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回合，莫度用他的過人過掉了龍宇，打進一球。雖然龍宇有著鐵鎖橫江的技能，但防守成功率也隻是70%，並不是每一次都能防下來的。而且在對手越強時，這個數字會越低。現在的莫度，就已經比剛開始要強了很多，至少在心誌上，已經完全不是剛開始能比的了。他已經在與龍宇的對決中進化了。

    但這卻更加點燃了龍宇的鬥誌。從幾個月前到現在，他打過大大小小的比賽得有上百場了，在這上百場的比賽中，龍宇也在不斷成長。以前當對手太過強大時，他便會心生退縮之心。但現在，經過上百場比賽的磨練，對手越強大，他就越是鬥誌旺盛。確切地說，他已經成為了籃球場上的好戰分子。

    接下來，龍宇在進攻時，仍然直接將球交給內線的趙莫。趙莫在對方中鋒的防守下，又一次投籃偏出。但是在另一側，桑迪再一次一躍而起，重重將球砸進了籃筐。這樣幾個回合下來，趙莫與桑迪形成了這樣的默契：趙莫拉開單打，把對方的中鋒引開，這樣在他投籃不中時，桑迪與對方的大前鋒搶籃板。桑迪幾乎是完爆對方的大前鋒。

    桑迪強悍的前場籃板看得一眾人等驚訝不已。幾乎無論籃板落在哪裏，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對方的大前鋒在他麵前就像一個個子高一點的孩子，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如此一來，在上半場還剩下兩分鍾時，湖人隊已經以65比40，竟然領先了天空之城25分。

    天空之城的主場此時已經鴉雀無聲，觀眾們全都無精打采，默默地看著比賽。他們在對主隊的失望之餘，仍然報著一絲希望，默默地祈禱著天空之城能夠來個絕地大反擊。但這是比賽，不是他們意淫兩下就能改變局麵的。

    天空之城的主教練此時雙手抱頭，在湖人隊又一次內線被桑迪補扣進一球之後，跳著請求了暫停。他對圍在自己身邊的隊員們說道：“打起精神來，你們是防守第一的強隊，怎麽能讓對方如此肆虐你們的籃筐？你們是天空之城的一員，就絕對不能放棄，如果你們現在放棄了，就不配做天空之城的球員，趁早給我滾蛋。”

    莫度也在鼓勵著隊友：“差25分而已，我們隻要一球一球防下來，一球一球打進去，這25分也很快能追回來。在上半場的最後兩分鍾裏，我們的目標就是防下對手的三四次進攻，然後爭取打進兩三個球，把分差追到20分以內。我們是防守最強的球隊，要做到這一點不難，我們有沒有信心？”

    天空之城的球員相互對視著，被教練的話鼓勵著。尤其是莫度，隻要有了莫度在場，他們就是踏實的。莫度在經曆了那麽大的打擊之後都沒有放棄，他們有什麽理由放棄呢。想到此，這些球員漸漸抬起頭來。

    接下來的兩分鍾，雙方繼續展開廝殺。雖然天空之城很勇猛，很頑強，但他們的內線著實被桑迪爆了。桑迪的變態是他們的主教練意料之外的，他完全不知該如何去對付桑迪。如果包夾的話，趙莫就空了出來，如果不包夾，桑迪搶籃板都能搶瘋。在進退兩難之中，上半場結束，比分75比45，湖人隊領先整整30分。

    這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

    天空之城中心球館，此時默不作聲，就像是這五千多球迷在參加一場大型葬禮，他們正在為逝去的人默哀。他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一向以防守著稱的天空之城，竟然會在上半場就丟掉那麽多分，這在天空之城的曆史上幾乎是沒有過的，也是他們不能容忍的。但是不能容忍也得忍，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在湖人隊的強大進攻火力麵前，即使是天空之城，也有些束手無策。

    在電視機前，無數人看到半場比分時，都驚訝不已。誰能想到，有人竟然能在天空之城的頭上上半場拿下75分？

    兩名解說眼看著湖人隊球員一個個有說有笑地進入球員通道，天空之城球員低著頭一言不發地進入球員通道，他們在沉默了片刻後，光頭解說才說道：“真沒想到，湖人隊與天空之城的比賽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在最會防守的球隊麵前，湖人隊上半場竟然拿到了75分，太恐怖了。”

