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142:援手至,動手!(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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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北辰看著眼前印著燙金‘傅氏集團’四個字的大廈,眉心微擰。

    他拿出手機,給【傅景生的小可愛】發去一條消息。

    ——【魚羹:已到樓下。】

    大概等了五分鍾,大廈裏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兩人互相看清對方長相時,同時怔愣了。

    傅先生?”

    蘇先生?”

    兩人竟是同時出聲。

    傅景行俊眉微壓:“魚羹便是蘇先生?”

    蘇北辰點頭,這個巧合倒是連他都有些哭笑不得。

    蘇北辰與傅老爺子相識,曾經與傅景行有過一麵之緣。

    看到傅氏集團,我以為中七日血咒的人是傅氏的工作人員,不曾想居然是傅先生。”

    蘇北辰眉頭蹙了起來,如果傅景行若是出事,隻怕後果……

    傅景行與蘇北辰不熟識,隻是從傅老爺子語氣中,得知蘇北辰很厲害,畢竟,能讓傅老爺子開口叫大師的,很少很少。

    傅景行朝蘇北辰伸手:“此次麻煩蘇先生了。”

    蘇北辰:“傅先生不用客氣,七日血咒乃陰邪之術,玄門中人見之必滅。”話鋒一轉,又道:“時間緊迫,我們先上去吧。”

    兩人乘坐電梯到傅景行的辦公室,當見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時,蘇北辰眉梢微挑,有些疑惑:“那位【傅景生的小可愛】沒在嗎?”

    木板上的七日血咒紋已經畫上‘抑符’,必定出自【傅景生的小可愛】之手,可為何此刻卻不見人?

    傅景行自是不可能告訴對方江小魚此刻在他胸袋裏,隻道:“她說自己能力低微,此事幫不到忙,便離開回家尋找古籍,看能否找到一絲解咒之法。”

    胸袋裏的江小魚:傅大叔看起來跟個冰山一樣,謊話倒是信手拈來。

    好在蘇北辰也沒有多追究,開始施術。

    其實江小魚是想爬到袋口看蘇北辰施術的,但她明白玄術者感知度很高,說不定她剛盯上蘇北辰,就被蘇北辰發現了。

    蘇北辰蹲在七日血咒紋前,看著咒紋上以血畫就的‘抑符’,眼底快速掠過一抹驚詫。

    這‘抑符’畫的雖然無錯,但下筆力量虛浮,符裏沒有絲毫靈力,唯一的靈力便隻是血裏含著的。

    且這靈力還如此低微。

    ‘抑符’本該以靈力畫之,如若用血畫,威力檔次會提升至少三倍。

    血是人體的根本,若失血過多,人則會休克嚴重者會死。

    一般玄術者不會用血畫符,一旦失血過多,身體虛弱,那麽體內靈力也會跟著流失。

    從這個‘抑符’來看,那個【傅景生的小可愛】到底是有多弱?

    以血畫救的‘抑符’居然都沒多大靈力。

    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蘇北辰,不是這樣的。

    能知道引魂知道七日血咒能畫抑符的她不可能這麽弱。

    這些思緒在蘇北辰心中瞬間掠過,他先是提筆在江小魚畫的‘抑符’上再次畫了一道‘抑符’,爾後落筆。

    前道抑符靈力太小,保險起見,他多添一道。

    畢竟,他並沒有把握能順利找到邪術師。

    隨後蘇北辰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室內刹時暗了下來。

    從隨身攜帶的盒子裏取出一個小爐鼎,一截黃色的蠟燭,一根香。

    手掌一倒一翻間,香已點燃插入到爐鼎中,後用同樣的方法將蠟燭點燃,一起置到身前。

    又取出一根紅錢,將紅線放在蠟燭上,奇怪的是蠟燭上的火並沒有燒著紅線,反而像是有股吸力般將紅線吸住。

    紅線另一頭被蘇北辰係在左尾指上。

    做好這一切後,蘇北辰指著蠟燭那一端的紅線朝傅景行道:“傅先生,等會兒如果這裏的紅線著火並掉了下來,你立刻將火熄滅。如若沒有上述情況發生,請務必保證蠟燭上的火不滅。”

    傅景行點頭。

    蘇北辰又指向燃著的香:“此香為引魂香,也請保證不要讓它熄滅,否則我回來不了。”

    雖然不知道蘇北辰要做什麽,但傅景行能從蘇北辰的神情中察覺到他要做的事很危險,當即重重點頭,承諾道:“你放心。”

    蘇北辰深深看了一眼傅景行,盤膝坐下,一手置於胸前,一手置於七日血咒紋上。

    不一會兒,室內安靜下來,一陣不應該存在的微風閃過,再觀蘇北辰,卻發現,他的胸膛已然沒有起伏。

    傅景行眸色一沉,上前兩步,正待伸手去碰蘇北辰時,江小魚及時阻止了他:“別碰他!”

    傅景行停下動作,低頭往胸口處看,江小魚已經爬在袋口,小臉的表情略豐富。

    ——大概是‘臥槽,你這麽牛逼你媽造嗎’和‘別以為你這麽厲害我就要崇拜你’相交雜的複雜情緒。

    來不及感歎這男人長得好帥,江小魚朝傅景行解釋:“此刻他正處於離魂狀態。”目光落在蘇北辰放在七日血咒紋上的手,“他現在以自己為介,通過七日血咒紋去找邪術師。”

    傅景行眸色漸深,沒有說話。

    江小魚小手指挨個點過香,蠟燭,紅線,“你看這三樣東西的擺放位置,自成一個陣,你若碰這個陣裏的任何東西,都會遭受到攻擊的。除非陣裏的東西出問題了,外人才可碰。”

    江小魚越說眼睛越亮,這個魚羹果然厲害。

    離魂不是每個玄術者都敢做的事,至少現在的江小魚不敢。

    離魂時,魂魄極脆弱,一不小心就會遭受到生命危險。

    難怪魚羹說這個方法隻能他做。

    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距離午夜12點還有七個半小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人來敲辦公室的門,傅景行出得辦公室,便對上任知薇的臉。

    在她身後,其他工作人員紛紛抬頭,隱晦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傅景行。

    畢竟剛剛傅景行下樓親自接了一個長相清俊的男人上來,兩人一進辦公室便再也沒出來,任知薇請求端咖啡進去都被拒絕了。

    傅總,方案做好了。”任知薇手裏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

    傅景行目光從上麵一掠,爾後落向眾人,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五點了,便道:“最近大家辛苦了,今天不用加班,全都下班吧。”

    眾人聽聞傅景行這樣說,俱都歡呼起來,紛紛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傅景生又看向任知薇:“把方案交給瞿飛,你也下班。”

    任知薇愣了愣,爾後應是,停頓了兩秒後,轉身走了。

    不過一會兒,整個樓層便靜了下來。

    傅景行原地沉默兩分鍾後,又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到哪了?”

    對麵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還需十分鍾。”

    十五分鍾後,辦公室來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有著一張較為寡淡的臉,並不出眾,淡淡的眼,淡淡的眉,淡淡的唇,就好像一盤沒有味道的菜。

    然而這個人你就算扔到人群裏,你也可以一眼就發現他。

    因為氣場。

    他的周圍有股特殊的磁場,會不由自主的吸人看過去,而一旦看過去,就會覺得心跳加速。

    這個人——深不可測。

    看到他,傅景行眼底掠過一抹訝異,迎了過去,朝男人伸出手:“霧先生,沒想到阿南讓你過來了。”

    霧岐伸手與傅景行握了握:“南先生說,很難聽到你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請他幫忙,知道你肯定遇到大麻煩了,所以派了我過來。”

    江小魚雖然看不到這個人長什麽樣,並且這個人也沒有說他有多厲害,但從這個人話中就能聽出——此人很牛逼。

    這讓她有些好奇想要爬出袋口看一看。

    這麽想的她,也就這麽做了。

    結果她剛剛探出頭,就見一道利光射向自己。

    本來還看著傅景行的霧岐居然在江小魚爬出來的那一瞬間將目光轉向了江小魚!

