    到了屋裏，許漢和雲來子三人在客廳坐下。

    雲來子首先開口說：“許漢，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來護法渡劫的三戒大師。若非他佛法高深，恐怕你這次的劫數還頗有些難過啊！”雲來子的語氣頗有幾分隨意。

    “三戒？他都出門去了。”許漢回了一句，然後臉色有些疑惑地問：“你們怎麽都知道我在渡劫？”

    許漢心裏，卻是有些緊張起來，自己度個劫數，怎麽滿天的人都知道了？

    雲來子沒說話，周廣元卻首先解釋道：“夢衍訣，一夢通三界，一夢通九幽，一夢破生死，一夢太虛遊。此等逍遙境界，一般人恐怕難修得很。”

    “自我在時空秘境中，看到裏麵無數大妖惡鬼無緣無故身死的時候，就知道是施主在渡劫數。”

    “以夢中法，積無盡功！”

    周廣元這話說了，許漢還有些糊塗，雲來子再解釋：“夢衍宗的功法很是特別，我給周會長說了你在修煉此功法。”

    “曾經夢衍宗的前輩，就曾經有過以夢遊太虛的方式，斬殺不少妖魔。這在修行界，早已經不是大秘密。”

    “夢衍訣，修得是夢，但這衍生之力，太過強大，在這世間，說獨一無二也不為過。”

    “一夢足以斬斷任何因果，衍化天地無常。這也是夢衍宗每代傳人，隻有一人世間行走，卻讓所有宗門忌憚的真正原因。”

    許漢心裏這才略放下來，原來曾經夢衍宗的前輩，也有過自己的經曆。

    這麽說的話，自己夢中所斬殺的周默死了，夢中進了域外戰場和時空秘境後所殺的那些妖鬼，也死了。

    豈不是說，自己在夢中殺的人，那在現實中，他們也得死？

    這也未免太變、態了些吧？

    許漢才這麽說，雲來子便一瓢冷水澆來，他歎道：“隻可能夢衍劫數有限，想要以夢衍化因果太難，否則，有你一人在，時空秘境中的妖鬼，又有何懼之有。”

    許漢再次有些緊張回問：“那雲長老和周會長這次來的目的是？”

    莫非，這雲來子和周廣元覺得自己太過於逆天，想要來找自己的麻煩？

    許漢的心裏微微一冷，袖間的長劍，已經緩緩往下開始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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