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非要給你上一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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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vw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頓了頓,是想問一下。
失望瞬間填滿了我,盡管這失望也在意料之。
可我沒想到,在這之後的不久,沒怎麽被我抱過希望的何若洋,竟然告訴我,他找到了我姐。
那個時候都已經下晚自習了,我孤零零地走在回寢室的路,何若洋的電話是這時候打過來的。
你快點來打車過來,趕緊的我在這看見一個女的, 特別像你姐趕緊來
何若洋那邊的聲音有些鬧哄哄的,但我顧不多想,記下地址往外跑,跑了兩步才想起來,這個時間我根本出不了學校大門,隻能爬牆。
這種事難不倒我,可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倒黴,剛翻牆頭,被生活老師看見了。
夏筱筱你要去哪
她特別緊張地跑過來,我心也懸到了嗓子眼,反正都已經被看見了,我把心一橫,跳了下去。
圍牆外麵是馬路,攔下出租車,聽我說了要去的地方,年司機皺皺眉,小聲嘀咕了一句,真不體諒家長賺錢難啊,現在的學生
他估計以為我是逃課去酒吧玩,我也沒心思跟他解釋。
何若洋說的地方,是一家酒吧,他在門口站著,衝我招手。
他說他看見了夏悠悠,穿的跟那天差不多,留著一頭黑色長發。
那肯定是你姐,我喊她,她愣了一下,但是不停。何若洋說,他看見的人一直往裏走,進去最裏麵一個房間沒再出來。他讓朋友幫忙看著,應該還在裏麵。
他說著拉我往酒吧裏麵走,我有點怯,這些地方不是不允許未成年進去的嗎
哪有你想的那麽幹淨。何若洋嗤之以鼻,不然邱佳藝她們怎麽能在這撞見你
何若洋朋友在裏麵,見我倆來,先衝著我笑了笑,一口白牙閃閃發亮,你姐離家出走啊
他說一直在這看著,人沒走,還在裏麵。我倆急忙跑了過去。
這是在酒吧凹進去的一個走廊裏,最盡頭的一間房。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摟著同樣醉醺醺的一個女人,進了其的一間。我心裏突然說不出的慌,姐姐要是沒有被判刑,那這些年,她是在這些地方,過著這樣的日子
我臉色肯定特別那看,何若洋轉過臉看看我,用眼神詢問我,到底要不要敲門。
呼吸又開始控製不住地急促,敲門的時候,我手心裏已經全是冷汗。
沒人開門,我又使勁敲了敲,還是沒人開,我把耳朵貼在門,裏麵有椅子在地拖動的聲音,可是不來開門。
這下我急了,開始使勁砸門,喊姐姐開門,我不相信我姐會不理我。
砸了大概幾分鍾,門刷地一下被人拉開了,一個年紀跟姐姐差不多的女孩,臉色很難看地盯著我,走錯了,兩邊的才是。敲什麽敲,催命呢
我一臉失望,她不是我姐。但何若洋一口咬定,他真的看到一個長頭發的女孩進來了。
何若洋很堅持,他不可能會撒這種謊騙我,我非要進去看看,找不到我姐決不罷休。
她臉一拉,抬手推了我一把,耳朵聾了啊沒跟你說這是私人房間嗎進什麽進,看什麽看,屁大點地方你看不完啊
裏麵房間確實不大,而且亂的要命,一張雙人床靠牆放著,兩把破椅子後麵是一個大衣櫃,地扔了好幾個煙頭,滿屋子煙味混雜著香水味。
房間裏有一扇窗,但是那個窗戶太小,人根本鑽不出去。
我也有點懷疑了,何若洋突然想起來什麽,不對,進來的是長頭發,你是短頭發,肯定還有人
我非要進去看看床底,她火氣蹭的竄到了最大,倒退兩步,使勁把大衣櫃一側的門往旁邊一摔,腦子有毛病吧你們,哪來的土包子,不知道假發啊
大衣櫃裏麵亂糟糟地堆著衣服,還有麵一排放著的幾個不一樣的假發。
看夠了趕緊滾,哪兒找姐姐呢,你姐離家出走非得在我這兒我這是走失兒童認領心
這是我跟楓姐的第一次見麵,那個時候她已經特別牙尖嘴利的不饒人了。
其實,後來想想,那個時候我倆一定是被楓姐的嘴皮子給震住了,甚至都忘了,大衣櫃是有兩邊可以放東西的。
那個時候,我惦記了好多年的姐姐在我眼前,我們倆隻隔著一扇薄薄的大衣櫃門。
後來她跟我說,那個時候,她躲在裏麵,聽見我瞬間沒了動靜,眼淚刷的流了滿臉。然而她不能出來,她不敢出來,不敢見我。
我們尷尬地站在門口,失望層層疊疊。