    兩人目光相對,江小魚心髒一縮,手中失力,整個人掉了回去。

    摔回去的江小魚懵了。

    第一反應:我擦,這男人好可怕的感知力。

    第二反應:臥槽,被陌生人發現了!

    第三反應:該怎麽辦!

    傅景行臉色微變,剛要說話,就見霧岐伸出一指直指他胸口:“出來。”

    其實霧岐剛剛並沒看清楚那是個什麽東西,是人還是靈?

    傅景行鎮定的撫上胸口:“沒什麽,隻不過一個寵物……”

    話未落,一陣勁風掃過,傅景行隻覺胸口一癢,江小魚像提線木偶般被提了出去,眨眼間便落在霧岐手上。

    傅景行:“……”

    江小魚:“……”

    霧岐淡淡的眉微揚,伸出兩根指頭拎起江小魚,往眼前湊,一秒後皺眉:“你是玄術者?”

    江小魚驚訝的瞪圓了眸:“你怎麽知道?”

    這人見了自己這模樣,第一不驚訝,第二不害怕,居然詭異的得出了她的身份。

    霧岐將她放回已經走過來的傅景行手上:“你身上有玄門的味道。”

    身負異能之人統稱為玄術者,這些玄術者全都囊括在一個虛無的門派裏,這個門派便是玄門。

    ——聽說是這樣聽起來高大上,也不知道是誰最先說出玄門的。

    霧岐向江小魚做了個玄門的問禮:“冒昧問一句,哪一派?”

    江小魚雖然對霧岐將她拎出來的舉動感到氣憤,但對方並沒有對她做過激的行為,並且表示出禮貌與尊重,光這些就夠抵消江小魚心中的怒氣了。

    因此,江小魚對霧岐的印象倒還挺好的,站在傅景行手心,尷尬的回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風水一術,天山派。”

    ——這還是江小魚第一次與玄門中人互相行禮,她差點都忘了這個動作

    江小魚歪了歪頭,突然冒了句:“你是靈吧。”

    霧岐一直淡淡的表情迅速掠過一道光,江小魚一直注意他的表情,霧岐情緒的波動瞬間就讓江小魚察覺。

    江小魚這才反應過來——一般來說揭人家身份有點不太禮貌。

    ——不不不,不是不太禮貌,根本就是在找死。靈最忌諱的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趕緊補救:“那個,我一時嘴快。”不自覺摸了摸眉心,她的天眼外人根本看不到,也正是剛剛條件反射的開了天眼,看出了霧岐的真身。

    對不起。”江小魚朝霧岐彎了彎腰。

    察覺到周圍的殺意低了下去,江小魚繃緊的神經緩了回來。

    ——這張嘴,啥時候能嚴一點!

    霧岐定定看了江小魚兩秒,竟朝江小魚也彎下腰:“你不用道歉,剛剛我也不對,未經你同意便將你暴露出來。”

    兩人抬頭,對視,忽然笑了。

    傅景行一直在旁邊看著,沒說話,最主要是他也插不進話來!

    (身份的差別決定了代溝的深度)

    察覺到霧岐沒有惡意後,江小魚徹底放鬆,也對,對方也沒有理由對自己不利。

    算起來,對方為那個南先生賣命,傅景行和南先生認識,說起來按身份,這個霧岐還要低傅景行一些。

    短暫的認識後,切入正題。

    江小魚道:“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血人?”

    霧岐凝眉細想,半晌搖頭:“無。”

    玄術者分好多類,關於七日血咒,也隻在風水一術的古籍上看得到,其他玄術者不知道也正常。

    江小魚大概向霧岐說了一下七日血咒,讓霧岐能初步了解對手的能力。

    講完之後,江小魚又朝他說:“辦公室裏還有一個同行,他出魂尋找施術的邪術師,一旦他找到邪術師藏身之地,就需要你和他一起聯手滅了對方。”

    霧岐在聽完江小魚的敘述後,眸中漸起厲色:“此等傷天害理之術,理應毀之,施此術之人,更該殺之。”

    江小魚立刻就放心了,這是個正義感爆棚的靈。

    她喜歡。

    想到魚羹並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皺眉朝霧岐道:“那位同行並不知我此刻情況,還請霧先生替我保密。”

    雖說按照魚羹這耿直的性子,就算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對她不利的可能性很低,但畢竟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霧岐點頭:“你放心。”

    他明白江小魚的顧慮,對方靈力全無,且身型又這般弱小,危險幾乎高達百分百,不得不謹慎些。

    壓下心中思續,三人陸續進了辦公室。

    霧岐在見到辦公室的畫麵時,目光微凝,目光一轉,又落在蘇北辰身上,爾後垂眸。

    此人不簡單。

    江小魚又待回傅景行的胸袋裏,與其他兩個男人一起默默等待蘇北辰的醒來。

    這一等,便是三個小時。

    天色暗了下去,拉上窗簾的室內徹底昏黑,沒人去開燈,隻有室內黃色蠟燭散發的幽幽光芒,映得蘇北辰的麵容蒼白而又陰森。

    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鐵定以為在拍什麽恐怖片。

    就在江小魚忍不住再次向傅景行討要糖吃的時候,一陣風過,靜坐在地上的蘇北辰睫毛輕顫,爾後睜開。

    同一時刻,燃燒的香、蠟燭熄滅,吸在火上的紅線也跟著失了吸力垂落下去。

    室內的燈在下一秒亮了起來。

    魂魄成功歸來,中途沒出問題,要麽什麽也沒探到,要麽就極其順利。

    不過看其臉色,應該是第二種。

    蘇北辰在看到室內多出來的一人後,眉心一擰。

    他沒有江小魚的天眼,所以並沒有看穿霧岐的身份,但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此人很強。

    傅景行適時的出來朝蘇北辰解釋。

    接著兩人也行了見麵禮,江小魚在胸袋裏急得不行,要寒暄能不能先把正事兒幹了再寒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蘇北辰麵色有些蒼白,邊將東西收拾邊道:“二十一世紀花園第八幢七單元三零一室。”

    聽到二十一世紀花園,傅景行眸色漸變,冷意緩緩浸出。

    那是,賀家的產業。

    一處別墅處,男人負手於客廳來回走動,陰厲的臉上帶著興奮、期待、快意、害怕,這些情緒糅雜在一起,令那張臉看起來格外惡心。

    走了一分鍾後,男人從身上掏出手機,熟練的按下一個號碼撥過去,接通後也不待對方說話,便迫不及待的道:“叔,我實在是有些不安,傅景行今晚真的會死嗎?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半晌,那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桀桀的陰森:“你放心,答應你和你媽的事,我定會做到。”

    男人嘿嘿笑:“我就是心裏有點慌。我自然是相信叔的能力,如此,我便靜候嘉音。”

    對方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漸漸的,男人亂跳不已的心在回想起對方的手段後安定下來。

    電話那端笑了起來,笑聲裏可以聽出多了絲滿意。

    另一端,麵目詭譎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圓圓胖胖的嬰孩,那嬰孩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趴在男人懷中,看向男人的眼中含著濡慕。

    ——那張眼,沒有瞳孔,一片血紅,隱約還有蠕動之感。

    男人絲毫不怕,很是享受嬰孩的眼神,伸出幹癟的手撫上嬰孩光溜溜的頭,咧開嘴,露出一嘴黑黃之牙:“乖,爸爸會喂飽你的。”

    傅景生此刻在飛機上飛往另一個城市,前方支架上放著一杯咖啡,他手中拿著一本書,隻不過目光已經在這一頁上停留近十分鍾了。

    他身旁坐著的是萊菲兒,貼著傅景生的胳膊,嘟著一張紅豔豔的唇,說出一口別扭的中國腔:“傅,你在看什麽?”

