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應該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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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頂樓,我感覺自己肺都快要爆了。小說
這棟老教學樓,麵兩層當成了雜物房,亂七八糟的堆著東西。
有的鎖著,有的沒有,我一間一間地找過去,頂樓靜悄悄的,根本不知道何若洋躲在了哪兒。
何若洋何若洋你在哪兒呢
喊了幾聲,沒人回答我。
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不回答我更緊張,以前有人在這跳過樓,他剛才那麽激動,千萬別想不開。
兩條腿軟成了麵條,實在走不動,我靠在拐角的柱子,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你在哪兒呢
他聲音聽起來特著急,我還沒想好怎麽說,又聽他急急地開口,筱筱,我都聽你們校長說了,你怎麽能這麽不聽話呢
我心裏的委屈立刻爆開了,難道連霍啟都覺得是我錯了嗎可是我真的什麽都沒幹過,隻是因為他們看我不順眼,這也是我的錯
霍啟呸了一聲,誰跟你說這個,現在這些小兔崽子,一個一個混賬玩意,你有個屁的錯,誰敢說你錯了讓他滾過來找你霍啟哥
我是說何若洋那小子,昊哥怎麽跟你說的,筱筱你平時也挺聽話的,怎麽這回我跟你說,何若洋那人,不是你想的什麽好朋友。
那邊打火機響了一下,霍啟點了根煙,語重心長,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一個是擔心你害怕,再一個,也確實沒確鑿證據,昊哥跟何若洋他媽的公司又有點關係,有些事不好說。
他吧,手有條人命。
電話裏的聲音無清晰地傳了出來,我立馬僵在了原地。
我之前無好的,他休學一年的原因,終於在今天被霍啟說了出來。
喬寧,以前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大一屆,是何若洋幼兒園認識了的青梅竹馬,兩個人不是戀人,感情卻特別好。
何若洋有一次因為打架,被學校勒令在家反省,喬寧去看他,然後這個學校的人再也沒有見過她,因為她死了。
喬寧死在了何若洋家的樓下,從那麽高的樓跳下來,整張臉都摔的粉碎,據說抬起來的時候,全身都骨折了,軟綿綿的像隻剩下了張厚重的人皮。
驗屍結果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喬寧,生前竟然遭到過性侵,而且還是極不溫和,幾乎可以稱得是虐待的那種。
會強暴了喬寧,把喬寧逼到跳樓或者幹脆是想辦法推喬寧跳樓的人,除了何若洋,再也沒有第二個嫌疑人。
警察找到他的時候,聽說喬寧死了,何若洋特別崩潰,但是不承認是自己殺了喬寧。
不管別人怎麽逼問,他都不承認,一口咬定不是自己。
何若洋的父母和哥哥接到消息立馬趕了回來,據說是他的爸媽哭著跟他談了很久很久,然後他一句話也不說了。不管警察怎麽盤問,他都是一句話也不說。
再到後來,喬寧的案子居然被壓了下去,也因為證據不足,無法起訴何若洋。
所以從法律,何若洋什麽沒有做。然而這件事,不管怎麽看,都是他幹的。
當時家裏除了他沒別人,不是他幹的還能是誰霍啟說的很肯定。
而且何若洋家裏也是有錢有勢那種,這年頭,隻要這兩樣都有了,還有什麽事是辦不到的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多深的交情,都能下得了這個手,讓你離他遠一點沒錯。那他x是個瘋子,變態。平時看著好好的,誰知道哪天突然發病了動手了。
所以說,你也別嫌棄昊哥這事跟你嘮叨,是吧哎,筱筱,說話呀,筱筱怪了,信號不好
我能聽到霍啟的聲音,信號也很好,我隻是發不出聲音來。
何若洋站在我眼前,靜靜地看著我。
他抽走了我的手機,掛斷。
頂樓很安靜,電話裏的聲音,他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他說的不全,我幫忙來補充補充
何若洋笑笑,眼睛裏卻臉一點笑意都沒有。
冷汗從手心滲了出來,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緊靠在柱子了。
其實喬亞是被掐死的,像這樣。
何若洋丟了手機,兩隻手一點一點地卡住我的脖子我全身抖成一團,旁邊是窗戶,敞開著,沒有防護。
我都能聽到自己血液瘋狂逆流到頭頂的聲音,難道過一會,我也會像那個喬亞一樣,從樓摔下去,摔到全身骨頭都粉碎
窗外的風猛烈地吹進來,夏末的風,悶熱到讓人喘不過氣。
一秒,兩秒何若洋笑出了聲,笑到捂著肚子都快蹲地了。