可能是這邊氣氛不太對,酒吧老板也趕了過來,大概是因為我們一看年紀很小,隻是口頭恐嚇了幾句,然後把我們給趕了出去。
夏天的夜晚,外麵還很悶熱,被人推出來的時候,我兩條腿都是軟的。
剛出來酒吧大門,我愣住了,蔣昊的車停在正央。
蔣昊皺著眉,盯著何若洋,轉過來又看著我,語氣平時冷了不知道多少。
次是逃課,這次是打算夜不歸宿
我訥訥著,心虛到想挖個坑跳進去把自己埋了。
有脾氣衝我來,少拿軟柿子捏。何若洋看蔣昊的眼神也不是那麽友好。
蔣昊笑笑,帶著一絲無言的輕蔑。
何若洋臉繃緊了,然後回給他一個同樣輕蔑的笑,脾氣沒必要衝著我,搶了你女人是我哥,又不是我。
我特別意外何若洋為什麽會這麽說,蔣昊聽到這是什麽表情,我很好,但我還沒來得及看,已經被蔣昊推車了。
車裏越沉默,我越心慌,過了不知道多久,蔣昊才冷冰冰地開了口,我幫你學,不是讓你大半夜跟男人出去鬼混的。
他每個字都像根針紮在我心,難受到喘不過氣。
我戰戰兢兢地開口,解釋。
蔣昊眉心擰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火氣,開始在他的眼睛裏蔓延。
認識沒幾天,你這麽信任他他說什麽,你這麽相信他說夏悠悠在這,你連一點疑問都沒有,馬跑了過來
你知不知道何若洋到底是什麽人跟這種人混一起,你也打算這輩子這麽完了
沒來由的,我替何若洋感到委屈,他幫過我。
我隻是想說,他沒那麽壞。
幫過你是好人,是麽你這麽肯定他不是演戲,不是另有所圖
車裏光線很暗,蔣昊別過臉,慍怒的一雙眼眸壓在我的眼前。
我有點怕,他到底在惱火什麽,直覺告訴我,我隻不過又一次充當了某個人的代替品。可到底是什麽,會讓蔣昊如此慍怒難道因為何若洋的那句話
狹窄的空間,他距離我如此貼近,連我心裏生出的恐懼,都糅雜了一絲曖昧的情愫。
我又怕,又有些恍惚迷離,胸口好像纏了一團海藻,絲絲縷縷地糾纏著,濕漉漉的酸疼。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不知所措,連眼睛都忘了眨。
蔣昊眉峰冷峻,我突然特別想伸手去摸一摸,哪怕他現在看我的目光無端憤怒,我也還是想用最溫柔的姿態來麵對他。
後來很多年,我都會時不時想起在車裏那一幕,原來在我十六歲的那年夏天,這個男人已經讓我難舍難割。
你知不知道,有些事非要等人來給你一課才能懂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危險,空調足夠冷,冷到讓我可以那麽清晰地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體溫。
如果是你來這一課,那我不會後悔。
聲音是抖的,可抖抖的聲音,卻嘶吼出的咆哮都要堅定。
他的氣息逼近下來,滾燙到幾乎要灼傷人的皮膚。
欲望和克製在蔣昊眼廝殺掙紮,那幾秒,漫長到像是過去了幾十年。
可他最終還是挪開了視線,那個晚再也不看我一眼。
恍恍惚惚回了寢室,洗漱完,我躺在床,在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前一秒,我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清醒。
生活老師不會知道我翻牆以後去了哪兒,算她立刻給蔣昊打了電話,那麽多地方,蔣昊怎麽會第一時間知道我去了哪裏
難道我蹭的坐了起來,應該早點想起來的,我要去找蔣昊問個明白。
然而,一連很多天,我都聯係不到他。自從翻牆那次以後,霍啟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我說自己想找蔣昊,霍啟卻總有理由一拖再拖。
等了大概一個星期,又到周末,回了暖意咖啡,我才總算見到了蔣昊。
我鼓起勇氣,直截了當地問他,為什麽那天他會那麽精確的找到那家酒吧。
不可能有人會真的裝跟蹤器,他之所以能那麽快找到我,我能想到的理由隻有一個。
除了夏悠悠,不會有其他任何事會讓我那麽衝動。他之所以能直奔那家酒吧,是因為他知道夏悠悠在那,而他卻從來都沒有打算告訴我
蔣昊笑笑,你太胡思亂想了。
那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在那
辦法有很多。
我不信,直覺告訴我,我的胡思亂想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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