    花白頭發的解說點著頭，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數據統計，說道：“天空之城平均每場失分隻有689分，而湖人隊隻用了兩節，就在他們頭上拿到了75分，真不敢想像，照這樣下去，湖人會打成什麽樣子。依你看，為什麽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麵？”

    “半場讓湖人隊拿到75分，依我看，原因有三點。第一，是天空之城對自己的防守太過自信。他們一向以防守著稱，在他們眼裏，湖人這樣的快攻球隊很容易防守，但是湖人隊一上來就用他們強悍的進攻給天空之城上了一課，讓他們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快攻。在這裏麵，湖人隊的控衛起到了關鍵作用。”

    “第二，就是湖人隊的控衛對天空之城的莫度打擊太大。這讓天空之城在很長一段時間沒能讓莫度上場，正是在這段時間裏，湖人隊抓住機會拉開了比分。而後來，湖人隊更是利用他們3號精準的三分，進一步將比分拉開，並不斷打擊著天空之城的氣勢。”

    “第三點，則應該說是他們教練的失誤。他完全沒想到湖人隊的內線那個10號大前鋒的籃板能力那麽強。本來如果天空之城能搶下進攻籃板，就能扼製湖人隊的快攻，如果他們能搶下防守籃板，就能迫近比分，但這兩樣他們都沒做到，被湖人隊的10號完全掌控了內線。湖人隊的中鋒和大前鋒搭檔，中鋒拉開單打，能進則進，進不了籃板也是湖人的。這樣一來，湖人隊的內線完全占據了優勢。而天空之城的主教練對此顯然準備不足，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就是湖人隊在半場拿下那麽多分數，並且領先天空之城30分的原因。”

    花白頭發的解說聽了光頭解說的分析，點點頭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那你認為天空之城下半場還有機會嗎？”

    “隻要他們能解決內線的問題，不要再讓湖人隊的內線爆他們，他們的機會還是有的，不過我看這個很難啊。”

    天空之城的主隊更衣室中，他們的教練沒有像一般的教練那樣訓斥隊員，而是對隊員們做著自我檢討：“讓湖人隊半場拿下75分，這是我的失誤。我對湖人隊內線的估計不足，導致我們在賽前沒能製定好詳細的限製他們的策略，這是我的錯。但是在下半場的比賽中，我們並不是沒有機會，還是那句話，隻要我們能防下他們一半的球來，而我們的進攻再順暢一些，多打進一半的球去，我們就絕對還有機會追上他們。”

    天空之城的球員一個個垂著頭，並不說話。半場落後30分，這對他們士氣的打擊太大了。

    天空之城的主教練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我們是最會防守的球隊，我們的單兵防守能力是聯賽之中最強的。所以在下半場比賽中，我要求你們在外線采取一對一防守，雖然這樣可能會讓他們得一些分，但他們也會消耗大量體能。而在內線的防守上，你們可以稍稍放一放那個大前鋒。他的進攻能力並不是多強，讓他持球攻，成功率還沒有他的籃板效率高。所以，稍稍放他，必要的時候去包夾他們的中鋒。”

    教練的話說完，天空之城的隊員們仍然是沒有說話，沒有人回應，他們已經完全不像是比賽剛開始那種自信滿滿的樣子了，在龍宇和湖人隊那種有計劃的打擊之下，他們的氣勢已經跌到了穀底。

    這時候，就連教練都無話可說了，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鼓勵隊員。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任何話語似乎都是蒼白無力的。

    沉默，無言的沉默，迷漫在主隊更衣室中，這裏靜得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中場休息時間就在他們這樣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氣勢似乎越來越低。他們已經不像一群球員，而像一群流浪街頭的乞丐。

    ……

    終於，在那久久的似乎要讓空氣凝固的沉默中，莫度說話了：“也許我們贏不了……”

    他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吃了一驚，包括主教練和助理教練。在這樣的時候，在天空之城的氣勢已經跌到最低點的時候，他不去鼓勵隊友們，反倒一上來就說這樣的話，這簡直是瘋了。

    莫度卻沒有理會教練們驚訝疑惑的目光，環視著所有隊友，繼續說道：“也許我們贏不了比賽，湖人隊的強大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對他們的實力準備不足，這就是我們上半場打成這樣的原因。我們不知道他們有著那樣強大的一名控衛，在心理、技術和戰術各個方麵對我們進行打擊。這讓我們束手無策，讓我束手無策。”