怎麽哪回騙你都能騙到,小不點你真的太好騙了
我懵了,完全摸不著頭腦。
何若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在我腦袋使勁揉了兩把,逗你玩的,傻
有這麽逗人玩的嗎我後背現在還全都是冷汗,他還在笑,笑累了,何若洋抬起頭,不是我。
他眼神很難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幹的。
何若洋的聲音被悶熱的風吹散,他說真的不是他,但是沒人相信。
我現在真後悔,那天不是我把喬寧送到外麵,我應該送她車,看著她走的。
一個人在難過的時候,是騙不了人的,何若洋衝我擠出一個笑,笑容裏隻有滿滿的難過和痛苦。
我體會過最親的人離世時的那種痛苦,這種時候,任何語言安慰都是空白。我跟他並肩,坐在地,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他剛才的話好像有點怪。
他說,他應該送喬寧出門,那送喬寧的人是誰
沒有誰。何若洋眼神空洞,是她自己走的。
他那天忙著打遊戲,沒有送喬寧,這件事讓他一直自責,從那以後,再也沒碰過跟遊戲有關的東西。
何若洋苦笑,要是真的是他幹的,警察那裏不會一點線索都沒有。但是沒人相信,所有人都根據一點捕風捉影的東西,認定了他是強奸殺人犯。
那段時間他受到的刺激也很大,接受心理輔導大概一年,才重新回了學校。
這件事沒有確鑿證據,誰也不能隨便把何若洋給定性成殺人犯,可暗處流言蜚語的湧動,永遠都細菌傳播還要快。
從那以後,學校裏沒人敢再靠近他,不管他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
你信我嗎小不點我真的沒做過,傷害自己朋友的事,我死也不幹。
我沒有猶豫點了頭。
他如釋重負,擠出一絲苦笑,沒幾個人相信我了。
他把手機還給我,他們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你也別跟他們吵,沒意思。
其實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我相信他沒幹,他爸媽肯定我相信。那麽有錢有勢的何若洋家裏,為什麽沒辦法施壓,找出點真凶的線索來
後來霍啟問我電話怎麽突然掛了,我想了想,隻說是信號不好。
不是我不想為何若洋爭辯,而是有些事,哪怕你說的再清楚,再言之鑿鑿都沒用。
把李誌打了,何若洋又一次被勒令回家反省一星期,留校察看。
邱佳藝挑著眉,衝著我怪笑,問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告訴她,我相信何若洋,所以不用跑過來跟我怪裏怪氣的說這些。
她哼一聲走了人,不知道是因為蔣昊還是何若洋,她在學校對我收斂了很多。
每次放假回到暖意咖啡,我都控製不住自己,隻要蔣昊來了,眼神總忍不住跟著他亂飄。
那個時候,在我心裏有一個幻想,我幻想自己將來可以變得越來越好,等我成為一個能配得蔣昊的女人,而不是現在這個黃毛丫頭時,他眼裏或許能有我了。
這想法一直激勵著我,不管學校裏到底還有多少惡劣的流言蜚語,對我來說,除了利用學業來讓自己一步步走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樣的效果,反而我努力去爭辯證明什麽要來得好,生活一天一天平靜。有時候,我甚至都會恍惚一下,自己之前經曆過的那些是不是在做夢。
過了大概半個月,我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姑姑打來的。
她說她後悔了,想把姐姐的下落告訴我,但有條件,我得給她一萬塊錢。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高生,一萬算是天數字,根本不可能有。
姑姑嗬嗬的笑,那我管不著,養你們姐倆那麽些年,不能連一萬都不給吧
連個商議的機會都不給我,她立馬掛了電話。
看我臉色不對,小朵放下熱水瓶,問我怎麽了。
在何若洋之後,我身邊又多了王小朵這個朋友,是她主動接近的我,從那以後,我倆形影不離了。
小朵是那種看去特別苦情的女孩子,眉心總是舒展不開,笑也帶著一絲愁容。她五官不多多驚豔,卻有一種這個年代罕見的古典美人氣質。
實際,她也的確很苦情。成為朋友以後,王小朵告訴過我,她出生在多病態扭曲的一個家。
她媽當年在懷著她的時候出軌了,對象是小朵現在的繼父,帶著五個月的身孕,火速離婚,嫁給了現在的丈夫。
小時候她過的還不過,繼父也沒對她怎麽樣過,但自從他下崗以後,小朵開始了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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