    傅景生眉心蹙了蹙,轉頭,用英文對萊菲兒道:“我不習慣有人接近,請離遠一些。”

    萊菲兒臉色一僵,再奔放的她麵對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也是有點尷尬的。

    她隻得將自己的身體擺正,不過到底不甘心,又道:“你是有心事嗎?這一頁你一直沒看完。”

    傅景生沒理她。

    萊菲兒眼裏閃過一抹氣憤,在美國,她備受推崇,多少男人爭先恐後的想鑽進她裙裏,偏偏這個男人她使盡渾身解數都不能更近一分。

    唯一的接近還隻是在戲裏。

    想到這裏,萊菲兒深吸一口氣,漂亮的大眼睛微眯:“傅,你是在想女朋友?”

    這話是詢問,亦是試探。

    傅景生端起咖啡抿了抿,苦澀的味道在味蕾中綻放,鬆緩了他不寧的預感。

    他放下杯子,頭也不轉,薄唇輕啟,溢出醉人的嗓音。

    幹卿何事?”

    這話偏古,作為一個美國妞,日常對話還算可以交流,牽扯到華夏幾千年源遠流長的文字文化時,她可就完全不懂了。

    可再不懂,傅景生的語氣也能透露出這話的潛意思,萊菲兒那張美豔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一下飛機,傅景生給傅景行打電話,然而冰冷的語音向他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之前抽空給江小魚打了電話,但沒人接,想來二哥帶小魚兒去了公司。

    可現在,為何二哥的手機會關機?

    一股不詳的預感自傅景生心底陡然竄出。

    由傅景行驅車,載著後座二人以及胸袋裏的江小魚,直奔二十一世紀花園。

    天際最後一縷白光收了回去,夜色籠罩大地,路邊行人腳步匆匆,趕著回家享受安寧一刻。

    車內氣氛緊繃,三個男人互相均不熟識,加之此刻也不是談話的時刻,各自想著心事,車子一路飛速到達二十一世紀花園門口。

    傅景行靜靜坐在車內,看著蘇北辰與霧岐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門口內。

    他與血人離得近了,血人會察覺到,屆時便會打草驚蛇。

    若對方趁此機會跑了,有了防備之後,想要再找到他們蹤跡,恐怕就沒那麽輕鬆了。

    其實江小魚倒很想上去,一是為見血人,二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如此殘忍,煉製出血人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

    也不知那兩人能不能順利解決掉。

    在江小魚的要求下,傅景行把江小魚放在了手心。

    江小魚瞅著傅景行平板無波的臉,越發佩服這個人的鎮定,明明知道自己命懸一刻,臉上卻從來沒出現過害怕、慌亂的表情,對自己的生死看得格外淡然。

    這可是命啊!

    同樣,就沒見過傅景生怕什麽,難道傅家的人都有一副銅皮鐵骨,什麽都不怕嗎?

    越思索江小魚目光就越詭異,最後感覺氣氛實在壓抑,脫口便道:“傅大叔,你不怕嗎?”

    怕?

    傅景行漆黑的眸子迅速掠過一道不明意味的光,他微微低頭,背著光的他令江小魚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卻因周圍微弱燈光的反射而顯得多了絲溫度。

    我若是怕了,今天這劫便能沒了?”

    江小魚聽到傅景行低啞的聲線如此說。

    站在傅景行手上,江小魚蹙眉思索傅景行這一句話,嚼了半天,發現對方說得不錯。

    就算怕,那也逃不了啊。

    ——也就是說,其實傅景行也是怕的,隻是他將剛剛冒出頭的‘怕’給壓了回去。

    想到這裏,倒有些同情傅景行。

    雖然是豪門少爺,有著數不盡的財產,但是——總是遇到想害他的刁民也是夠慘的啊。

    又聯想,幸好她家傅景生是帝王命格,一般人哪敢動他。

    這麽一想,心中便鬆快了許多。

    看出傅景行心情不好,江小魚歎了口氣:“傅大叔。”

    見傅景行看她,江小魚換了個舒適的坐姿坐在傅景行手心:“我這個人特別小心眼,就你這性子,橫豎不對我眼。”

    她也不怕得罪傅景行:“不過看在你這麽倒黴的份上,我也就不與你計較那麽多啦。”

    安慰似的拍拍身下手心:“你放心,我肯定會拚盡全力救你的。”反正又不用她出力。

    再說,不為你,就算為了傅景生她也要這麽做。

    傅景行一直沒說話,隻默默看著江小魚,江小魚被他盯得毛毛的,心道:這個人不會自尊心被她戳到了吧?

    還真有這可能。

    為避免這人發火,江小魚緩緩轉過身子,企圖用深沉的背影告訴傅景行她的偉大舉動。

    正因為這轉身,她的目光就從擋風玻璃透了出去。

    就見到一個髒汙不堪,看不清年齡的男人搖搖晃晃順著牆根走來,走著走著腳下一個踉蹌,緊急時刻,男人下意識的在牆麵上扒拉了一下,企圖找到支撐點。

    結果或許是力太大,牆上一塊白灰皮被都被他扒下來,沒了支撐點的他,撲通一聲麵朝下摔了下去。

    那一聲巨響,嘖……江小魚伸手摸了摸臉,肯定忒疼。

    目光在脫落的牆麵上隨意一晃,瞳孔一縮,江小魚唰的站了起來。

    傅景行一直注意著江小魚,見她陡然站起來,下意識的問:“怎麽了?”

    江小魚小手指向摔倒後幹脆就躺在地上一副與天地同眠的男人的方向:“去那兒。”

    傅景行二話沒說便帶著江小魚下車了。

    ——下車之後,傅景行有點愣,他是不是有點太聽江小魚的話了?

    傅景行走到牆皮脫落的地方,看了一眼地上已經開始打呼的男人,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酒味,混合著長久沒打理的酸臭味。

    這股難以名狀的味道令傅景行眉心緊緊蹙了起來,想要退幾步,就感受到江小魚在他掌心帶著怒氣狠狠跺了跺。

    這天殺的,居然在這裏刻下奪生陣!要不是這酒鬼無意間扒下牆皮,誰能發現得到!”

    也正是因為這塊牆皮被拔下來在裏麵畫了陣,然後再把牆皮粘上去,是以這酒漢才能如此輕鬆的扒下這塊牆皮。

    江小魚唰的轉身,朝傅景行嚴肅道:“我本來以為憑著魚羹和霧岐的能力,對付一個邪術師和血人應該沒問題,可現在我不敢確定了。”

    也不知道現在他們進行得如何了。

    那邪術師若啟用這奪生陣,二十一世紀花園裏所有住戶的生氣源源不斷的補充進他休內,魚羹縱使厲害,也架不住人家開掛啊!操!”

    氣不過的江小魚最後爆了粗。

    也不知道現在破陣還來不來得及。

    傅景行,你看到牆縫裏壓的符紙了嗎?全部把它們拔下來。”

    傅景行照做。

    江小魚讓傅景行退後一些,看著整個二十一世紀花園,腦海裏迅速計算著方位。

    奪生陣以乾南坤北劃分一個區域,並在小區內西北向艮位處找到一個上了年齡且有靈氣之物,在此物上再刻陣,置上自己貼身之物,三個方位陣法一成,小區內所有人的生氣不由自主匯聚在此靈氣之物上,又由靈氣之物將生氣全部注入到邪術師貼身之物上。

    至此,這些生氣便盡數為邪術師所用。

    剛剛拔掉符紙的是南向,為乾位,現在得立刻到達北向。

    江小魚目測片刻,指了方向。

    時間緊迫,多一秒破陣,蘇北辰霧岐那邊就多一分勝算,傅景行也不拖拉,甩開兩條大長腿,在江小魚的指示下迅速到達北向。

    大掌一撥,將牆皮撥掉,露出與之前一樣的畫麵。

    破壞掉此處後,二人迅速進了小區內,現在蘇北辰與霧岐肯定與邪術師交上手了,發不發現傅景行也不是大礙。

    江小魚邊計算方位邊替傅景行指路,不一會兒便來到一處涼亭。

    此刻,這裏正坐滿了散步的老頭老太,有些還熱情的跳著廣場舞,配上嗓門響亮的歌曲,倒是熱鬧的很。

    一直奔跑著,傅景行卻不見絲毫氣喘,看了一眼眾多老頭老太,將江小魚虛攏著湊近嘴前:“在哪?”

