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關於他們一百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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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關於他們一百二十三
    “清澤,別練了,一大早起來早飯不吃,就知道練功,這都練一個時辰了,快休息會。”白夫人在一邊喚著。
    白清澤不得不停下動作,向白夫人走去。
    白夫人將手裏的毛巾遞了過去,不讚同道,“皇上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是讓你好好休息的,你倒好,天天練天天練。”
    白清澤一邊擦著汗水一邊回答,“武功一天不練就生疏了。”
    “你別說的那麽誇張,你明天休息一天看生不生疏。”白夫人衝著白清澤翻了個白眼,“你這孩子是怎麽回事,自從回來後,就心情不好,是在外麵遇到什麽事了?”
    白清澤擦汗的手頓了下,隨後道,“沒有,沒心情不好。”
    “你是我生的,你心情好不好我能看不出來?”白夫人說:“你的性子雖然一直很悶,不愛說話,但卻不像現在這樣的,時常發呆。還發了狠似的,天天就知道練功。”
    “怎麽了?是在島上遇見什麽事了嗎?”
    白清澤不想白夫人過於擔心,隻簡單的跟她說了關於他跟夜開顏在孤島的事情。
    他不多說,白夫人卻不得不多想。
    想起前些日子白夫人就後怕,京裏誰不知道公主在外遇險,皇上,成將軍,韓王爺,木公子,四人同時離京去尋人。
    皇上出宮特地派了人來府上安撫她。
    白夫人心裏感恩那種時候,皇上還記得她。
    這些年,皇家對他們孤兒寡母極外照拂,不僅賜了這麽大府邸,還有一眾下人伺候。
    白夫人心裏更明白,這都是自己兒子用命換來的,極外珍惜如今的一切。
    白清澤搖頭:“沒遇到什麽事。”
    白夫人卻不相信,還想再問,白清澤似無意般出聲問道,“娘,我的那個婚約,能解除嗎?”
    白夫人微愣了下,這還是白清澤第一次提到自己婚約的事情呢。
    她年輕時有個手帕之交,當時她與那手帕之交同時懷孕,當時即開心又覺得有緣,便給腹中的孩子訂下了約契。
    若為一男一女,則結為夫妻。若同樣為男或為女,就結為異姓兄弟或姐妹。
    後來巧的是,竟真是一男一女,兩家便換了信物,給兩個孩子訂下了婚約。
    隻是後來她那位手帕之交夫君家突逢變故,他們從京城中遷回故鄉去了。
    慢慢的,兩家就失去了聯係。
    隻是這婚約,還一直存在著。
    她先前提過幾次,讓白清澤有空就去尋尋人,不管這婚事是照舊還是解了,都應該有個交待。
    隻是他一直說沒空,也無成親之意,一直沒管這事。
    如今怎麽突然提起了?
    白夫人看向白清澤道,“清澤,你這是想成親了還是有喜歡的女子了?”
    白清澤躲開白夫人追問的眼睛,隻回道,“沒有,隻是突然覺得娘先前說的對,不管是個怎麽樣的結果,這件事總要處理了才行。”
    “不對, 你肯定是有喜歡的女子了,要不然你怎麽開口就是解除呢。”白夫人說,“先前我提到這事,你還說過,若是對方找來,你就娶了人家呢。”
    白夫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是猜對了,興奮的看向白清澤:“清澤,你喜歡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呀?快跟娘說說,娘替你相看相看。”
    白清澤躲開白夫人的眼神,他的那點心思若真告訴了娘,隻怕娘都覺得他癡心妄想。
    先前,他還能將那份喜歡埋藏在心底,畢竟那時候的喜歡也不過是對美好的一種向往,可如今,那喜歡早就沒那麽單純了。
    白清澤也已經沒有信心,自己能帶著那份喜歡,再對以後的妻子用心 。
    這樣對別的女子不公平,所以,他才動了想要解除婚約的想法。
    “娘,你誤會了,我沒喜歡誰。真的隻是覺得,這件事一直拖著也不好。”白清澤說。
    白夫人是了解自己兒子的,斷定了他心裏肯定是喜歡上了誰,隻不過他不願意說,自己是怎麽樣也問不出來的。
    白夫人隻能放棄逼問:“你既想解除婚約,娘就想辦法先聯係上對方吧。等有了消息,再告訴你。”
    白清澤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那就要麻煩娘了。”
    白夫人聽了沒好氣道,“什麽麻不麻煩的,我是你娘,為你做這些是應該的。再說這也是我以前給你定下的,理應我來解決。”
    白清澤笑了笑,將擦汗的毛巾遞還給白夫人:“我再去練練。”
    白夫人忙伸手將人拉住,“練什麽練,你都練了多久了。從皇上給你假之後,這都五天了,你就沒出過府。去洗洗,換身衣服,陪娘出去逛逛。”
    白清澤有些無奈,“娘,你想出去帶著秋媽陪你了。”
    “那不行,我是想出城去度假村走走。你難得有休息時間,必須陪我。”白夫人本也沒有去度假村的心思,但為了讓白清澤出去走走,臨時想出了個決定。
    白夫人歎氣:“乖孩子,就陪娘出去走走吧。你一年到頭也沒幾天休息時間,現在還不多陪陪娘嗎?”
