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舞之宴:十五、法師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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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再次響起時,男人們便陸續有人起身下場,在歌聲中舞蹈起來。男人們的舞蹈從表情到每一個動作都有一種韻律,奔騰不羈的舞蹈充滿原始的氣息,隨心所欲。男人們舞蹈了一會兒之後,有人向唱歌的女人發出了邀請。於是又有女人加入了舞蹈。這個部落人的男女共舞頗有特色,男人的舞蹈剛中有柔,女人的舞蹈柔中含剛,二者相得益彰,讓人看著那樣自然,那樣和諧,就象水乳交融。舞蹈和唱歌都沒有樂器伴奏,他們和著的是心跳的節拍,是血脈的旋律,一如山間林木中拂過的風,一如高天上流動的雲。隻見時而男人們剛勁如岩石,女人們千嬌百媚。時而女人們挺拔如樹,男人們縱情如籐。時而男人們和女人們一起心隨意轉,動作整齊劃一。時而又是男人們和女人們相知相溶,女人們柔情似水,男人們溫馨如風。

    喝著溫順綿潤的酒,聽著從心底裏流淌出來的歌,看著和自然渾然一體的舞蹈,我們不自禁地便溶入這酒香,溶入這歌聲,溶入這舞蹈。

    這個時候,大法師艾雅下場了。

    大法師艾雅一下場,場外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場內舞蹈著的人則靜靜地停止了舞蹈,靜靜地離場。

    大法師艾雅下場後,並沒有起舞,而是穿過了場中的那片空地,徑直地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現場所有人的眼睛睜得更大了,給我敬酒後就擠在我身邊的多勒激動不已,說,“大法師要邀人共舞,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個榮耀也不知會落到哪一個幸運的小夥子頭上。”

    巴肯看著大法師艾雅走過來,也是興奮得張大了嘴巴,說,“不知道今夜誰會有這種榮幸,能得到大法師的邀請?”

    我看到此時的大法師艾雅已經卸下法衣,雖然仍然是一身盛裝,卻是一個普通的部落女孩子的裝束。

    大法師艾雅穿過空地,在我的麵前停住腳步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直到邊上的多勒使勁地推著我,說大法師艾雅這是在邀請我一起跳舞。我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站起來,握住大法師艾雅伸過來的手,隨她一起騰雲駕霧似的走進了場中。

    大法師艾雅以一種奇特的節奏起舞,她的身體柔若無骨,每一個動作都風一樣輕滑。她的臉上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潔,她的眼睛深處有一點光芒閃爍。她的每一個起伏,都挑動人的心弦。她的節奏引導著我,那節奏讓我突然想起了什麽,感覺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那樣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的心裏有一股柔柔的東西泛起,迅速地泛濫得要把我淹沒。

    大法師艾雅的舞水一樣地漫遊,波浪一樣地起伏,似乎似在將我包圍,將我淹沒。在這水一樣的柔軟中,每一個動作都象是大法師艾雅在傾吐,傾吐那血液裏流淌著的一段旖旎時光,傾吐那在呼吸中生長的一個浪漫。

    終於,大法師艾雅的舞動使我感覺自己全身發光,頂天立地。就象是鳳凰涅盤。我本能地反應著,用我的全部。而這時的大法師艾雅如同一隻蝶兒,在枝頭佇立,在花叢中翩躚,在花朵上沉迷。

    當我們兩個人跳完這段舞蹈時,現場的人齊聲發出了一陣吆喝,聲震山穀。

    我向艾雅謝過她的邀請。艾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目光閃爍。

    我下場時,已經讓所有部落的人刮目相看。我從他們的舉止和目光中可以看得出他們的驚奇和羨慕。他們在羨慕我的同時,也紛紛向我豎起了大拇指,認為我的舞確實配得上大法師。

    我回到之前的火堆旁坐下時,考察組的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多勒更顯激動。

    多勒說,“部落裏的人都認為大法師的舞是唯一的,就連最老的老人也說沒有過人的舞能比得上大法師。沒有想到上天在成就大法師時的同時,還造就了一個師父出來。”

    巴肯也說,“原本我以為這世間沒有一個人配得上大法師的舞,今天這個人終於出現了。隻是可惜啊可惜……”

    阿妹表示不明白巴肯的意思,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麽關係?

    巴肯歎了一口氣,說,“就是說我可能再也看不到這樣讓人牽腸掛肚的舞啦。”

    阿妹說,“這個舞確實讓人看了神魂顛倒,意亂情迷。想必跳的人都更是……哼哼哼哼了。”

    若雨說,“反正這家夥就是繡花我也不會奇怪了。我現在奇怪的是這人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

    我有點感激若雨此時出來幫我解圍,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給阿妹解釋才好。我說,“繡花我可沒繡過,不過我會繡瞎子。”

    歌聲再起時,就有部落的人過來邀考察組的人下場跳舞。考察組的人基本上都不會這種舞蹈,隻有李禮理還能上去應付。若雨埋怨說我隻管自己風光,事先也不教大家幾招,讓大家在這裏丟人現眼。我說我隻不過是一個領隊,這事可不在領隊的工作範圍之內。再說,你們不是有那個科學研究嗎,他怎麽能不知道這些?他要是連這些都不知道,還研究什麽?研究狗屁嗎?若雨說這可不像她認識的那個我說的話。她認識的那個我可是大度、有胸懷的。我說你還真的不認識我。對朋友我才那樣。對不是朋友的人,我也是睚眥必報的。

    看見不斷有部落的人過來敬酒,我不想再被糾纏,便拉起多勒給部落的頭領敬酒去了。

    我帶著多勒給部落的頭領和古格叔叔敬過酒後,就沿著火堆一個一個地敬過去。好在大法師在這種場合是不喝酒的,這樣也就免去了往來的客套。每到一個火堆,邊上的人都會起身向我行禮。喝完一碗酒後,我就向天一聲長嘯,邊上的人也會長嘯相隨。這時多勒已經成為我的跟屁蟲,我知道,他已經對我有了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和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