    江小魚無力:“這麽多人,我特麽上哪兒找去!”

    她想過千萬種情況,就沒料到這兒會有這麽多人。

    而且,她現在體型又小,傅景行又要顧忌她不能被發現,隻能虛攏手心,從手指隙縫處看。

    本來視線就受阻隔,這人又多,她又不是火眼金睛,哪那麽容易發現。

    ——問為什麽不開天眼,到處你以為天眼就真是萬能眼啊,啥都能一眼就瞅著。

    就在這時,江小魚眼尖的發現正跳著舞的一個老太太忽的倒在地上,這就像是一個開端,陸續好幾個上了年紀的都無生無息的倒下了。

    音樂瞬間停止,年輕人紛紛前去查探,然而剛走兩步就覺得身體忽然疲憊不堪,不過在看到許多倒在地上的老人時,幾個年輕人隻得抑製住身體的不適,撥120的撥120,急救的急救。

    許多人在焦急不安的喊著,一時之間,慌亂聲、哭聲、尖叫聲合成一片,原本氣氛和諧美好的亭子此刻已變得混亂緊繃。

    江小魚心中一沉,這該死的邪術師,居然加速啟動陣法了!

    之前這個陣法存在,平時就緩慢的吸取這個小區的人的生氣,大家一時半會兒感受不到,現在邪術師定是鬥不過魚羹,加速啟動奪生陣,體弱的老人們立刻就受不住了。

    操!

    此等敗類,堪為玄門之恥!

    江小魚凝下心神仔細尋找,最後目光落在一處木墩上。

    在那!”

    傅景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木墎處,那裏坐了個老人,此刻正捂著胸難受的咳嗽著,好似喘不過氣來,若不是身體底子好,隻怕此刻也已經倒下了。

    饒是如此,江小魚也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生氣正在快速消失。

    雖然難受著,老人見到傅景行,仍然艱難的開口:“小夥子,你是不是難受?難受的話快坐一下。也不知怎麽的,剛剛都還好好的。”說著又是一陣難受的喘息。

    傅景行搖了搖頭,眸中藏了怒火,他安撫的拍了拍老人的背:“你們會沒事的。”

    老人此刻似乎喘過那口氣,臉色好了一點,拍了拍身下的木墎子道:“你放心,木神會保護我們的。”

    這木墎子完全嵌在土裏,下麵一圈圍了層小草,傅景行顧不上幹不幹淨,在江小魚小聲的指示下,拔掉一處的草,挖出那段的土,在露出的一截木墎上果然見著熟悉的線條以及線條上麵用符紙紮著的一顆扣子。

    就是它!”

    伴隨著江小魚這句話,傅景行迅速將那枚扣子拔了下來。

    傾刻間,陣破。

    老人忽然喃喃:“好像沒那麽難受了。”

    她這才注意傅景行把木墎下麵的土給挖了,大驚:“小夥子,你這是做什麽呢?這是我們的木神,你怎麽挖它呢!”

    話音剛落,一道淒厲的嬰兒叫聲劃破天際。

    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陰森。

    所有人停下動作,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懵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叫得這麽慘?!

    與此同時。

    第八幢七單元三零一室。

    霧岐將手中透明的劍從血人腦中緩慢抽出,那傷口卻詭異的沒有冒出絲毫血液,整個血人抽搐兩秒,下一刻,竟全化成了鬼蛭。

    蘇北辰手中符紙一燃,扔進鬼蛭當中,隻聽著滋滋的聲音不斷響起,那些鬼蛭化成一縷縷青煙消失。

    在蘇北辰對麵,枯瘦如柴大概五十歲的男人倚著牆麵而坐,臉色枯敗,身體詭異的一抽一抽的。

    他那雙白多黑少的瞳仁盯著蘇北辰,目光在他手中的劍上頓了頓,道:“玄門當真人才輩出,何時出了你這樣厲害的小輩。”聲音猶如沙石滑過玻璃,聽得雞皮疙瘩直冒。

    蘇北辰淡淡的看著他,猶如看一個死物:“以一已之私,煉製邪物,奪人血命,納人生氣,玄門二字不配自你口中說出。”

    男人盯著他看了兩秒,哈哈哈大笑,笑聲說不出的陰厲:“什麽叫一已之私?我有能力,為什麽不能為自己謀利?我就不信你不用你的能力去謀利,別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今日既然敗了,任你處置便是,別來惡心人。”

    男人說著,眼底深出快速掠過一道光,他有一對生死球,專納魂魄,死球剛剛用來對付眼前人已經毀了,但生球他放在另一處,就算此時他被殺,生球與他魂魄相牽,會自動將他魂魄吸走,屆時他再尋處身體卷土重來!

    蘇北辰看著男人不斷閃光的雙眼,嘴角一勾:“你莫不是想著利用生球來複活?”

    男人瞳孔一縮,他怎麽知道?

    生死球是他所得奇物,此人是如何得知的!

    蘇北辰冷哼一聲,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下,一道看不見的影子出現在蘇北辰麵前,那影子手中捧的赫然是一個圓圓的水晶球。

    男人目眥欲裂:“你怎麽找到的?”

    蘇北辰卻不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手中用力,那枚水晶球化作流沙般從指縫中滑落。

    男人大吼一聲,身體竟有了點力氣地上撲過來,蘇北辰眸中冷光一掃,手中以銅錢而製的銅錢劍輕輕一揮。

    窗簾投射的影像中,男人前撲的身體陡然僵硬,爾後頭顱輕拋,大片的墨色撲灑過來。

    蘇北辰身子往旁邊一帶,避開對方的血。

    室內一陣安靜,好一會兒,蘇北辰才捂嘴輕咳,半晌後放開手,輕擦嘴角,將那縷溢出來的血絲隱了下去。

    霧岐也受傷了。

    身上的衣服破爛了好多口子,隱有血跡出現,兩人互看對方的樣子,兩秒後,忽然笑了出來。

    霧岐與蘇北辰走出房間來到大門口,在看到傅景行時,

    第一句話是霧岐說的:“對方已除。”

    第二句話是蘇北辰說的:“奪生陣是【傅景生的小可愛】教你破的?”

    傅景行還來不及向蘇北辰霧岐二人道謝,便聽聞蘇北辰這樣問,沉默片刻,點頭。

    蘇北辰笑了笑:“她沒在現場,是如何知道這裏布下了奪生陣?”

    胸袋裏的江小魚:“我擦,這男人要不要這麽追根究底?”

    蘇北辰:“我猜她應該在現場吧?能否出來見一麵?得感謝她,若不是她破了奪生陣,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問題。”

    傅景行麵無表情:“她已經離開了。”

    蘇北辰:“……”能不能找個一聽就不是撒謊的理由。

    好在蘇北辰也沒再追問,畢竟對方已經表明了不想現身的態度,他若再糾著不放就不大禮貌了。

    蘇北辰與霧岐均是自己開車來的,隻不過他們的車停在傅氏集團的停車場,因此傅景行將二人載回公司,並同時要了他們的帳戶。

    蘇北辰並沒有推辭,霧岐卻拒絕了,理由是:這是南先生讓我來的。

    言下之意,就算要給錢,也是南先生給。

    三人分別,傅景行驅車回家。

    一進門,江小魚便道:“你去看看你的眼斂,那條紅線還在不。”

    傅景行聞言,放下她,照做。

    鏡子裏的男人冷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張好看的臉。

    男人慢慢抬手,將眼斂劃開,上麵空空如也,再也不見絲毫紅線。

    傅景行肩膀一縮,垂下頭,無聲的彎唇。

    麵對生死,誰又能淡然?