    白清澤想提醒自家娘,自己每個月都有四五天休沐的,但看著她期待又乞求的眼神,終是心軟了下來,“那好吧,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陪您出去。”
    聽到白清澤回答,白夫人臉上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來,“去吧去吧,我讓人套馬車去。”
    “恩,好的。”白清澤應聲。
    白清澤剛完澡換好了衣服從房間裏出來,就看到在外麵等著白夫人,他哭笑不得,“娘,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白夫人笑著玩笑道,“是呀,怕你又跑到哪個後營去練功,特地在這裏守著呢。”
    “來來來,先吃些東西我們再出去。”白夫人說。
    白清澤在桌前坐下,與白夫人一同吃早膳。
    白清澤說了一碗小米粥就沒胃口了,放下碗筷,隻吃著那一盤栗子糕。
    白夫人邊吃邊好奇的看著白清澤,“奇怪了,你一向都不喜歡吃這些個甜膩的糕點的,怎麽這次回來這麽喜歡吃栗子糕了?”
    白清澤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人,一邊烤著魚一邊嚷嚷著,“想吃栗子,栗子糕,栗子粥,栗子湯。栗子,栗子,栗子,我想吃栗子!”
    “清澤,清澤?”白夫人叫著突然發起呆的白清澤。
    白清澤回神看向白夫人:“怎麽了?”
    白夫人一臉研究意味的看著白清澤,“應該是我問你怎麽了吧,你這是怎麽了,突然發呆,想什麽呢?”
    白清澤搖頭,“沒什麽。”
    白夫人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那個時候就不該生個兒子,越長大嘴巴越緊,什麽話都不願意跟娘說。唉,好羨慕那些生女兒的,什麽都願意跟娘說。”
    白清澤聽著白夫人的抱怨,隻笑了笑,沒說話。
    白夫人也不是真的逼白清澤說什麽,隻是不想他有什麽都悶在心裏,她真怕有一天他悶出什麽病來。
    吃完了飯,白清澤騎著馬,白夫人坐在馬車上,一同出了城。
    白夫人在門口就遇到熟人,同那位夫人聊著進了度假村,對身後跟著的白清澤說,“清澤,我跟陳夫人去喝茶說說話,你別跟著了,自己去玩吧。”
    白清澤點頭,離開。
    “白夫人,你真是好服氣呀,兒子有本事又孝順。”誰不知道白清澤是皇上最信任的一等禦前侍衛。
    白夫人笑著回道,“我倒羨慕陳夫人有女兒陪著呢,兒子呀,一大就遠了。”
    “這倒是,我那天兩個女兒……”
    兩人連說邊向茶館走去。
    落了單的白清澤在度假村裏隨意走著,越走心裏越覺得煩燥,總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向某處看去。
    白清澤長長的歎了聲氣,他是知道她也在度假村,所以當娘提出要來這裏時,他才沉默的答應了。
    這一路上白清澤心情矛盾到了極點,他既期盼著能見到她,可是又害怕看到她。
    白清澤是有些害怕的,從島上出來後,加上沒見到麵的這五天,這十五天來,他們就像是個陌生人般。
    便是回來的一路上,彼此見到,也沒多說過幾句話。
    白清澤知道她說過的那些喜歡會消失,可又怕消失的太快。
    白清澤覺得自己的心裏被吹滿了莫名氣休,而他卻找不到可以抒發的點,任那些氣越來越多,越來越脹,撐的他一顆又漲又疼。
    這些天,他不停的練功就是想讓自己累一些,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白清澤轉身向馬場的方向走去,跑幾圈或許心情能好些。
    當白清澤挑好馬,牽著馬來到馬場時,突然看到了這幾天,時時刻刻出現在腦海裏,影響著他一切的人。
