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的確去找了萬海厲，把他給教訓了一頓。手機端 vw

    霍啟隻是看去暴躁，但下手根本不怎麽重。

    但是，他讓萬海厲丟幹淨了臉。

    我哪兒做的不對了，他不是缺錢嗎，我這是幫他。

    霍啟還振振有詞，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看著他了。

    他告訴萬海厲，既然那麽缺錢，去當鴨子，鴨子賣身，隻要能找到合胃口的富婆，一樣賺的不少。

    萬海厲不去，又被霍啟給打了一頓，不去打到去為止。

    霍啟也是天天在這個圈子混的，愛找鴨子的富婆，他也認識好幾個。

    為了故意惡心萬海厲，他給找了個出了名愛玩鴨子的，那女的有錢，數一數二的有錢，也數一數二的惡心。

    我見過她一次，全身臃腫，花了天價訂製的高級套裝，穿在她身跟包著火腿的那層皮一樣。走一步，全身的肥肉都抖三抖。

    她身噴著濃濃的香水，但這也壓不住從她身體某處地方散發出來的怪異味道。

    當然，做鴨子，隻要客人出得起錢，再惡心也得睡下去。她之所以在這個圈子出名，還是因為她那次活活把兩個紅牌鴨子玩到虛脫的事跡。

    萬海厲去了，一見著她吐了，說什麽也沒有反應。

    霍啟直接找人給他灌了藥，往床頭一綁，算完事了。

    據說，萬海厲最後是被抬出去的。

    想想那場景，我都忍不住一陣惡寒。

    不過，最最惡心的還不是這些。是萬海厲他，在發生了這些以後，竟然還有臉向姐姐求情。

    他求姐姐，讓她幫幫他，被再讓人折騰他了。又求她快點幫忙還債。

    他到底是怎麽有臉跟姐姐說出這些來的，我實在不能理解。

    其實，我覺得挺解氣的。

    像萬海厲那種男人，以往的渣男還要讓人覺得惡心，霍啟這麽對他，我真的覺得特別解氣，但是

    我咬咬嘴唇，你是不是喜歡我姐

    霍啟沒吭聲，低著頭往嘴裏塞了根煙，眼神倔強的要命。

    你先走吧，我姐在氣頭呢，你別在這兒了。我說。

    霍啟這次倒是聽話，老老實實走了人。

    我回屋，安靜地打掃，姐姐開始一聲不吭，後來也過來蹲著，幫我一起撿東西。

    啟哥挺好的，姐，萬海厲根本不是個東西。

    我知道。

    我拿起一盒破了的牛奶，濕漉漉地沾了滿手，我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你能不能別折騰自己了

    姐姐撐起身子，直直地看著我，認真又空洞，我沒折騰我自己，我覺得，這樣很好。真的，筱筱，別逼我了。

    我使勁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玩命地撿地的東西，用力地放到桌子，好像這樣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似的。

    我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了姐姐。

    姐姐的孕期，過的一直很辛苦，隔三差五要去醫院。

    霍啟像是跟她有心電感應一樣，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也沒了平時的油嘴滑舌，穩重到讓我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他總是默默地陪著姐姐，需要，出現，不需要，那遠遠的待在別的地方，絕不打擾。

    剛開始，隻要霍啟出現，姐姐一定會趕他走，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卻好像有了一種別樣的默契，姐姐像是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一樣。

    我跟楓姐倆人，每天都像是打卡一樣，總能抓住任何一切可能的時間，來勸說姐姐算了吧，不要再管萬海厲那個死渣男。

    但姐姐每次都不會聽，幾乎是有求必應。

    郭藹不愛姐姐，幾乎也從來都不來看姐姐，然而隻要姐姐低聲下氣地給他電話，錢一定會送來。

    如果說之前，姐姐為了萬海厲奮不顧身，是因為愛他到無法自拔，我還可以理解。

    然而從某個時間開始，直覺讓我覺得，姐姐對萬海厲的千依百順，似乎並不是愛。

    我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姐姐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如果不是羊水突然破了，姐姐可能還不會想起來已經到了預產期。

    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外麵隻有我在等，姐姐這次說什麽也不讓霍啟來。

    同一時間在醫院的，還有其他幾個孕婦，幾個男人的臉，滿滿洋溢著的，全是要成為父親的喜悅。不知道是公婆還是父母的老人，亂糟糟又無溫馨地抱著提著吃的用的。

    隻有姐姐這裏，冷清到淒涼。

    偶爾有人會注意到我們，投過來的眼神好又憐憫。

    然而，姐姐的寶寶，卻是出生最快的那一個。

    也許，他真的懂事，從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知道媽媽是多不容易，所以不忍心讓她受苦，早早出來了。