    他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好一會兒,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走出門,剛要說話,就見那小人兒已經趴在沙發上睡得冒泡泡了,細聽還在小聲的打呼嚕,那聲音,細的就像奶貓一樣,撓人心脾。

    不知不覺間,傅景行的目光淡卻了冰冷,化成溫柔。

    目光觸及江小魚手腕上纏繞的紙條時,傅景行眸色一暗。

    找來藥霜,他輕柔的將江小魚翻了個身,用鑷子小心翼翼的取下已經染上血跡的紙巾,在看到那細小的稍微用力就能夾斷的手腕上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傅景行身子一僵,一時之間竟不敢動。

    他終於明白上一次小五從魚腹中將她取出來時不敢查探的心情了。

    懷著複雜的心情,傅景行替江小魚的傷口消毒上藥,期間這東西居然沒醒,可見是累壞了。

    大概也因為傅景行在傅景誠的耳濡目染之下,處理這類事情已經得心應手了吧。

    處理好江小魚的傷,傅景行本想將江小魚喚醒讓她吃點東西,但見江小魚睡得香,隻得按捺住這個想法,將江小魚捧起來放回她的小床上。

    坐完這一切,傅景行坐在沙發上,盯著江小魚,眼裏竟流露出思緒。

    ——怎麽忽然就覺得這東西這麽順眼了呢!

    微微搖頭,傅景行將腦中思續擺開,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

    拿出充電器充上電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以及信息,均來自於一個人——小五。

    剛想給傅景生回個電話,但想著傅景生若是應酬或采訪也不方便,便發了個短信過去。

    ——【手機沒電了】

    沒過一秒,手機便震動,來電顯示:小五。

    傅景行眉稍微挑,看了一眼熟睡的江小魚,起身走到遠處窗邊接起。

    傅景行向傅景生大概說了下江小魚今天的行程,他並沒有告訴傅景生他今天命懸一刻的事,畢竟禍已避,若說出來平白遭到對方擔憂。

    掛了電話,傅景行原地站了幾秒,爾後回到廚房,利用現有的食材為自己做了一頓晚餐,考慮到若是江小魚半夜醒來也能吃的情況,他默默的用另一個盤子裝了一點。

    裝完後,傅景行看著那盤子,突然歎了口氣。

    吃完飯,洗完澡,傅景行關了客廳的燈,獨留下小洋樓自帶的燈,便上了樓。

    點開電腦,傅景行給阿南打了個電話過去。

    表示感謝之後,阿南在對麵輕笑道:“看你的郵箱。”

    傅景行登錄私人郵箱,接收了一條視頻信息。

    視頻裏有兩個男人,一個是今晚剛被蘇北辰殺掉的邪術師,另一個則是賀家大子賀之春。

    冷冷看了半晌,傅景行勾唇對電話裏那端說:“多謝。”

    對麵的聲音含了幾分笑意:“謝字就不用多說了,誰讓我天生就是個操勞命呢。”

    兩人又閑聊幾句,當然大多數都是對方在說,傅景行就偶爾嗯幾句。

    大概也知道傅景行悶葫蘆的性子,對方很快掛了電話。

    看著視頻裏對著邪術師一臉激動興奮的賀之春,傅景行眼底仿佛有什麽浸了出來。

    那是——殺意。

    江小魚是在半夜被餓醒的,在小床上翻來覆去半天,在‘繼續睡’還是起來‘找吃的’兩項中,最終敵不過胃大爺的獻媚,隻得無奈爬了起來。

    她記得茶幾下麵放了之前沒吃完的奶油麵包。

    江小魚正努力撅著屁股將奶油麵包拖出來時,眼前忽然大亮,爾後陰影襲來:“你在做什麽?”

    江小魚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沒好氣道:“我被餓醒了,找吃的。”

    傅景行淡淡道:“給你兩樣選擇,一:飯,二:麵包,選哪樣?”

    江小魚又不是傻子,肯定飯比麵包好吃撒。

    二話不說,站在一堆奶油麵包,舉起小手:“飯!”

    傅景行唇畔淺淺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將江小魚拎起來,隨後拿出冰箱裏的飯菜用微波爐打熱,端在江小魚麵前。

    哇,有魚還有排骨!”

    這一頓半夜之飯,江小魚吃得甚是滿意。

    吃完之後,將睡之前就該進行的刷牙洗澡,順便換了差點漏了的大姨媽後,江小魚躺在床上,忽然特別想傅景生。

    ——得虧傅景生做的姨媽巾,吸收度好,幹爽性也好。比她正常體型時在超市裏買的姨媽巾還要好!

    現在傅景生肯定睡覺了,煩躁的在床上滾了一圈,江小魚托腮,隻有明天給傅景生打電話了。

    瞧著樓上的燈光,江小魚不由納悶:“傅大叔,你還不睡啊?”

    難道是太興奮了,所以睡不著?

    結果剛這麽想,樓上燈就滅了,隻留下她小洋樓的燈。

    江小魚:“……”

    翌日

    傅景行照例上班,一刻也不落下,醒來見江小魚還在睡,殘忍的將她喚醒。

    然後洗漱、吃早餐。

    江小魚一臉怨念:“你起你的床上你的班,幹嘛要把我喊醒?”她伸手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大眼睛裏泛著霧氣,看起來萌死了。

    傅景生從來不會殘忍的在早上將她叫醒。

    隻會讓她睡到自然醒,身旁放好她要吃的要洗漱的,她起來就可以夠到。

    傅景行不為所動,眉眼也不抬:“早睡早起身體好。”

    江小魚揉揉眼睛,這一揉,眼睛就給揉紅了,再配上因昨日失血而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可憐的緊。

    昨晚半夜她數了好久的羊才睡著,結果現在七點起來,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什麽做的,就不困麽。

    我身體好著呢。”朝傅景行翻了個大白眼,江小魚喝著自己的牛奶吃著自己的早餐,滿意著這早餐的味道,然而心中卻是越發思念傅景生。

    嗷嗷嗷,她要她們家傅景生完美溫柔的飼養,才不要這個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大棺材。

    昨天還救了他命呢,轉眼就不認人了。

    虛偽!

    小人!

    白眼狼!

    傅景行不用想都知道對麵那東西在心裏如何罵他,那豐富的麵部表情,無不昭示著‘我看你不爽,我嘴上不能罵你,心裏總可以罵你了吧’。

    所以不爽的江小魚在傅景行收拾好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公司時,江小魚想了不想的拒絕了,表示她今天要宅在家裏!

    傅景行也不勉強她,不過在臨走的時候破天荒的叮囑了她幾句。

    這幾句叮囑差點讓江小魚掉下巴。

    這個人不是傅景行吧?

