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戰:四、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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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盡全力,終於比死神快了零點零壹秒。雖然我和李禮理、老炮被巨大的衝擊力撲倒,但我們都活了下來。

    當我們跌跌撞撞地逃到進入步落的最後一個山坡上時,先行到達的無臉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無臉將原先布置好的陣地移動了一個位置。原先的陣地為了視野的開闊,設在了正對山穀裏的地方。無臉現在將陣地移到了一個山崖拐角後,隻在原先的陣地上留下一個觀察點。無臉說這樣,可以讓敵人的槍榴彈和炮火失去作用。

    我和李禮理、老炮一登上陣地,多勒就發現我受了傷。多勒不無關切地說,“師父,你背上好多血!”

    李禮理和老炮以為我是剛才被炸藥炸到了,我告訴他們不是,是之前中了槍。李禮理和老炮都臉有愧色,他們心裏都明白,如果不是剛才我拉著他們跑,以他們的速度,此刻已經葬身在山穀裏了。

    無臉拿出急救包,幫我脫掉上衣,給我包紮了一下,說,“隻是現在沒有辦法取出子彈,隻能到了神廟那邊再說。裝備裏有需要的藥品和工具。”

    我說,“沒事,我又不是紙糊的。這點傷還頂得住。”

    這時山穀裏又響起了兩聲爆炸聲。不一會兒,老人和小削他們也回到了陣地上。小削說這一次,三分之一的山穀都塞住,估計敵人一時半會是過不來。

    我讓無臉處理好傷口之後,想著原先準備好的兩天計劃,有可能讓人家不到一天就全部突破,有些懊惱。想著這是最後一道防線,前麵的失利,讓我們不得不與雇傭兵進行麵對麵的撕殺,而這種撕殺,將使我們直麵死亡。想到這裏,我打算讓多勒和那個監視者把李禮理、老炮先行帶走。我明白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適應幹這種活,讓他們留在這裏,幫不上大家什麽,相反隻會拖累大家。

    回到陣地的老人和小削休息了片刻,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準備好了在大風口阻擊敵人一天的,怎麽不到兩個小時就敗了下來?

    我歎了一口氣,說,“出了點意外。”

    無臉說,“原本計劃在那裏阻擊是利用自然環境,不讓敵人發現我們的存在。但剛開始阻擊不一會兒,突然冒出了一頭豬。然後敵人就開炮了。敵人一開炮,我們就隻好撤下來。”

    小削說,“陣地上怎麽會有豬?”

    無臉笑而不答。

    老人說,“明白了,因為這頭豬暴露了目標,使敵人發現了我們的意圖,所以全部的計劃被破壞。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我們這個團隊之中出現什麽矛盾,連忙製止了他們再往下說。我說,“現在情況出現了意外,我們看來堅持不了計劃中的二天。但無論如何,我們也要頂到今天的天黑,決不能讓敵人在天黑之前突破這最後一道防線。天黑之後,我們就撤到花海後麵的森林裏。我們利用森林的掩護,在那裏再拖住敵人一天。”

    隨後,我說出了我的決定。讓多勒和那個監視者把李禮理、老炮先行帶走,讓多勒和那個監視者告訴大法師和部落頭領我們這邊的情況,並讓大法師和部落頭領做好提前應敵的準備。

    老炮依然不幹,說,“我們是兄弟,你都能給我們擋子彈,要我獨自逃跑,這種事我做不來!”

    我說,“兄弟,可這不是你能幹的活!”

    老炮脖子一梗,“如果我們不能同生,但我可以和你同死!”

    多勒瞪著老炮,毫不客氣地說,“什麽同死?你這是拖著師父去死!”

    無臉笑了笑,“你已經連累死了一個,傷了一個。你能不能告訴大家,你打算連累死多少人才肯離我們遠點?”

    老人也說,“兄弟,我知道你有情有義。但情義這個東西,並不是繩索,不能拿來綁著自己,更綁著別人。這樣反而是害人害己。”

    小削撇撇嘴,“希望你明白一個道德,永遠不要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逞強,這樣隻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老炮還要堅持,被李禮理拉住了。李禮理說,“兄弟,雖然人家的話不太好聽,但話糙理不糙。仔細想想,我們留下來能幹點什麽呢?就像剛才那樣,為了讓我們逃命,人家還要給我們擋子彈。我覺得我們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就算是日後會有人罵我們不仁不義,我們也應該要走。你心裏清楚,如果我們留下來的話,我們能起什麽作用?有些活真不是我們幹得好的!我們在這個地方隻是為了阻擊敵人,並不是為了死在這裏。試想一下,一旦阻擊的時間達到了預期,接下來就是迅速脫離戰場。要是我們留在這裏,在撤退時豈不是又要重複剛才的一幕?我們真的要做別人的累贅?反正我不想再這樣!如果你硬要找死,還要拉著兄弟陪葬,我也沒有辦法。但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再做。你要留我也不攔你,可我得先行離開。既然我不能起什麽作用,但我起碼可以不拖累別人。”

    李禮理說了一通之後,我看老炮還是一付猶豫不決的樣子,又說,“兄弟,你應該清楚,大家都是為你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和價值,但你的作用和價值不在這裏。離開這裏,去神廟那邊,那裏有你發揮自己作用和價值的地方。”

    老人也說,“人貴在識人,更貴在識自己。走吧,去那個能讓自己發揮擅長之處,那裏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

    老炮終於不再吭聲,隻是默默地拿起自己的裝備,然後跟在多勒和李禮理後麵,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漸行漸遠的多勒他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我把目光轉向了山穀裏,我知道不用多久山穀裏的那條小道上,就會出現雇傭兵隊伍的身影。隨之而來的,將是一場惡仗。