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想結婚就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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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頭,大哥從來沒有記恨過你。”尹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焦躁桀驁的眸子裏難得閃現一絲平靜:“你想結婚你就結吧,隻要你過的開心就好。”

    尹黎落躺在病上,側著頭看著,尹權正在低頭抹眼眶,他的大手胡亂一擦,像極了小孩子得不到心愛玩具的模樣。

    她跟著緩緩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尹權真正生氣的原因是結婚沒有告訴他,還是生氣他嫁給了別人。

    不過,她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此時此刻,哥哥陪在她的身邊。

    張妙正給尹黎落準備晚飯,提著保溫盒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兩兄妹正友好的說著話,一個激動,把保溫盒塞給了旁邊坐著的尹權,就緊緊的抱住尹黎落紅了眼眶:“落落,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

    她咧開嘴笑了笑,一把推開張妙,大大咧咧的說道:“打住啊,別沒完沒了的掉金豆了,不值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病房的門外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把雙手酷酷的放進口袋中,冷毅的站著,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眉眼彎彎的笑著,一臉陽光明媚的看著病房中的三人。

    他轉過身對蕭筠庭說道:“看吧,親情的力量有時候也是很強大的,這幾天不管我們怎麽開解她,還不如她哥哥的兩句話。”

    蕭筠庭隻是站著看著病房裏乖乖吃飯的尹黎落,沒吭聲,突然歪著嘴角笑了一下:“魚和熊掌我一定會兼得。”

    說完轉身,大步的離開。

    徐智申頓時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回頭再次朝病房看了一眼,轉身追了上去:“唉,你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尹黎落一直沒敢去見林軒兒,一直等到香兒出殯的前一天,她才終於鼓足勇氣拒絕了所有人的攙扶,拄著拐仗一步一步的往林軒兒的病房走去。

    可是等她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裏麵沒人,就連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去哪了?還是說已經離開了。

    就在尹黎落疑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聲音:“黎落姐。”

    莫名的,她身子一顫,緩緩的轉過身,果然,身後站著的就是香兒的弟弟,林軒兒無疑,此時,他換掉了那一身寬寬大大的病服,穿上的是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白色的寬鬆t恤,簡簡單單,瘦高瘦高的個子,頭發也已經因好長時間沒理,遮住了本就不大的半張臉。

    他的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曾經蹲在哪個角落裏無助的偷偷哭過。

    尹黎落再次紅了眼眶,柱著拐杖踉蹌的上前,撲通一聲就要跪在地上:“是我,是我對不起香兒,我不應該讓她替我抵命。”

    林軒兒一個心慌急忙扶住了她,卻一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急紅了臉,隻能不斷的重複,不斷的哽咽:“黎落姐,我不怪你,相信我姐姐也不會怪你。”

    那天晚上在餐廳的事我聽說了,我姐姐她很善良,很善良,她真的沒有什麽心眼,自從做了一次出你的事後,每天到病房後都要哭一遍。”

    尹黎落更加的難受,淚水已模糊了視線,可她仍拚命的忍著,香兒是個好女孩,是她害了她,也害的這本就相依為命的兩姐弟處境更加的艱難。

    她微彎著腰,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第二天,林軒兒已經傷好,能夠出院,而她也能不要拐杖,勉強的走上兩步。

    香兒沒什麽親人,隻有在公司裏三三兩兩的同事,從火葬場出來後直接送去了墓地下葬。

    那天天空,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尹黎落一身黑色衣服,強忍著腿上的疼痛站在香兒的墓前。

    到她獻花的時候,雨水已經打濕了她清瘦的麵龐,她走過去,蹲下身,看到墓碑上那笑的一臉燦爛的香兒,咬著牙堅定的輕聲說道:“我一定會給你報仇,讓那些為非作歹的人付出代價,香兒,你放心,從今以後,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一定會拚盡全力護他一世周全,因為我尹黎落的命就是你給的,我不會忘。”

    輪到林軒兒的時候,他跪在香兒一聲接著一聲的哽咽,幾個人見此也都偷偷的紅了眼眶。

    林軒兒是大二的學生,他因為車禍,停課將近兩個月,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回到學校怕是有的忙了。

    而她,別提了,更悲催,蕭筠庭直接以嫌疑人還未抓獲歸案,指不定哪天又來報複為由,把她強行關在了公寓裏。

    還派張媽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八成是想監視她。

    可是,傷害香兒的那群歹徒一日沒有落網,她怎麽可能安安心心的的待在公寓裏。

    期間,徐智申來給她的腿傷換過幾次藥,她一臉可憐兮兮的懇求的看著他,就差抱著大腿哭了。

    沒想到徐智申竟然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還語重心長的勸道:“黎落,你不要再求我了,再求我也不會放你出去,你要明白,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你忘了在餐廳發生多麽可怕的事情了,那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