    待傅景行離開後,江小魚迫不及待的扒出她的老年機,然後給傅景生發信息。

    這次傅景生卻隔了好久都沒回複,想來是在忙。

    江小魚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踩著搖控器,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仍然無聊得不行。

    忽然想起,傅景行臥室裏不是有電腦嗎,她可以用電腦上網。

    於是江小魚興致勃勃的往樓上走,結果剛下茶幾,又想著怕傅景生打電話過來接不到,趕緊的又爬上茶幾,找了個袋子將老年機裝上,一路又拖又拉的累得滿頭是汗的終於走完整個樓梯。

    其中辛苦,不足外人道也。

    傅景行的臥室是敞開型的,所以沒有門,這也方便了江小魚,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江小魚一邊誹腹傅景行會享受,一邊在地毯上打了好幾個滾。

    幸好這地毯不是地客廳沙發跟前那一塊,江小魚不會被過長的毛毛卷住。

    剛剛江小魚在客廳從沙發上跳下去的時候都是走的邊邊,避免再次被毛毛卷住。

    磨蹭了好一會兒,江小魚又費了好一些功夫最終蹦到傅景行的電腦桌上,看著對方最新款的高配置筆記本,江小魚羨慕嫉妒恨的撇撇嘴。

    忽然又想到自己現在也是千萬富婆了,那癟下去的嘴角又彎了起來。

    昨天經曆過一場生死之禍,今日去公司,傅景行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對,隻有任知薇心有不安,便多嘴的問了一句:“傅總,您昨天沒事吧?”

    又是推掉行程,又是砸掉辦公桌,又是讓其他人提前下班的,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

    因辦公桌被砸了,傅景行便在另一間辦公室辦公,聽得任知薇這般問,漆黑的眸子朝她看過去,目光中的銳利令任知薇的臉色一白。

    當傅景行的目光鎖住她時,就好像有無形的大手抓住她的脖子,令她呼吸都困難起來。

    她知道傅景行眼裏的意思是什麽,警告她不要越矩。

    可是,管不住心的她,又該如何。

    稍微平複下心情,任知薇垂眸避開傅景行的目光,恭敬的道:“九點半的會議還有五分鍾開始。”

    傅景行撤回目光:“我知道了。”

    任知薇躊躇半秒後又道:“昨日我將方案交給瞿總了,他說沒問題,您還要再看看嗎?”

    嗯。”傅景行淡淡應了一聲。

    任知薇迅速將手中一份文件遞給傅景行。

    傅景行粗略看了一下,眉頭卻蹙了起來,剛要說話,又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便起身:“先去開會。”

    會議上,傅景行聽著下麵眾多高層的匯報,全都是對此次項目的建議,他眉目冷峻,看不清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就聽一個高層道:“傅總,我覺得這個項目幾乎趨近完美了,如果一旦投到市場部,肯定能超過賀氏。賀氏不是自詡項目創意好嗎?我就不相信我們的這個項目會比……”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傅景行朝他做了個停止的動傷,男人激動的談論刹那之間就被堵住,憋的一張臉通紅,而此刻,製止他說話的傅景行卻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傅總不是規定的嗎,開會時手機全都靜音。

    傅景行手機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嗎,不過他手機有定位功能,這個號碼一撥過來,顯示的定位正好是他的公寓……

    所以,本該掛掉這個號碼的他卻一反常態的接了起來。

    傅大叔,你電腦開機密碼是多少啊?”耳邊響起一個脆脆的聲音,連他都不知道,當聽到這個聲音時,他一直蹙起的眉心卻慢慢鬆開了。

    江小魚覺得自己很倒黴,她廢了那麽多的功夫才跳到傅景行電腦上,結果尼瑪一開機還要開機密碼,她連輸入了幾個常用的密碼,都說是錯誤。

    ——也不想想,傅景行是那種會設開機密碼為‘123456789’或‘666666’或‘888888’的弱智嗎?

    眼見著逮到鴨子了,可最後卻發現這鴨子啃不了,那不是撓心撓肺的疼嗎。

    最後江小魚怎麽想怎麽覺得虧,便萌生了給傅景行打電話要號碼的想法。

    那會兒的她壓根就沒想過打電話人家給不給,人家會不會生氣。

    好在那次傅景生生病,她用傅景生的手機給傅景行撥過電話,記憶力超群的她下意識就記住了那個號碼,便用老年機撥了過去。

    就聽到傅景行給她說:“密碼有點長,我發在你手機上。”

    掛了電話後,沒等一分鍾,老年機就提示有新消息,她點開看,就是一長串複雜的密碼。

    看了半天,江小魚:“臥槽。”

    特麽的一個電腦而已,至於設置這麽複雜的密碼麽。

    她的電腦可是啥密碼也沒有。

    當然,也沒誰敢動她的電腦,誰動誰倒黴。

    傅景行放下手機,隱帶笑意的臉色立刻恢複冰冷,朝麵色各異的高層道:“繼續。”

    江小魚用傅景行的電腦登錄自己的qq,好久沒聯係那兩隻了,而且現在還麵臨一個重要問題,b大要開學了!

    果然,班級群裏有人冒泡,說什麽又要去學校了,在家還沒玩夠等等。

    b大開學時間是9月5號,現在已經8月28號了。

    她瞅著自己這模樣,開學了自己可咋辦?

    請假?

    怎麽請?

    什麽理由?

    正煩悶著,基友群出消息了。

    ——【白可可:死魚兒,你死哪去了?打電話關機!發信息不回!去你家找你仍然不在家!你這是要鬧失蹤啊!少女!】

    因為江小魚用鼠標翻動消息不便,所以她剛登錄qq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班級群,其他還沒來得看,一看白可可這麽說,趕緊推著鼠標翻,才發現前麵還有好多消息,都是白可可和朱淘淘發的,問她去哪了。

    兩人還私發了她好幾條。

    江小魚還在苦逼的跳鍵盤打字。

    消息又彈了好幾條。

    ——【白可可:你啞巴了?不是上線了嗎?說話啊。】

    ——【朱淘淘:小魚兒,你可算出來了,等得我們花兒都謝了,差點打電話報警!】

    ——【白可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朱淘淘:不會是被盜號了吧?一直不說話。】

    江小魚跳了半天都沒打出兩個字,忽然想起這個qq,尼瑪可以發語音,她還跳個屁啊。

    推著鼠標,江小魚點開語音圖標,給他們發了一段語音過去。

    我沒事啦,手機壞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等我買了通知你們。”說這句的時候,江小魚心裏有點虛。

    ——【朱淘淘:難怪呢。那你知不知道傅男神的事啊。】

    ——【白可可:廢話,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可是傅男神的腦殘粉。】

    ——【朱淘淘:她要是知道,為啥微博上她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可可:小魚兒不是說她手機壞了嘛。】

    江小魚一愣,傅景生能發生什麽事?

    難道是去做宣傳出事了?

    看她倆人說得歡,卻一個也沒說到正題,江小魚趕緊打斷他們問了一句:“男神發生什麽事了?”

    ——【朱淘淘:你還真不知道啊。】

    白可可應該有事,下線了。

    ——【朱淘淘:你快上微博,雖然都過了幾天了,話題仍然不消,咱們傅男神老帥老厲害了。不過就是沒想到我們男神還有這麽霸氣狠辣的一麵,感覺好爽。】

    ——【朱淘淘:雖然你沒在,我和可可也幫你罵了好幾個黑粉,罵死那些小婊砸,居然敢黑我們男神。】

    ——【朱淘淘:誒,你們人呢?】

    ——【朱淘淘:留我一個人這樣真的好嗎?】

    ……

    江小魚已經來不及回複朱淘淘了,她迅速推著鼠標,點開網頁,輸入微博,甚至來不及登錄,她直接看熱搜那一欄。

    其他熱搜新聞她一概略過,一眼就看到傅景生,她翻以前的熱搜點,不意外的又看到了好幾條。

    傅景生徒手製凶徒

    傅景生功夫

    傅景生剖魚背後的真相

    ……

    她一一點開來看,全是視頻或視頻裏的截圖。

    畫麵正是她被吞魚腹那天發生的事情。

    那會兒她掉進魚缸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吸進魚腹了,之後就是昏迷,後麵的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醒來後,傅景生告訴她手機壞了,傅景生又把自己的手機放得好好的,她根本就沒機會上網,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隻知道是傅景生救了她,卻沒想到是在眾目睽睽中剖魚腹救的她。

    看著視頻裏男人沉著臉撕魚腹的動作,那一刻,江小魚心髒狠狠一縮。

    男神是太擔心她了,所以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般驚悚的舉動。

    如果傅景生這般舉動不是救她的話,她如同圍觀人一般一樣會覺得傅景生這樣好帥好帥,可在發現傅景生是為了她才這般時,她的心中卻充滿了害怕。

    別人該怎麽看傅景生?

