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昊看過來的眼神，複雜到讓我不敢再看第二眼。小說

    但我更不敢看的，是他旁邊羅婭的眼神。

    那是一種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既厭惡又憐憫的眼神，那種眼神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對呀，我怎麽會忘了，蔣昊是什麽人，想討好他 的人太多了，像這樣的場合，會請他來，也一點不怪。

    可羅婭為什麽會來，他倆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帶她來這些地方，讓她來表達自己的所有權了嗎

    我渾身發抖，說不出來的冷。

    而且我也沒想到，程奕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裏。後來我問他，那天怎麽會在島的時候，他笑的很平常，帶點譏諷。

    自從他爸沒了，那些曾經被他小心藏著，是不想給這個便宜兒子的財富，全都落到了這個他最不想給的人手裏。

    在這個圈子裏，人人都需要一張關係，有時候也得同流合汙一回，才能把那些到手的東西長久的保存下去。

    我無地自容，想逃走，可我能逃到什麽地方

    在這樣的場合，給人家砸了場子，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更何況，我來這是用了夏悠悠的名字，他們到時候找到姐姐撒氣怎麽辦

    可是真的要讓我，在蔣昊麵前，像一件尚品一樣被人給買走嗎

    程奕看著我的眼神，不蔣昊好多少。

    認識程奕那麽久了，從他臉看到的，從來都是淡定到，好像第二天世界末日了也無所謂的表情。他從來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感到驚訝。

    在他倆震驚到發愣的時候，有人點著我的位置，間那個，兩萬

    已經開始出價了，我腦子裏嗡嗡一片，他們好像也是有遊戲規則，一次隻能兩萬兩萬的加。

    其他的任何聲音我都聽不見，隻能聽到那些兩萬兩萬的競拍聲。

    其不乏有幾個，是看去已經半截身子進棺材的老頭了。

    越是這樣的人，某些方麵的癖好越扭曲。

    我突然感到一種難以言明的恥辱，逃，不能逃，繼續待在這，仿佛下一秒我會瞬間窒息。

    程奕瞪大的眼睛，在與我對視一秒之後恢複正常，我看不出他現在的表情到底是帶些調侃的笑，還是變了形的慍怒。

    四萬

    清晰的兩個字從程奕那好看的嘴唇之間吐了出來，蔣昊瞬間看向了他，望向我的時候，眼神還要震怒。

    你什麽意思

    蔣昊冷冷的聲音，在那一群瘋狂的叫嚷聲，清晰地飄了過來。

    程奕笑眯眯地，回給他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來了不玩一把，不可惜嗎

    那一抹慍怒在蔣昊眼底漸漸濃烈，程奕攤開手，衝他一笑，你身邊都有人了，不置於在乎一個來島拍賣自己初夜的女人。

    氣氛有點別炒了起來，旁邊有人有喊了一次，程奕淡定抬手，清晰的一口喝道，八萬

    羅婭臉色微微有了變化，拉著蔣昊，一言不發。

    程奕回過頭來，繼續那種無所謂的笑，怎麽了，哪有問題

    反正，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而且我覺得挺好的。要是我拍下來，至少她是賣給了一個一直想要她的人。

    程奕的笑，永遠都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這對我來說是個機會，不然我可能一直都沒有辦法得到她。

    有個看去皮膚跟樹皮差不多的老人，又固執地舉起了手。

    他姓方，是楓姐那的常客，愛玩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沒本事真的睡，但有的是辦法折磨。

    程奕還是那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衝著蔣昊聳聳肩，看你這麽著急，要不然，我讓給你昊哥你應該不至於玩不起吧。

    我不敢看他的臉，但我能看得見，蔣昊的掌心越攥越緊。

    可他，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看來你是真的無所謂，還是怕這位羅小姐不高興程奕笑的很諷刺，那，我不客氣了。

    被人當成一塊肉，討價還價的感覺，現在我體會到了。

    隻是一件商品，哪有什麽可以自己選擇的餘地。

    程奕喊出了雙倍的價格，旁邊負責炒熱氣氛的幾個，也看出了點什麽苗頭。今晚玩的是瘋狂，也別怕誰會得罪誰。

    但是很顯然，算是已經明說了可以瘋狂玩的場合，人還是多少會留條後路的。

    對於這些人來說，程奕需要他們的人脈，同樣，他們也會想要多個程奕這樣的人脈。

    沒人跟他搶了，他帶點痞氣地吹了聲口哨，板著我的肩膀，順勢一帶，把我禁錮在了懷裏。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什麽樣的反應，但我很可恥地感覺到了一絲終於安定下來的心安。

    我想想這應該叫什麽，造化弄人程奕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我旁邊帶點邪氣的凝視著我，看來你隻能是我的了。