    尹黎落一翻身,撈起被子就蒙住了自己的頭,兩條胳膊不停的拍打著,以示抗議。

    徐智申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聽到許久沒動靜,她露出兩隻眼睛朝外麵看了看,頓時不滿:“喂,我話還沒說完,你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知不知道很不禮貌。”

    蕭筠庭已經在警局喝了一下午的茶,不錯,他就是在等警局那些所謂的特警把漏網的罪犯抓獲,反正他現在被辭了官,有的是時間。

    警察局局長袁野也在旁邊陪了一下午,即使蕭筠庭表示過不用他陪,該忙什麽忙什麽去。

    袁野也確實是出去了幾趟,但很快就回來了。

    一下午悠閑的時光,都是袁野在說,而蕭筠庭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時不時的抿兩口茶。

    他發誓,沒把這絮絮叨叨的人趕出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約莫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放下杯子打斷道:“行了,你先別說話,我來說兩句。”

    袁野頓時尷尬的摸了摸自己沒頭發的頭頂,首先上氣勢不能輸:“筠庭,你早就該說兩句。”

    蕭筠庭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漸黑的暮色,開口問道:“抓到的那三個人,你們警局打算怎麽處理?”

    說起這事,袁野又為難了:“按理說怎麽處理罪犯,這些都屬於警局的保密需要。”

    他不耐煩了:“老袁,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喜歡繞圈子了?”

    袁野掄起拳頭在自己的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錘著,想了想說道:“經過審查,兩名罪犯判處死刑,另外一個終身監禁。”

    蕭筠庭笑了一下,挑了挑眉,雙手撐著膝蓋懶散的站起身:“話我也不多說,尹黎落受傷的事,外加搭上一條人命,這事是警局惹出來的,你們看著辦,另外,還有罪犯潛逃在外,再出什麽事就不如這次這麽簡單。”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卻字字珠璣。

    從警局出來後,蕭筠庭的車行駛了一段時間,找了一個能停車的路段熄了火,拿出雪茄,低頭點燃。

    吸了一口,煩躁的心緒才得以緩解,舒舒服服的靠在車椅上。

    這時,突兀的電話鈴聲在車廂裏極速的回響著,他搖開車窗,把未點燃完的雪茄扔了出去,這才起身去接電話。

    喂?”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柔和的聲音:“筠庭,我是媽媽!”

    他的表情到底是多多少少有了些變化:“有事?”

    沒事就不能給我兒子打電話了?”那邊柔柔的開始抱怨:“每次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回來,就算你不想我這個媽媽,可媽媽想你這個兒子啊。”

    蕭筠庭對於這個親生母親基本上也是沒什麽感情,她是沒主見,向來委曲求全的一個女人,經常在他和父親之間兩頭說好話,結果兩頭都落不得什麽好。

    他了然的開口:“如果不是爸默認,你會給我打電話?說吧,什麽事?”

    哦,嗬嗬,筠庭,是這樣的,今天晚上鬆兒會來我們家吃飯,他那麽多年沒回來了,就想著把家人都叫回來,一起吃個飯。”

    蕭筠庭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冷笑,強壓製住心中的不是滋味說道:“你們把我當過家人嗎?你們愛誰去誰去。”

    說完直接把電話給切了斷,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專屬於親情的地方,生生的被扯疼。

    他趴在方向盤上掩飾情緒,猛然起身,雙手狠狠的拍向方向盤。

    蕭氏大宅,蕭母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了下來,蕭雄從後麵走了過來:“怎麽樣,來不來?”

    她搖了搖頭,偷偷的抹起了眼淚。

    蕭雄把袖子一甩:“不來,他永遠別回來。”

    胡鬆正從廚房端來水果盤,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走過來輕輕的問道:“爸媽,大哥回來嗎?”

    蕭雄轉過身往客廳走去:“別管他,我們吃飯。”

    爸媽,怎麽能不管呢,大哥也是你們的兒子。”胡鬆笑嗬嗬的勸慰道,說著就把自己的手機給拿了出來:“我來打電話吧,大哥總要給我一個麵子,回來吃飯。”

    蕭雄火氣上來了,狠狠的說道:“以後誰也不準叫他,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