    會不會害怕他?

    會不會罵他?

    江小魚挨著翻評論,果然,好多罵傅景生的,也有許多維護傅景生的。

    視頻裏傅景生還被刀在胸口上劃了一刀,正是因為那一刀,又加上一直照顧她,所以才會半夜發高燒的吧?

    而她呢?

    沒心沒肺的在半夜醒來讓傅景生給她弄吃的,吃完後一覺美美睡到天亮,錯過半夜高燒的傅景生。

    想到這裏,江小魚忽然就哭了出來。

    你怎麽能這麽蠢呢?江小魚!”江小魚抽泣著,“老爹教過你什麽?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傅景生不僅飼養你,還那麽照顧你,你除了給他添麻煩還幹了什麽呢。”

    此刻的江小魚陷放極端的自棄之中,她覺得就是因為她,傅景生才會被網友罵,從前傅景生的微博下麵可是一片仰慕舔屏,可因為她,卻招來了謾罵聲。

    而且為了不暴露她,還說之所以剖魚腹是為了找回母親傳下來的玉。

    江小魚越想越難受,她趴在鍵盤上,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這東西,是鑽牛角尖了。

    就在她自怨自抑時,她的老年機響了,知道這個號碼本來隻有傅景生一個,剛剛她跟傅景行打電話了,就多了一個人。

    也就是說,這個電話不是傅景生打來的就是傅景行打來的。

    傅景行打來的可能性為0

    那麽就是傅景生。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江小魚唰的站起來,跑到老年機身邊,按下接機鍵。

    老年機功能不強,唯一強的地方就是聲音夠大。加上江小魚按了外放,所以此刻滿室都回響著傅景生溫柔的嗓音:

    小魚兒,抱歉啊,我剛剛在錄節目。”

    手機裏傳來的背景聲很是嘈雜,應該是傅景生一下節目就給她打電話了。

    想到這裏,江小魚哇的就哭了出來:“傅景生,你幹嘛對我這麽好?”

    後麵的話哽咽的說不出來了。

    對麵的傅景生正在往後台走,一旁的工作人員詫異的看著傅景生溫柔的表情在瞬間沉了下來,他揮開身邊的人,獨自走到一旁,“先別哭,發生什麽事了?”

    眾工作人員麵麵相覷,不明白傅男神這是怎麽了。

    齊默默默將眾人與傅景生隔離,耳力好的他隱約聽到了‘小魚兒’三個字。

    傅景生,你怎麽不給我說你受傷了?你怎麽不說你因為我上熱搜,還被罵?你怎麽不告訴我啊!”

    剛聽前一句時,傅景生還疑惑著他哪裏受傷了,直到聽到小東西哽咽著聲音說完後麵的話時,他才明白江小魚這是看到網上的消息了。

    聽到江小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傅景生連忙放柔聲線,“傻丫頭,當真是水做的?別哭了,再哭的話以後就把你寄養在二哥那了。”

    這威脅太給力,電話那端的大哭聲低了下去。

    見狀,傅景生緊繃的神經稍鬆,這東西,別看她變小了,這哭的勁兒可沒隨著身體變小而變小。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事情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網上的消息,你越是關注,別人就會越來勁,你不關注了,自然就沒事了。別人愛怎麽說怎麽說,又不能影響我絲毫。我傅景生可不是靠他們的喜愛才能走下去。”

    最後一句,隱見霸氣。

    江小魚被傅景生最後一句話給愣住了,男神你這麽自戀真的好嗎?

    她抽噎了一聲,被傅景生這麽一通說,心裏的難受少了些,又想到傅景生的傷:“那你受傷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傅景生無奈的笑:“我拍戲這麽多年,受過的傷有多少?斷手斷腳是常事,這一點刀傷值得一提?”

    江小魚被傅景生的‘斷手斷腳’給嚇住了,憋了好一會兒回:“那你現在用的四肢是義肢嗎?”

    傅景生:“……”

    這東西關注的重點到底在哪!

    在傅景生的安慰中,江小魚止住哭泣,然後又纏著傅景生聊了一會兒,本想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傅景生,她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結果就聽到傅景生那邊有人催促,知道傅景生很忙,她趕緊道:“你快去忙你的,早點忙完早點回來接我,我想回家了,也想死你了。”

    傅景生聽到對麵女孩嬌俏的‘回家’‘想你’的字眼時,心中一跳,陌生的感覺令傅景生眼中劃過一道迷茫,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隻覺得心中滿滿的,有什麽在胸中蕩漾。

    乖一點,我很快就回來了。”

    雖然江小魚在傅景生的安慰中不再難受、內疚,但是看到網絡上那些噴子對傅景生的罵音時,仍然氣得跳腳,可她現在打個字老費勁了,連罵了幾條後,江小魚差點沒累癱。

    歇了一會兒後,她又返回qq,對基友群說了一句:“可可,淘淘,你倆幫我個忙,有時間就去微博回罵那些罵我男神的人,麻蛋,居然罵我男神,我都舍不得罵呢!”

    也不知倆人幹什麽去了,都沒回她。

    江小魚一上午就在不停跳鍵盤中度過。

    什麽叫傅景生心中暴戾,以後說不定會殺人?

    什麽叫傅景生有潛藏的精神病,所以敢當眾剖魚腹?

    什麽叫傅景生是個偽君子,私底下不知做過多少齷齪事?

    什麽叫傅景生肯定潛過很多女明星?

    ……

    一上午下來,江小魚跳得是口幹舌燥,不過倒也收獲頗豐,罵了好幾十個人!

    懟的對方啞口無言!

    雖然她自己也被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但架不住她此刻心情好。

    就在這時,門響了,江小魚以為是傅景行回來了,有點納悶,他不是在公司嗎?大中午的回來幹嘛。

    她剛要出聲喊就聽到一個女聲:“怎麽這麽亂?”

    臥槽,傅景行家中怎麽來女人了?

    江小魚此刻腦中竄出一個念頭:肯定是女朋友來了!

    不然哪能有傅景行公寓的鑰匙。

    聽到下麵女聲疑惑的道:“景行什麽時候買這麽女性化的玩具。”

    江小魚眼睛瞪大:肯定是看到她的小洋樓了!

    江小魚縮著脖子努力聽樓下的聲音,然後就聽到那女聲道:“怎麽電腦還開著,這家夥在幹些什麽!”

    陳嫂,你去做飯吧。”

    江小魚嚇了一跳,鬼鬼崇崇的躲在電腦後麵,特麽的進來的還不是一個人!

