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章 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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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漢聽完神色立刻一皺,還沒來得及反應,忽然,那樹妖渾身青光大作,許漢隻覺得腳下一陣鬆軟傳來、許漢後背微微一亮,單手化作劍指,正欲戳出……

    武道賽場上。

    寧鑫和李奎淩以及湖省武道協會的大長老瞬間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一團青綠色的氣息和光芒瞬間閃動不已。

    青石鋪成的地麵和水泥打造的擂台早就被樹妖絞得粉碎,此刻那碎末,連帶著青石之下的泥土飛騰起來,形成一道青綠色夾雜黑褐色的圈。

    而許漢和那樹妖,則是被陷入其中,身影慢慢消失不見。

    見此,寧鑫臉色瞬間大變,跳起一看,那大圈中哪裏還有許漢的影子。而那泥土圍成的圈,也漸漸化小,把本來狼藉的地麵鋪平。除了地麵有些鬆軟,絲毫看不出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寧鑫一回頭,說:“霍凱!王景!你們立刻把消息傳給沙省武道協會,我帶人去查。不管這曲末寒究竟從何處來,都必須給我徹徹底底地查,一定要查清來曆。”

    寧鑫的心裏沒底,這許漢他在來之前,劉長林就交待,要他好生管著許漢,這許漢與雲尊的關係匪淺。他帶隊出發的時候,周廣元會長更是親自交待,一定要把許漢安全地帶回來。

    能夠得到周廣元如此交待的人,絕對不是和雲尊關係不一般這麽簡單。

    大長老見狀,立馬說:“寧長老,你們也不用著急,之前樹妖便在許漢小友麵前吃了虧,這般想來肯定無事才對。”

    “再則,聽其所言。我看這樹妖應該無傷人之意才對。”

    說完,又吩咐:“你們也順著曲末寒這條路去查,一定要把那曲末寒的底細給查出來。”

    “你知道個屁。”寧鑫回了一聲,然後大聲道:“在許漢沒回來之前,給我一直查下去。”

    ……

    許漢感到腳下一軟,一個劍指正準備指出,樹妖的話又到了:“你不用多費力氣,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這裏是我本根所在,若是我要與你不死不休,是不會帶你來這裏的。”

    許漢連忙止住劍指,身子後退,滿是戒備地掃了兩眼,果然看到那樹妖已經縮小到正常人高度,此刻背著許漢往洞內走。

    洞頂不知從哪裏來的莫名石頭,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將通道正好照得透亮。

    小心跟入洞內,許漢一眼便看到,那洞內躺著一個少女,那少女的服飾是現代裝扮,一身休閑服並不出彩,容貌也隻是清秀,放在外麵可以稱為美女,不算驚豔。

    讓許漢更為一驚的是,那女子的手上還緊緊握著兩支小旗。

    旗幟上一麵寫著:“曲末寒。”

    “另一麵寫著,我愛你。”

    看到這,許漢心裏莫名一動。

    “我請你來,不是找你打架,隻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樹妖走進洞內,就起先說道,不過,這時候他的聲音,變得溫和無比,像是怕吵到那個女孩。

    許漢正要說話,那樹妖就舉手打斷:“我不會讓你白做,事成後,我這具法身,你盡可拿去,雖然比不得你手中之劍,另可有大用。”

    “不是!”許漢這才插話:“你都沒說是什麽忙,我怎麽答應你?又憑什麽答應你?”

    “而且,你我人妖兩族,我殺你根本不費功夫,為何我要幫你忙,你未免太異想天開。”

    “對我而言,殺人或許需要一個理由,但殺妖卻不需要理由,更何況,你已經給了我殺你的理由。”許漢麵無表情地回。

    “唉!”那樹妖歎了一口氣,一時間竟然久久不言。

    過了半晌,才略顯幽幽地說:“你們人類真是麻煩。如果可以,我真想殺了你。但沒辦法,我又打不過你。”

    “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樹妖無奈開口。

    許漢眼睛眨巴眨巴,把劍收了起來,大步走進洞內,口中回道:“那你就說說你到底從何而來。你和方家又是什麽關係?”