    姐姐的孩子，是個小小的男孩子，哭的時候，像小貓叫一樣微弱。

    醫生抱著他的時候都格外憐惜，幸好，他隻是身體稍微虛弱一點，沒有什麽病。

    想好名字了嗎我抱著那一團小小的東西，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到可笑。

    姐姐虛弱地躺在床，眼皮都不抬，果果，夏果果。

    我愣了愣，小的時候，我跟姐姐有個最愛的熊娃娃，我們給它起的名字，叫果果。

    也許在姐姐的心裏，曾經，爸媽還活著的時候，是最開心的時候了吧

    我輕輕摸摸小果果的臉，果果，長大以後要保護媽媽，知道嗎

    他緊緊地皺眉，小手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指，像是跟我立下了某個約定。

    我逗著小果果，姐姐的注意力，卻完全沒放在我倆身。

    她一直側著臉，我還以為她睡著了，悄悄一看，原來沒有，她隻是在靜靜地看著隔壁床，眼神裏流露出一種虛幻的幸福。

    隔壁床的老公抱著懷裏的女兒，眼圈紅紅的，一直緊握著妻子的手，一家人溫暖到像是可以把整個冬天的冰雪都融化。

    姐姐看著他們，都好像呆住了。

    她大概是在幻想，自己是那個幸福的妻子，有個真正一心一意愛著自己的老公，和一個軟糯的，酷似自己的女兒。

    她從很久以前告訴我，她想要一個女兒，最好是長得跟自己很像的女兒，而不是一個會讓她想到，他父親是誰的兒子。

    我心裏突然緊了一下，姐姐她討厭小果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我格外不舒服。

    她看著隔壁床的眼神實在太羨慕，我忍不住開口，問她，讓啟哥來看看，行嗎

    她不說話，一把攥緊了我的手腕，抓得我特別疼。

    但我還是忍不住，偷偷告訴了啟哥。

    姐姐現在需要抓住點什麽，不然我真怕她這麽瘦弱的身體會扛不住。

    霍啟來的時候，看見小果果的眼神很複雜。

    第一次抱著小果果給他看，我緊抱著他小小的身體不放，我害怕，怕霍啟會把什麽發泄到這個孩子身。

    大人的世界可能很操蛋，很惡心，遍布黑暗，但這些都跟這個剛出生的，軟綿綿的小果果無關。

    還好，最終霍啟的神情還是停留在了疼愛，盡管這份疼愛帶著一絲抵觸。

    有個新來的孕婦，看著霍啟小心翼翼抱著果果，友好地笑笑，你是孩子爸爸呀

    我頓覺尷尬，霍啟猶豫一瞬間，點了點頭。

    姐姐是在這個時候進來，手還掛著水珠，我肯定沒有看錯，在看到霍啟抱著果果的一刹那，姐姐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柔然。

    可那粉柔軟消失的太快，快到都沒來得及讓霍啟看到，姐姐臉又恢複了那份冰冷。

    你來幹什麽

    姐姐幾乎蠻橫地把果果從他手裏搶走，我挺好的，謝謝關心。

    這次霍啟沒走，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樣，我想當果果的爸爸。

    姐姐硬邦邦地回了一個冷笑。不用了，他有爸爸，他爸還沒死呢。

    姐姐沒這麽歇斯底裏過，也半點都不加掩飾，旁邊哪位剛才還很友好的孕婦，眼神頓時變得怪了起來。

    我有些無地自容，替什麽都還不懂的小果果無地自容。

    她還是成功地趕走了霍啟，卻沒有勝利者應有的高傲姿態。

    用杯子蒙著頭，躺了半天，她說，筱筱，我特別累，你說能不能拜托醫生給我安樂

    姐別亂想。

    我想辦法，想哄她開心，但我實在想不出來對於現在的姐姐來說，還能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事。

    直到出院，郭藹都沒有來看過一次。

    萬海厲倒是打過電話，諷刺的是，他隻是為了跟姐姐要錢。

    更諷刺的是，姐姐竟然給了。

    我感覺自己好像正活在一出，特別詭異的荒誕劇裏，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能理解。

    姐姐住院，我全程陪同。等她回了家，請了月嫂，我才回了學校。

    程奕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怎麽這麽瘦了

    睡眠不足，大概。我還是有些昏昏欲睡。

    有他的同學從旁邊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回來了

    程奕點點頭，我這才知道，自從我去陪姐姐住院，他也不在學校，跟我一樣，剛回來。

    我問他幹嘛去了，他很無所謂地聳聳肩，警察做點調查，調查我爸的死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

    我一個激靈，頓時不困了。

    你一直在被拘留問話

    其實我更想問，他爸的死，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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