    “所以，在今天，我們可能贏不了。但是，即使是輸掉比賽，我們也不能輸掉天空之城的精神。輸掉比賽，我們也不能輸掉鬥誌。我們是天空之城的一員，在天空之城的信條中，沒有放棄比賽這麽一說。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努力防好每一次，努力打好每一次進攻，也許這兩樣都會失敗，但我們要讓人們看到，我們在努力，要讓他們感受到天空之城的精神還在，要讓湖人隊知道，就算他們可以打敗我們，但決不會是擊潰我們。隻有這樣，才對得起現場的五千多名球員，才對得起天空之城這個稱號，才對得起主教練和我們自己。”

    天空之城的球員聽到莫度這話，都緩緩抬起頭來，他們的眼裏，燃燒著一種異樣的光芒。那是一種寧死不屈百折不撓的光芒，是一種明知必死卻慷慨赴死的悲壯的光芒。他們看著莫度，片刻後，都點點頭。

    “天空之城！”莫度舉起自己的拳頭，高呼一聲。

    “天空之城！天空之城！天空之城！”所有球員將拳頭舉起來，高叫三聲。在這一刻他們的熱血都開始沸騰起來。有了莫度剛才那些話，他們現在在乎的已經不是勝利了，而是天空之城的精神能不能在場上表現出來。他們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天空之城，絕不會輕易屈服。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

    天空之城的幾位教練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目光之中也充滿了熱血，他們胸口的心髒也在有力地跳動著。這才是天空之城，真正的天空之城。不隻追求勝利，他們追求的，是那種精神。有那種精神在，即使比賽輸了，他們仍然是勝利者。

    半場休息時間到，雙方球員再次回到場上。當天空之城上場時，龍宇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驚訝，他將天空之城所有場上隊員和場下隊員打量了一番，又將天空之場麵的主教練看了看，心中疑惑不解。最終抬頭看向趙莫。

    趙莫此時目光也落在天空之城那邊，對龍宇說道：“你也發現了？”

    “他們很奇怪啊，”龍宇回答道，“剛才回去時，氣勢已經跌落最低點，我以為已經擊敗他們了。怎麽現在個個都像一臉悲壯慷慨就義的英雄，奇怪啊。真不明白他們教練是怎麽教的，能不能也教教我。”

    下半場比賽繼續開打，湖人隊由於領先太多，並沒有上主力，而是讓一幹替補在場上打。比賽一開始，觀眾們就發現天空之城變了，變得不一樣了，他們每個人每個球都像最後一球一樣，拚盡全力在場上奔跑、拚搶，沒有任何保留。他們似乎不像是打一場比賽，而是與他們的殺父仇人對決，就算是拚盡最後一滴血，他們也在所不惜。

    “天空之城……突然像是……換了一支球隊。”光頭解說有些不敢確定，連話都沒說利索。

    “是啊，這與第二節的天空之城判若兩隊。他們就像根本不知道落後30分的事實，鬥誌比剛才更高，現在的他們，完全可以稱得上鬥士。”花白頭發的解說說道。

    “天空之城，不愧是天空之城。我們以往看到的，隻是他們強悍的防守，卻不知道，在這種防守的背後，在他們的骨子裏，是這樣一種精神。這種精神並不是不服輸，並不是拚命爭取勝利，也不是不拋棄不放棄。而是即使輸球，他們也不會投降，即使明知會被火燒死，他們仍然義無反顧如飛蛾一般撲向火焰。他們，即使明知沒有希望，他們也要拚到最後一刻。在絕望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如此拚命，這著實讓人佩服。”

    “所以從這一點上說，他們即使輸了比賽，也沒輸掉人。”

    在天空之城那不要命一樣的打法下，他們第三節用主力對上湖人隊的替補，追回了一些分數。但是由於他們自己的進攻實在不怎麽樣，這樣在第三節結束時，他們還落後湖人隊20分。

    第四節，他們仍然是這樣不要命的打法，每一球都像拚最後一球，每一球都會拚盡全力。不過這樣一來，他們的體能下降得太厲害。現在即使對上湖人隊的替補，他們的主力也已經很難再打進球了。不得已之下，天空之城主教練隻能把主力們換下。但是莫度卻堅決要留在場上。

