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見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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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北郊鳳凰山東麓太陽溪西岸,有一座小山穀。
這是一座群山環繞而成的山穀,山穀中楓樹成林,樹葉婆娑,林間小溪蜿蜒流過,溪旁的樹林中幾間小屋若隱若現。溪水在屋前匯聚成小湖。小湖中怪石嶙峋,間或有小魚穿梭。整座山穀出塵悠然,閑適自在。
大名鼎鼎的幽林小築就是這裏了,高飛和石青璿棄舟登岸,經過一天跋涉,終於來到這裏。看到眼前夕陽西斜,映照著小山穀,層林盡染,湖水碧透。高飛對並肩而立的石青璿說道:“也隻有如此鍾靈毓秀之地,才能有你這樣的才女出世。”
石青璿調皮一笑,對高飛說:“這是自娘仙逝後,第一次有人來呢。”
高飛一邊欣賞穀內美景,一邊回答道:“那我真是榮幸之至了。”
石青璿頭前領路,進入小屋內,進門是個布置清雅的小客廳。靠窗的地方有一套小桌椅。
請高飛坐下後,石青璿從牆邊的小櫃之中取出茶葉,然後神態悠然的點著了朱泥小爐。一邊煮茶,一邊說:“既然送青璿回來,就先喝杯茶吧。”
高飛接過石青璿奉上的香茗,喝了一口道:“我能進入青璿香閨,已是高興不已。既然你已經安然回家,那麽我也要走了。”
石青璿煮茶的手頓了一下,語氣淡然的說:“可是要去洛陽。”
“不錯,我估計師妃暄已經把和氏璧放到淨念禪院了。所以我要去看看。”高飛看著表麵淡然,實際上心緒複雜的石青璿輕聲說道。
石青璿再次為高飛斟滿茶杯,說道:“那記得經常來做客,我就不留你了。”
幽林小築不遠處一座山頭上,高飛負手而立,遠遠看著小山穀。林間的山風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回想這一月來和石青璿相處的日子,有些甜蜜縈繞心頭。他明白石青璿想讓他多陪她幾日,可是高飛卻有些心急和氏璧。
收斂心情,高飛淡淡道:“閣下跟了一路,還不想現身麽?”
一聲輕歎,高飛身邊驀的出現一道身穿儒服的人影。高飛回過頭,仔細打量他。隻見他看上去不過中年,但是兩鬢卻有些斑白。身材挺拔,樣貌英俊,特別是他的眼睛,此刻有無邊的溫柔溺愛在其中,深看下去還帶著內疚與自責。
他看著幽林小穀輕輕開口,聲音低沉內斂帶著一絲磁性:“青璿還好麽?”
高飛轉過身,再次深深凝望這個大唐世界最具魅力的男人之一,淡淡開口道:“邪王想要知道,不會自己去看看麽?”
石之軒收回凝望小穀的目光,轉過頭迎上高飛的目光說道:“你知道我是誰?”
高飛微微一笑,神態自如,看不到一絲畏懼:“邪王石之軒麽,從我們登岸後你就墜在身後,你現在是碧秀心的丈夫石青璿的父親石之軒,還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花間補天兩派傳人的邪王呢。”
石之軒聞言,雙目精光大勝,不過轉眼又消去,眼眸深處湧現出深刻又複雜的感情,輕聲唱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的聲音蒼涼疲憊,充滿孤獨自責的意味。讓人聞之忍不住傷感落淚。
高飛聽著他深情的歌聲,望著眼前這個內心痛苦好似為情所困的男人,想到他身為邪王時的狠辣,由此深深體會到了他性格當中的矛盾,這也許就是現在醫學上所說性格分裂了吧。完全就像不同的兩個人。
石之軒低沉的聲音繼續訴說:“自從她死後,我無比的孤獨,我無法麵對青璿,我不知道怎麽去對她。我一遍一遍問自己為何要這麽做,我一次一次偷偷去看清璿,看她獨自成長,清冷孤寂。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高飛靜靜地看著他,冷冷開口道:“因為你敗給了寧道奇,因為你一統魔門,把魔門發揚光大的誌向無從完成,因為碧秀心是慈航靜齋的傳人,你把失敗了的原因歸咎於你們的相愛。你矛盾而又自責。你不敢麵對你無辜的女兒。”
石之軒身形巨震,臉色忽的變的冷峻,眼中的傷感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冷酷邪意的精芒。他緩緩抬頭,龐大的氣機猶如潮水般像高飛湧來。
高飛雙眼也是精芒閃爍,肩背萁張,渾身氣勢毫不示弱,與石之軒爭鋒相對:“哦?石之軒走了麽,現在是邪王回來了麽。”
石之軒嘴角微勾,透露著說不出的陰冷邪惡,聲音不疾不徐:“你不怕我麽?”
高飛哈哈一笑,聲音流露出強大的自信:“怕?笑話,沒打過還不知結果如何,有何可怕。邪王縱橫江湖,這信心有些過頭了吧。”
石之軒哈哈一笑,連說三聲好,才微笑著說:“有多久沒有人對我如此說話了,就憑這個,我留你全屍。”
高飛衣袍鼓脹,渾身上下汗毛炸起,筋骨齊鳴,放鞭炮般劈裏啪啦作響。體內渾厚的真元如漩渦般在經脈中閃電穿梭。整個人都膨脹起來,變得威猛無比。他的雙眼流露出駭人的殺機,前兩個世界積蓄的殺氣海嘯般釋放出來,對著石之軒冷喝道:“多說無益,接我一拳再說。”
話音未落,高飛已經從原地消失,隻剩下地麵上兩個大坑。石之軒麵色大變,身影晃動,整個人都虛幻一般化為虛實難辨的無數幻影,朝四麵八方飛退。
高飛瞬移般來到飛退的石之軒身前,不管無數身影怎麽變化,強橫的念力鎖定他的真身,一拳擊出。
無數空氣漣漪以高飛的拳頭為中心向周圍蕩漾,但是卻神奇的沒有絲毫聲音,這確實被高飛以真元收斂,整個拳勁不漏絲毫。
石之軒沒想到高飛能從無數幻影中準確找出他的真正所在,幻魔身法第一次失去效用。被逼無法,隻得硬接這一拳。
“轟”一聲,勁氣四射,將周圍的樹木吹得七零八落。石之軒不死印法急轉,卻無法從高飛那裏借的絲毫死氣,就更別說轉化生氣了。隻得憑真功夫硬接,不過這一拳沒有絲毫真氣侵入身體,有的隻有無邊的巨力。
原來卻是高飛研究過不死印卷,知道石之軒不死印法功法詭秘,最善借對手真氣,化死為生。所以他把真元內斂,隻是加持肉身,絲毫不侵入別人體內。將本來就國術大成,見神不壞的肉身推到一個不敢想象的高度。
造成的結果就是,石之軒隻覺好似被傾倒的泰山撞了一下,身形不受控製的被擊飛,手臂傳來輕微骨裂聲,喉頭發甜。竟是被巨力震出了內傷。
高飛知道這是打了石之軒一個措手不及,換做下次他了解了自己的手段,未必沒有辦法化解。於是他身形一頓就要趁勢追上去。
這時遠遠山穀中傳來一縷簫音,縈繞在耳邊。
高飛歎了口氣,停住了腳步,身形縮小恢複原狀。不遠處的石之軒也身體一震,眼中邪芒散去。他仔細聆聽著簫音,良久良久。等到簫音消逝,石之軒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隻是留下一句:“照顧好她!”
高飛望著石之軒消失的地方,靜靜無言,看著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