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通判(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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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一繼續說, 安韶華發現事情不對, 第一時間就讓崔十一去聯絡驚蟄。他猜到流光院大概被京兆府的人控製了, 也猜到傳遞消息也許不會很方便。果然崔十一出了忘憂清樂就被京兆府的人套了麻袋扔進小黑屋關起來了,但崔十一早有準備, 他不但跑出來了, 還通知了驚蟄。就在此時,驚蟄發現有個京兆府的差役, 在搜查的時候, 揣了一摞紙在懷裏, 然後匆匆離開了。

    元一看了安韶華一眼,笑著說,“安大人讓崔十一傳的話,就是讓主子的暗衛來接手此事。但是當時京兆府去了很多人, 人多眼雜, 而且驚蟄發現了可疑之人,便追蹤去了。事出緊急, 驚蟄傳信也就沒有說太多。隻傳出一個聚集的令。”

    再說那邊,皇上的暗衛去了之後, 沒有看到驚蟄,隻有立夏守在二皇子不遠處。探子們便分工各處,開始記錄這些京兆府的差役“辦案”的經過。元一從身上又掏出一把蠟丸子, 遞給宋廉。把京兆府的差役搜查的過程又詳細說了一遍,說完,齊霈元也沒說一句話。

    “齊大人, 你可有何話講啊?”

    “自然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齊霈元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冤枉。”齊霈元話是這麽說,但話裏意思卻恰恰相反,他是在提醒皇上,元一說的這些,並沒有證據。

    元一怎能聽不出來他話裏有話?心裏也稍稍驚訝於齊霈元的膽子跟臉皮,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死不認賬,還能找到元一話裏的漏洞,還能這樣百般抵賴。甚至於此人摸準了皇上的性子,齊霈元句句不說透,就時不時放冷箭旁敲側擊地讓皇上疑心,當真是毒辣啊。元一接手教習所多年,真是好久沒遇到這樣痛快的對手了。

    元一列舉了那些後院受傷的女眷,各自是遭到了什麽樣的對待,然後是怎樣的反抗,最後受的什麽樣的傷。

    “這位大人說笑了,別人家我不知道,這安家的女眷可不是那種你摸一下就要死要活的。”齊霈元話一出口,顧銛就知道他要說什麽。果然緊接著齊霈元又開始說顧銛救英兒的事兒了。“要是說那些後院女眷,皆是因為被差役碰了一下就要一頭撞死了,那麽英兒小姐就等不到那個丫頭下毒。被顧公子救活,喘上氣兒的當口,就應該蹦起來一頭碰死!”

    “你……”元一都要氣笑了,這個齊霈元何止是滑不溜手,還不見棺材不掉淚。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能嘴硬!

    元一長舒了一口氣,順著齊霈元的話繼續說。當時齊霈元暗示屬下將顧銛救人的方式傳揚出去,以求混淆視聽,讓人們都關心到這事上來,至於為什麽齊大人要做此等損人而不利己的事情呢?

    齊霈元梗著脖子不說話。元一隻好又問了一遍:“齊大人啊,您為什麽要讓手下宣揚顧公子這吹氣救人的起死回生之術啊?”

    “齊某從未讓手下去宣揚過此事!”

    “齊大人的確沒有明示讓他們宣揚此事,可是齊大人啊,你三番五次地提及此事,如今此事已經是滿城風雨啦!”

    “……”齊霈元愣了一下,露出一個並不明顯的笑容“啊呀,那可不是齊某的意思。對不起了,安大人,損害了你們安家女眷的閨譽,真是齊某考慮不周啦。但想來安大人是不會在意的,就像忠勇侯方才說的,‘若是哪家男兒有什麽女人應當清白的想法,我必不能把女兒嫁給他。若是將來女婿嫌我女兒太過呃,太過名聲不好,我就劈了我的女婿。’是吧,安大人您自己也說了,妹妹要是嫁不出去,你養著。”

    齊霈元這一番話,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好家夥,讓他這麽一說,這意思全變了,這……這人也太猖狂了吧!

    尹贇都氣笑了“齊大人呐!忠勇侯安大人說那話的時候,在場人可是很多的,晚生也在的,依稀記得安大人可不是這樣說的。”

    “哦,是嗎?哎呀齊某年齡大了,這一字一詞地也許記不清楚,說錯那麽一兩個詞也是有的。但是意思絕對沒錯。”

    安韶華想,這個齊霈元把話轉到這裏是什麽意思。要麽是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大約是不成的了,所以能拉一個下水就拉一個。要麽就是他要轉移注意力。

    “我父親那話是什麽意思,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英兒已經不在了……”

    “是啊,皇上,安大人那庶妹英兒,就是顧公子下令讓一個丫頭毒死的!那個丫頭交代了之後就一頭碰死了,死狀之慘烈簡直令人心驚。可是安大人竟然不讓微臣為他那可憐的庶妹做主,皇上啊!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微臣尚在忠勇侯府中辦案,他們就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殺人,可曾把律法放在眼裏?可曾把京兆府放在眼裏?可曾,把天……”