    主教練無奈，隻得讓莫度繼續上。

    此時距離比賽結束還有5分鍾，湖人隊還領先著15分。雖然15分並不是一個不可能追回來的分鍾，但以天空之城的進攻，要追回來很難了。

    莫度還在場上拚著，他現在已經是不管輸球贏球，不管你領先多少分，我都要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我不會讓你的每一分都容易打進，我不會讓你在防守時鬆一口氣。

    此時，天空之城中心球館一片肅然。不知有多少球迷的眼眶已經濕潤了，這樣的天空之城，有著幾分悲壯的味道，卻又讓人感動。有著這樣的主隊，他們這些球迷還奢望什麽呢？他們隻要默默支持就夠了。此時此刻，勝利已經無關緊要，他們在乎的，是天空之城所展現出的那種精神。

    “天空之城，拚到最後一刻的天空之城。我想，此時電視機前，肯定會有很多球迷被天空之城的精神所感動，所激勵。有他們這樣的精神，什麽事做不成？”光頭解說的聲音有些怪。

    “他們雖然有可能輸掉這場比賽，但通過這場比賽，他們向我們傳達了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去學習。就算是沒有希望，就算是絕望，我們也一定會拚到最後一刻。”

    龍宇此時坐在場邊，目光一直盯著場上奔跑著的莫度。從莫度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種悲壯決絕的氣勢。他不知在中場休息時天空之城發生了什麽，但他能知道，經過這場比賽，天空之城更強了。他們的強大之處不在於他們的進攻，更不在於他們的防守，而在於他們的精神。無論場上發生了什麽，他們都會拚盡全力，戰鬥到最後一刻。即使失望，即使絕望，也要戰鬥不止。

    這就是天空之城的精神，也是以後在很多次困難的時候，激勵龍宇向上的精神。

    隨著終場哨響，比分被定格在121比103，湖人隊以18分的分差戰勝了天空之城。但是沒有球迷去責怪天空之城，光是天空之城在場上表現出的那種精神，就值得每一個球迷去尊重，他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當其他球員都已經回更衣室時，一個記者走過來采訪龍宇：“龍宇，天空之城號稱最強的防守型球隊。他們的最高失分是97分，而湖人隊今天在天空之城的的頭上拿下了121分，破掉那個記錄，你興奮嗎？”

    對於這個記者略帶挑撥的問題，龍宇沒有像往常一樣嘻笑，也沒有以一句幽默的話語之類的回擊，他隻是麵無表情地說：“如果你長著眼睛，就該看到，在落後那麽多的情況下，他們場上的每一名球員都拚盡全力，一直戰鬥到最後一秒。這樣的對手難道不值得我們尊重嗎？”

    那記者被龍宇嗆了一口，心裏一陣不爽，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嘴角掛起一絲詭異的笑，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天空之城上一次那97分是麵對鳳陽隊時所失，而現在你們在天空之城頭上拿下121分，是不是說明湖人隊比鳳陽隊更強？”

    這個問題也很尖銳，鳳陽隊可是連續好幾年都打進總決賽的強隊，球迷無數，如果龍宇一個回答不好，很可能會引起眾怒。

    不過這顯然難不倒龍宇，他微微思考了一下，說道：“鳳陽拿下97分，那已經是兩年前了。現在的鳳陽，比那時候更強更可怕。而且我們能戰勝天空之城，完全是因為在打法上有些克他們，並不就一定說明湖人隊比鳳陽強。當然，如果說湖人隊比鳳陽弱，我也不會讚同。到底哪支球隊更強，要比過才知道。”

    那記者見連續兩個問題都被龍宇圓滑地回了過去，微一皺眉，拋出了他的最後一個問題：“那麽通過這幾場比賽，你覺得你已經是b級聯賽中的第一控衛了嗎？”

    “第一控衛？這個我沒考慮過，我現在隻想好好打球，努力打好每一場，讓湖人隊進入今年的季後賽，而不是像往年的菜鳥球隊一樣，直接被淘汰。”龍宇仍然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他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他知道這些記者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在麵對記者時，最好就是打太極，他拋過來的問題又給他扔回去。讓他聽完了就像是沒聽，但沒聽又不等於聽了。

    那記者見連問了三個問題，都沒能從龍宇嘴裏得到一句有用的東西，於是他問出了他的必殺問題：“人們都說鳳陽隊的申行是b級聯賽中最出色的控衛，那麽你覺得你與鳳陽隊的申行，誰更強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