    樹妖一聽這話,略帶幾分不屑說:“方家?”

    “方家雖然聽起來很強,但要我和他們共事,卻還不夠資格。”

    “三日前,方家和林家的故意將你我二人的身份暴露出來後,他們親自來找過我,要我取你一命,但被我回絕了。我這次隻想參加武道賽,不想節外生枝。”

    說到這,樹妖又解釋:“我知道你肯定誤會,我傷張武是因為方家指使,所以你在與我附身的曲末寒對賽時,毫不猶豫地就斬掉他的肉身。”

    “他該死,但也不該死啊。因為他本身就已死,隻是有人覺得他應該還活著,他才活了下來。”樹妖幽幽歎道,語氣頗帶幾分複雜。

    許漢努了努嘴,看向洞中那女子:“你說的人,應該就是她吧?我很好奇,你一個妖,為何要和一個人類走得如此近。”

    “這?我。”樹妖欲言又止,看了許漢好一會兒,然後又看看許漢,才拉起話夾子。

    “沒錯,我是從時空秘境出來的妖,你能一眼看出我的法身,你肯定進入過時空秘境,或者是看到過其他的妖。”

    樹妖雙眼一眯,回憶道:“大概是三十年前,有一顆樹被人打散真身,隻有一縷魂魄攜帶一片肉身逃出。出了時空秘境,法力大損,境界大不如前,而且又是殘魂,隻能化作修成妖身前的種子,沉睡在時空秘境外。”

    “五年前,有人路過,正好踩到那顆種子。好奇下把它帶出了深山,以為是一塊奇石。天天把玩觀賞。”

    “經過三十年的沉睡,它恢複了一些實力,在被她帶回去兩日後,破殼重生成芽,被種在土裏,天天澆水施肥。”

    “每天晚上,她有了高興的事,就會推開窗戶給它打聲招呼。”

    “要是不開心了,就會走近來,給它澆水,然後靠著它,自言自語。”

    “有時候,她一個人數星星能數半個晚上。”

    “有時候她會靠著它為另外一個人祈禱。”

    ……

    “三年前,它結了果子,晶瑩剔透,在她睡著的時候,主動落下,送到她嘴中。第二天,她一夜間突破了武徒三層。第二天她發現果子不見了,找了好久,急得團團轉。”

    “她又來到樹下,望著樹上的果子,每天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鬆鬆土,說說話,和樹說,和果子說。”

    “兩年前,她又把樹上結的果子摘下,對那棵樹許願:‘小神樹啊小神樹,你可一定要保佑曲末寒哥哥打進武道賽啊。他隻有進了武道賽才會開心的。’”

    “然後她又說:‘但是他開心了,我有點不開心,怎麽辦?’然而,那個小女孩口中的他還是失敗了。”

    “一年前,那棵樹特意結了兩顆果子,因為樹知道隻有一顆,那女孩自己舍不得吃。”

    “果子還沒熟的時候,他親自來到院子裏,女孩親手摘下給他,期待地看著她服下。

    他拿到果子,一轉身跑了,女孩追了上去。

    到晚上才回來,臉上有五根指印,不停地哭著說:“萱萱,萱萱,萱萱就有那麽好嗎?”

    “女孩哭了,臉上五根紅紅的指印也掩不住淚痕。”

    “也正是這一次,那棵樹才知道,那個女孩口中的他,喜歡的不是女孩,而是另外一個人,她叫萱萱。”

    “一年前,那個他突然變了個人。口裏再也沒提過什麽萱萱。”

    “女孩得償所願,每天隻要得到他一句誇獎,便會發出銀鈴般的笑,孩子一樣的跳。”

    “樹則是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