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可能的話，讓紫凝那丫頭成為一個凡人吧。”

    “為什麽？”葉軒那天並沒有得到答案，但槐樹爺爺當時苦笑的表情卻是印在了他的心裏。多年之後他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隻是一切都已太遲。

    紫凝醒來時已近黎明，一睜眼看到的是正看著她的慈祥的槐樹爺爺。“爺爺。”盡管已經恢複，紫凝的精神還是有些萎靡，說話也有氣無力，倒更像是在撒嬌。

    “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嗎？”紫凝搖了搖頭，雙眼迷茫的看著遠方的日出。

    槐樹爺爺隱約看到紫凝身上有黑煙冒出，皺了皺眉。“丫頭，陪爺爺我看看日出吧。”

    紫凝順從的靠著槐樹爺爺，眼中也沒有了昔日的冷漠和戾氣。“我每天都陪您看。”

    槐樹爺爺輕笑，得意的捋了捋胡須。

    接下來的幾天平淡的像一碗水，每天早上紫凝和槐樹爺爺看日出，中午劉氏都會叫紫凝和他們一起吃飯，晚上則是紫凝的修煉時間。

    然而有時的平靜往往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沒菜了，明天我得去村子裏買點菜。”這裏人們大多都集中在那個村子裏，村子變成了唯一可以對外買賣的地方。

    劉氏麵有難色，盡管在紫凝與葉軒的麵前掩飾的很好，但紫凝還是看到了劉氏獨自在家中不斷翻箱倒櫃，好像是在尋找什麽。

    紫凝問了槐樹爺爺才明白，原來人類買東西還需要銀子，而劉氏自從搬到森林後也就斷了經濟來源。

    第二天早上，紫凝在劉氏臨走前給了她幾株草讓她去賣到藥鋪，至於賣上的錢劉氏可以自行處置。劉氏臉一紅，感激地再三道謝，之後便提上籃子走了。

    紫凝本來閉目在樹上修煉，可仍有些不放心，便暗中保護劉氏一直到了村子中，隱藏在暗處。

    到了村子裏，劉氏很聽話的找了一家藥鋪賣藥，裏麵隻有一個瘦瘦的夥計。

    “這些能賣多少錢？”“這些都是，”話說一半，夥計瞪大了眼睛，仔細反複看了幾遍，眼珠一轉，滿臉堆笑地說，“我去找一下我的師傅，他老人家應該認識。您請稍等。”

    過了好一會，一個有些駝背的瘦老頭走了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劉氏，讓劉氏有些不舒服。

    “怠慢怠慢，請問這些草藥您是從哪拿來的呀？”“山上采的。”“這樣啊，那您認識它們是什麽草藥嗎？”

    “這些不就是普通的傷藥嗎？”聽劉氏這麽一說，那老頭突然笑了起來，“這些不是傷藥。”說罷又猛地瞪向劉氏，“這些是毒藥。”

    劉氏一驚，想要奪回草藥。老頭靈巧地躲開了，“但是不要擔心，盡管是毒藥，我這裏也是用得上的。不過嘛，這價格。”

    “價格低點沒關係。”劉氏很快就明白了老頭的意思，連忙回道。

    命令夥計將錢點清交給劉氏時，老頭也在上下打量著劉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劉氏搖了搖頭，在她記憶中，她沒有見過這個人。

    就在劉氏拿到錢準備離開的一刹那，老頭攔住了劉氏，“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小子的娘！你不是瞎了嗎！”

    他之前曾經被葉軒請去給他娘治病，去了一檢查劉氏已經病重，很難再多活幾年了，況且葉軒娘倆根本沒錢付醫藥費，他便直接回來了。

    “我，我被大夫治好了。”“治好了？”老頭徑直把了把劉氏的脈，發現她的病不但全好了，身體也比普通人還要健康。

    “哪個大夫？”老頭不依不饒，劉氏好幾次想要離開都被他和夥計攔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我不能說。”她答應紫凝不會將她的任何事說出去。

    “不能說？是不願說吧。”老頭大聲喊了起來，“在這安寧村裏，所有的大夫我都認識，你告訴我是誰救的你。哼，恐怕是你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什麽靈藥才將你治好的吧。”

    “我沒有。”“沒有？你賣我的草藥極其少見，那這些草藥你又是從哪裏來的？”“我，我。”劉氏百口莫辯，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她幾乎都快哭了。

    “我沒有惡意的，隻是希望你能把那靈藥拿出來分享給大家，這樣對大家都好，對你也是積善積德的了不是。”老頭放軟了語氣，“這樣吧，為了大家，大不了我向你買那些靈藥也是可以的啊。”

    “我真的沒有。”老頭聽到劉氏的話後，直接撕去了偽裝，“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可笑的是，周圍沒有人上前阻止，甚至還有人在起哄。

    然而，老頭和他的夥計還未碰上劉氏，就狠狠地甩了出去，砸碎了對麵的桌子。

    兩人呻吟著站了起來，臉腫了一大塊，上麵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嘴角有鮮血流出來。“誰！是誰！”

    “誰敢碰她。”眾人這才發現劉氏身前多出來了一個女人，劉氏也吃了一驚。當眾人看到她的臉時，都倒吸了口涼氣，這是何等的美麗，即使說是仙女下凡都不為過。

    隻是那一雙紅色的眼睛令眾人下意識地想要退卻。紅瞳，莫非是怪物？

    眾人的目光令紫凝的臉色更冷了，拉起劉氏的手想要離開。不知是否是紫凝身上那生人勿進的冷漠震懾到了眾人，她們離開時沒人一個人去阻攔她們。

    “站住！”老頭不怕死地追了上來，“你是誰？”紫凝不理會他，繼續向前走，瞳孔卻變得更加鮮紅。

    見紫凝不理會自己，老頭衝上來想要拽住紫凝，眼前白光一閃，隻聽到老頭接連不斷的慘叫，鮮血從斷了的手腕處淌了一地。

    紫凝淡漠將劉氏拉到了身後，替她擋住了眼前鮮血淋漓的場麵，紅色的瞳孔閃爍著幽光。“妖怪！妖怪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紛紛逃散，不消片刻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身後的劉氏臉色煞白，小聲說道：“我們走吧。”紫凝抬起的手重新放下，無視掉那殺豬般的叫聲，轉過身和劉氏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