    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認命好了。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讓我看到了蔣昊和羅婭。他們的出現，讓我覺得有種天崩地裂的絕望。

    那種濃濃的絕望感，大概隻是因為，羅婭可以那麽安然地站在他身邊，而我，卻隻能像是菜市場一團被掛起來待價而沽的肉。

    我跟羅婭的距離，這樣被我清晰的看了個清清楚楚。

    而他，沒有救我。

    他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別的男人當做一件商品買走。

    要是可以的話，我特別想現在衝樓頂，從樓幹脆利落地跳下來，摔的再痛都沒關係，一了百了。

    但我不能，我得活著，哪怕是為了姐姐。

    怪的是，我突然想笑，怎麽也忍不住的想笑。

    人這輩子，怎麽這麽操蛋呢，活著這麽難，想死也不敢死，是不是人活著都這麽煎熬，還是隻有我自己是這樣的

    我想起來自己現在隻是個商品的身份，既然是商品，被人買走了，得有點職業道德，至少應該給人家一個笑。

    我使勁擠了擠臉的肌肉，笑的格外艱難，有兩行涼涼的眼淚劃了過來，我不是個合格的商品，有些感情，我還是控製不住，如，絕望。

    羅婭牽住了蔣昊的手，語氣很憐憫，咱們走吧。

    他們倆牽在一起的手，讓我更絕望。

    算了，我告訴自己，別想了，別再給自己虛幻的希望。

    然而，下一秒，卻有人強硬地把我從程奕的懷裏搶了過去。

    那熟悉的煙草味道，溫暖的讓我有種做夢一樣的錯覺。

    他的聲音裏有壓不住的慍怒，和一絲繳械投降的無奈，夏筱筱，我到底是輩子欠你什麽了

    羅婭臉色瞬間變了，蔣昊

    他眼底有過一絲歉疚，卻沒了動搖。

    我又被保護在了那座城堡，他望著程奕，不好意思，突然不想讓了。

    程奕聳聳肩，似乎真的無所謂，拿走。

    蔣昊什麽也不說，帶著我往酒店裏麵走。

    我掃到了羅婭的臉色，我頭一回看到她氣得發抖的模樣。

    他幫我開了房間，在他房間的隔壁。

    睡一覺，明天我帶你走。

    他又把手機扔給我，先用我的。

    來到這裏的，除了客人，都不允許佩戴手機，我的也被拿走了。現在想想，應該是怕玩的太過火了，有人扛不住報警。

    為什麽來這兒他盯著我的眼睛，問。

    撞開門進來的羅婭，打斷了他的問話，我似乎應該慶幸，至少這樣我可以不用麵對他了。

    你可以出來一下嗎

    羅婭看著他，身體一直在發抖，因為憤怒，現在應該是她忍耐到了極點的時候。

    蔣昊很平靜，你先回去。

    回去，回哪裏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待著，還是要我出去繼續麵對那些人的眼神我是不是應該跟每個人都解釋一遍，為什麽你把我扔下了，帶著她走了

    羅婭說的已經很客氣了，我看的出來，有幾個惡毒的字眼在她嘴角團團轉，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事到如今，她還想給我留幾分尊嚴，這讓我更沒臉麵對她。

    蔣昊不動聲色，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起來了幾年前，他好像也是這樣麵對邱馨的。

    好，那，咱們換個方式。羅婭竭力忍耐著自己i的憤怒，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出去，我跟筱筱聊一聊。

    羅婭，你先回去。

    蔣昊的回答，好像不帶半點感情。

    好。

    僵持了半天，羅婭硬邦邦地吐出一個字，轉頭走。

    告訴我，為什麽來這兒。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他好像很有耐心，我不說，大有可以在這等到天荒地老的耐心。

    我欠了高利貸。許多借口在我嘴邊打轉，但我都說不出來。

    索性，我把真正的理由告訴他。

    所以你來這了

    他的音調微微調高了一些，好像有某種壓抑著的情緒快要壓不住了。

    我說沒辦法，我走投無路了。

    你連倆找我都沒試過，說走投無路了

    我垂下視線，覺得自己的人生，真他媽荒誕到家了。

    蔣昊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夏筱筱，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你寧可這麽作踐自己，也不願意跟我低頭一次。

    我不吭聲，他又突然問，你跟程奕認識

    從他的聲音裏，我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正要告訴他，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蔣昊的氣息已經貼近了我，帶著一抹前所未有的侵略性。

    他跟你什麽關係

    蔣昊，他在因為我和程奕的關係，而覺得不痛快嗎

    如果是，我應該覺得開心，覺得他是重視我的，對不對

    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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