    白清澤在看到人的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很想她。
    然而,下一刻,白清澤看到了夜開顏身邊的男子。
    那人臉上一臉溫柔笑意的看著正低頭跟一個四五歲姑娘說話的夜開顏,白清澤握著僵繩的手下意識收緊,那樣的眼神,絕對算不上清白。
    這人白清澤認識,他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是皇上很是看重的新貴。
    一時間,心裏的氣以十倍的速度膨脹,脹的他又酸又疼。
    夜開顏替顏小妹整理好了衣領,站起身子:“好啦,現在可以去學騎馬了。
    說著,夜開顏感覺到遠處傳來的視線,她下意識抬頭看去。
    看到馬場另一側牽著的人。
    “白清澤!”夜開顏一臉驚喜,然後她看向身旁的顏文冶,“顏公子,你先帶小妹騎著,我有事離開一下。”
    顏文冶還沒來得及回答,夜開顏已經跑開了。
    站在原地的白清澤看著向自己跑來的夜開顏,生疼的心突然就好了,心裏滿滿的隻有熱意。
    “白清澤!”夜開顏開心的一路小跑著來到白清澤麵前,微喘著氣,揚頭看著她,眼裏全是笑意,“白清澤,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來這裏休養不是一個秘密 。
    白清澤輕搖了搖頭,“我陪我娘來的。”
    夜開顏頓時不開心了,“白清澤,你這個人真討厭。”
    分開的這幾天,夜開顏早就不生白清澤的氣了,對他隻有思念。
    她特意讓人去打聽了白清澤的行程,得到的消息卻是這人每天都待在府裏,壓根不出來。
    夜開顏準備了各種“偶遇”的法子,結果一個沒用上。
    這會突然見到人,心裏也隻有開心。
    “白清澤,我好想你,你想我嗎?”夜開顏既喜歡上一個人就不可能輕易放棄。
    夜開顏的話像是一顆話梅糖般在白清澤的心裏慢慢化開,甜中帶著些酸。
    白清澤沒有回答夜開顏的問題,隻看著她的臉色道,“公主氣色看著好多了。”
    夜開顏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嗎?這幾天各種吃吃喝喝,睡睡的,肉都養回來幾斤了。”
    白清澤淡笑的看著她。
    “你來騎馬?”夜開顏看了他身邊的馬說。
    白清澤點頭:“娘遇到熟人,去喝茶了。我閑著無聊,過來騎馬。”
    聽了白清澤的話,夜開顏臉上有些失落,“啊?你還真的跟你娘一起來的呀。”
    其實也是想來看你。
    白清澤差點控製不住的說出這句話,隻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夜開顏看了看四周,見並沒有什麽人時,向白清澤麵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距離。
    “白清澤,你說,回來以後,我對你的喜歡就沒了。”夜開顏臉上微紅,她雖然決定要拿下白清澤,但麵對自己喜歡的人,也是會害羞,“但是半個月過去了,我還是喜歡你。”
    白清澤微愣的看著夜開顏,那塊話梅糖變成了蜜,瘋一般的在他心裏擴漲開來。
    他低頭看著雙頰微紅,抬頭看著她的人。
    白清澤從練武的那一刻,那開始以非人的方法鍛煉自製力,斷絕一切東西對自己的誘惑力。
    餓了三天三夜時的飯菜。
    冰天雪地裏的火堆。
    痛到極致時的止痛藥。
    他都控製住了,一次都沒有被誘惑。
    可是……
    眼前的人,卻一點點的擊潰著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回應,想要伸手觸碰。
    想要不顧一切的,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