    然後她就聽到上樓的聲音。

    差點把江小魚嚇得魂飛魄散,這會兒可沒熟人在身邊,她要發現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左看右看,身後有個相框,江小魚趕緊躲在相框後麵。

    來傅景行家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嫂蘇錦。

    之前她一門心思撲在傅景生身上去,給傅景生找的生活管家就是陳嫂,陳嫂在傅景生家中待了幾天,最後被傅景生要出去宣傳給辭了。

    蘇錦無法,隻得任他去。

    這下就輪到傅景行了。

    正好今天蘇錦不是很忙,就帶著陳嫂過來了。

    她手裏的鑰匙是上一次傅景行落在傅宅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蘇錦知道,若是打電話通知傅景行給他找了生活管家,他肯定不同意,哪怕當場同意了,等她離開立馬就會辭退陳嫂。

    所以蘇錦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先讓陳嫂搬過來,以傅景行的為人,攆人的事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因此,就有了這一幕。

    隻是沒料到,傅景行的公寓會這麽亂。

    蘇錦看著電腦搖頭:“走了居然也不關電腦。”搖著頭,蘇錦把機關了。

    卻發現旁邊居然擺了個手機,還是個老年機。

    蘇錦嘴角抽搐:“景行這是太寂寞了嗎?居然買這樣的手機。”

    無語的將手機放下,蘇錦看向書桌,看到有點毛,強迫症發作的她伸手開始整頓。

    剛拿起相框,就見到一個白影跑過,蘇錦揉了揉眼睛,再看,哪有什麽影子,暗道應該是錯覺。

    將相框兩麵擦了擦,又放回原地,再看幾眼後,發現一切正常後,蘇錦就下樓了。

    江小魚坐在筆筒後麵,後背抵著筆筒,狂拍跳動不已的胸口:“老君保佑老君保佑,好險,差一丟丟就發現了。”

    這廂江小魚委委屈屈的待在筆筒後麵不敢露出來,那廂蘇錦下了樓,就聽見陳嫂驚訝的喊:“蘇小姐,你來看看,這是什麽?”

    蘇錦走進廚房,就見陳嫂從碗櫃裏拿出一個手掌心大的玩具碗。

    她走近,就知道為什麽陳嫂會這麽驚訝了,隻見碗櫃裏放了一套玩具餐具,擺放得整整齊齊,就好像有人在用一般。

    又想到茶幾上粉色的小洋樓,蘇錦莫名打了個冷顫,難道表現冰冷禁欲的傅家老二其實私底下是一個有著萌萌噠少女心的二次元男人?

    蘇錦被自己的想像給嚇了一跳。

    等等,她的腦海裏忽然出現剛剛拿相框時閃過的白影,難道景行養了小寵物?

    這樣一想,小洋樓,小餐具這些就能對上了。

    既然是寵物,跑到臥室裏指不定會做破壞,於是蘇錦又蹬蹬蹬的跑上樓了。

    小東西,快出來,姐姐不會傷害你哦。”

    認定了傅景行養了隻寵物的蘇錦像個怪媽媽一樣對著電腦桌輕咩咩的叫。

    江小魚唰的站起來,操,對方怎麽又上來,還讓她出去!

    難道發現她了?

    不不不,很快江小魚就否定了,因為此刻對麵那個女人居然發出‘zozozo’的聲音,標準的喚狗貓雞鴨鵝的聲音。

    江小魚:“……”一邊在心中憤怒的叫囂,一邊躲藏,心累,不解釋。

    眼瞅著機會,江小魚奮起翻身躲在台燈燈柱後麵的一個凹陷處,心想,這麽隱蔽的地方怎麽也找不到吧。

    哪知這個念頭剛從腦海滑過,就發現台燈被轉了個方向,女人帶笑的聲音響起:“哈!找到你……”

    最後一個字在對上江小魚瞪大的黑葡萄眼睛時自動咽了回去。

    趕在女人尖叫前,江小魚趕緊舉起食指豎於嘴前,“拜托,別叫。”

    蘇錦還真沒叫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伸過來,想摸江小魚,又退了回去。

    那模樣,活像受驚了的兔子。

    你、你是人還是什麽?”

    江小魚眼珠兒一轉,脫口而出:“我是藍特星人,特、特來地球尋查一圈!”

    既然被發現了,江小魚也就大大方方的走出來,一本正經的問蘇錦:“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地球人傅景行家裏?”

    首先得搞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如果是女朋友,得好好解釋一下。

    免得讓人家誤會。

    因為江小魚處於台燈台柱的凹陷裏,所以蘇錦雖然看清楚江小魚的體型了,但是並沒看看清江小魚的樣子。

    現在江小魚主動走出來,麵貌暴露出來,小小的身子,毛茸茸的頭發,玉雪可愛的五官,完全就是童話故事裏的拇指姑娘啊!

    美死了!

    萌死了!

    最初的驚駭過後,蘇錦此刻心裏卻詭異的冒出粉紅泡泡,眼前這東西太尼瑪可愛了!

    江小魚一直注意著這個女人的表情,此刻見女人臉上就跟開了染色房一樣,各種表情轉換,最後定格在‘溫柔’上麵。

    見狀,江小魚直覺不好。

    果然,對麵的女人居然二話不說,伸手就把她捏了起來!

    與此同時,門鎖一響,幾秒後,陡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大嫂,你在做什麽?!”

    此刻,傅景行坐在主沙發位,江小魚站在茶幾,蘇錦坐在另一邊沙發,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凝滯。

    其實不是江小魚或蘇錦不想說話,而是此刻傅景行的眼神太有壓迫性了。

    兩人一時不敢發聲。

    陳嫂已經被潛走了。

    傅景行一回來就見到蘇錦捏著江小魚,那場景別提多驚悚了。

    當即迅速上了樓從蘇錦手中搶過江小魚,爾後以強硬的態度讓陳嫂離開。

    他其實是想把蘇錦一並攆走的。

    但突然回過神的蘇錦死活不走,這才有了此刻的局麵。

    好在蘇錦畢竟是大嫂,如此過了一分鍾,終於耐不住這氣氛,咳嗽一聲開口說話:“景行,你別生氣,上次景生出事我就說過要給你請生活管家的,這次呢不經過你同意直接來你家是不對,我給你道歉。”聲音還有些氣弱。

    見傅景行不說話,蘇錦又道:“我也就想著把人直接帶到你家,你肯定就不會趕人了,沒想到你這居然住了個小不點!”說到後麵,蘇錦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江小魚身上,語氣那叫個興奮啊。

    看向江小魚的目光恨不得把江小魚吃了。

    在這樣的目光下,江小魚不由自主朝傅景行靠近了些。

    注意到江小魚這個小動作,傅景行一直冷峻的表情有了絲回春。

    他看著蘇錦,有著頭疼。

    說實話,他很討厭別人進他房間,可這個別人現在是他大嫂。

    他也知道,對方是好意。

    曾經傅景誠還告訴過她,蘇錦為了照顧傅景誠,那是無所不用其極,相比較今日帶生活管家直接進他家,這都是小case了。

    她說她是什麽星球的外星人,現在來地球尋查一番,是不是真的啊,景行?”蘇錦想伸手戳一下眼前的小人兒,但見對方抗拒的目光,又怕嚇著她,隻得默默把手中的癢意忍了回去。

    天知道其實應該被嚇著是自己好不好。

    傅景行晲了一眼江小魚,這才將目光落在蘇錦身上:“她是小五的人,暫時寄居在我這兒,關於她的一切,我無可奉告,也奉告不了。”

    啊?”

    蘇錦下巴都掉下來了:“小五的?”

    傅景行不再理她,直接拿出手機給傅景誠打了個電話,簡要的將情況說了。

    蘇錦連阻止都來不及,她是背著傅景誠做這件事的。

    因為她知道,傅景誠肯定不同意她這麽做。

    蘇錦也生氣了:“我要不是關心你,我才懶得管你!”

    朝傅景行表示了自己的脾氣,蘇錦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包包就準備往外走,結果剛走兩步,又倒回來,朝江小魚道:“嘿,可愛的拇指姑娘,這個男人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玩,你要不要跟著我去我家?我家還有個小女孩哦,你倆肯定會玩到一起噠!”

    江小魚:“……”這誘拐孩子的語氣是腫麽回事?!

    傅景行含了冰渣子的聲音響起:“大嫂!”

    哼。”蘇錦朝傅景行翻了白眼,又朝蒙圈的江小魚投去‘好媽媽’眼神,最後瀟灑離去。

    一出門,蘇錦迫不及待的給傅景誠打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傅景誠,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嗎?現實版的拇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