    “行行行行,說正事兒,說正事兒。”開隆帝不耐煩地朝元一揮揮手。

    元一上前行了一禮,繼續說。

    京兆府的差役們把流光院的人都聚集在一處問詢,卻單單忘了崔十一。有趣的是,直到天亮,眾人都在如鬆堂的堂屋,而就在眾人離開那裏去了忠勇侯府之後,就進來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京兆府的衣裳,卻不是京兆府的人。來人直奔如鬆堂的書房,在一摞紙中夾了一張紙後轉身就要走,被暗衛抓住了。

    要說這背後的人啊,也是個細心之人。他怕自己貿然用一張紙,與如鬆堂的不一樣,露了馬腳,還特意從如鬆堂拿走了紙,寫好了再送來。說完點了點案上的那張紙,“這張是老奴寫得,原先那張,模仿了二殿下的筆跡,七八成像是有的。的確是費了心了。”

    齊霈元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說“說不定那小差役就是二皇子的人,發現他家主子的密謀信,想要偷偷拿去銷毀。結果人太多,找不到機會,隻好藏在亂紙之中,以期無人發覺。”

    “齊大人說的有理啊!”元一點點頭,“隻是老奴有一事不明,那既然是二皇子寫的,二皇子的人藏的,為什麽不悄悄撕碎了扔了,再不濟揉吧揉吧給吞了,怎麽就放回去了?”

    齊霈元惡狠狠地笑著看向元一“這位大人,人不是在您手裏呢麽?您審啊?問我我怎麽能知道呢?”

    元一一噎,這齊霈元行啊,滴水不漏啊!

    “行了行了,費勁!”開隆帝擺擺手“元一,既然齊霈元說了,讓你審,你就審吧。”

    “遵命。”元一行禮領命,回頭饒有興致地看向齊霈元“齊大人,請多指教啊!”

    齊霈元麵色灰敗,氣喘如牛,卻仍不低頭“皇上啊!齊霈元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嫉惡如仇,鐵麵無私,定是無意間得罪了小人,才有人陷害於微臣,皇上您可不要誤信讒言啊!”

    開隆帝冷冷得看向齊霈元:“齊霈元啊,你說你忠心耿耿,朕是信的。但是絕無二心就未必了。朕還活著呢,你們就迫不及待地站隊了嗎?此間之事,你敢說沒有你的手筆?你們處心積慮要朕對自己的兒子猜忌離心,甚至要置他於死的,告訴朕,為什麽。誰讓你做的,朕留你一個全屍。”

    齊霈元趕緊想了一遍,“皇上啊!臣什麽都沒做啊!昨日有人去京兆府報案,臣帶著京兆府諸人火速趕往流光院,正遇到萬二娘慘死,凶器是那顧二公子的梨花劍。又看到顧二公子說自己在救人,可是臣從未見過那般救人之醫術,是以驚懼非常,失了分寸。至於剛才那位老大人說的,微臣指示手下輕薄女眷,宣揚顧二公子救人之稀奇,真正的冤枉啊!大約是差役們也從未見過此等場麵,回去之後忍不住四處炫耀,這才讓老大人誤會了。至於那張紙,那是皇上給微臣看的啊,微臣隻是就事論事,未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啊!倒是他……”

    “放肆!”開隆帝一拍桌子,齊霈元馬上跪伏在地,開隆帝一隻手指著他,氣得直哆嗦。“你……”

    宋廉趕緊上前給皇上順氣。開隆帝說“元一啊,把人帶下去吧。”齊霈元還欲說什麽,開隆帝說“把嘴堵上,這人……這嘴……唉!”

    “主子,”元一領命之後,說“老奴想借一下京兆府的浴床,不知可否?”

    開隆帝擺了擺手,元一謝恩之後,帶上齊霈元便離去了。

    “擬旨,原京兆府尹齊霈元……別提他了。就說擢原京兆府同知,是誰?”

    宋廉說了個人名,開隆帝點了點頭,“嗯,就他。擢其暫代京兆府尹之職。尹贇,擢任京府通判。協助管理京兆府諸事。”

    尹贇聞言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謝恩。開隆帝受了禮,少不得要囑咐幾句。“馬上就是成家的人了,大丈夫要安身立命,在外要收心,要報效朝廷。在家要孝順父母,照顧家人,還要早日生兒育女,莫再讓王兄王嫂擔心了。”

    “是,是,謝謝皇伯父,孩兒,孩兒一定……”尹贇喜從天降,忍不住竟掉下淚來。

    開隆帝指著他大笑,說“散了吧,散了吧,各自辦事情去。”

    等人們都各自離開,整個大殿一下子安靜的不真實。宋廉關上所有的門窗,過來對開隆帝說“皇上,未時末了,要不要進些膳食?”

    開隆帝擺了擺手,“讓朕躺會兒。”

    宋廉伺候開隆帝躺下,他自己斜倚在腳踏上。

    “宋廉啊,”開隆帝閉著眼,伸出一隻手摸索,宋廉趕緊上前攥住皇上的手。“宋廉啊,朕……”半晌,幽幽地歎了口氣。

    宋廉不敢搭腔,想著興許過一會兒皇上就能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問我,皇帝咋感覺變了,跟前麵說的不像了,是不是人設崩了?

    我說沒啊,正在洗白開隆帝呢。

    基友表示Σ(っ°Д°;)っwtf!你說what啊?他還能洗白?

    我說,相信我,沒綽的!咱有浴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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